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停手吧,鲍里斯。”
约翰依靠着鲍勃,两人都显得面色惨白地无力靠坐在道旁,呼吸急促。
他们也只是无奈地看着那不远处分明连站着都十分费劲的鲍里斯在不时敲打着厚重的岩壁,动作肉眼可见地变得迟缓。
“虽然我也不是很想唠唠什么泄气话,但是明摆着的…咱哥仨怕是走不出这了。”
那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因缺氧而甚至都有些变得发紫的唇瓣咬字也显得模糊。
闻言,鲍里斯强撑着抬起了昏胀的头。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着说什么,但在看着那另一头向着他咧嘴微笑的两人分明已然难再站起的模样,也值得沉默了片刻。
“鲍勃,你那临时改出来的供氧装置还能撑多久?我怎么感觉越来越热了?”
尽管鲍里斯也已经知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比起令人抓狂的沉默。
他更愿意作为那位至冬聊天小王子,多说两句话来破坏掉那难耐的哀伤。
出不去了啊,见不到太阳了。
鲍里斯不甘地咬紧了牙关,哆嗦着用那大手把怀里揣着没能送出去的信封攥紧。
那其中的内容是他们心心念想的小兜子还活在人世的消息,没能送出去。
埋没在这岩层下的话,大概也就真的就不再有任何可能让它也送进风里了。
“那早就报废了,鲍里斯……”
鲍勃咧开了难看的笑容,只是一个劲地摩挲着手底那把没法再发挥出任何作用的冰元素铳枪,不时轻轻拍一拍。
“就像是你前边提到过的那样,这地方会让我们的装备更快出现毛病……”
说到这里时,他也只是巴巴望着靠在道旁的那把雷元素重锤,希望它的光芒能够尽量不要黯淡得那么快。
“你那把锤子也已经用不了了吧,咱哥仨真的能够做到靠空手硬生生给这地儿刨出条道来吗……它会通向哪儿?”
“能通向……小斗子见得到的地方吗?”
在这一刻,鲍勃也终于是捂住了脸。
那一声小斗子,亦是瞬间让鲍里斯与约翰两人径直红了眼眶,暗暗攥紧了拳。
“乐观点鲍勃…小斗子他很聪明的……就算是到了大酒店那儿找不到咱们了,也应该没有人能够欺负得了他的。”
约翰爽朗笑着轻轻拍了拍鲍勃的肩膀,随即又沉默着看了一眼自己手上那变得伤痕累累的拳套,心底也知道这不过是安慰。
“只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亲眼看到那孩子被整个世界善待的画面啊……”
出奇的,他们对于死亡已经并不害怕。
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他们三人也都明白过来彼此绝对不是有多么脆弱的人。
即便神经大条多愁善感,到了诀别生死的关头也从未哭丧泄气过哪怕一瞬间。
“说起来吼,小斗子他不是说他搁璃月那块地儿傍了一个同龄的千金大小姐当未婚妻了么?老针指准也是知道的吧。”
鲍里斯伸手把那把重锤拽过,那冗长拖拽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这么想来,要是咱哥几个还留在农场没准就能收到那老家伙的喜信才对。”
“只可惜在收到他急着病危要摩拉不久之后,咱们也就被女皇征召过去了……要不然准得亲自跑一趟璃月去看看他。”
他心底惦念着老针那平日里一直都是那般运筹帷幄气定神闲的模样,暗暗叹气。
“我猜鲍里斯你现在只准是在心底诽腹,咱们仨的席比他来得还快是不?”
约翰只感觉像是回光返照般忽然有了力气,挣扎着缓缓站了起来。
“不过提起这事,我忽然是想起了啾啾军师……它说它活了少说有百年了,会不会就是靠着那怪不拉叽的舞给续上的?”
“不得不说,虽然它那破舞对于小孩子来说太过幼稚,但其实我看着还是挺顺眼的…都这时候了,要不咱来试试?”
他看着亦是撑着站起身的鲍里斯与鲍勃两人,笑着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就那什么瞎喊着蓝蓝路的舞,你们都还记着吧,它跳得可起劲了还偏说是什么劳什子魔法仪式,说不准有点门道的。”
听了这话,勃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也许吧,啾啾军师从来都没骗过咱们,鲍里斯你觉得怎样,还能跳不?”
他看着鲍里斯把那锤子扔在地上,像是想要压榨出它最后一抹光芒一般踩下。
一时间这岩壁里变得亮晃晃,锤头的中央像极了篝火一般葳蕤晃眼。
“跳!我非得证明它那是好面子吹牛皮的,这玩意准打死不会管用。”
鲍里斯撸起秀腕子,三人都像是想起了当年在海上航行亮起篝火时一般。
他们能绕着唱歌,一旁会有个懵懂的小斗子眨巴着大眼睛陪他们闹腾。
你看,这不就回去了么?
挺好的……海上风平浪静。
……
一处岩壁旁,愚人众的队伍停下。
罗莎琳微微皱起眉头,像是听见了什么奇怪声响一般狐疑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岩壁,那处石壁仿佛透出了亮光。
至少在她那同样怀具元素视野的美眸中确实如此,这也是她为何能够在这片岩层底下寻到杜林脏腑埋骨地的原因。
“砂糖下士,如今距离你所说那的晶体感应位置……大概还有多少距离?”
