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此刻那倒映在他金黄色眼眸底的远方,天穹已经被一片紫色的光芒变了颜色,显得刺目。
而祸斗攥着手底的尘世之锁,又将其轻轻抛在一旁,另一只手上握紧的暗铁剑已经驳接着天上的滚滚惊雷,缓缓地指向了远处的钟离。
寒芒夺目,声势如箭拔弩张。
「拟神梦想……」
那口唇轻启着,一字一句如此冰凉。
第二百零一章:属于小祸斗的系统姐姐们
这莲花池畔,清幽潭水飞溅半空。
如同暴雨般倾泻下,又如沸汤激昂跋扈高高卷起,在半空与无数碎石雷光翻涌到殊途同归。
崩碎其间的滚滚惊雷激起千丈高的沉闷,倒映出一个短发少年攥紧刀刃,眉目凌厉偏冷。
他倒悬着翻飞到半空中央时,攥紧暗铁剑的那只手已经于指缝中不住渗落刺目鲜血,那些鲜血溅到他面无表情的脸庞上,吻晕开一片红烫。
可他那双眼眸,却仍只是死死盯着眼前磅礴浩瀚的高山,那是由金光垒成的名为神明的天堑。
下一刻,那手底的暗铁剑被他再度攥紧。
那始终泰然自若站在原地的钟离抬望起深邃眼眸,满眼的遗憾里倒映着的是少年眼底的仇恨。
恍惚间天地失色,唯于骤然炸响的雷光以骇人听闻的速度逼近了他的身旁,那刀间欺雪胜寒芒。
那是他最快的一刀,宛若平地惊雷炸响。
「傀儡谣——黄泉路」
这一刹那漂浮于半空的水花与碎石此刻都被一条深紫色的长线一分为二,化作凄厉雷鸣刺耳。
一如曾死在这一刀下的冤魂哀嚎遍地。
蓦然间清脆兵戈交错声如此激烈,撕扯出的火光不断飞溅在这对碰的长枪与长刀之间。
钟离缓缓瞥过眼角余光,那手底贯虹已然被他轻轻抬起,挡在了自己的咽喉之前。
那把已然支离破碎却又被雷光紧紧吸附住而不散去的暗铁剑仍在刺耳鸣颤,余威不减。
下一刻借势腾挪,长刀堪堪从他面前咫尺一寸晃过,他那手底长枪已然转过枪杆,向着那始终面无表情的少年身上砸落。
可时间又一次停滞了半晌,那长枪的枪杆顿在地面上,裂纹蔓延翻涌如石破天惊般掀起。
转眼间,祸斗已然出现在数十米外,一手轻轻扶着那盖在头顶的斗笠去遮盖住他眼底神色。
另一只手则是紧紧攥着还在发颤的的暗铁剑,滴滴晃眼的鲜血从那刀锋间滴落在脚底湖畔。
“……你这是在看不起我对么,帝君大人?”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的神色如此暴戾。
另一边,钟离只是沉默不语地摇摇头。
他伸手缓缓擦拭去了那脸上流落的鲜血,这鲜血却并不是属于他的,而是在刚刚他要砸落枪杆的那一刻,祸斗已经借着刀锋洒在他眼底的。
以血蒙眼,这招对于神明而言并无作用。
“……那壁障,我曾说过那是用来保护你的,而如今你向我抬起了刀,它也就不再重要了。”
他那沙哑落寞的话语,让远处的少年微微动容,似乎直让其变得愈发怒不可遏。
祸斗缓缓压低斗笠的沿,手底破碎不堪的暗铁剑早已攥得不断作响,声音仍是清冷漠然。
“既然是保护我,那又有什么事情……是非让我见不得眼的,你看我如今成了怎样?”
那抬起的眼眸已然眼角泛红,可是已经没有泪水能够淌落,只有粉黛眼影炮烙发疼。
那声讨般的话语,让钟离只得有苦难言。
是啊,眼前的孩子最终成了怎样,他都守护了些什么,最起初的他分明已经愿意拥抱阳光了。
“帝君大人……我的手脚没了,没关系的。”
祸斗那唇瓣发颤着,话语像是在辩解。
“你不支持我回去稻妻复仇,在我的心智里留下创伤,导致它最终再度分裂,没关系的。”
“但获斗就是被你逼疯了,你呈现的真善美与满怀道义的阳光,都喜欢洒在我多次崩溃之后最脆弱的那根神经上,你逼着我精神错乱。”
“就是在用一把接着一把的软刀子,把我变成你想看见的哑巴,那很乖很讨喜。”
“所有人都喜欢,你猜猜唯独不包括谁?”
