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方舟，次元铁匠 第102章

那是高卢新一代的战争化身，是继太阳王之后的荣耀等身之人，亦是路易十六依仗和忌惮无比的力量。

高卢血蔷薇大公卡洛·洛林·良正轻轻啜饮杯中的红茶，他的眼皮半阖，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然后，血蔷薇大公抬起了头，像是无意间看向了前方，而希尔伯也于此刻和他完成了一次现实与幻觉之中的对视。

在那一瞬间，他知道了为什么灰雾会将自己和血蔷薇大公相连接。

不是因为魔心工匠索罗斯，也不是因为自己出手帮助让娜·波拿巴。

只是因为，希尔伯在血蔷薇大公的眼中，看见了一道无比熟悉的眼神。

这道眼神，曾出现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卡西切·斯内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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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其名科西切

希尔伯站在灰雾所构建的幻觉之中，和面前的高卢血蔷薇大公对视着。

这一瞬间希尔伯的思绪之中闪过了很多内容，他试图将眼下所有的线索在脑海之中串成一条完成的长廊，而现在他已经隐隐约约摸索出了一个开头。

现在，自己的秘密和路易十四的信件为何链接的原因也已经找到，而卡西切此前为何表现出对自己如此的认知，其理由也有了

相关的答案。

但是这也就和敲穿了墙壁后，发现其下满是老鼠噬穿的洞窟一样，目所能及之处已然是如此残缺且狼藉，那么可想而知藏在洞中的鼠辈到底几何。

卡西切深耘乌萨斯，在其他国家之中也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暗手，但是希尔伯没有想到的是，卡西切在他国之内的触须是如此深刻且致命，就连高卢新生代的战争英雄都是她所持有的身份，这其中不管缘由如何，都能够看出卡西切的手段强劲和能力诡谲。

诚然，那种能够让他人的思维和自己无上限的同化，最后变成另一个拥有不同经历的自己，这种能力确实足以用恐怖来形容。

高卢是一个无比庞大且强盛的帝国，即便是现在内忧外患困扰着这个国度，但是也无法否认这一个事实。

或者换句话来讲，也正是因为高卢有这般殷富的家底，才能够让它在接连不断的内政灾难和外敌环顾的情况下，一路坚持到现在。

固然千里之堤可以溃于蚁穴，但是这一切发生的前提是漫长岁月下的积重难返，如果没有狂风暴雨洪水滔天，那么长堤可能会一直屹立在此处，让外人看去始终是那副光鲜亮丽之姿。

而想要让高卢这样的帝国倒下，如果只是普通的天灾人祸不足以达成，因为它的体量实在是太大了，更何况现在路易十六不管想法如何，但总归是有想法带着高卢变好的。

况且，至少现在，高卢人的主心骨还没有完全倒下，只要太阳王路易十四还没有死去，高卢就不会真的陷入分崩离析的地步。

所以为了肢解并击败这个帝国，所需要做的事情必然要比常人想象中的要多出数倍，或许在后续的史书上，高卢是死于暴政和连绵不断的战争，但是史书上必然不会去写，高卢的战争英雄都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三言两语，数十个字便能概括一段历史，一页书就能写尽百年风华，这种事情在后人看来确实会产生一种别样的感叹，但也正是如此，在此间发生的诸多事件也会被人遗忘。

但对于希尔伯而言，高卢此后到底会以怎样的姿态覆灭，这一点他丝毫不感兴趣，他只知道一件事情。

正如他和卡西切所说的那样，不管对方的力量几何，既然他已经入局，那么这一场彼此之间的战斗，就必然会以一方的死亡为结局。

即便说卡西切分身万千，即便卡西切的分身身居高位，但这也是一场注定要有一个结局的战斗。

希尔伯是一个为人处世都算得上是随和的人了，但同时他也是一个较为认死理的人，或者说能够走到他这个地步的工匠，也都如同工坊内的铁锤一样，坚硬到足以砸在任何一块金属之上。

既然他和卡西切已经结下如此的梁子，那么就不可能有退缩这个说法。

非但不退缩，希尔伯更是在此刻，已经想好了要主动出击的方案。

面对这种化身千万的人，如果只是让她在幕后一点一点布局，那么无疑是对方最喜欢看见的事情。

因为这意味着对方正在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极致，所以希尔伯不想给对方这个机会，他要赶在对方将这个局定死之前，就直接连人带桌把对方给扬了。

