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她只是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像恶龙强上芦花鸡那般一把揪起他的后衣领,把乖巧得像只小奶狗般的小祸斗拎到了那婚书前。
“爷爷说,要咬破手指头按押才行,这是我的婚书……只需要你按……”
她鼓着腮帮子坐在地上,目光迷离地不时羞愤地瞪着眼前的祸斗。
“忍一忍哦……我知道有点疼的啦……”
那声音也变得细若游丝,想要尽量凶巴巴的模样却乖得像只小奶猫。
闻言,祸斗只是微笑着,便毫不犹豫地将手指伸到了嘴里,却是悄悄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沾着自己的鲜血郑重无比地按在了那一纸婚书上。
他知道自己的机关义肢并不会流血,所以也只能这么做。
那原本并没有指纹的血印,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渐渐变化成那指印应有的模样,这一纸婚书的色泽似乎变得更加鲜艳了数分。
“往后要多多指教了哦,阿桃。”
他笑着,伸出手造反了一般戳了戳小胡桃通红的脸颊,从她的掌心里拾起了那根被他遗落的小红绳,十分利落地给自己绑上了那熟悉无比的高马尾。
……
此刻,轻策庄的某座凉亭内。
收到了笔友来信的钟离沉默着,在月光中摩挲着那豪放无比的字迹。
上面只有寥寥几行简单的建议,却也让他无比重视。
……
「没想到就连你居然也会为这种事发愁?好吧好吧,我问了问我那几个弟弟妹妹们。
他们是这么说的,只要大人们肯向他们大方认错,诚恳赔罪,好好地承诺以后不犯错,他们就肯原谅,而且时间要趁早哦。
毕竟小孩子其实可是很记仇的,信任也是成长的一环,要细心呵护培养的哦。
当然,若是要我说的话,想要表达诚意那一定也免不了一番用心赔礼的,真的想要增进与孩子间的感情的话,就尽量找和他共同的语言,把他当一个朋友去认识陪伴吧。
这么说来,我忽然回想起自己好像答应过要陪弟弟妹妹们到林里打猎,工作太忙竟给我忘了,真是好险,托你的福我回想起来了,也该去好生准备一番了。
毕竟对于小孩子而言,最难接受的一定就是欺骗与背叛了,无论那是出自善意亦或关爱,若是真的连哄一个小孩子听话都需要用上不彩的方式,那可就太羞耻了。
我相信你的为人,你一定能够克服那背后的苦衷的,祝你好运!!」
「——你的挚友达达利亚」
……
“……确实,不过这礼物若要配得上他的,属实难寻。”
钟离十分珍惜地将这封分明就写完后还没来得及邮出去,就被他用仙法唤回的书信收起。
全然不顾自己那远在至冬的笔友在要寄信时翻箱倒柜地像只头昏脑涨的达达鸭一样,懵圈地找得快要怀疑人生。
蓦地,他那金黄色琥珀般的眼眸悄然睁大,似乎感应到了些什么。
他确实欠了胡老许多人情,因而也答应过要成为他孙女的证婚人,甚至在小胡桃还在襁褓中时,他便已经出面为她郑重其事地写了制了一纸婚书。
那婚书兴许并非怎样神奇的异宝,但若是相许的两人之间心意不相通亦或者并非真心相爱,那都无法在那婚书上留下姓名。
而就在刚刚,他忽然感觉到那一纸婚书居然已经被动用。
“这胡家小女……若我没有记错,理应还只是巴掌数的年纪吧?”
他那原本毫无波澜的脸色蓦地变得有些黑,心想着是谁在璃月境内教坏了孩子。
继而远远地感应着那婚书上的立字时,却蓦地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毕竟这婚书上的法术是他施展的,自然在动用时他也能有所感应,上面写的那些字到底是什么,他也是读得出来的。
“……以普遍理性而言,巴掌数年纪也未尝不可定亲。”
钟离沉默着深深吸了口气,只当做啥都没有看见。
他的心情无比复杂,且不提他还在苦恼于如何让祸斗接受璃月。
却又在还没找出答案之前就得知问题已经无声解开,方式之离奇都要让他深觉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况且,他现在小日子也过得苦,因为自己给祸斗带来的伤害。
以及连续没能带好魈和甘雨这俩倒霉孩子这样的糊涂账,让他终于被归终没收完所有摩拉,然后扫地出门了。
“无论如何,今晚也算有个好消息得以归家向夫人赔罪了,我真不愿再流落街头了……”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里流露出已婚男士的悲哀,以及对自己能娶到归终的那浓浓的深情与甜美。
毕竟是他要惯着对方的小脾气的,想来对方过了这么久应该也已经解气了吧。
“不过……达老友是不是提到过,小孩子是很记仇的来着?”
