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椒虎皮肉
传闻任少名更有铁勒人血统,甚或是铁勒王派来搅乱中原的奸细,对汉人残暴至极,是以不少人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然而其本人不仅身手高明,更有“恶僧”法难和“艳尼”常真两大一流高手随时伴驾,强悍的实力便是其得以一直嚣张下去的本钱。
长街之上,铁骑横冲直撞,根本不顾及在街道上摆摊和行路的平民,看着人群惊慌失措朝着两边逃离的狼狈样,马上的骑士发出凶厉的狂笑声。
“铁骑会办事,尔等还不速速退让!”
然而,亦不是所有人会容忍这些“鬣狗”,一个穿着灰袍的独臂男子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对面的咆哮,自顾自在前方走着。
“哪里来的残废,给本大爷死吧!”一条布满倒勾的软鞭卷向灰袍人的脖子,只看上面寒光闪闪的勾刃,便知一旦被其缠住绝对是皮开肉绽的下场。
“唰!”劲气炸响,软鞭飞速倒卷回去,勾刃如同齿轮迅速交错,将马上悍骑脑袋整个剐下,鲜血随着奔驰的骏马四下飞溅。
“驾!”后方的骑士大惊拔刀杀至,却见灰袍人袖摆朝着前方一匹骏马腿部一扫,仿佛有万斤巨力使得马匹腾空横扫,将后方骑士撞得凌空飞起,落在地上筋断骨折,呻`吟不止。
“好胆!”后方骑士惊怒交加,四骑忽然驱马疾奔,双骑左右,双骑前驱,显露出一手极惊人的骑术,与此同时手中刀锋发出呜呜凄响,朝着灰袍人的头颅以及身躯斩去。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一只手掌,一只完美无比、仿佛带有魔性的手掌探出斗篷,手中刀锋脱手而出仿佛乳燕投林般朝着那人的掌心飞出,刀锋蓦地凝滞不动,似乎有一道电光闪过,精铁打造的长刀寸寸断裂,化作无数铁片倒卷而回。
利刃入体声不绝于耳,长街之上整整二三十名骑士从马上栽倒,除了少部分倒霉蛋被利刃穿破咽喉、心脏之类要害,大分部身体其他部位被洞穿,一时间未死,血腥气直扑鼻端。
一名侥幸逃过一劫的铁骑会骑士心惊胆战朝着后方赶去,立刻将此地之事回报到铁骑会,而灰袍人在杀伤了骑士后并未离开,而是好以整暇地在街边耐心等候,甚至有闲心倒一杯热茶,慢慢啜饮。
“请问是哪位高手大驾光临,要和本人铁骑会过不去?”
没有让他等待多久,伴随着一声惊雷怒吼,一个额框铁箍、外表凶厉狠绝,一双眼眸泛着诡异蓝色,带着一股域外之人气度的汉子策马狂奔而至,此人双手提着两把形状奇诡的流星锤,显露出一种自负慑人的气度。
在他身后,两名铁骑会高手跟随左右,其中一人面容凶恶丑陋、赫然是个浑身筋肉虬结的光头和尚,另一个则穿着暴露,姿态风骚的娇媚女尼。
除此之外,尚有两三百名铁骑会精锐将长街两侧布下重兵,兵刃出鞘,杀意腾腾。
吴风抬头,锐利视线射向对面,“铁骑会,任少名?”
任少名心中微微一颤,强自镇定冷笑一声说道:“正是本人!”
吴风倏然而动,所过之处留下无数幻影重重,让铁骑会来袭帮众的兵刃箭矢尽皆落在空处,于人群中纵横穿梭, 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恶僧”法难和“艳尼”常真两人对视一眼,尽掩饰不住眼中骇恐之色,“幻魔身法!”
