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那在她脖颈前轻轻晃悠着的小琥珀如此剔透晶莹,而又象征着金辉凝固的时光那般瑰丽。
而祸斗只是温柔笑着,那背着少女的动作分外小心,手底还轻轻提着后者那踩多了水洼而沾湿的小鞋子,就这么晃悠着耷拉下水滴。
“因为啊,阿桃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最好的人了哦,其实我并不觉得自己很受欢迎。”
他呢喃着,钴蓝色的眼眸望穿秋水。
“我记得阿桃对我说过,不管我是哪个祸都要签字陪在你身旁,但在我漂流到璃月之前……”
“人们都说我会带来不幸,是不详的象征,就祸斗这个名字也是这么来的……祸是灾祸的祸。”
“只不过啊,阿山婆婆在第一次得知我名字的时候,说我的祸是收获的获。”
“而后,大家也都这么认为了,每一次好意再次降临到我身上时,我都会感到十分恍惚。”
说着说着,祸斗回过眼眸,无比温柔地向着胡桃微笑着,那背上此刻身穿花袄的女孩眼眸如此璀璨,让他像是感觉自己在背负着一整个世界。
对方那平日里永远都像是不会觉得疲累的那股古灵精怪的劲儿,也似乎只有在他面前才会稍稍停歇。
“我常听到内心挣扎的声音,一个在说我不属于这里,我应该离开这些让我忘记丛林法则的温床……哪怕去荒无人烟的地方生活都好,远离这些繁华,直到我有能力回到故里拾起一切。”
“另一个却总是无比珍惜这些温暖的每一分每一秒,觉得只要是能有一个家……哪怕整天都要忙活得灰头土脸,也会很开心很期待。”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嘴唇也缓缓抿起。
心底那句璃月没有我的家,如此清晰回荡直至今日都未曾释怀,喘不过气来的念想欲盖弥彰。
过去早就已经追上他了,甚至已经将他层层包裹了,可那又能怎样呢……身边的人便不管顾了?
“阿桃……我做过一个很长的梦,也许那根本就不是梦,我在梦里沿着那残酷的人生路线走,把所有的善良与怜悯都打磨成了恶劣。”
“那时我毁了很多人的家,做了好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哪怕具体的很多事我记不太清了,但我还是记着……我让一个曾经和你一样也是愿意接纳我一切的女孩伤透了心。”
那喃喃细语还未断落,胡桃已经如同听不惯王八念经那般嗷呜一口轻轻咬住了他的小耳朵。
“笨蛋小斗哦!梦就只是梦啦,总之总之以后我会保护好你的~!他们那些人不喜欢我可不听~!娶回家就是我的收获,谁来抢我就把谁埋土里~!”
“哪块地方对你不好了,咱们往生堂家大业大,就在那儿开个分店把它生意道占了,让那块地方走过路过的人都要看我们的脸色哼~!”