他呢喃着,带着温柔微笑地捧着一把琉璃百合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
奥藏山上,云霏开月光柔。
水潭边的石阶上,两个小小的身影依偎着一起抬头展望那漫天的星斗。
“我一直都认为,获斗只是我在璃月过的一场梦,是我迟早会失去的一个身份,我开始害怕那些善意,越是美好……我越害怕得到,我怕我承受不了失去它们的时候。”
“璃月给我的爱,就像是我戴上了面具去欺骗来的一般,我开始怀疑那不属于我……”
祸斗低垂着眼睫,那钴蓝色的眼眸中藏着世界最美好的璀璨,满满的都是小胡桃倚靠在他怀里时她那甜美的笑容,自顾自说着。
“我忘不了稻妻的仇恨,我也无法想象自己在回归故土时,踩在那熟悉的原野上回想起过往承受过的黑暗时,稻妻会承受怎样的怒火……它在日益滋长。”
“当我将这个困惑传达给帝君大人时,他却向想将我过往所有痛苦的记忆都封印,想将我挽留在璃月,放下过往成为一个幸福的璃月人。”
祸斗看着小胡桃牵起他的手,眼底没有任何怀疑地信任这他说的所有话,并在为他静静思考着那其中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其实我不怨帝君大人,他做得很对,这本就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却偏偏只能执意去做,他不能放任我往火坑里跳,也怕**渐因其扭曲才出此下策,我看得出他一样也好痛苦。”
“但这笔血债我无法遗忘,阿桃……我已经连续经历过两世这样的痛楚,那些扭曲与伤痕……以及我母亲的视而不见,我都想讨要一个答案。”
“我无比信任璃月港,无比珍惜这里的美好……但我是稻妻不详的象征,我怕我会把灾祸带到这里,打破这里如同梦境般的美好。”
“我无法想象那些善意因为我带来的伤害,而变成冷漠亦或是愤恨时的转变……我再承受不住,无法再回到那冰冷的大海沉溺了。”
他抿着唇,翻弄着手里的面具,不时戴上它片刻又悄然脱下。
听了这些话,小胡桃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伸出小粉拳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瓜。
“笨哦……小斗就是小斗,戴上面具也好不戴也罢,都一样是小斗啊。”
那双梅红色的眼眸熠熠生辉,她只是说了那句祸斗早已听过无数遍的话,却让此刻的对方终于醒悟了那般,同样笑得如此好看。
“我管你是哪个祸,哪里的祸,反正你跑不了桃不掉就对了,哼……”
第一百一十七章:那是一个少年和她的童话
不知是否是祸斗的错觉,他听到小胡桃的这句话时其实愣了很久。
他分明在对方这一句显得稚嫩欢脱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对他的哀求与倔强。
直至回过神时,祸斗仍是微笑着,低垂着眼睫看着她的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那双梅红色的眼眸与他对视,等待着他的应允。
“嗯……我跑不了也桃不掉的。”
他的声音很轻,唇红齿白微微张合着。
不知何时已经牵起了小胡桃的手,如以往那般放在了自己的心坎上。
想借此,借他最珍贵而又无法背叛任何人的内心应允这份承诺。
“你的小斗永远就是你的小斗,戴上面具也好不戴也罢,一直都是。”
那一笑如此好看,他那精致的脸庞无比凑近,半眯着的钴蓝色眼眸里唯有宠溺与温柔。
没有告诉任何人,其实他的心已经在离开璃月的路上,永远不忘回头望。
为了眼前的美好而淡忘仍在远方的苦痛是不行的,他不会忘记远在稻妻还有一个叫祸斗的孩子仍在噩梦里挣扎。
这个秘密他会当成一个少年和她的童话,誓死捍卫到美梦圆满的那一刻,将一切的阻拦都抹平后,回到璃月予她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许她一世温柔。
嗯……这个前提还必须再带上另一位少女,照着上面的礼俗从头到尾都来一遍,至于往后学钟离天天跪搓衣板也未尝不可。
闻言,小胡桃先是微愣着,继而甜甜地笑了起来。
“契约既成……”她说着上句,说得很慢。
“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祸斗自然而然地无奈应接。
“阿桃,别总是欺负我智商比较低的时候啊,我可是会慢慢长得一直都和现在这样聪明的哦,戴不戴面具都一样啦。”
“嗯……那你会一直乖乖听我的话吗?”小胡桃不怀好意般眯起了眼。
“嗯呢……也对,都一样啦。”祸斗轻轻宠着。
“我抱你回房间里歇息吧,跑这么远的路就只为了让我从你的命,一定累坏了吧。”
他听着小胡桃缩在他怀里声音轻微地应了一声,似乎也是觉得天气凉了。
总是在外边依偎看星星有些不太好,便将此刻出奇乖巧听话的她轻轻抱起就要回头。
继而在祸斗转过身时,他与怀里小胡桃的脸上的微笑都蓦地齐齐僵住。
这一瞬间,连天上的月亮都哗地躲进了乌云里,偌高的奥藏山上,愣是连一丝风都不敢发出声响。
安静得像是大晚上又被归终踹出门的颜王弟君一样不敢之声。
啪嗒一声,小胡桃已经动作利索地从祸斗身旁跳了下来,原本一直揣在手里的烧火棍也是随手给扔在了地上,低垂着头与他并排乖乖站好。
此刻,留云三人已经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
神色都各异着盯着眼前悄然互动的两个小娃娃,那目光又死死聚焦在了小胡桃怀里的那纸婚书上。
三人安静得像是雕塑一般可能不知道都已经停驻了多久,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这画面简直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幼崽悄悄和小女朋友牵手手笨拙地秀恩爱时。
被自家老母亲与俩亲姐姐当直播看了个全过程那般尴尬。
继而小胡桃便吱都不敢之声只是脸红乖巧地把手里的婚书递给了留云。
便又缩回到了祸斗身旁,与他一起数着地上的蚂蚁洞,想着能不能钻进去。
那四只小脚丫要是力道足,没准都已经在这空地上抠出个一室三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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