此二人除却乃是铁骑会任少名麾下左右护法外,另一个身份则是阴葵派派到九江辅佐任少名的门人,自然对那位威名赫赫的邪王心怀戒惧。
即使内心大为恐惧,两人亦不得不硬着头皮冲上,因为任少名乃是阴葵派安扎在九江的重要人物,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阴葵派的惩罚绝对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拼了!”劲风汹涌,真气遍布,恶僧擒出百斤禅杖,势如猛虎出闸,而艳尼挥动独门武器销魂彩衣,两条白绸缠绕向吴风身体。
然而当吴风出手,结果只有一个,禅杖节节皴裂,销魂彩衣碎裂万片,铁骑会的两大高手仅一个照面就口喷鲜血暴退而归,浑身骨骼不知道被震碎了多少根,躺在地上只有进气的份没有出气的份。
任少名心胆俱丧拍马就跑,此人给他的压力比当年天少宋缺带给他的还要可怕,至不济当时他无需直面这股压力,自有阴葵派的高手为他抵挡天刀,然而这一刻却是打在他的软肋之上。
“拦住他!”在他身后,一波波铁骑会帮众悍不畏死涌上,然而此地位处长街,地形复杂有着足够腾挪转移的空间,吴风纵身跃起跳到旁边的一座高楼之上,一个纵跃身形如电直射任少名。
劲如刀割,任少名亦被激发出凶性,此人既能够在天刀手下逃得性命,又岂是浪得虚名之辈,两把流星锤携带千斤巨力狂啸疾卷,化作一股恶风朝着来袭之人射出。
“哼!”蓦然一声冷哼,舌绽惊雷爆响,吴风的拳头如同怒雷一般狂轰而出,空气中出现一道肉眼可见的劲气波纹,拳和锤相撞的瞬间发出一道洪钟大吕般的惊天巨响。
流星锤骤然回旋急转,任少名惨叫一声被狂奔而来的流星锤轰中腰肢,顿时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从高头大马上滚落下来,嘴角暗红的鲜血混合内脏碎片如同不要钱般吐出,却仍然强撑身体朝着前方城门拼命爬去。
直到一个灰袍的身影落在他的前方。
“放过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一向作恶多端的任少名在发抖求饶,更全无尊严叩头不止。
吴风手掌一摄,街边一把掉落在地的长矛就擒在手中,看也不看从其背部刺入后腚贯穿,随手一掷,头下脚上倒插在长街之上。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任少名血流如注喃喃自语,很快咽下最后一口气。
面对围拢过来的骑兵,吴风长啸一声朝着远方掠去,“杀人者吴风是也,告诉阴葵派的人,叫他们奉上边不负的人头,否则本座定让阴葵派后悔莫及。”
第17章 飞马牧场
若论近段时间江湖上最大的事件,当要属双龙帮吴风九江长街之上,于精兵高手重重防护之下,强取任少名的项上头颅一事。
距离吴风败杜伏威,斩杀韩盖天、宇文仕之后不过短短半月,消息尚未来得及传遍天下,但消息灵通之辈都已收到,然而当任少名于众目睽睽之下惨死长街,更是让量变引发质变,让天下群雄为之哗然。
“枭雄杀手”吴风一跃成名,被誉为年轻一代高手继“影子刺客”杨虚彦,“多情公子”侯希白之后最出色的高手,甚至因其骄人战绩,隐隐被誉为年轻一代第一高手,可与老一辈高手鼎立抗衡。
然而此人行事完全肆无忌惮,得罪宇文阀后尚且不够,九江长街悍然袭杀任少名,更放言将取魔门阴葵派二号人物边不负的头颅,绝对嚣张不可一世,据说九江实际掌控者林世宏已发出绝杀令,任何一人若能杀死此子,赏黄金千两,美女十名。
另一方面,任少名乃魔门暗中布下棋子一事更让有志于天下的枭雄暗自戒备,可以预想任少名之死绝对会引起魔门疯狂报复,一时间江湖沸腾,天下群情议论,关于吴风的身份底细成为各方势力最关注收集的信息。
在有心人发掘下,“双龙会”首次进入天下群雄视野,寇仲、徐子陵以及李靖这三人或多或少受到冲击,敌视的有之、拉拢的亦有,三人凭借聪明才智和灵活头脑应对各方势力,飞速成长起来。
而这个时候,作为天下风云中心的吴风,却骑着一头路过川蜀之地一片竹林中抓到的异兽,优哉游哉赶往飞马牧场的所在。
该异兽呈黑白两色,圆滚滚、肉墩墩,却体型强健、力大无穷,偶尔在官道上遇到人群,更让人睁目结舌不可置信,因此此异兽负人奔驰起来的速度快逾奔马,如同一道黑白色狂风一卷而过。
飞马牧场位于竟陵郡西南方,长江两条支流界划而过,孕育出一片肥沃土壤,此地气候温和,物产富饶,其中飞马牧场所在的原野,牧草丰美,四面环山,仅有东西两条峡道可以进出,形势险要,形成牧场的天然屏障。
吴风骑着异兽爬上山坡,在他们眼前呈现出一片辽阔的原野,各类色泽鲜艳的花朵点缀草茵,湖泊明镜般镶嵌在碧绿的草野之上,流光溢彩,生机盎然。
在这片世外桃源一般的土地上,遍布着各类饲养禽畜,牛羊成群,骏马奔驰,给这片土地增添了动人生机。
忽然,身下的异兽发出“啊呜”一声朝着下方原野奔去,一巴掌将一头逃跑不急的山羊拍倒在地,巨口一张就欲咬断咽喉。
“这个不准吃。”一个手掌抓住异兽脑袋,让其发出不满的吼吼声,圆滚滚的身子在柔软草茵上一滚,露出毛绒绒的白色肚皮,却是怎么也不肯动了。
“好个惫懒的家伙……”吴风摇头笑道,上前一步手掌按在它的肚皮之上,一股无形的磁场力量快速在它的血肉骨骼中震动,血液仿佛铅汞般奔流不息,浑身的肌肉随着外面皮毛起伏不定,让其发出舒服的哼哼声。
过了半晌,皮毛愈见油光发亮的异兽爬起来舔了舔吴风的手掌,随着吴风慢悠悠的朝着远处的一座城堡走去。
一群穿着灰色劲装的大汉从不远处策骑而至,挡在一人一兽的前面,视线不住扫过黑白双色异兽,他们亦有人认得这种叫做“食铁兽”的生物,却从未看过这么大逾骏马的食铁兽,一个个神态略显紧张。
队伍中有一皮肤黝黑的独目汉子来到前面,仅剩一颗眸子一扫吴风右侧空落落的袖管和他的相貌,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在下飞马牧场二执事柳宗道,尊驾可是吴风少侠当面?”
