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零充
第十七章 来自DEM社的答案
有光存在的地方其反面一定也会映射出无底的黑暗。
如果说拉塔托斯克是光的话，那么，DEM社便是暗。
现在这一股黑暗正矗立在伦敦的高楼，静静的注视着它的下一个猎物……
“喀哒喀哒。”
臼齿颤抖的声音，在崇宫真那的嘴里响起。
老实说，臼齿颤抖发出声音这种事情，应该是很常见的事情吧。
冬天的寒冷或者秋后的降温，很容易让还没来及换上合适衣物的人，两腿发抖，牙齿打颤。
但是，很明显，如今在崇宫真那身上发生的事情，并不是那种情况。
DEM是这个世界上顶级的公司，自然不可能像为了省电费而拒绝开空调的垃圾公司与学校一样，御寒全靠一身正气。
这里的每一间办公室里都覆盖著厚玻璃，空调传遍整个房间，保持著舒适的温度。
然而，崇宫真那却不住地颤抖著。包裹绷带和贴著贴布的手脚不停颤抖，呼吸越来越急促。
但这个现象并非只发生在崇宫真那身上。
站在他隔壁，全身缠满绷带的女人─她的战友阿尔提米西亚也和她相同，表情染上紧张的情绪。
理由很单纯。
“...嗯，原来是这样吗？”
一名坐在两人面前椅子上的男人将视线落在手上的文件，轻轻低吟了一声。
男人只不过做了这个动作，崇宫真那和阿尔提米西亚便整张脸冒出冷汗。
那是一名白人男性，有著一头宛如生锈般颜色黯淡的灰金色头发。眼睛的形状就像脸上划了两刀那样锐利，漆黑的双眸静静地坐镇其中。
外表看起来很年轻，顶多只有三十五岁吧。
然而不知为何，他的身上却散发出不符合年纪的老练气息，使他整体的感觉不如外表看来那样年轻。
不过，这或许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吧，因为眼前的男人是艾萨克-威斯考特。
世界最大军火公司的缔造者，也是崇宫真那和阿尔提米西亚的直属上司。
而不久前，直接战败掉在精灵手里的自己出现在这里，也是有理由的。
“真那，我们接下来究竟……”
阿尔提米西亚发出细小如蚊的声音说道。崇宫真那没有移动视线，以威斯考特听不见的声音回答。
“保持安静。”
阿尔提米西亚听见崇宫真那说的话便默不作声，不再开口。
崇宫真那十分理解阿尔提米西亚不安的心情，但就算在这里谈论自己的心境也无法改善状况。
以她们两人的地位，在面对维斯考特的时候，本不需要这么卑微的。
但是...
回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崇宫真那的脸色，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难堪的阴云。
在不久前，AST被精灵攻陷，向着DEM发起攻击。
自己与阿尔提米西亚作为爱莲的护卫，与其一同前行。
信任着自己与阿尔提米西亚的爱莲因为相信部下的能力，没有带上穿起来其实很麻烦的显相装置。
结果——
崇宫真那闭上眼睛，回忆起了过去。
黑色的枪之影将随意领域与显象装置撕裂，让全副武装的自己变得赤身裸体...
那场景，让她的心脏，都在抽搐着。
她们战败了。
连还手都没有做到。
如今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出现在这里，都是因为敌人需要送话的人。
“请替我转告艾扎克爵士，我想知道，在他的认知里，同胞的价格，是否会比精灵要珍贵九英镑十五便士。”
是的。
被派出去围剿精灵的王牌部队，在第一时间就迎来了惨败，甚至沦为了精灵交换战俘的人质...
战败了的她们现在所能做的，就只有像块石头一样沉默不语，等待指示。
“滴答、滴答...”