她晃悠着小拳头,克制住了那想要卖弄两句打油诗的念头,因为现在的小斗是需要关怀的。
她只知道,力所能及的事情便是如此。
听了胡桃的话,祸斗似乎愣了很久。
继而轻轻应了一声又闭上了那钴蓝色的眼眸微微笑着,心底那股暖意被他很好地珍惜着。
粉黛眼影下的泪痣被路旁屋檐上的滴水浸透,淌过那墨点般痕迹时只用澄澈包容浑浊。
女孩那晃悠着小脚显得十分任性的模样,像是一个有着希冀他用尽一切呵护这份美好的未来。
“……嗯。”
如果啊,现在和他来时一样,由一纸婚书与一片温暖取代了那项圈铁链,像是以另一种方式让他被剥夺了一切落入歧途的选择项。
故事……一定要比现在美好得太多太多了吧。
至少可以美好到他仅仅只是坐在大院石阶前看着太阳升月亮起,只捧着女孩许诺送他的那颗星子轻哼着歌,他都可以整天面带微笑。
……
「还有…五年……」
……
稻妻海祇岛,珊瑚宫。
那位于岛屿中央有处如同漩涡般奇特的低洼处,流水终年缭绕却始终不见水位起落。
此刻位于那峭壁的石贝上,有一位美得可称叹是沉鱼落雁的少女衣袂飘飘,粉黛的发丝缭绕在她如青葱般的指尖,藏起了她眼底千百种心思。
坐在她这个位置,恰好可以远眺到那位于岛屿某处平坦位置的小小村庄,那里的居民们顽强地扎根于这片土壤早出晚归,淳朴盎然。
恍惚间,她似有所感地将眼眸瞥过身旁,瞳孔的颜色十分浅淡,像极了游鱼于梦境中浮露水面时倾吐的沫浪一般剔透明丽。
她缓缓站起身,如同一位身出名门的大家闺秀一般十分礼貌地微微躬身招呼,仪态不卑不亢。
“宫司大人,今日也终于有空来一赏海祇岛的风光么,于影向山对这里凝望时,大抵总隔着一层雾纱,会少了许多情致。”
那少女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仿佛如璃月传说里的鲛人那般美不胜收,亦是落落大方。
听了这话,八重神子的神色并未有太多改变,也知道对方在暗讽自己些什么,除去三两调侃无非就是在提防她要对海祇岛起什么心思了。
但至少今日,她来此并非是来与对方笼统那些不必要的话术,不过也不介意回应对方的撩拨。
“多一层雾纱又岂能遮住有心者的打探,珊瑚宫大人倒是好兴致……莫非是库房里那些什么能量补充秘籍又有了新的篇章?”
她缓缓走到了那被她称为珊瑚宫的少女身旁,俏脸凑得十分近,亦是用手指轻轻挑起后者精致的下巴显得十分玩味。
而唯独那双仿佛天生妩媚的狐狸眼眸中,显得冰冷的寒光时隐时现着,仿佛不屑于隐藏。
闻言,那少女颦蹙微撇,不动声色地避让开了对方身上散发的那些有意无意的压迫感。
“宫司大人直唤我心海便是,不知宫司大人口中的有心者……是否就是在指那窥探他人秘密的人,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提起的好习惯。”
珊瑚宫心海的眼底并不掩饰那一抹忌惮,对于眼前的八重神子,她在心底无论几多盘算都能感觉到对方到底有多棘手。
“若宫司大人不嫌弃,便随我来珊瑚宫内共饮几杯清茗如何,那儿的视野也要比此处宽敞。”
她的话语已经流露出了些许不善,而若是熟悉她的人便会清楚,平日里的心海到底是怎样的平易近人,绝无此刻的模样。
“……看来你也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
八重神子似乎并不打算与对方以商议的方式解决那些在她看来显得十分麻烦的事情,而既然对方乐得挑明这些那些,她也可以省下很多功夫。
“随意窥探他人的秘密……在鸣神大社上也向来不是什么好事情,有些时候总要收敛些许好奇心的,不然~”
她凑近了心海的耳畔,妩媚声音带着冷意。
“可是会被吃掉的哦……”
珊瑚宫心海却仍是不为所动,只是微眯起眼睛似在细思,半晌之后才终于开口。
“鸣神大社的事务与我似乎并无瓜葛,宫司大人若是缺了人手需要我来帮忙,我自然乐意。”
她看着八重神子,声音轻描淡写。
“不过若是有关于将军大人的私事……我可就没有办法插手了。”
此刻八重神子脸上的笑意似乎也是缓缓消失,只是轻翘起手指甲似在盘算,又似在掂量。
对方三言两语只是表明了此刻的稻妻确实还需要她去管顾除了鸣神大社之外的许多事情,因而至少此刻自己并没有可以动弹她的必要。