吴风亦没想到自己的名号竟已传到此处,手掌微微安抚正在龇牙咧嘴的新收坐骑,“正是本人。”
柳宗道的神色骤然紧张起来,连带他身后的队伍也是一阵骚动,盖因吴风“枭雄杀手”的名号太过骇人,由不得他们不凝神戒备。
“不知吴少侠来飞马牧场有何指教?”柳宗道暗自给身侧一人使了个眼色,拱手说道。
吴风负手而立,似是浑然没注意到对方的紧张神情,悠然说道:“本人来此是为了求见一名隐士高人。”
“哦,不知阁下所见何人?”
“此人姓甚名谁,恕本人不便透露,不过阁下可以将此事通报给贵场主,她自会明白我的意思。”
刘宗道老持沉重,心知此人绝非好招惹人物,贸然拒绝只会给牧场带来不利影响,只是不知其来意究竟为何,为今之计唯有先拖为上。
柳宗道略一沉吟便即说道:“吴少侠还请入城休息片刻,待本人先汇报场主后再做定夺。”
既然是请人帮忙,吴风亦不便过分强迫,颔首答应下来。
柳宗道心中暗松了一口气,他手一挥立刻从队伍中分出十骑围在两人左右,又派出一人通报城中,他有意拖延时间,便陪着吴风一路步行介绍牧场情况,待来到视野尽头的一座宏伟城堡时,已到日落黄昏之时。
城堡外围是一条三丈来宽的护城河,队伍通过吊桥跨河入城,守桥者和众人热切的打着招呼,亦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吴风极其身侧的巨型食铁兽。
穿过一座黄铜铁皮包裹着的城门,此地防守较为森严,守卫城门的汉子个个精锐,显示出不俗的军事实力。
入城后就是飞马牧场大部分族人所住区域,两边屋宇连绵,人潮川流不息,亦有商铺、酒家等等设施,看其繁华程度丝毫不逊色隋朝的一些海边重镇。
一条主道直通向一座向上延伸的宽敞坡道,顶上是一座以巨石建造而成的恢弘内堡便是场主平时作息居住的地方。
“吴少侠可在此稍息,待我禀报过场主再来回复阁下。”柳宗道吩咐手下妥善安置吴风在外城寻一酒家住下,自己只带了两名贴身随从匆匆朝着山顶赶去。
这一去就是整整一夜,吴风倒也不急,索性体验一番此地的风土人情、特色佳肴,此地的特色菜肴和房屋建筑一样偏向粗犷简约,味道十分不俗,据说也是受本地场主偏好美食的缘故影响。
第18章 如玉佳人
第二日一早,柳宗道便已等候在客栈门前,看到吴风后连忙恭敬弯腰说道:“吴少侠,我家场主有请。”
内堡的守备力量较之外面更胜一筹,十步一哨,百步一楼,光看塔楼顶端巨大的车弩,便知此地必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地界。
有柳宗道带路,吴风得以一路畅通无阻通过几道门关,此地的建筑风格陡然一变,比起外面的北方风格更加偏向于南方,但见亭台楼阁,大小屋宇井然有序,缀以园林花树,小桥流水,景致宜人。
众人穿过一条回廊深深的长栏,来到山顶处的一间庄园主厅,眼前的视野陡然开阔,刚刚踏入房门,数十道视线顿时朝着吴风射来。
这些视线或冷或热,好奇和敌意皆而有之,一个个目光逼人精气神足,显示在座之人都拥有不凡实力,面对有着“枭雄杀手”之名的吴风,飞马牧场方面绝对不敢大意。
然而对吴风而言这些视线只是清风拂面,他的目光便被主座的一名女人吸引,此人容貌精致完美,乌黑发亮的秀发像两道瀑布倾泻在刀削似的香肩之上,睫毛浓密,眼眸深邃,配合她古铜色光洁的皮肤,散发着灼热的青春和健康气息。
此女便是飞马牧场的场主商秀珣。
许是吴风的目光太过具有侵略性,商秀珣皱了皱挺秀的鼻子,“你这人好奇怪,哪有你这样直接上门提要求的?”
