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447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即便是女士大人在此遇到这种局面,她也一定会这么选择。”

一旁的鲍勃与约翰同样沉默不语地陪在鲍里斯身旁,脸色苍白地轻轻咳嗽着亦是认真地望着归终三人。

实际上他们三个并不是真的那么脑子不好使,不聪明的人根本无法在愚人众的部队里混迹那么多年。

只是单纯的相较于平日里那没心没肺的模样,他们在以军人的身份时只会清醒认真得无以复加。

见状,香菱分明担忧极了地想要劝说什么。

但很快归终就走到一旁,轻抚住了她的小脑袋瓜默默不语。

她只是有些感慨地看着眼前这些纷纷醒来却都对鲍里斯这个提议别无意见的愚人众士兵们,心绪难平。

“归终姐姐……我……”

香菱遥望着龙脊雪山的方向,满脑海里都是儿时祸斗如邻家大哥哥般照顾她的画面。

她悄无声息地攥紧了小拳头,只是用可怜极了的眼神巴望着归终请求对方的帮助。

在这一路上她没有太多表现出自己忧虑祸斗安危的模样,她其实也只是不想像儿时那般太多添乱。

因为曾几何时祸斗最需要过她的帮助的时刻,她没能够走出那一步。

或是应该说,身为儿时玩伴的她与行秋重云云堇几人皆是如此,早已愧疚得不敢有太多言语。

所以这一刻她似乎无论是做出哪一种选择都像极了错误,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菱儿~你信不过姐姐吗?”

归终微微弯下腰给了香菱一个轻轻的拥抱,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

“陪着莫娜到龙脊雪山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留下来保护好这些愚人众们~能够做到吗?”

她在这一刻似乎意识到了倘若香菱离开了她的身旁,她就好像一定会遇到什么意外一般。

这样的直觉有些让她心悸,但她并不害怕。

因为她能够感觉到自己那举世无双的夫君也在这片雪山里,她一定能够平安无恙。

——那可是当年红妆十里、凤霞披冠时的承诺。

最信奉这世间诺言的那个人,值得她奋不顾身。

闻言,香菱无声地低下了脑袋瓜点了点。

下一刻还未等她说出任何话语,归终就化作金光挟着一旁的莫娜蓦地不见了踪影。

那金光温柔得是不希望她将这份压力归咎在自己身上,想让她的心绪能至少轻松一些。

“……归终姐姐!!!一定要把斗哥哥带回来呀!!!”

香菱小跑到坡前,把小手拱成喇叭状向着那山顶方向高喊。

喊得用尽全力,喊得希望把自己的那一份力气能够做到让对方至少能一路顺风。

至少能让自己那心底寄托的所有愿望,都能实现在未来的景况里。

……

金光如矢透过黑雾,一袭白发如雪般飘。

“莫娜,把你的想法告诉我吧……包括你想尝试的那一切。”

归终踏着那身下的机关造物,将其化作了归终机弩矢踏在脚底。

在当那箭矢因那阻隔在前的浓郁黑雾染到强弩之末的那一刻,她就毫不犹豫地将其拆解再构成了归终机弩炮的样式,继而继续撑着下一发尘歌壶里储备的箭矢携者莫娜高速赶路。

仅仅只是这看似简单的重复行径,却同样已然会让归终的发梢处隐隐沾上脖间汗水。

浓郁的黑雾里没有任何岩元素力供她汲取,只会不停地将她凝在弩炮上的元素力消磨殆尽。

尘歌壶已然损坏,从中再度取出自己的机关造物也需要耗费更多的元素力。

这对眼下还是凡人之躯,未真正回归顶峰的她而言几近算作真的是将自己当做了箭矢一般一往无前、不顾后路。

“我想念极了斗儿……他可是我的孩儿,谁都不许伤他。”

在这一刻,归终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也坚决得无法动摇。

闻言莫娜虽然也是微微一愣,但也很快将思绪放在了自己的计划里。

她攥紧了自己掌心的那颗神之眼,理清了思绪。

“这颗神之眼应该是祸斗的,我记得雪山顶上的那个他能够做到将属于他的事物带到身旁……这应该是在岩洞彻底塌陷的那一刻被他送回手底的,他应该一直在找机会将其送给山底下的他。”

“命运占卜的结果警告着我,现在这片雪山会在天亮的那一刻把不应有的错误全部清理掉,包括杜林和那座高塔、包括错乱的日夜和时间……包括没有这颗神之眼的那个祸斗。”

她的话语让归终的心绪当即一沉,因为这分明就是在要让祸斗本身死去一半。

“我的水占术无法影响命运,但是我在想一件事情……假设我的一切做法都可能是变数。”

“那只要我能看见星空,我就能竭尽我所知的一切间接地干涉那无数错乱的命运进程里到底应该是谁先谁后……影响了这一边让它进行慢一点,那么另一边就会相对快了一点。”

“我在想……如果,如果我能够让那些进行都颠倒过来,那我能不能够骗过命运!!”

