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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他神色更加凝重了起来，沉吟数秒才继续补充。
“你是单雪。那个从现场逃了出来，那个最好的朋友。”
“是啊。”
没有隐瞒没有回避，她直视着罗亚军的眼睛，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为什么？”
陈美悦轻叹了口气。
“就像我说的，我那时还只是个孩子，所以就会容易变得......冲动。”她说，“你可能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两个孩子，最好的朋友，她们形影不离，每天都在一起。但其中一个人漂亮自信，走到哪里都会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她揽获了世上一切的宠爱。
而这种时候如果另外一个是只丑小鸭，她在人们眼里就会显得......格外讨厌。”
罗亚军没说话。
“林艺就是前者。她非常漂亮，从小就是如此，所以她自然就会是个焦点。我们的班长——一个我们当时认为很酷的小男生——会专门送花给她，上面还写着一些青涩的留言以示好感。
她会把这些分享给我，然后装模作样地表示这让人多头疼多苦恼。但你知道吗？那就是一个小女生在炫耀，在向丑陋的朋友显摆她所没有的东西。
我花了很久才想明白，为什么她这样的女孩，那样耀眼、那样美好，却只从那么多人里挑了我作最好的朋友。
真的，我花了很久才想清楚。理由仅仅只是因为我是最丑的一只丑小鸭，只有总是呆在我身边才会让她每天都感到自信。”
罗亚军紧皱起眉头。
“所以你就杀了她。”
“就像我说的，那时我还是个孩子，是有些欠考虑了。因为那样做其实也无济于事。”她叹了口气，“我本以为那样能让自己感觉好点，但其实也并没有。
那之后我才发现，不单单只是她的问题。我除掉了她，可就算她消失了，那种不适的感觉也没有离开。
然后我意识到了，那是因为这个世界本就如此。优越的外表会让人自动站到聚光灯下，自诩文明的人会为美貌提供你根本想象不到的便利。而对于那些光照不到的角落里的人，没人会关心，也没人会在意。
因为这个世界不是我们这种人的舞台，我们注定会被挤出去，生来就注定如此。”
她顿了顿，那张漂亮的脸上露出了让罗亚军感到有些熟悉，却同时又无比陌生的笑容。
“而拜伟大的莱托斯所赐，我的命运被改变了。这就是我渴求的力量，梦寐以求的能力。现在，我能成为任何人，变成任何模样。再也不可能有人会比我更好看，世界都会永远为我而旋转。”
“莱托斯，那是什么？某个古老存在的名字？”
“某个你们理解不了的存在。”陈美悦笑了笑。
“所以，你从进入特勤九处开始就一直都......”罗亚军看了眼那张他自以为熟悉的面孔，“......顶着一张虚假的脸？”
“虚假？不，你好像误会了些什么。这些全部都是我的脸，是我原本的模样。丑小鸭已经蜕变成了白天鹅，我已经和过去说再见了。”
“很有趣的论点。我打赌宫崎教授会对你这种观点、以及它对你衍生出魅影的过程和魅影能力很感兴趣的。不过现在......”
罗亚军面无表情，抬起手上变幻出的那支枪，指向了陈美悦的脑袋。
“你被捕了。”
“被捕？就凭你吗？”陈美悦咯咯地笑了笑，“认真的，你这是为了什么？罗探员？你已经一无所有了不是吗？
这个陈旧的系统让你失望透顶，不是吗？你确定要对这个世界上仅剩的最后一个懂你的人拔枪相向......只为了维护一个已经让你无所牵挂的旧世界？”
“哈，很好笑。但是如果你真了解我，你就该知道那对我根本无所谓。我只是享受灭掉你们这些渣滓的过程罢了。”
罗亚军冷笑。
“我想也是。你是个偏执的疯子，在你眼里世界非黑即白，我知道。”陈美悦遗憾地叹了口气，“这也是为什么我让魅影把你推进了那口棺材，和我的过去封存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引导你去发掘这个故事。可能是因为你确实对我来说有点不同，所以至少在你死前，我希望你能知道我的过去。
那口棺材里有能够干扰特异者神经系统的致幻剂，能有效抑制你的自愈系统。原本按照计划你应该死在那儿的。可惜，我猜应该又是那只麻烦的蝙蝠对么？”
“拉倒吧。你引我去那，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一个杀人犯变态的炫耀欲望。因为你们对这种事洋洋自得，却没法经常对人提起，不是吗？
所以你潜意识里想对一个将死之人炫耀。哈，信我，我这辈子见过的杀人犯多了去了，他们都无法抗拒那种扭曲的炫耀心理，甚至还会捏造出一系列看似合乎逻辑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我了解他们，也了解你。你和那些疯子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不过是你会点特别的小花招罢了。但像你这样的，我这辈子杀过不知道多少了。
还有......”