吴风的双眼直透她的黑眸深处,“本人一向这样直来直去,还请场主见谅。”
商秀珣俏脸微红微微侧过脸颊,露出一团乌黑的秀发和若隐若现的耳廓,语气陡然转为冷淡说道:“飞马牧场并未你说的所谓甚么隐士高人。不过本场主一向喜欢广结朋友,阁下尽可在此待上一段时日,让秀珣一尽地主之谊。”
吴风飒然一笑,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对方一口回绝,而是说道:“场主是否知晓任少名为何而死?”
现场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不少飞马牧场的高手手掌已握上柄把,一旦对方有所异动就作出雷霆一击,商秀珣目光灵动,闪烁了一下说道:“难道不是因为他作恶多端,方才为阁下所杀?”
吴风深深注视了此女一眼,脸上忽然淡然一笑,如同春风拂面将场上杀气一扫而空,“如此,接下来就麻烦场主了。”
接下来的数日,吴风绝口不提找人之事,就像是一个闲散的客人住在牧场之内,此处环境优雅、风景秀美,更兼物产丰富和民风淳朴,自有一股祥和宜居的世外桃源风味。
商秀珣此女不知是何想法,时不时邀请吴风参加牧场内部的宴会,将牧场中重要人物一一介绍给吴风,其他人亦对这个能在千军中取人首级的传奇人物有所好奇,却都在某种约束下未曾作出试探之举。
更多的时候,商秀珣亦放下牧场场主的繁忙政事,亲自陪同吴风参观偌大的飞马牧场,此处乃是晋末年间的武将商雄为避战祸迁徙而来,在此处定居下来,自牧场建成到现在已历经七任场主,至她时已有一百六十余年。
百多年的繁衍不断在牧场周边形成各处乡镇,多以梁、柳、陶、吴、许、骆等姓氏组成。而由飞马牧场培育的优质战马天下闻名,但牧场亦有祖训传下,就是绝不参与江湖朝堂之事,在商言商,恪守中立。
这一日,商秀珣在宴请过吴风一顿精致的晚宴之后,邀请他在走上城楼,此刻正夕阳西下,一轮红日从天际上散发出最后的余晖,渐渐消失在连绵群山之间。
夜风吹起女子乌黑的秀发,商秀珣一只纤手拂过耳边的发丝,露出一只精巧柔嫩的耳朵,似是注意到吴风火热的目光,她的语气娇嗔跺脚道:“你的眼睛就不能稍稍收敛一下哩!”
吴风视线微微偏移开,望着远处的落日和群山青翠,微笑说道:“场主姿容绝美,正如那玉般的佳人,若非吴风有事在身,这几眼定看不够。”
“你要走了!”商秀珣惊叫出声,然后又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轻声说道,“这样也好,你具体何时离开,本场主吩咐下人为你准备行囊。”
吴风幽幽一叹,这几日的相处,两人性情极为相宜,倒是生出不少好感,然而他从不是儿女情长之辈,些许的悸动不过是人生旅途一处亮丽的风景线。
“秀珣可否允我一见鲁妙子前辈?”
“你果然知道那人。”商秀珣眼帘下垂,淡淡说道:“你可知不管是大管家还是几位执事,原都不同意我来接见你,他们说你是天底下除却邪王最顶尖危险的人物,更猜测你和魔门有着绝不寻常的关系。”
“哦,那秀珣现在如何看?”
“你绝非魔门的人。”商秀珣一对凤目灼灼望向吴风,如同一潭最纯净清澈的湖水,“因为魔门的人绝不会有你这般心胸气度,更不会因为一些村民和江淮军的人对上。”
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这段时间她也不是什么事也没做,至少收集了不少眼前之人的情报。
“秀珣好眼力,我确实不是魔门的人,甚而更不是任何一方的人,我仅代表我本人。”吴风微微一笑,亦感受到此女的信任和好感,“我之所以找鲁妙子前辈,只是为了今后活动方便,为我制造一副当今最先进的假肢。”
他亦不怕旁边之女的奇异目光,将一双木头制作的小腿展露给对方一观,“此物太过脆弱,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更换,实在太不方便。”
商秀珣轻“啊”了一声,眼眸深处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悲痛和心疼之色,忍不住伸出一只玉手轻抚眼前男人的面颊,“你……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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