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天老腊肉
陆羽本来想说自己是张海客，可是话到嘴边，还是继续坚持了张起灵的说法。
这一句话说完，就能看到躺在棺板上的张海灵的身体急剧起伏，甚至能够听到略微粗重的呼吸声。
张家人，有一种手段，能够确定对方的身份。
刚刚“碰面”的时候陆羽就确定了对方是张家人，现在张海灵也确定了陆羽是张家人，甚至没有怀疑陆羽张起灵的身份……
这一点，有些奇怪，但是陆羽并没有纠结。
片刻后，陆羽再次开口，继续说道：“你让人假扮你，让他们做什么事情？有没有让他们改名换姓？堂头、仇彦、何九、董德，这几个名字你听说过没有？”
“你说什么！你怎么听说过这几个名字！”张海灵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
张海灵胸口起伏的更加剧烈，口中声音更是焦急。
但只是几秒之后，张起灵又冷静了下来，缓缓说道：“这几个名字，都是海外张家的代号！”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海外张家需要做的事情，这是我很久之前定下来的规矩！”
“张堂头，代表海外张家的堂口，没有了头，就是我已经离开，它们可以推举新的带头人。”
“张仇彦，张家的仇家露面，所有的海外张家人，都要躲藏起来，不要露面。”
“张何九，海外张家散落何处九天，预示仇家暂时远离，张家人可以再次露面。”
“张董德，海外张家，以新的身份，古董商张海德为首，重组海外张家。”
说到这里，张海灵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有些苦涩：“如果你也听说了这四个名字，那就说明白海外张家已经废了。”
“是了，如果不是海外张家已经废了，你又怎么会到这里来？”
“看来，当初它的势力，不仅仅在本家，也在海外，我们的每一步，都在它的算计之中……”
曾经，张海灵为海外张家设计了一套完整的避险手段。
现在陆羽没有说话，他自然而然就明白，他曾经的设计，被有心人利用，成为了一把屠刀，用于屠戮张家人的屠刀！
听到他的话，陆羽也明白了海外张家的事情，不说一清二楚，至少明白了大概。
也就是说，有人用他的身份，来对付张家。
更准确的说，他也在那件事情的旋涡之中。
那个背后布局的人，一直到解决了张家的问题，才把他的名字换成了陆羽。
“张陆羽，这个名字代表什么？”陆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下子。
“陆地羽化。”张海灵一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面孔，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
他本来几近透明的脸色，瞬间蒙上了一层黑气，声音变得尖锐：“这是本家的名字，代表老祖羽化成仙！到那个时候，所有的张家人，都会返回长白山！你……是不是去了长白山，张家……是不是什么都没了……”
张海灵似乎想到了某个非常可怕的事实，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陆羽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张家上上下下，几乎消失殆尽。”
“我用了几年的时间，找到了一个张昊，也就是张日天。”
“后来，又遇到了张百川。”
“我只遇到了这两个张家人，张昊现在不生不死，张百川，生死不明。”
陆羽语气平静，将张昊和张百川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
他并没有隐瞒太多事情，张昊在新月饭店，包括西王母城的事情，他都说了。
张百川和白泽凑在一起的事情，他也说了。
在他身后，解雨臣和黑瞎子默默的听着，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善。
显然，陆羽口中的一切，带给他们非常大的震撼！
与之相比，张海灵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胸口的起伏微弱了许多，本来有些黑气的脸，也少了一些黑气。
沉默了片刻之后，张海灵开口说道：“张家最大的叛徒，就是张百川。”
“如果不是他，张家不会乱。”
“当年，族长被带回本家的时候，本应该顺理成章，成为张家起灵。”
“但是，就在族长第一次放野成功之后，有人把族长的秘密曝光，证明它并非圣婴！”
“那个人，就是张百川！如果你说的白泽是真的，那么就可以认为，张百川是从白泽的口中知道的这件事情……”
张海灵将过去的事情娓娓道来，没有更多的细说，几个人听着，也有些懵懵懂懂。
但是听到“圣婴”两个字的时候，陆羽却一激灵，一下子想起来张起灵的身世！
他突然明白，“圣婴”这两个字的意思，也明白了张家当年为什么会分裂……
曾几何时，长白山的张家拥有一个自西周传承而来的养灵棺！
棺内，葬有一个婴儿，代表了一直以来张家信仰的长生。
后来，当时的张家起灵无意间发现，那个婴儿早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
为了巩固信仰，稳固张家，延续无数年中张家坚持的事情，当时的张起灵将一个新出生的婴儿放入了那个大棺之中，替代了传说中的“圣婴”。
那个婴儿，就是后来的张起灵，那个和吴邪有了很大的羁绊的张起灵……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苟延残喘的活着
沉默良久，回忆起张起灵的身世之后，陆羽将话题又转回了眼下的事情上。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是巴乃之前张家的祖坟位置吗？”
