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173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她那双丹凤美眸里,此刻只有那还呆呆站在璃月港前的桥头抱着狐狸面具的祸斗,泛起的泪花里带着悲戚的色彩,与深沉的思念。

她向着不远处的他缓缓伸出颤抖的手,渐变急促的呼吸中那步伐越来越快,但是所有的话语都已经哽在了喉头没有办法呼喊出声。

那万民堂内避雨的一众街坊们一边感叹着这骤雨下得多大多大,目光自然而然地又落在了那在廊坊街上渐变奔跑的窈窕倩影。

在看清那人影容貌的下一刻,正在收拾着餐桌的香菱脸色就变得煞白,手底的餐盘亦是坠落在了地上,于下一刻碎成了一地的裂片。

“诶你们说……那姑娘长得和小斗是不是有点儿……”

卯师父只是看着影那一晃而过的侧脸,因那似乎是很眼熟的泪痣而微微愣住,那嘴里嘟囔的话语,在看清对方蓝紫色头发的下一刻亦是扼住。

“快!!拦住她——!!!”

那一向相对寡言朴实的铁匠老章兀地大吼出声,奔进了雨里,两眼通红地看着影向着祸斗奔跑而去的影,想要把对方拦住。

那身旁石头、东升等一众邻里街坊亦是不约而同地闷头冲进了雨里,那分明才刚要避雨的半湿衣裳在此刻又一次被雨水淋漓了个通透。

雨水刚落到地上就又被一踩接着一踩的泥泞晃飞后又一次溅落在地,涌起的涟漪仿佛把这一刻的时间都变得分外漫长,又分外急促。

此刻面色惊恐而又焦急的东升与卯师父等人并不知晓为何他们都要冒进雨里去阻止这兴许本不应该干涉的母子相见的场面,本该驻足远观。

但分明就在影向着祸斗奔跑去的那一刻,他们的心底不约而同浮现的只有一幕简单的画面,那就是在祸斗最初来到璃月港时,于雨中颤抖的模样。

那一次,他们谁都担惊受怕着可能承担的后果,没有壮起胆子为那个孩子送去哪怕只是一把普通的油纸伞、哪怕是一碗热汤。

而如今,街坊们的眼底唯有浓烈的复杂,源自情感最深处的悸动都在告诉他们,若是这一次他们再不能就此趟进雨里,再选择袖手旁观。

那么就会有一个孩子蜷缩在石狮子旁,在大雨中轻轻咳嗽着,失去呼吸与体温就此离去,告诉他们那随后的善意,根本都不再重要。

雨滴仍是不断落下,朦胧了他们的双眼,刺痛了他们的胸膛,抨击了他们的心脏。

在邻里街坊们那圆睁的眼眸中,倒映着的只有影那距离祸斗越来越近的身影,遥不可及。

与那下一刻祸斗那似有所感般缓缓回眸时,自眼睑颤抖到指尖的崩溃,面无表情的脸上被恍惚替代,钴蓝色的眼眸里那空洞的裂纹像在蔓延。

“……妈妈?”

唯独那微不可查,却在影的耳畔如馈耳鸣钟的呼喊,于此刻那漫天的雨幕中如此透彻。

那是什么破碎的声音……

下一刻,祸斗已经惊恐万状地坐在了地上,呜咽着睁大着眼眸,精神错乱那般无法抑制地又哭又笑,只懂得尖叫着向着身后不断地后退着。

「身在稻妻…你要守护…好鸣神岛的子民……」

他歇斯底里地捶打着自己的头,拼命蜷缩颤抖着又哭又笑得比谁都尖锐,比谁都伤心。

「这是你的使命……也是我的使命……」

那回荡在他脑海里几乎要将他压迫到死的命令在这一刻几乎要撕碎他那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

「死在这里的话……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度么,我的主人……」

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分明就带着退无可退时拼命挣扎的模样,让影的身形如遭雷击般停了下来,那俏脸上原本就惨白的颜色,此刻更加苍白数分。

