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剑豪，无限流 第933章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黑龙，他们不可能不认识黑龙，象征着终焉、毁灭的怪物哪怕是封闭的村落也必然清楚。

那为什么，会供奉这种灾厄的象征？

“黑龙的鳞片庇护了他们。”

云天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事实冲击着少女的内心。

“怪物。。。保护了人类？”这个瞬间，艾丝仿佛感觉到自己的视野扭曲了。

怪物是敌人。

怪物只会催生悲痛和泪水，是绝对的恶。

怪物必须，斩尽杀绝！

艾丝如此坚信着，艾丝一直坚信着，正是坚信着这一点，她才能挥剑至今。

然而。。。

“怪物。。。怎么可能。。。保护人类？”

支撑心灵的绝对真理被颠覆了，让艾丝感觉有些混乱、有些迷茫，但更多的是。

无法接受！

龙之信仰扎根的善良村庄。

这是艾丝未知的世界，这是她所不知道的，‘真理’的对立面。

‘必须，打倒怪物。。。怪物是、怪物是。。。那只‘龙’是，必须！！！’

混乱的感情自心底翻涌而上。

怪物保护人类，艾丝无法接受这对她来说绝对矛盾的事实。

但如果黑龙死了，这个村庄就会失去庇护。

在怪物栖息的山脉中，老卡姆和莉娜等人绝对无法获得现在这样祥和的生活。

这是，绝对不应该存在的‘人与怪物共存’的事实。

不能认同这一点。

如果认同了这一点，那艾丝活着的理由、她握剑的意志、她变强的动力，一切的一切都会产生动摇。

艾丝·华伦斯坦的剑，必须将所有怪物斩杀殆尽。

不然的话，封闭在心底最深处的悲伤，那漆黑色的憎恶之炎会永远灼烧着她的心灵。

1201 选择与答案（四更）

恍惚间，艾丝仿佛看到了这个村子正在熊熊燃烧的错觉。

就像她曾经的故乡一样，遭到了怪物的破坏、掠夺，彻底将一切化为废墟。

看着那‘罪魁祸首’，象征着一切元凶的碎片，艾丝感到了心底憎恶之炎燃烧带来的撕心裂肺。

多久了，她已经多久没再感受过这份痛楚了。

不知不觉间，艾丝的右手已经死死的握住了绝望之剑，颤抖的手指吱吱作响，她差点把剑拔出来。

咬着牙，拼命抑制心底涌出的情感，少女才勉强压制住了拔剑的冲动。

她知道，失去了龙鳞镇守的村子就会被怪物覆灭，她也不可能一辈子守在这里。

这是最好的选择，黑龙的鳞片能让这里依旧祥和。

但是看着那装饰精美的祭坛，看着那摆放在龙鳞面前用来供奉的食物，看着那村民们祭拜的灾厄碎片。

艾丝无法说服自己。

“那是。。。怪物！”艾丝的声音与往日不同，那是低沉、冰冷，蕴含着残酷与憎恶的语气。

云天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看着艾丝。

虽说知道艾丝心中藏着仇恨，但云天没想到，竟然会严重到这个程度。

艾丝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料，云天本以为有自己的干预，艾丝心中的仇恨会有所减少。

可现在看来。。。

‘是我低估了艾丝心中的仇恨么，还是说。。。其实是我高估了自己？’

突然升起的想法让云天心中有些复杂，同时，还有一种莫名不详的预感环绕在心头。

于是，沉默了片刻，云天忽然开口问道：

“艾丝，如果有一天我站在了对面，你会选择向我挥剑么？”

“什。。。？！”似乎是被云天的话吓到了，艾丝骤然转过头，表情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但云天却没看艾丝，他盯着黑龙的鳞片，表情平静的让艾丝不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

艾丝看着云天，慢慢的，她明白了云天的意思。

哪个更加重要？

云天想知道，如今，在少女心中，复仇和他究竟哪个更加重要。

她是会为了复仇而向他挥剑，还是会为了他而放弃复仇。

艾丝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不是因为她心中的答案是复仇或云天更加重要，而是她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做出回答。

少女沿着云天的话去构思，在想到云天和怪物同时站在自己对面的时候，她就颤抖了。

艾丝给不出答案，而这恰恰是最痛苦的。

她发现，复仇已经不再是她的一切了，她做不到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的挥动手中的剑刃。

可与此同时，她也意识到，云天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没有她认为的那么高。

她做不到放弃仇恨，一如既往的走到那与怪物站在一起的人影旁边。

不管往哪边倾斜，艾丝都发现自己过不去，于是少女颤抖了。

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云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而见到少女这种反应，云天反倒是松了口气。

在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担心自己在艾丝心中的地位不如仇恨。

现在，虽说答案并不完美，可至少也不是最差的，她还愿意犹豫，云天也就放心了。

伸手摸了摸艾丝的脑袋，云天对她笑了笑，然后说道：

“我们回去吧。”

没有强迫少女回答自己，云天单方面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

被云天拉着手回到了村长家。

一路上，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暖，离开黑龙鳞片的艾丝渐渐冷静了下来。

取回正常思维的艾丝重新思考起了刚才云天的问题。

但这次，没给她机会，云天直接打断了她的思绪。

手上一用力，拉着的少女被他揽进怀里，同时，云天开口说道：

“不用去想了，现在这样就已经足够了，真要是有那么一天，我相信你会得出答案的。”

艾丝抬头看着云天，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的回应道：

“嗯，我知道了。”

。。。。。。

回到村长家里，两人暂时分开了。

云天去看了看贝尔，而艾丝则是站在走廊上默默的眺望着窗外。

“你，讨厌这个村子吗？”

“？！”

艾丝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回头一看，发现是村长卡姆，随即才松了口气。

老人像是看穿了艾丝的心事，拄着拐杖走到了她的身边，和她一起看着窗外的村庄。

“你的表情和今天早上不一样了。”

“我。。。”

没有、不是，少女试图这么否认，却说不出口。

但卡姆却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

“这个村子被黑龙的鳞片守护，在外人看来很异端对吧？”

“。。。。。。”少女沉默，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呵呵，你会这么想也是正常，特别对于打倒怪物的冒险者以及。。。被怪物夺走至亲挚爱的人们而言。”

“！”艾丝睁大了双眼。

洞悉了这一切的老卡姆缓缓的笑了。

“没必要否认，我和你一样，一开始也很讨厌这个村子。”

“您。。。讨厌这个村子？”艾丝忍不住的出声反问，她没想到竟然会从这个村子的村长口中听到讨厌这个村子的话。

“很早以前的事情，我曾经也是某位女神大人的眷族。。。但我很废物，弱小的无法守护那位大人，最后导致她被怪物夺走了性命。”

老人脸上没什么悲痛的神色，就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但透过那双浑浊的眼睛，艾丝确实看到了与自己类似的感情。

“悲痛欲绝的我偶然来到了这个村子，当时我对那些救了我的村民们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