至少明智的话,属实是没有必要。
“若是那些信笺的踪迹仍是下落不明,我不介意让海祇岛的踪迹也随它一并石沉大海。”
她看向珊瑚宫心海时,眼眸底的毒辣显得分分明明,并没有太多商量的意味在里头。
“若你觉得勾结深渊可以让我妥协,那首先你得在那分裂的两派里投珠向强大的一方,我可以给出让海祇岛独立于稻妻的条件。”
“但那前提,是你手头上的花样必须得少一些,无论是对阵上那位破釜沉舟的公主,还是那即将苏醒的王子,你都没有扳回一城的可能。”
闻言,珊瑚宫心海的瞳孔微不可查地紧缩了些许,那看向八重神子的目光已然变得不同。
“怎么,是觉得我住在山上所以消息比较不灵通么,那可以在地下颠倒日月的科技……说实话我也感兴趣得紧,但你想要讨回来……呵呵呵~”
八重神子像是已经看破了珊瑚宫心海的心思,那眼底的戏谑与冰冷显得极其浓郁。
“仅仅只是想从我这儿谋得来的那颗神之心……可完全不够分量,也不够聪明。”
她显得好奇那般牵起了珊瑚宫心海那飘在身旁的衣袂,那冰冷丝滑的手感似乎很合她的心意。
沉默了许久后,珊瑚宫心海才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那般,看不出眼底波澜神色地开口。
“那些信笺并不在我手底,亦或是说如今我也不知其在何方,此事我也只是知晓……而非介入其中,你这一趟过来……只是为了寻求这个?”
她的眼底有着不甘,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眼前的这个祸国殃民的疯狐狸那洞察力到底有多恐怖。
恐怕那些信息,皆是推测而又刻意寻她脸色相佐后才终于算是落实明朗的吧。
闻言,八重神子似乎是迟疑了片刻,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沉鱼落雁般的少女,笑容玩味。
“不是为了那些信笺,难道还能是为了你那些与我无关紧要的计划?亦或是……”
她似乎发现,对方因乱了心防而加快之后,那不同于常人般心跳声的音韵奇特。
“单单为了将你套牢,让你无路可走?”
珊瑚宫心海眼底的色彩几度变化,抿着唇并不应答这个问题,只是继续开口询问着。
“有关于深渊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
她看着八重神子,意图只是交换情报。
“看宫司大人的样子,似乎是已经知道深渊分裂成保守派与激进派,而那位公主举起的战旗……占据的支持者总不占多数。”
闻言,八重神子摇摇头,才开口。
“你想多了,小金鱼……那位气量未知的所谓王子才是真正不占什么支持者的,甚至碍于其与那位公主的交情,分裂出来的派系会对其动手哦。”
她顿了顿,继而开口。
“最多嘛……那位公主在苦苦支撑的同时,也要装作一副与那位王子并不交好的模样,才能让那些举棋不定者落实心思罢了。”
她抬起头,望着这片湛蓝无比的天空。
“海祇岛天上的色彩还真是奇特,想与住在天上那位起兵开战……我想想都觉得那位公主是疯了,任谁都明白这不过是在自寻毁灭。”
“而那位王子,恐怕自始至终都要被蒙在鼓里,直到看见血亲倒在眼前时才明白过来一切,从而利用他那旅途获取的力量改变命运吧。”
说到这里,八重神子似在嗤笑。
“神之心……不也是那一位发下来的么,凑齐了又如何,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谁又知这又当真可行?”
闻言,珊瑚宫心海也只得哑然了许久。
“……信笺的话,是那位医好了我许多族人的可敬老者无意间探听到的,应该是在他那儿,而他如今身在何方我亦是不清不楚。”
她把一切挑明,只是静静等着八重神子发落。
而后者却只是得到了她想得到的消息那般,头也不回地款款离去,步伐如此平静。
那双狐狸眼眸中的冰冷与复杂,如此凌厉。
亦是只字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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