她听见了祸斗心底的声音,那是身造物主的她所能听见的,关于她的造物对她提出的简单疑问。

影颤抖着,每走一步向前,祸斗都会先是遭受到了怎样无法承受的痛苦一般哭喊着向后退缩,哪怕那身后的桥头分明已经退无可退。

她哽咽了片刻,痛苦地闭上了那双有着无数痛苦与悲伤的美眸,仰天大声地哭着,泪水不断地从那眼角混着雨滴碎裂在地面上。

那浮现在她眼底的,却是她的姐姐真、与她的挚友们接连在她面前离她而去的画面,她那本就才愈合不久的神经,在此刻同样几近崩裂。

那身后终于赶到的街坊们将她团团围住,那翻涌的雷霆却在下一秒于人群中央悍然炸响,一片焦黑的痕迹翻涌抛飞出无数昏迷不醒的人影。

现在的影只知道,自己已经要疯掉了,现在她已经仅剩不多的家人,就要死在自己眼前了。

她展开双臂奔跑着,不再犹豫地就像是就是要把自己的孩子拥入怀抱那般,避无可避地向前不顾一切地奔跑,紧紧地抓住了祸斗胡乱挣扎的小手。

“跟妈妈回家……跟妈妈走——!!”

影已经神志模糊,她哭喊着紧紧地攥着祸斗那冰冷的小手用力拽着,想让对方不逃离自己远去,她想带对方回稻妻就这么好好过。

“跟妈妈走……妈妈带你回家,我们回稻妻……”

她紧紧攥着那小手,哽咽着闭上那双痛苦的美眸,不敢松开,生怕松开的下一秒对方就会失去踪影,留她又一次一寻就是数年。

而祸斗那已经完全崩溃那般空洞涣散的眼眸只是不断睁着流泪,在看到昔日对自己都关爱有加的邻里街坊们于轰鸣中翻飞滚倒,再站不起时。

他已经沙哑的声喉又一次尖锐喊着,不停地挣扎着那小手,拼尽了自己的一切力气,已经丝毫不管顾自己的身体能否承受,只是挣扎着。

“我不要回去……我不是国崩,获斗不是国崩!!获斗不想再回到稻妻了!!”

那狐狸面具早已经翻滚在了雨里,被浑浊的雨滴沾染掉了那一丝洁白,失去了温暖的踪迹。

“放开!!放开!!获斗不认识你!!不认识你——呜啊啊!!!!”

下一秒,清脆的声响又一次崩碎开来,两人的身影亦是在同一刻终于又分开来,都摔在地上。

摔倒在地的影,此刻像是傻掉了那般,只是睁大着眼眸瘫坐在地上,衣衫已经湿透。

她颤抖着,缓缓低垂下头,那大滴大滴的泪水无声地从她那双丹凤美眸淌落,划过了泪痣,碎在了心底,晕开了血液翻涌的颜色。

她神经质地颤抖着,一遍遍颤抖着,呆愣地看着自己手里攥着的两条机械义肢,与眼前断裂了双手,只剩两截小臂膀还在挣扎哭喊的祸斗。

那一刻她忽然才发现,祸斗的四肢甚至是大脑,都已经遭受到了谁人的封印乃至摧毁。

就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孩子忽然被谁砍去手脚,戴上了显得好看的假肢供人寻开心那般……

心底恐怖的怒火,让她那原本还留有一丝理智的心弦骤然崩断,恐怖的气息节节攀升,汹涌的雷暴翻涌上天穹,几乎遮盖住整座璃月港。

“……摩…摩拉…克…”

影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那双空洞中饱含痛苦的丹凤美眸中,凌冽的怒火已经彻底化作了翻涌不息的雷霆,让这漫天大雨都化作了紫色模样。

她喘息着,一字一句,喘息着深深吸了口气,那身后原本已经盘好的马尾辫亦是节节崩开,那柔顺的蓝紫色长发于发梢处溢满紫光。

那一刻,她那双眼眸里终于只剩下极端冷静的疯狂,与无法平息的怒火交织成一片。

“摩!!拉!!克!!斯——!!!!”

璃月港的颜色,于此刻被紫光完全笼罩,那恍然察觉到危机从仙山三迅速赶赴的留云三人只感到由衷的头皮发麻,内心惊骇万分。

连那已经就要抵达璃月港的护法夜叉,于半空中央时也险些被这骇人风压席卷得难以自持。

群玉阁上动荡不止,猛烈摇晃着像是失去了浮空的磁力那般,随时可能砸落云来海,那位于其中中央本应智珠在握的天权星咬牙苦苦支撑着。

而那不断于建筑顶上闪烁的玉衡星抱着那捂着头颅像是被什么只有其能听到的声波而震慑得口鼻溢血的半麟仙人,眼底唯有苦涩。

那磅礴海面上,南十字商队于恐怖的浪潮中如落叶浮沉,一向似乎不曾畏惧过风浪的那位无冕龙王的眼罩已经被海浪卷走,呛了一口海水过后,眼眸只是凝重地望着璃月港的方向。

……

此刻,稻妻境内。

八重神子静静地背靠在神樱树下,讥笑扬起嘴角流淌出殷红的鲜血,就这么眼底带着戏谑地只是看着眼前手持贯虹的钟离。

她翻弄着手底的樱花瓣,像是在计算着什么时间一般,梦见木般粉黛颜色的长发随风摆动。

“让巴尔泽布出来见我,我并不愿在稻妻境内大动干戈,但绝非不能。”