墙上的挂钟声格外响亮，听在崇宫真那耳里，只像是走上断头台阶梯的脚步声。
“──原来是这么回事。”
威斯考特将视线从报告书上抬起。他幽暗混浊的眼瞳望向崇宫真那两人的脸庞。
他的视线宛如带有物理性的力量，令两人动弹不得。崇宫真那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快 ，不禁皱起眉头。
不过，威斯考特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将报告书扔在桌上后缓缓地从椅子上起身，走近两人。
然后来到两人的面前，语气轻松地开启双唇。
──接下来会下达什么惩罚？
崇宫真那在脑海里想像著威斯考特的口中将会吐出什么话语，紧咬牙根，闭上双眼。
然而──
“你们两个辛苦了。只要用显现装置治疗，伤势马上就能复原了吧。等身体休养完毕就马上回归工作岗位。”
震动崇宫真那鼓膜的话语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什么？”
“就只有这样...吗？”
崇宫真那和阿尔提米西亚互看对方一眼后，发出错愕的声音。
结果，威斯考特表现出一副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的样子，露出纳闷的神情。
随后又像是意会过来似的点了点头。
“喔喔，你们在挂心这件事啊。放心吧，公司一定会支付你们职灾保险，还有，会给你们每人发放十五天的带薪休假，散散心。”
原本只要闭上嘴乖乖退下就好，但是威斯考特的反应太令人意外，让崇宫真那有些发愣。
“我原本就打算迟早放材料A自由。”
很是直率的，维斯考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试验体A的情况很特殊，她的特殊能力，让她见识了全世界的丑恶，已经见过此世一切之恶的她，哪怕被植入显现装置刺激神经，也无法做到完美的反转。”
“这是让我很苦恼的事情。”
“因此，我本来打算等你们安定下来后，无意识地透露出自己的营地，然后‘溃败’，让精灵们‘解救’材料A。”
巫师的血脉，是可以直接融合精灵的反转灵结晶的。
而灵结晶反转乃是精灵精神急速变化之后才会产生的改变，产生的条件不同。
除了不能查询未来外，啥都能翻出来的本条二亚见识过的大风大浪实在是太多了，反转难度，也实在是太高了。
这导致维斯考特，只能指望“人为制造一个落差。”
删除掉她绝大多数受难的记忆，然后，将其送到同胞的身边，感受美好。
然后——
解除她被封印的记忆，让幸福与不幸的落差，成为反转的催化剂。
在崇宫真那震惊的眼神里，那男人开口。
“现在，唯一发生的变数就是...”
“精灵一方，存在着速度快的连你们两人都反应不过来，还具备着分解随意领域和显现装置的家伙。”
说到这里，维斯考特的脸色，也变得极其苦恼了起来。
“无序分解接触物体的天使，还有速度根本超出观测范围的持有者，以及可以限制他人行动的寒气。”
“这种家伙，别说是你们了，就算是全副武装的爱莲在他的偷袭面前估计也是毫无还手之力。”
“可以说，那家伙完全就是在针对魔术师这个职业。”
听着这样的话语，崇宫真那，嘴角也不由得泛起了些许苦笑。
那个突然出现的，灵力反应弱小只有正常精灵十分之一程度的男性精灵的能力，实在是太过简单粗暴了。
一击必杀。
能躲开就有胜率，躲不开等死。
所以说，如果把材料A给了他，真的还能来得及回收吗？
隐约间，可以猜到维斯考特需要反转精灵的崇宫真那心头升起了些许疑惑。
但是，如果不交出材料A，爱莲小姐...
“那么，您打算怎么解决，那位精灵提出的要求呢？”
抱着这种疑问，崇宫真那对着DEM的执行董事，问着。
“那种事情，暂且答应下来吧。”
打算拿反转精灵作为前置实验，为夺取原初精灵之力做准备的男人笑了起来。
本条二亚难以反转，但是，其他的精灵可不是。
精灵有很多，而能够战胜精灵的魔术师，只有几个。
但是，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进行交易，也太过无趣了。
维斯考特挥了挥手，淡蓝色的投影，在空中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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