莫娜那淡青色的眼眸底流露出的,唯有分明要竭尽灵魂的执着。

她的声音无比坚决,蕴含的情绪里只有着对那始终在黑暗里不愿放弃自己的少年那份希冀。

夜晚可以没有星空,但她会追逐星空。

——这是她的答案。

“让那夜晚更加漫长!!让那白天晚点到来,让那在白天才会到来的审判在夜晚里失效,让分离开的祸斗重新在那之前合二为一,让这一场梦……能够延续到真正的明天!!!”

那最后的一句话里,分明就已经是在歇斯底里的呐喊。

这震撼得归终心绪一阵翻涌,她真的未曾想到过一直以来都像是闷着口气的莫娜有着这样的一面。

她忽然也笑了,这下谁又能说自家的那笨椰羊崽子是个孤煞劫辰、是有多不幸了?

这个世间终有会不顾一切要让他幸免于遭的人,命运想要颠覆这一点那就必须踏过他们。

那一路累积的帐,所谓命运可又承担得起?

——这一刻!所谓的命运必须给他低头!!!

……

另一侧山腰上的狼影呼啸,沿途亦是黑雾避让。

“你真的决定好了,阿贝多?”

凯亚的声音变得无比严肃,他似乎已经不去管顾寒风而是只回头望着身后沉默不语的少年。

“这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杜林在各种意义上也算是你的亲生兄弟,你当真要杀了它?”

他静静地盯着阿贝多,一旁的迪卢克微不可查地瞥了一眼凯亚的神色又显得若有所思。

“阿贝多老师他……他也是有苦衷的,凯亚队长,请您不要这么为难他……”

一旁的砂糖少有地开口反驳着凯亚,分明也不希望这般沉重的问题被翻面抛出。

只是很快的,她的手掌就被阿贝多轻轻拍了拍,也只是轻轻拍了拍。

“……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很高,错失只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阿贝多直视着凯亚的眼眸,一旁的布利啾和鲁斯坦两人则是更震惊于阿贝多的身份。

“我和杜林比起兄弟之情……更多的也算是只有袍泽之亲,而在那之前我是西风骑士团的首席炼金术师和调查小队队长,杜林是祸及了整个蒙德安危的魔物。”

“我并不否认我千思万虑过如何包庇保下它,但如果我那样做了……你们又会怎么做?”

他的话语也让凯亚陷入了沉默,后者其实更多也只是不希望眼前的少年主导一场弑亲的戏码。

至少不应该由对方去做,而对方的话语也已经很直接。

如果不让他去主导葬送杜林的计划,那么对方现在接手的就会是包庇保下杜林的计划。

要么于理要么于情,世事无两全。

“……所以这个问题打住吧,杜林现在看似不择路攀上龙脊雪山的路线实际上已经被我用它熟悉的元素力一点点引导向那埋骨地的必经之途,我想至少给它一处丰碑。”

自此,阿贝多终于还是暗暗叹了口气。

“我和杜林都是莱因多特运用白垩之土,也就是原初之人的质料创造成功的人造人……或说奇迹造物、活体炼金人偶,这在骑士团高层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我也想尽量不去提及。”

他看了一眼对此显得并没有太多慌忙而是唯有担忧的砂糖,眼底流露出几分文雅的柔和。

“在我被艾莉丝带回骑士团的时候,杜林其实也早已经葬身在了数百年前……现在的寒冷恶劣的雪山是他一生唯一到过的地方,我在雪山偶尔也能幻听到它渴望看一眼远方世界的执念。”

“所以我画了不少的画,即便终究是找不到机会展现给它……我也不希望他对这个世界抱有美好的希望。”

“让他从不知道远方与美好是如何模样的时候离开,便是我唯一能为他做到的事情。”

“所以我必须这么做,这是我的宿命……即便我曾有过一段时间无比想见极了它,它是特殊的。”

阿贝多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望着那远方奔跑得越来越慢的杜林身影。

后者的生命其实已经在一点点耗尽,那沿途的风浪与黑雾不可能单独对它毫无影响。

他只是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只渴望着活下去和走向远方的杜林……

——会选择了走向死亡,走回困了它一辈子的雪山呢?

一定是找到了更美好、可以更加渴望的事物了吧……那会是什么呢?

一定……很温暖吧。

阿贝多有些神色恍惚,终于还是低垂下了头不露出任何表情和眼底的色彩。

「不要在我面前炫耀你那过分美丽的羽毛!!」

其实他只是想起来了祸斗这一句把他困顿得彻夜难眠的话语,想起了那时对方眼角的泪水和话语的颤抖。

他忽然理解为什么杜林会更加亲近对方了,不是么?

但是那不是炫耀,他仅仅只是想把那所谓美丽的羽毛分享给他。

他并不完美,至少孤独便不算完美。

一旁的布利啾其实在听到白垩之土、质料这些个找了不知道多久的专有名词时浑身的毛都已经炸开了。

这可是它漫山遍野都在找的,能够治好获斗手脚让其重获新生的东西。

和那个都不清楚根本存不存在的果子完全不同,那是真的有机会能够寻找到的事物。

它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忍下心去打扰眼前这个需要片刻安静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