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坑树
“了解~”
李林对着已经穿戴好外出衣物准备跑路的店员看也不看的挥了挥手，似乎在什么地方都能交到奇怪的朋友的特性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五金店店员很是干脆利落的走了出去，而整个偌大的店铺里也就剩下李林和莫斯提马两个人。
尾巴的不安的在空气中滑动着，莫斯提马摩挲着水杯的边缘，看向了他的背影。
“……对了，李林。”
“干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找个女朋友什么的？”
撑着脸坐在椅子上，莫斯提马看着那正在不断对比，询问参数的李林，尾巴有些不自然的缠在了胳膊上，像是不在意似的随便问道：
“你不是一直在装作其他人的男朋友帮她们对付家长吗？还挨了不少追杀来着，所以你什么时候是打算真正找个女朋友什么的？我还蛮好奇的。”
“这种事也急不得吧？主要还是想要碰到心动的人，对方也能回应我那种。或者时间久了，也就随便凑合一下了。”
“心动的人回应诶……那你什么时候对其他人心动过？我还真不知道。”
“我那次跟你一起在荒野的时候可是很心动呢。”
“……”
我……？
看着李林低着头用手拎着材料感受质感的样子，莫斯提马的呼吸微微一滞。
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尾巴紧紧地缠绕在了桌子腿上，脸上的表情虽然依旧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却也多了些许阴霾的表情。
“……什么时候？”
“第一次。你那次把我从荒原强盗里救出来那一次。”
像是已经成长的男人面对童稚时代的感情似的，李林蹲在材料架子面前随口说道：
“荒野真是可怕啊，虽然偶尔能遇到一点好事，但是果然还是很可怕。当时你对我来说可是英雄一样呢，能拯救我的那种。”
“但你……什么都没有说过。”
“诶？没说过吗？”
蹲在地上的李林背对着莫斯提马微微一愣，歪了歪脑袋，但还是很自然的回复到：
“可能是因为自卑吧。毕竟你看，我什么都不会，也不会打架，在荒野上的话只是一个累赘而已。当时我可是害怕的不行呢，害怕你把我抛下，害怕你什么时候一走了之，害怕你不耐烦了把我丢下去。所以当时尽我所能的去讨好你，但是现在想想反而可能做了多余的事情吧。”
“毕竟你那时候好像真的很不喜欢我的样子。赶路的时候直接操纵我的精神，说话的时候也让我闭上嘴巴，偶尔还会拉长我的思维教训我不要多嘴。之后倒是好了很多了，不过也算是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吧。”
“反正我也没什么能力，也做不到什么事，不如干脆跟大家打好关系，尽量帮助大家排忧解难。现在看应该还算可以吧。虽然跟我一开始想的不太一样就是了。”
“是吗，还有这种事啊……”
看着李林努力的从材料架里拖出来一个尘封已久的材料的样子，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咬了咬嘴唇，微微叹了口气。
“很多时候我们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你也是，我也是。”
指尖摩挲着纸杯的边缘，坐在椅子上的莫斯提马望向了窗外的天空。
一片阴霾的天空下，人们欢声笑语的在街道上走去，仿佛映衬着某个人明明从未得到却依旧失落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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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从负数到零的故事 : 第22章第二十一章 从不放弃
有些事情实际上不说出来自己也是知道的。
比如说对于李林的事情。
比如说自己的事情。
再比如说当时实际上是有第三个人，而李林根本不会在自己面前提的事情。
看着那皱着眉头摩挲着零件，似乎在感受着细微的差别的李林，莫斯提马趴在了桌子上，尾巴也耷拉到了一边，摩挲着纸杯，从胳膊的缝隙中暗中观察着他的背影。
实际上倒也不是什么特别让人难过的事情，只是按照荒野上很正常的行动逻辑顺序。毕竟那时候她自己还在被监控中，心情实在是说不上怎么太好，但也并没有无视掉求救的李林，而是成功的把他救出来。
不论从什么地方的道德观念实际上都不能苛责她太多了，在荒野上肯救出陌生人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很高的道德素质才能做出来的事。至于分享物资什么的，毕竟天灾信使带的东西实际上也并不多，绝大多数时候甚至要徒步，也不可能匀出来太多的事情。不论如何都是很正常的时间，很正常的展开。
但是越是熟悉，越是已经亲密起来，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就像是野火一样不断灼烧着她的心。
甚至偶尔就像现在这样，明明李林都没有说什么，她自己却自顾自的失落起来。
‘其他人也会像我一样患得患失吗……’
还是说只有自己才这么麻烦？
两只手臂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壁垒，将头颅深深地埋在里面，只有些许缝隙能够看到李林上下走动的样子。
而在两年前的时候，李林还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当时刚刚从乌萨斯边境试图偷渡到龙门那边，但是却被商队的人发现赶下了车，然后又被荒野的强盗团抓获。
那些强盗团倒也没把他怎么样，但是却也打定主意要把他卖到伦蒂尼姆或者哥伦比亚给那些有钱有势的富商贵女们——也可能是男性——那边卖出一个好价钱。这些被源石病和贫穷折磨疯了的盗匪们可管不了那么多。