罗亚军顿了顿，接着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容。
“你废话这么多，是在等人对吗？”他笑着说道，“让我猜猜你的剧本是什么样。你和冷纪——那个被你解除安保系统放出来的叛徒——你们约好在这个地方碰头。
你一边拖住我，一边等着他出现......但计划没有顺利进行，对吗？我猜猜，按你原本的计算，他差不多应该三分钟前就出现在这里了对吧？”
陈美悦脸色有些不自然地变幻了那么一下。
这让罗亚军更加确信了自己是对的。
她有意在拖延，在等待她的队友。但她的队友这会跟掉线了似的一点动静没有，这让她开始有些不安了。
罗亚军享受她的不安。他咧嘴露出了笑容。
“要打个赌你的大腿现在正在干嘛吗？”罗亚军笑道，“我打赌，现在他正忙着吃‘蝙蝠老拳’没空回你的消息。”
......
嘭。
保护着冷纪面部的护甲被漆黑的重拳打开裂了，红色碎片四下飞溅，丝状电流在空气中炸开，伴随着一股烧糊的味道。
他嘴巴一歪，一口老血喷了出去，看向蝙蝠侠的眼中依然写满了震撼和不解。
这不可能！
第一百三十八章 震撼疯人院一整年
如果说最开始发现蝙蝠侠这身动力紧身铠甲有点邪门时冷纪还只是觉着有些棘手，那么在经历了这几分钟甚至让他搞不大清楚状况的折磨后，他已经开始毛骨悚然了。
我到底是在跟什么东西打！？
......
几分钟前。
上次之所以面对冷纪需要避其锋芒，一是因为制定战术搞偷袭确实是比较符合蝙蝠侠风格也比较高效的手段，二则也是因为正面对拼的确吃亏。
但这回不一样了。
虽然就算有战甲加持力量速度还是略微吃亏，但已经被拉近到了技巧足以发挥作用的限度内。
那这波老爷可就秀起来了。
冷纪的格斗能力确实突出，号称九处顶尖也不是盖的，放DC宇宙怎么说也得是个大师。把他往常规特工中间一放完全属于炸鱼行为，也难怪档案里吹得那么凶。
当然跟无限逼近DC天花板的格斗大师蝙蝠侠比，这就算不上什么优势了。
战甲的神经增幅系统为蝙蝠侠提供了六倍的反应速度，再配合他自身宗师级的武术基础，反应在楚诚那边的操作上就是格挡反应时间明显变长了，可招架反击的动作种类也明显变多了。
哦对了，还有最重要的，拳头更疼了。
几回合下来冷纪脸肿了，人也麻了——一部分是被吓的一部分是被电的。旁边特工也都看愣了，眼前这俩打架严格意义上说其实都超出了人类格斗的概念范畴。比如说那些个什么空中转体回旋踢，随随便便一跳就能以一个倒挂金钩POSE从对面头顶空翻过去，一系列高难度动作看得人那叫一个眼花缭乱。
所以蝙蝠侠这几天掉悬崖下面不仅捡到了绝世神功属性暴涨，还额外配了本独步天下的轻功？
懂了，无量山洞里的神仙姐姐给的是吧？
快节奏的强攻让冷纪几乎没有功夫喘气。他出拳试图争取喘息时间，却被蝙蝠侠一发打击角度刁钻同时又裹挟了巨力的逆手刀拍打得再次失去了平衡。
本就没能站稳脚跟的冷纪不得不多踏了一步才能稳住，但为此的妥协却造成了步法的凌乱，使他动作里出现了更多破绽。
这样级别的高手过招任何一丝一毫的破绽都可能直接决定胜负。蝙蝠侠自然不可能放过他这瞬间漏出的破绽，立刻抓住冷纪未及收回的胳膊，一个近乎炫耀力量般的夸张过胸摔将其整个儿举过头顶，狠狠砸在了地上。
紧接着在冷纪能够起身之前，蝙蝠侠已经回身弹腿踹在了他的腰侧。铠甲腿部动力系统瞬间输出，巨大的力量踹得后者离地腾空而起。
冷纪飞至半空脑子里依旧清醒，他立刻试图调整身位准备着陆后第一时间反击，却不料人还飞在半空，蝙蝠侠那边便已掏枪“啪”地一声朝他射出了早已备好的钩爪。