她一边轻声询问着,一边从容优雅地向着那一处发光的岩壁走去。
流转于她那指缝间堪称恐怖的烈焰几乎都凝练成了往返流淌的模样,仿佛可以轻易融毁掉任何挡在面前的障碍。
闻言,砂糖亦是匆忙应着随后认真地看了两眼自己揣在手掌心里的晶石,根据其发光的强度大致推断出了距离。
“女,女士大人,最多再走半天的时间,我们就可以与援军会面……”
她紧张地撑了撑眼镜框,低垂着头向不远处的罗莎琳认真地汇报着。
“……砂糖下士,拿出你的高傲。”
罗莎琳缓缓回过眼眸,那双气势强悍得足以将一众下属直望得大气都不敢出的眸子如同烈火灼烧,又如此不可动摇。
“下一次,声音不能小得像是允许让任何人忽略你的存在,除非你承认任何人都能踩在你的头上,明白了么?”
她那不容置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在让砂糖感到几分畏惧至于却也有些受宠若惊。
“是…啊,我是说,我明白了!!”
砂糖先是羞怯地轻声应着,随后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般抬起头大声地回应。
只是很显然她那有些发颤的可爱小耳朵,根本无法让她表现得有多今人敬畏。
见状,罗莎琳也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然听见,好让那像是缺乏极了自信的少女不必一直都那么提心吊胆。
面对自己的下属,她明白该怎么做。
继而罗莎琳缓缓停在那石壁前,纤细白皙的玉手方才要举起时又不知为何心底总有种直觉在让她最好别这么做。
就像是那石壁后方藏着什么会让她头皮发麻的事物一般,让她也感到了几分羞辱。
何况乎此刻自己身后的一众下属都还在静待着她的动作,她也不想丢了威严。
下一刻,罗莎琳的手指轻轻点在了那石壁上,可怖的火光顷刻间如蛛网蜿蜒一般遍布了每一处位置,碎石无声消弭殆尽。
顷刻间,耀眼的光芒又在下一刻让那火焰颜色都被掩盖,变得静谧。
这一刻,一众愚人众的士兵们接二连三都变得面色呆滞,嘴巴欲言又止地缓缓睁大,老半天却又不知道该从哪叨叨起。
就连罗莎琳,都在这瞬间感觉呼吸都有些生涩,心口堵得只想把这石壁重新填上,再也不要打开来辣眼睛比较好。
石壁深处,一把破锤子还在地上发亮。
三个至冬糙汉子就像是吃太多甘草吃坏了小脑瓜的醉酒椰羊一样光着臂膀围着那把破锤子原地乱蹿,越跳越欢脱。
并且那三人口中都还念念有词着什么‘蓝蓝路’,像是被那把破锤子迷惑了心智又像是在原地举行着什么不知名仪式。
“呼呼……鲍里斯你丫是不是累了?!”
约翰抬起头瞅着同样气喘吁吁的鲍里斯,眼底那嘲讽的色彩何其浓郁。
“拉吉尔倒吧你,就你还想跟上我的速度?当年我人在至冬的时候可是被人称呼为至冬全能舞蹈小王子的。”
鲍里斯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脚下的步伐变得更快,嘴里念叨的声音也更有力。
“话说回来……约翰,鲍里斯,你们有没有感觉空气忽然变得新鲜了?还有温度是不是变得越来越高了……”
鲍勃不明所以地看着地上还在发光的锤子,心底很是不解却也没多去想。
“啾啾军师果然神奇,它教的这个舞没准真能救命,我的呼吸越来越顺畅了。”
他心底觉得最后的时间若是能过得尽量舒服点儿的话,当然是十分不错的。
“害!都叫你平日里多减肥了,累坏脑子了吧,跳累了变热不是很正常的吗?”
约翰没好气地摆了摆手,却忽然发现眼前的鲍里斯像是见了鬼一样忽然愣在了原地不再动弹,那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大。
“鲍里斯你怎么了?实在累了你就…”
“你们三个,究竟在这做什么?”
一道冰冷而又带着迷惑色彩的熟悉声音,在这一刻终于让约翰僵住了脸色。
满脸怀疑人生的鲍里斯、约翰与鲍勃三人就这么转过头看着那将他们仨人团团围观的一众愚人众队友,咽了口唾沫。
此刻的愚人众队伍们早已大气不敢出,队伍里萤术士与镜仕女们亦是伸长了脖子像是要把他们仨彻底记住一般指指点点。
那站在队伍前方的罗莎琳更是抱着臂膀完全在用一种看蝼蚁的目光直望着眼前三分,即便那目光中更多的还是不解。
这一刻,鲍里斯三人们的内心一片安详。
他们哥仨倒也没啥感觉,丢人而已嘛。
没什么要紧的,大不了找找有没有那什么个地缝,实在不行墙缝也是可以的。
挤一挤的话,姑且应该还是能把自己埋一个干脆利落的,保证踩上去都特别踏实。
……
深寒洞窟中,少年的喘息声显得紊乱。
国崩就这么无力靠坐在岩壁旁被动地忍受着浑身上下元素力错乱的痛楚,低垂着头不时微弱地轻轻咳嗽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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