那钴蓝色的眼眸中已经溢满红芒,交织成的紫色光芒遍布裂纹,如他腰间悬着的神之眼般细碎。
而那话语,已经没有喜怒的分别。
闻言,钟离终于胸口一闷,想要辩解些什么一般,却不知晓该如何与那双眼眸对视。
“……可你曾是璃月最乖的孩子啊。”
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究竟从哪一步开始就做错了,如果最起初的时候他不是那般生硬地强行在他那需要一份肯定的精神上施加封印。
不是在他最挣扎的时候让他感受到了背叛。
不是在他已经愿意把那些遗忘的时候,签下了那一纸看似无解的契约,将他推入了深渊。
又或者是他的生长环境,让他学会藏起了他那深深的孤僻,在阳光下他的安全感仍是缺失。
不是用所谓的屏障去盖住那伤疤就能让它治愈的,他每次都把最让人失望的答案呈现。
钟离在想,从始至终,是不是自己都没有好好把握住对方那都几乎称得上是悲鸣的求救信号呢。
他那不知是作何感想的话语,其中的一个刺耳的字眼分分明明又一次刺激到了眼前的少年。
“果然是这样……帝君大人,你只不过希望我变成你想看见的样子而已,我也曾愿意。”
祸斗缓缓弯下身,拾起了那恰好滚落在身旁的尘世之锁,翻弄在手底一边掂量一边开口。
“可你从未曾说过,你和那个把我制作出来玩弄感情的所谓母亲,是站在同一边的……”
那尘世之锁被如同分文不值的破石子般狠命般向着钟离的身影抛去,带着虎口迸溅的鲜血。
钟离却像傻了一般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不闪不避地被那晃眼的尘世之锁砸破了头,那额头上的鲜血原来也是如常人般鲜红颜色,汩汩淌落。
那眼角也缓缓落下泪滴,一同碎在心底。
那一刻,祸斗却分明笑了,笑眯起了那眼底悲哀的色彩,嘴上笑得像是嘲弄了命运。
他听见了钟离心碎的声音,恍然呢喃。
“原来,神明也会流血流泪啊……”
“我还以为只有像我这么弱小的人,才会这样不时哭喊不时流泪的,也许我根本不算个人吧。”
祸斗抬起头,一片鲜红的眼眸望着天空那好像一直都不会停的雨,笑得如此悲伤如此欢畅。
“怎么回事?”
“这是梦吗?这只是我做的一场噩梦吗?”
那眼底的色彩涣散空洞,浸透怨毒。
“我明明有在完成被赋予的任务,拯救过折磨过我的人的生命……我在拼命做得更好。”
“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这样之后他们在报纸里笑得那么开心,没有受到责罚。”
“他们是正确的对吗,所以我一定是错的,我是他们口中的祸害对吧,帝君大人……我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了,谢谢你让我明白过来。”
浸透雷霆的破碎刀锋,又一次将寒芒高悬挂指对准了他曾一直最为敬仰崇拜的人。
“你为什么要哭,哭泣可是会被抛弃的,从一开始就会讨人嫌,你那么强为什么要哭?”
话语已经渐渐难以平息起伏情绪,终于爆发。
“你为什么……要骗我?!!”
下一秒两扇由雷光构筑的狐狸面具已经将钟离的身体缭绕,如牢笼般限制住他的身形。
祸斗睁着泛红眼眸,将那五指轰然紧握。
「无相之雷:闭合」
下一刻,那由雷霆构筑的巨大狐狸面具就像是想要将钟离轰杀一般,带着恐怖的威势猛然地靠拢撕扯,炸响出了骇人的声音。
另一只手蓦然一颤,漫天密布的雷光忽然静止,继而如漩涡般被卷入了他那手中残破不堪的长刀上,如同蓄起平分山海的力量。
下一刻,那雷光却忽然就这么消散去,那把不堪重负的长刀当着他的面崩碎成了碎片。
他仍是保持着想要挥刀的动作,不再动弹。
眼眸黯淡着,看着远方被扔到了地上的贯虹点点化作普通的岩石,碎成了片。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也就够了。
今晚的叛逆与任性,已经为他争取到了想要的结果了,没有必要再装着疯狂下去了。
再继续过分的话,自家大师姐甘雨醒来过后肯定会再度遭受打击,所以这样就足够了。
另一边雷光纷飞中,钟离的身影缓缓地走出,模样有些狼狈,只是抿着唇遥遥望着对方。
他的身上遍体鳞伤,鲜血从他那遍布破损的衣衫中流落,而他只是怀念般缓缓抬起手。
迟疑片刻后拍了拍那身上沾染的些许灰尘,只地看了一眼自己那焦黑伤口处还在淌落的鲜血。
这一幕似曾相识,只是再不似当初。
“斗儿,你赢了……”
钟离呢喃着转过身,缓缓消失在这空间里。
那最后落下的声音如此落寞,如此无力。
“你想知道的那些,我会全盘托付的……”
他那话语回荡在这面目全非的空间里,那泪水还未干涸的眼眸仍是沉稳,却不再回头,像是死心灰心了,又像是对自己的无力感到绝望了。
大概这世上除了伏龙树底下那曾与他征战四方的旧友外,无人得知了吧。
良久后,祸斗才恍惚过了神,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那般,抿唇看着自己的手掌。
那鲜血刺目晕染开,一遍遍愈合过后又被他毫不作珍惜地一遍遍崩裂,撕扯得血淋淋。
“我……这一次成功保护好自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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