飞速收缩的承重纤维迅速收缩，蝙蝠侠铠甲巨大的动力不由分说将半空中的冷纪一口气拽回到了他面前，劈头盖脸又是一拳。
这一拳打得他脸上覆盖的铠化皮肤再次炸裂，电流爆开，冷纪仰头喷了一口鲜血再次倒飞了出去。
特工们已经张大了嘴巴。
这特么是人能打出来的连击？
九处特工多少都是懂得格斗的，可越是懂行才越是被这番操作震撼得怀疑人生。
蝙蝠侠这套连招你要说他不科学吧......其中一连串的动作分明反映出了他怪物级的格斗意识，是正常人想都不敢想却又是暗合拳理的丝滑连招。
可你要说他符合拳理吧......那也是扯淡，因为其中很多都是任何正经武术流派里都没有的动作。因为武术是人设计的，而不是怪物。可他这些分明是怪物才能有的操作。
与其说是武术宗师的炫技，不如说更接近于格斗游戏中那些非人角色反物理的连招。
一个对无数流派的武术融会贯通又同时拥有超人类体能的怪物，为了将这身铠甲提供的输出最大化而独创的武术。
这边楚诚也是爽飞了。这战衣升级后的蝙蝠侠打击感那真是爽到不行，一串连招砰砰砰砰不带停的。那丝滑的连招，那力量反馈，再加上电击特效，老实说他两辈子在动作游戏里都从没有过这样过瘾的连招体验。
当然能打得这么爽一个合适的沙包功劳肯定也是少不了的。但凡对面防低一点血条薄一点，早就已经给打散了架，哪里能让他这样畅爽连招？
所以如果说游戏里有什么比一个血厚耐艹经验还高的BOSS更让玩家觉着过瘾的，那就是这BOSS居然还是可重复利用资源。
要不是这货如此配合从牢房里爬出来继续挨打，那想要找个耐艹的沙包实验下蝙蝠侠这身新战甲的性能还真不容易。
在连续头铁上前对线又连续被组合拳捶成猪头之后，这人好像得出结论发现对面的拳头是比自己脑袋要铁一点。
于是在眼看着血条告急快要扛不住的关头，冷某人才终于不得不接受了“现在是你比较强”的事实，决定不再拳脚对线，而是虚晃一招做个假动作骗对方闪避，接着背后两条触手突如其来弹射而出，刷刷两声，预判性地朝蝙蝠侠闪避方位破空刺射而去。
他突出的奇招也果然有效。蝙蝠侠落地后紧接了一个翻滚，刚刚起身时触手便已飞至，完美压住了他起身瞬间的后摇动作，触手有如绳索一般卷住了他的身体。
打中了。冷纪眼前一亮。
虽然不知道今天蝙蝠侠怎么像是跟GM不可告人地PY一波改了数据一样属性暴涨，但至少看起来在力量上还是自己这边略胜一筹的。
那么只要他这边先手给到控制，对面基本也就是砧板上的蝙蝠了。
唯一值得忌惮的就是那个电击手套，但问题也不大。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近被电得多了冷纪感觉自己对电魔抗好像加了不少，就算蝙蝠侠通过触手对他施加电击也完全扛得住。
所以控到就算赢！
但他做梦也没想到，只见蝙蝠侠半跪在地，左臂一把揽过两根缠在身上的触手，右手似乎从多功能腰带里不知掏出了个什么小玩意，让他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蝙蝠侠扣动了手中那东西的扳机。一道苍蓝的激光束顿时刺射而出，随着蝙蝠侠的动作有如光剑般挥斩。
光束沿着地面留下了一条焦黑的剑痕，两根原本绷得又直又硬的触手碰到光束的瞬间立刻就萎了。一股焦黑烤糊的味道弥漫开来，两根触手顿时被一斩两段。
冷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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