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八奇技的我才不是什么混血种 第255章

作者:吃不饱的胖橘

  那个身体壮得像头牛,一拳能够打死老虎,扛着十米高的城门乱跑的孔丘……

  病死了……

  一个天生的修行之人……

  他怎么会病死呢?

  我的第一反应是不信,但是葛天告诉我,他是亲眼看着老师的尸身入土的,必然不会错。

  他比任何人都想要那具尸身是错的。

  但他确实是孔丘。

  周围的弟子门也看的清楚。

  孔丘下墓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平日里那种壮硕的模样,而是枯槁的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连身高都缩水了。

  而这一切,发生在七天的时间里。

  众弟子门亲眼看着那个曾经高大的身躯逐渐瘦成一根枯草,然后永远闭上了眼睛。

  天知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是什么样的?

  悲伤?

  好像有一点,但不明显。

  痛苦?

  说实话,还到不了那种程度。

  惋惜?

  是对孔子?还是对孔子的才华?

  我不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只知道一个可以和我坐谈天南海北的朋友离开了我,我应该伤心,但哭不出来。

  孔丘的一生都在为了理想而奔波。

  他出生时,正值周王室衰微,天下纷争,礼崩乐坏。

  即便是我担任守藏室史,也不敢轻易参与大世之争。

  但是孔丘敢。

  他推行了自己的主张,四处讲学授徒,周游列国,颠沛流离。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惶惶然如丧家之犬。”

  好笑的是,没有人能够战胜这条「丧家之犬」,所以大家都更喜欢称呼他为「赖皮犬」。

  这条赖皮犬奔波忙碌了一生,到了晚年,又接连遭受丧偶丧子丧徒的沉重打击。

  现实与理想也越发背离。

  在生命的最后,他是如何面对死亡的呢?

  坦然吗?

  恐惧吗?

  后悔吗?

  有什么遗憾吗?

  但生死是万物不变的规律,不会因为他如何对待而改变。

  这是生命的道。

  而我,好像距离「道」越来越近了。

  葛天只是回来送信的,因为孔丘门下的弟子都要为孔丘守丧三年,他还赶着回去。

  我想要留他住一晚,他却摆手拒绝了。

  于是我帮他把他的书都收了起来。

  他没有推辞,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讲起第二件事情来。

  “我感炁了。”

  我手上动作停了下来,看向他。

  葛天点了点头,非常确信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感炁了。”

  我问他:“什么时候?”

  葛天回答:“老师走的时候。”

  和我当初一样。

  难道强烈的情绪真的是感炁的办法吗?

  但是这乱世之中,死人无数,为何没有听说过这世上有其他人感炁的?

  就算不知感炁是何物,也总会有一些开悟的情况出现吧。

  但实际上是,什么都没有。

  我问葛天:“你是如何感炁的,有没有看到一个大火球?”

  葛天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火球。”

  我这才知道,葛天的感炁和我的感炁有很大的不同。

  他在得知孔丘去世的消息后,情绪确实很激动,但并没有感炁,只是感觉心口有一股郁结之气不得发泄。

  无处宣泄的他只能寄情于修炼。

  他本身无法感炁,但是这些年下来,他一直都在按照引炁法和经脉图修行,虽然他不知道身体中的情况,也感知不到炁的运行,但这不妨碍他的经脉在一次又一次行炁中越发壮大。

  而他,也慢慢将行炁线路背了下来。

  没有感炁,感知不到炁,却控制着引炁法让炁运行经脉,那就相当于闭着眼走夜路。

  但他偏偏坚持下来了。

  而且,练得还挺好。

  这么多年下来,他的经脉粗壮程度已经远远超过我了,甚至可以和孔丘相比。

  但他依旧没有感炁。

  直到那一天。

  他心中郁结之气难消,于是控制着感知不到的炁直直冲向了气海穴。

  然后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伴随着心中郁结之气的消失,气海被冲破,丹田豁然开朗,炁感自生。

  他终于「看」到了自己日夜修行的东西。

  那五光十色的炁,他闭着眼也能感知到了。

  他感炁了。

  “师傅,或许你错了,并非是只能先感炁再练炁,而是要先练炁有成,然后炁感自生。”

  葛天临走前对我说。

  我目送葛天离开,看到他的身形不知何时高大了许多,也没有往日的佝偻了,大步流星迈向远方。

  一如当初的孔丘一样。

  我错了吗?

  那我当初的感炁又是怎么回事呢?

  还有那个出现在我和尹喜面前的火球……

  如果是幻像的话,未免也太巧合了点。

  我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那是孔丘当初从我这里取走的东西。

  引炁法,行炁法,经脉图,练炁心得。

  一如我当初送给孔丘时一样,有有些不同。

  我随手取出那本引炁法,发现上面除了我的笔迹以外,还密密麻麻写了很多东西。

  这些文字出自一人之手,基本每一页上都有。

  这些文字有的在分析引炁法其中某一句的作用,有的在写自己的感悟,还有的部分是对引炁法的改动。

  其想法之精妙,文字之深奥,这世上大抵也只有一个人能够有这种程度的感悟。

  孔丘。

  我有随手翻开其他三本,无一例外,被写满了各种文字。

  我看着这几本书,恍惚中看到了孔丘挑灯夜读时的景象。

  孔丘啊,此等贤良,可称圣人矣。

  我刚打算把布包收起来,却发现在《练炁心得》的书页中夹着两张颜色不一的细帛。

  抽出一看,竟然是一封信。

  帛乃珍贵之物,我们平时书信皆是用竹简书就,丝帛用于写书已是铺张浪费,孔丘居然拿来写信?

  我抱着疑惑,展开了这封珍贵的帛信。

  “李公,你既阅此信,我当是已经死去了。

  死并不可怕,倒不如说,活着才让我感觉痛苦,所以我选择了死去。

  是的,我并非病死。

  一个天生的修行者,一个能够追着龙族打的修行者,一个一拳能够打死老虎的修行者,一个扛着十米城门乱跑的修行者,一个壮得像头牛一样的修行者……

  怎么会病死呢?

  你大概会这么想吧。

  我应该没有猜错。

  我当然不会是病死的,这种事连你都不会相信,别人就更不会信了。

  但我的目的就是让他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