和现在卡兹戴尔的巴别塔组织和全世界在荒野各地展开的救助站和源石抑制剂派送的人道主义时代不一样，那时候正是混乱的末尾，癫狂的疯子和想要过上好日子的普通人针锋相对。而李林就是那时候从乌萨斯里跑出去，被抓到了荒野强盗团里的。
自己把他救下来的理由也很离奇，就是很简单的，某个黎博利觉得应该做点好事，自己觉得很麻烦。而黎博利坚持要做好事，于是就出手。
如果当时自己固执己见，依旧冷漠的看待所有人的话，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只是想一下可能会因为自己的无聊之举导致他永远的消失，现在莫斯提马也会下意识的心脏抽痛起来。
这当然是很无聊的假设了，说出去都会被人笑话那种的。可事情并不是说嘴上说理解，说明白了，就真的明白了的。
种种让人害怕的想法和错觉总会笼罩在她的脑海，哪怕是当天灾信使的时候，空闲时间也会忍不住想着这些问题，总是会觉得自己是否亏欠了什么。
要是当初赶路的时候对他好一点的话，会不会现在不是这个样子了？要是当初他跟菲亚梅塔请教自己的事情的时候表现的没有那么冷漠，自己会不会好一点？
每一次对他笑出来都感觉在内心上插上一把刀。
好奇怪啊，自己不是救了他么？理论上应该更近才对吧？
可尽管已经两年过去，身体上的距离从原本的数米已经贴近到了密切无间的距离，但是心与心的距离却连一毫米都没靠近过。
李林自然是不在意，救命恩人又有什么在意的呢？但是同样因为救命恩人和之前的问题，却也不会有过多的动作。
明明看上去还是挺酷的，但没想到自己还真是一个麻烦的女人啊。
趴在桌子上再一次为自己叹了口气，莫斯提马眯着眼睛在桌面上摆出了手枪的手势，对着李林的背后就是几发。
但是光滑的材料径直映射出了莫斯提马百般无聊的小动作，让李林有些惊讶的回头看着那似乎很是寂寞的萨科塔人，有些试探性的问道：
“怎么了？很无聊吗？那我争取快一点。”
“没有，反正也是来陪你，相比较回去看综艺还是跟你在一起更有趣。”
“果然在荒野上看到什么被刺激了么？我想也是啊，不然的话也不会申请常驻吧？”
“某种意义来说，确实是这样。”
“荒野上偶尔会碰到很多让人难受的事情，这么久了就算是你也想要休息一下，也很正常的。等哪天一起出去玩吧。”
李林重新转身在货架上将最后一些器材清点起来，对着身后的萨科塔少女说道：
“龙门最近出来了很多新东西，一起去放松一下也可以。”
“诶，你真的有那个钱么？”
“到时候就会有的，肯定会有的，大概。”
你大概不知道我到底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我渴求什么吧。
看着李林的背影，莫斯提马将纸杯悄无声息的变成了碎末，眼神却愈发的清澈坦然。
但是，就算是如此，也有必须要做的事。
“李林。”
“嗯？”
“喜欢你哦~”
“我也一样喜欢你啊。”
李林看着货架，头也不回的说道：
“所以到底怎么了？今天这么奇怪。回去的时候我会听你说的，现在就稍微让我处理一下材料吧。”
“好~”
看着对着自己比心的动作毫无动摇，随口回复下来的李林，莫斯提马摇了摇尾巴，蜷曲成了一个爱心的形状。
就算是被当做笑话也没所谓，现在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所谓。现在已经从负数走到了零，接下来只是向着正数前进而已。那种事情，她早就打算好了。
所以，大家啊，不要怪我卑鄙。
只是有些时候幸福必须要有觉悟才有资格伸出手的。
笑眯眯的看着李林转过身继续选择的背影，莫斯提马的尾巴悄悄的按下了手机的一个按钮。
几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的从龙门的四处行驶出来，逐渐向定位器所鸣叫的区域靠拢前进，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掌一样逐渐收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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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从负数到零的故事 : 第23章第二十二章 更热闹一下也没关系吧？
与此同时，企鹅物流公司办公处。
相比较外面已经略显寒冷的空气和湿度，企鹅物流室内依旧保持着相当程度的宜人温度。
随着龙门最近几年的正规化，实际上企鹅物流的业务在某种程度上也收敛了很多，以前那种上大街枪战，隔三差五闹个天翻地覆的事情，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那些黑社会说到底也是要讨生活的，现在环境都变好了，大家要么变成打工人要么变成死人，也没有多少直接过来打打杀杀的，从某种程度来说，企鹅物流最近的这段时间过的可以说是相当的无聊——以及遵纪守法。
天可怜见，现在社会安定和谐到了连企鹅物流出门都不用人人喊打了。甚至大家伙很多时间并不是在出外勤，而是闷在宿舍或者据点里打牌玩游戏。要不是李林鼓捣出来一大堆乱七八糟虽然规则复杂的难以置信但还挺好玩的东西吸引走了大帝的注意力，所有人都怀疑憋的慌的大帝肯定有一天会炸了龙门找乐子。
不过随着安魂节临近，大帝的行踪也变得越发的诡秘起来。所有人都很确信他绝对在暗中谋划什么，但是对于企鹅物流来说也是日常了。
今天的企鹅物流依旧无所事事的在据点中四仰八叉的释放着慵懒的气息，仿佛一切都与他们无关的样子。
哪怕昨天刚刚开了欢送会，今天却也依旧跟昨日一样的气氛，随时都可能开派对的样子。
及时享乐就是企鹅物流的座右铭……之一。
而倒挂在沙发上，仰着脑袋啃着披萨，能天使看着电视中对于安魂节前街道布置的新闻和访谈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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