灰雾散去，希尔伯再一次回到了现实之中，身边的让娜似乎是注意到了希尔伯在气息上的变化，连忙开口询问道：

“你看见什么了吗？”

希尔伯点了点头，他将手中的窥密心脏放下，低声说道：“这封信确实是你的祖父路易十四写的，内容上也没有人进行修改。”

让娜微微皱眉，她听出了希尔伯的话还没有说道：“那么，你是想说，信里面的内容确实有问题，但问题不出在我祖父身上？”

“卡洛·洛林·良。”希尔伯说出了血蔷薇大公的全名：“问题出在了他的身上，而且牵连到的方面，可能要比你我之前所作出的所有猜想都要严重。”

希尔伯也没有多做掩饰，他将自己所总结出来的卡西切相关的事情都告诉了让娜，并且也告诉了让娜关于对方那奇特能力的作用。

“这方面的内容，我倒是有听说过一部分...野史？”

让娜皱着眉头，以一个相当迟缓的速度说道，看起来像是还没有在脑海中组织好语言：“内容也和你所说的差不多，只不过这是乌萨斯那边的一个古老童话，出现的时间可以追溯到数千年前，甚至是神明统治的时代。”

作为高卢的王女，让娜自然知道一些常人难以触及到的密辛，但是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出生于1027年的让娜·波拿巴基本上是将这些内容当做了鬼怪志异。

只是没有想到，这些传说之中的故事在此时居然化作了现实，并且还距离自己是如此之近。

“不过，这个故事里的主角名字倒不是卡西切...这或许是她的化名，而且故事里的名字和卡

西切也只是一个音节的变动罢了。”

让娜一字一顿的，将那个乌萨斯古老故事中的名字给说了出来：“科西切，这便是那古老故事之中的真名。

“只是，比起这些名字什么的，其实我更好奇其他的事情，比如说她的能力，如果说科西切真的是能够随便操控同化一个人的心智，那么她不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永生不亡了吗？”

面对让娜的问题，希尔伯自然也不是没有想过，在当初被卡西切强行接入之后，希尔伯便一直有在研究这方面的内容，随后费舍·威廉姆斯的结局也算是从侧面给了希尔伯一定的证据：

“我个人认为，卡···科西切的能力分为两种——一种是直接抹去他人的意志，彻底吞噬并接管其身体，而另一种则是在对方的内心之中种入一颗种子，然后在漫长的时间之中不断催化这个种子的思想，同化宿主的意识，而在最后宿主选择接受后，便能够让其达到完整同化的结果。

“前者的直接且永久，但是我个人认为弊端和限制也很大，我觉得前者应该能算是...科西切的思维主核？也就是说某种意义上的本体，而后者更接近于分身这个概念，而且所需要花费的力气也不小。”

希尔伯竖起一根手指，解释道：“后者可能是利用长时间潜移默化的输入思想，才能够种入一颗能够真正影响到宿主的种子，要不然就只能是强化或者扭曲宿主的某一种情绪，而不是让其成为另一个科西切，而且按照我所建立的模型来看，如果是后者的话，或许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属于宿主原先的意识，不一定会和前者一样直接被完全抹消。”

让娜也不是愚人，她也已经猜出了希尔伯想要表达出来的意思：“你是说，类似于精神分裂那种？”

“是的。”

希尔伯长出一口气，他身旁的圆椅自动滑到了他的身下，刚好处在希尔伯可以顺势坐下的位置。

在坐在椅子上微微思考了一些之后，希尔伯也是借着给让娜讲述科西切的事情，给自己理清楚了一部分的逻辑。

这是希尔伯又一次需要面对的诡异敌人，这种存在于思想而非肉体的敌人，确实不能够像索罗斯或者费舍一样，直接从物质上将其清除以达到目的。

所以，除了枪、炮还有钢铁以外，希尔伯需要一个全新的手段来针对科西切。

黑键终归还是治标不治本，他需要一个更合适的手段才行。

比如说......模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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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我们要主动出击

