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小胡桃半睁着梅红色的惺忪睡眼,眼底满满当当的都是祸斗脸上的好看笑容,她昏昏欲睡地躺在他还很弱小的怀里,小手紧攥着他身上那熟悉的青衫呢喃。
“爷爷说…我至少要到成年以后才能说爱你哦,笨蛋小斗可以等到那个时候吗?”
她笑眯着眼,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在对方面前不显得那么羞怯了。
闻言,祸斗的眼眸微不可查地黯淡了一霎,只是沉默不语地将小胡桃轻轻拥住,显得贪恋地在她那杏色的秀发上轻嗅着,嘴角的笑容抿起。
“……嗯。”
他过了很久之后才轻轻应下,轻轻揉着怀里小胡桃的脑袋瓜,看着她甜甜笑着渐入睡眠。
他张了张嘴又缓缓闭锁上,其实心底很想在现在就讨要那一句带着爱的话语。
“笨蛋阿桃,做个好梦……”
良久后,祸斗带着微笑悲怆地闭上了噙满泪水的眼眶,无声哭泣着温柔扬起嘴角如此呢喃。
他带着哭腔轻轻唱着摇篮曲,尽量在破碎的声音里显得十分好听地哄着她入眠。
这一世第一个说爱他的那人于阳光中破碎在了他的怀里,再见已不能一直相聚。
第二个说爱他的人彻底向他闭锁了心灵,在阳光中背对着他泪流满面,用最后的温柔为他驻足留恋,最后不再回头地孑然远去。
那悠远的歌声里带着的一颗一颗音符,都像是世界的遗珠。
“晚安,赤团。”
他不知在想着什么那般呢喃着,下意识地将手探向身旁时也终于发现那狐狸面具已经不见。
片刻的怔然过后,祸斗嘴角的笑容终于失去了伪装的力气般消失。
“我可以……深深地爱上别人了吗?”
不知为何,在他失魂落魄般呢喃着这句话时。
那表情已经于黑暗里逐渐变得狰狞,可怖的利齿颤抖着于他那殷红的唇底流露。
“国崩——!!你不是很强大吗,你告诉我你到最后都守护了些什么……”
那声音低沉似嘶吼,完全是一副原本属于短发孩子那应有的模样。
没人会记得,那曾经的短发孩子一直都本就像获斗那样善良,对每天怀抱希望。
那在他身旁滚落于地上的神之眼愈发显得黯淡无光,甚至隐约出现了几丝微不可查的裂纹。
……
“斗儿桃儿,是你们俩孩子在那儿么,爷爷眼睛有些花了看不太清。”
长廊那畔胡老的声音柔和传来,瞬间击溃了祸斗那脸上的恍惚。
前者仍旧脊梁笔直地缓缓走了过来,怜爱地看着那蜷缩在祸斗怀里恬静舒睡的小胡桃。
继而又将一如既往的期待目光看向了祸斗,眼底满满都是宽容与鼓励。
“桃儿胡闹也就算了,怎的连斗儿你也跟着不懂事,放着好好的床不去睡,就反倒跑外边睡廊道,这要真着凉了爷爷可不管昂。”
他缓缓蹲下身子,伸出手揉了揉祸斗的小脑袋瓜。
在就要抬起松开的那一刻,那只布满老茧的大手却被祸斗十分珍惜地双手牵住。
轻轻颤抖着,就这么紧紧牵住。
像是牵住了崩溃前的最后一根稻草般,那原本脸上的疯狂再也不见。
那一刻,祸斗分明就带着世界上最好看最甜美的笑容。
只是嬉笑着无比贪恋地将那大手又放回到自己的小脑袋瓜上,万分亲昵地缓缓蹭着蹭着。
动作很轻很慢,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想要永远铭记这份温暖一般。
真的很像一个真正的孩子那般努力,以分明是生于杀戮的人偶去竭力学习温柔与善良。
像是真的在想要拼命成为对方眼底的骄傲那般,动作都带着歉意。
胡老愕然了一霎,但在接着月光看清祸斗眼眶那分明是刚哭过而显得泛红痕迹时,那慈祥的笑容亦是不自觉浮现在脸上。
“斗儿你永远都是爷爷最爱最亲的可爱孙子哦,爷爷可还指望着你以后照顾好桃儿这古灵精怪的妮子呢,这么爱哭以后会受她欺负的。”
他缓缓拥上前,把这两个孩子都搂进了怀抱中温柔地搂着。
那有意无意从口中说出的那句爱,让祸斗钴蓝色眼眸底那好看的光点变得越来越多。
“唔……爷爷对不起,不过阿桃从来没有欺负过我哦,祸斗在胡家的每一天其实都很爱开心的,我想永远永远留在璃月陪着你们……”
他呢喃着,把细碎的渴望都说了出来。
那身旁的神之眼此刻蓦然有着耀眼的光华,那道似有若无的裂纹亦是完全消失。
此刻的胡老似乎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眼底的欣喜与骄傲一如既往。
“净说傻话……什么胡家不胡家的,这里是你家,璃月也是你家。”
他缓缓抱起了这俩对他来说虽然显轻,但于心底又万分珍重的孩子向着房间走去。
“你这孩子啊,爷爷总不放心但也总最得意,只是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咬着扫把趴在院子里打扫,还要和爷爷说你想出门买菜了……爷爷心疼得连着两三天都没睡好。”
他嘴角带笑地嘟囔抱怨着,那每一幕的神色都被祸斗深深地记在了脑海里。
而祸斗那脸上的小酒窝就像是酿足了蜜般甜美,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着。
如果是代表了他善良的获斗的话,就一定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
“唔!祸斗会变得无比强大去保护获斗,保护爷爷和阿桃,保护璃月港的~!!”