张海灵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这样说也不是不可以，更准确的说，这里只是张家楼迁徙的一个备选之地。”
“但是在张家楼搬过来之前，这里就作废了……”
听着这话，陆羽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眉说道：“巴乃张家楼是谁定的？是不是张百川？”
说到巴乃的事情的时候，解雨臣就已经紧张了起来，这时候终于沉不住气，开口说道：“巴乃的张家楼有什么危险，什么秘密，为什么很多人都想进入张家古楼？”
张海灵陷入沉默，似乎有些意外自己听到的声音，又像是不屑于回答陆羽之外其他人的问题。
“说说看吧。”良久，陆羽轻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我离开这里，就要去张家古楼，如果你知道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一说，我也可以帮你做一些事情。”
“张家古楼……”
过了一会儿，张海灵终于开口，缓缓说道：“张家古楼不是坟墓，张家楼，是张家的根。你可以把他理解为张家的老宅。”
“张家的本家人，都是从张家古楼出生的。”
“为……”陆羽听到这里，忍不住想要问一句，只是刚刚说了一个字，张海灵就已经继续说道：“你刚刚说的巴乃，是在桂海。张家古楼搬到桂海巴乃，是张百川决定的事情。”
“当然，这不是张家古楼第一次搬走，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张海灵的解释，听起来像是废话，并没有透露太多的消息出来。
陆羽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把张家楼沉入水中？”
陆羽的这一句话似乎令张海灵也有些意外，好一会儿他才喃喃自语：“沉入水中，你说张家楼在水下……”
“对，在水下，巴乃有个湖，张家古楼就在水下面。”
“这不对，这肯定不对。”
张海灵几乎不假思索，直接说道：“应该是张百川不知道从哪学到的手段，这种手段对于张家而言，绝非好事儿。”
“等等，你说在巴乃……巴乃的湖下面……”
念叨了几句之后，张海灵的脸上又蒙上了一层黑气，一字一句的说道：“密洛陀，一定是密洛陀。”
陆羽正要说话，张海灵再次开口：“密洛陀，是张百川曾经提出来的一种手段，具体怎么做，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一定要在水下才能实施。”
陆羽扭头望着解雨臣，问道：“关于密洛陀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解雨臣瞪大眼睛，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我只知道密洛陀是巴乃瑶人的神，别的就不知道了。”
解雨臣觉自己的脑袋嗡嗡的，陆羽和张海灵的对话，实在是太过颠覆！
不提内容，单就是粽子能说话，就已经足够让他震撼！
而且，这些关于张家的秘闻，更是……匪夷所思！
解雨臣本来就对张家充满好奇，张家的长寿，张家的长生术，他很早以前就听说过。
但是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见过任何的证据，直到现在，看到一个几近透明的尸体，包裹在玉俑之中，甚至还能对答如流！
终于，解雨臣忍不住问道：“你是长生不老吗？你……”
他的话刚刚说了一半，一边的陆羽突然说道：“他不是。”
说完，陆羽又回头对着张海灵说道：“你什么要把自己放在长明棺里面？”
九门长明棺，是一个“借尸还魂”的东西。
虽然这里的“九门长明棺”并不像“鲁王宫”里的长明棺那样做了完全的准备，能够让傀附身，也不能对他们造成伤害，可是这种操作，还是让陆羽有些不太理解。
虽然这个东西非常稀罕，可是张家传承数千年，按说不应该没有发现“九门长明棺”的妙用。
张海灵轻声说道：“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有用这个东西，才能让我苟延残喘的活到现在。”
“确实是苟延残喘。”
陆羽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看错了，本来以为你不知道‘九门长明棺’该怎么用，原来你知道该怎么用，你已经布置完了一切，成功的附傀复阳。”
“怎么，你是哪一个步骤出现了错误，让你没有办法离开？”
“养血尸，附傀，藏尸，点灯……”
陆羽一个个的说着“九门长明棺”让傀复阳的流程，说到“点灯”的时候，他微微一怔，回头看了一样。
角落里，王胖子之前点的那一盏“灯”已经变成了绿油油的鬼火，火苗跳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翻脸比翻书快
张海灵虽然一直没有睁开眼睛，但是他好像是知道陆羽看了什么，开口说道：“我没有养血尸，我用的是自己的身体……”
“那就难怪了。”陆羽明白了张海灵的纰漏，轻说道：“九门长明棺，有非常严苛的用法，一步都不能错，错一步就是步步错。没有血尸，即便附傀，也不能遮蔽天机，没有办法借尸还魂。而且，你不该用玉俑。”
张海灵愣了一下，突然转动了一下脑袋，对准了陆羽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一步都不能错吗？难怪我在重新附身之后，就感觉不对，难怪我觉得自己不像是借尸还魂的模样……”
陆羽没有再看张海灵，而是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在王胖子点燃的那根蜡烛上面，自言自语：“人点灯，鬼吹灯，不人不鬼亮绿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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