模因，这是希尔伯曾经亲身体验过的强大能力，如果不是依靠着工匠系统的帮助，他甚至无法感知到模因对自己产生了影响。

当初斯克兰顿现实稳定锚的保存手段，便是利用了模因：记忆缺失这个手段来完成保密。

实际上，模因可以看做是科学侧的一种概念修改手段，这也算是科学侧和神秘侧在发展道路上的不同。

前者是先认识现实和规律，从而达到修改概念，而后者则是先认识到概念，进而利用其来影响到现实。

而在模因的使用上，其实也不只是单纯的记忆剥夺这种功能，相反模因由于其和概念一样的多变和无定性，它是可以衍生出无数的可能性。

就比如说，有一种模因的能力是将一个人变成浣熊，但是这种变化实际上是不存在于物质宇宙之中，也就是说那个人并不是真的成为了浣熊，但是在他人对他的观察之中，他就是一个较为异常的浣熊。

不管是对方所说的话语，还是所做的所有动作，在其他人的观察之中，都会被模因改写成一只浣熊。

这种认知上的改写是如此的彻底，以至于当人们对‘浣熊’进行基因检测，发现其中的基因有高达99.87%和曾经一名登记在册的特工一致，他们也只是会坚定的认为这只是特殊的浣熊。

这便是模因的强大以及恐怖之处，是一种作用于认知概念上的现实修改手段，而希尔伯想起这种可以说是禁忌的技术，也实在是因为这项技术可以说是无比针对科西切的存在了。

不过即便是现在的希尔伯，也不敢以一种鲁莽的姿态涉水走向模因方面的研究，因为这种技术和斯克兰顿现实稳定锚一样，是对现实有着强修正能力，技术难度且先不提，就光是它能够造成的影响就足以让人斟酌再三才能做出决定。

但不管模因的效果如何，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情就是模因不是希尔伯可以直接从工坊里掏出来的东西，哪怕说是希尔伯现在就放下手中所有的课题项目去研究这项技术，也是需要大量的时间才能制作出有效的成品。

所以，想要针对眼下的局势，模因是必然要步入开发的项目，但不是现在就需要出成果的方案。

也就

是说，优先级还不至于那么高。

这也就导致了希尔伯需要另一种道具，来对付已经向让娜和自己露出獠牙的血蔷薇大公。

希尔伯可不会认为对方只是在单纯算计着让娜，此前去往世博会的时候，还能勉强说一句有心算无心。

但是现在希尔伯都已经手刃了卡西切这个存在，并且也是力挽狂澜，将伦蒂尼姆的局势稳定了下来，没有和她最终计划一样直接滑入深渊。

虽然说在他人看来，这一切都只是无名英雄所为，但是深入真相的人可都是对希尔伯·劳伦斯在此次事件中所发挥的作用了如指掌的。

最后，希尔伯也算是给让娜敲定了主意——毫无疑问，大摆鸿门宴，但不管如何还是要去。

但是，这一次去不能客随主便，相反这一次必须要扭转主次，化被动为主动才行。

这一点也算是和让娜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她的目标和希尔伯一比起来就有一些...不够激进。

因为让娜的想法是依靠自身的力量在彩排之中全身而退，最好是给路易十六那边留下一点威慑力。

但是希尔伯就不一样了，他的想法是都到这种地步了，吓唬别人不会让他们停下进攻。

就像对一只狮子怒吼，甚至用石头去砸它，都只会激发出它的凶性而已。

那么也就只有一种方法能够让这样的狮子呜咽而走——砍断它的爪子，打碎它的獠牙。

希尔伯的目标已经定下，他不会让科西切继续在幕后逍遥，他需要让科西切感受到真正的痛楚。

所以，他要杀死血蔷薇大公卡洛·洛林·良，而且还是身败名裂的那种死法。

这确实是让娜没有去想的可能性，因为在她看来，现在的法兰西还太过弱小，没有力量做到这种事情。

但是，这不代表让娜没有胆气去做这种事情，在被希尔伯点出这一点后，她就立刻认同了希尔伯的想法。

不过想法终归是想法，如何让这些想法成为可以准确实施的计划，并且还要让这些纸上的计划得到可行性，那都是需要进行打磨的。

关键在于，计划成功所需要的实力。

这便不是有心算无心的奇袭了，这将是要考验双方在正面战场上所表现出来的实力。

同时，这也是希尔伯的造物能够经历战争考验的时候了。

此前不管是城防军还是索罗斯，都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带着这样的想法，希尔伯送走了让娜，回到工坊内加快了自己的工作进程。

在继续完成异维空间技术的同时，他也是将另一项技术的优先级调整到了和泰坦同样的水平级，也就是在空间技术结束之后，就立刻投入到研究实验阶段的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