他点头如理水啄米般应着,看着胡老显得一头雾水的神色轻笑。
那一颗一直别在他腰上的神之眼缓缓摇晃着,似乎隐隐浮现了火焰般红色的光芒,哪怕那一抹光芒依旧是很淡很淡。
……
但那也是他开始脱离人偶宿命,真正变成人类的一大步了。
……
另一户大院外,星河璀璨。
钟离坐在石阶前,轻轻抱着终于重新睡下的归终,目光无比温柔地注视着她那可算显得安分的恬静睡颜。
“放心吧夫人,接下来无论有怎样的风雨会落到斗儿身上,我都会替他挡下。”
他呢喃着,那手底缓缓凝聚的金色光芒翻涌过后,渐成了一张落款如如樱花瓣般粉黛的信纸。
那娟秀地铺展于纸上的言语里,流露着的是一种无声淌落的决意,亦是绝意。
「璃月的岩神阁下,此番虽未谋面,基于来信唐突之事,我谨表歉意。
传言璃月是重视契约的国度,阁下若只单捻着来自稻妻的人偶而未有契约书似乎不显体面,稍微一提,若是那人偶得不到妥善保养,便活不过二十载。」
钟离的眉头微微皱起,对方那种有恃无恐的态度分明已经跃然纸上。
「不如暂听我斗胆一议,做一桩交易成全彼此美意?」
这一刻,他那金黄琥珀般的眼眸亦是无比凝重地蓦然圆睁。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画面亦是如早有铺垫般浮现在他的面前。
稻妻,天云峠的某处残峘上。
八重神子咯咯轻笑着,美眸中流露着红光俯瞰眼前翻涌的雷霆。
在她面前至咫尺一步距离的那处落谷中央雷霆翻涌,其中恐怖的煞气几乎都凝成了液态那般汩汩凝成了湖泊。
这被稻妻当地称为崇神的恐怖煞气,原本只在八酝岛上的蛇骨矿洞中有所分布。
在离乱年间有许多工人迫于生计私下开采矿洞中的晶化骨髓,供幕府锻造神兵利器。
而海祇岛珊瑚宫势力私下派遣小队在雨夜袭击幕府兵士,破坏了岛上镇压蛇神残魂的镇物。从此,「祟神」逐渐蔓延全岛,八酝岛上阴云蔽日,电闪雷鸣不断。
最后于稻妻境内的最低洼处的天云峠,被她以百载年月施阵聚集于此地。
换言之,在此处承载的那些恐怖的怨念与煞气若是分摊于稻妻国境,分分钟便可以让整座国家化作焦土死地,而她此刻只坐在断崖上神色自若。
「我可以预先交予那人偶一半的掌控权到你手中,让他不至于遭受来自稻妻这边的业障影响,事成后他便属于你,而你我各退一步各得所需如何?」
她呢喃着,那藏于笑意中的浓烈疯狂神色已然被钟离所窥见。
她只是戏谑地等着钟离的回应,赌对方敢不敢赌她能不能在临死之际把这里累积了千百年的煞气都挪移到祸斗身上。
此刻钟离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提瓦特七神的个人实力实际上无疑都可堪算得上是人形的天灾,若真的在毫无拘束便大肆毁灭四境的话,使任何一方国土生灵涂炭再简单不过。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对方能够抵于搏命之际把那几乎可以让他都承担不下的业障腾挪于祸斗身上,让后者瞬间惨死之余祸及整个璃月。
无疑若是放在任何时候,七国之间蓦然挑起这般无异于死战的行径,那天穹之上的天理执政者是自然不会视而不见,而眼下对方手中拿捏的牌匾却完全不同。
他知情一切并接纳祸斗的行径,本身就约等于接纳他随时可能带来的威胁。
正是因为自己知情,对方才可以如此有恃无恐。
因而若是八重神子真的将那天云峠内的崇神宣泄到璃月,那业障的本身反而会变作于他身为岩神本身决策的过失,而不被列入两国征战的火花。
“你口中的交易是如何暂且不提,稻妻得罪璃月的下场你可当真想明白了?”
钟离的声音冰冷沉重,哪怕他知道此刻他所看见的画面只是往昔留影。
对方并没有那种可以在如此长距离都能保持与他交流的特殊能力。
而眼前画面内,八重神子却是指点唇间似在思索。
良久后,八重神子那脸上分明美艳却让人心头发寒的笑容扬起。
“我当然想明白了,这再有趣不过了……”
她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将一枚像是棋子般的小饰品翻覆于指尖。
钟离沉默地看着那颗神之眼过了许久,才让眼前的画面无声散去。
世界上有几种人最为可怕,一种是完全热衷于把人命玩弄于鼓掌间而乐此不疲的人。
一种是为了达成目的不惜弄脏手乃至豁出性命的人。
还有最后一种便是完完全全于行径上没有任何揣测逻辑可言,却又机智近妖亦对于人心熟络到掌控得如信手拈来的疯子。
他翻看着剩下那些分明对璃月与稻妻彼此都百利无害,甚至分明相当于妥协着把祸斗的所有权拱手于璃月的那纸契约,沉默了许久。
八重神子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让钟离限制祸斗终生不回到稻妻,此外他可以留在任何地方度过安稳的一生,稻妻将再无与他有任何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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