钟离那金黄色的眼眸底只蕴含着浓烈怒火,而那始终平稳镇定的脸色,则是像在克制住这份冲动一般,只是呼吸仍是多了几分急促。

而八重神子听了这话,也只是无所谓般耸了耸肩,眼底那分明就对死亡只有蔑视的红色凶光里,只有浓浓的算计正在铺展。

“来不及了哦,璃月的岩神阁下……要是让这一趟没能让影死心,我向命运伸手盘算似乎也就白念通了,让我受伤……后果很严重的哦。”

她咯咯轻笑着,却让钟离似有所感地抬起头,目眦欲裂地远眺着海岸另一头的方向。

逆血,几乎自胸膛翻涌不息。

第一百七十七章:我不是……故意的……

恍惚间,那樱花瓣似乎也已经飘不过远岸,相隔着山海再去眺望始终牵挂着的人影。

钟离沉默着再度回头端凝着八重神子时,那眼眸底除了由衷的震怒以外,也仅有黯然了。

他似乎也已经寻不出太好的词,来形容眼前仍是眼露红芒向他戏谑笑着的八重神子。

那双带着疯狂与冰凉寒意的狐狸美眸直勾勾地盯着他,那是一双不会为任何人后退的眼睛。

兴许这世上的大多数的人,反而都竟然不如眼前这不知为谁而不惜于刀尖上舞蹈的疯狐狸这般敢爱敢恨,敢于神明如此对峙的吧。

只可惜,这样耀眼的灵魂却依旧选择了自甘堕落,都敢笑着这般踏着一地鲜血编织的红毯直至绞刑台,一路也不为谁停步回眸。

“……你做这样的事情,不畏报应么?”

贯虹的枪锋点落在地,蜿蜒的裂纹让这影向山都在微微颤抖着,发出沉闷的鸣响。

在钟离的眼底,此刻八重神子的生息已经如风中摇曳的烛火那般将息未息。

那如此笃定轻狂的讥笑,反倒是已经在期待着死在他手底之后,那接连不断的追究纷至沓来。

闻言,八重神子仍是不为所动,那被鲜血染得分外妖艳殷红的绛唇轻抿,风情万种的狐狸眼眸却忽然暗淡了数分,只是轻轻咳着。

“怎么……这很重要么……”

她强撑着那恐怖的威压,抬起头看着钟离那仍是古井无波的神色,嘴上却仍是不饶人。

“岩王阁下,再不取我性命可就要来人了,被太多人撞见你的模样,身份可就藏不住了……还是说你想看一眼我向你摇着尾巴求饶的模样?”

她无声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像是感觉到几分凉意那般缩起身子,在神樱树下颤抖着急促喘息。

却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那本就重伤方愈的身躯根本经受不起这样接连的伤害与此刻仍是在不断持续的威压,玉手则紧紧地攥着一把樱花瓣。

“那不好意思……我没有尾巴哦~”

八重神子的声音已经很微小,只是低垂着眼眸将那樱花瓣虚弱颤抖着攥起,向钟离的身上撒去。

而直到那些花瓣就要落到钟离身上时,他却已经沉默无声地回头离开,不再理会她的存在。

兴许在钟离看来,此刻已经没有需要把她直接杀掉的必要了,倒不如就这么放着她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淌,直至最后忏悔着无声泪下。

“你把璃月港看得太脆弱了,诚然如你料定那样,我无法把巴尔泽布性命留下……”

钟离的声音落得很冰冷,很是凌冽。

“但是,你尽管可以掂量……在你走后她能否应下璃月经年累月淤积的怒火。”

那伟岸的身影亦是于下一刻从这影向山上骤然消失,只有高速奔走时撕裂空气带来的轰鸣声,仍是回荡在原地绕树三匝。

如他笃定而又饱含杀意的声音,掷地有声。

……

“……对哦,那我还不能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