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方舟，次元铁匠 第12章

而在她走到公务厅旁的阿戈尔发展建设厅时，一道冷漠、但和歌蕾蒂娅有着几分相似的声音，拦下了她的脚步。

“看来你再一次的寄希望于大陆那边的废物了，歌娅。”

语气中不乏令人皱眉的强势和偏见。

歌蕾蒂娅停下了步伐，她的面色冷漠如冰海上的苍白冰山，丝毫不见温度:

“驻足不前和愚昧，都是会摧毁自我一切的诱因.....母亲。”

在发展厅门前的回旋阶梯上，一个几乎就是年长般歌蕾蒂娅的贵妇人，冷冷的嗤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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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何为傲慢

或许希尔伯不知道的是，那个在夜晚闯入铁匠铺的阿戈尔少女，实际上拥有着比他想象中还要重要的地位。

作为一名阿戈尔的技术军官，歌蕾蒂娅在最开始的时候却并非是以自身的实力在阿戈尔站稳了脚跟，而是因为她的那位生母。

对于歌蕾蒂娅而言，如果不是因为血缘上的关系，她甚至都不愿意承认面前的这个女人会是自己的母亲。

在她的心中，她自己的母亲应该是那位支持着她不断去追求梦想的温柔女性，而并非是这个对权力的喜爱超出情理的女人。

但不可否认的是，直到现在，歌蕾蒂娅还生活在她生母的影子之下，虽然说现在她已经依靠着自己的力量打破了不少枷锁，可她终归还是一个年轻人，年轻到还不足以撼动漫长岁月留下来的余威。

歌蕾蒂娅的生母微微昂头，即便是在注视自己的女儿，她也是一副高傲的表情：

“阿戈尔从未驻足不前，我们仍在前进，尽管现在我们的步伐已经缩小许多，但我们每跨出去一步，都是那片大地上的人穷尽一生也无法追赶上的距离。”

她迈开步伐，径直的来到了歌蕾蒂娅的面前，而自她身上铺面而来的浓郁香水、烟酒气息还有些许斑驳气味，则是让歌蕾蒂娅不禁皱了皱眉头。

“我原以为你在犯过数次错误之后，总该会理解自己的那份思想有多么的愚蠢，但是现在看来你的愚蠢超乎于我的想象。”

阿戈尔发展建设厅的次席执政官莎拉西娅双手抱胸，用着一种嘲笑的语气说道：“直到现在，你居然还在寄希望于那片大地上的未开化之人，那些连力量的本质都没有理解的蛮夷，甚至无知到不认识大海。

“从我们指间掉落出去的一些技术碎片、从阿戈尔离开的流民所携带的知识，都已经能够让这些蛮夷称之为不可理解的知识，而你居然还会认为，他们有能够解决海嗣问题的办法？

“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我的骨血。”

莎拉西娅从来不理解歌蕾蒂娅的想法，对于自己的这位女儿，她实在是提不起太多的情感，因为在她看来自己的这位女儿实在是太过于愚笨了。

在此之前，歌蕾蒂娅寄希望于泰拉大陆上的力量，而在前段时间，歌蕾蒂娅似乎是放弃了泰拉大陆上的力量，转而投向了阿戈尔科技执政官研究出来的新式技术。

这种新式技术是依靠着阿戈尔强劲的生物科技完成的，为了能够抵抗海嗣和恐鱼的袭击，研究员们不断提纯剔除海嗣基因之中的不良信息，最终成功的将已经失去海嗣特征的基因序列融合进了被选中的阿戈尔人体内。

而这就是深海猎人的雏形——一个依靠着敌人力量来加强自己的兵种。

歌蕾蒂娅是第二代深海猎人，也是第一批接受成熟基因改造的深海猎人。

按理来说，像她们这些深海猎人应当得到尊重，但实际上阿戈尔人并没有这份想法，甚至于他们只是将深海猎人当做是好用的炮灰而已。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深海猎人是阻挡不了海嗣的。

更加关键的，也还是第一代深海猎人的惨状刺激到了阿戈尔人。

虽然研究员竭尽所能将海嗣基因中的特征给去除，只保留下来了对于身体素质的增强能力，但是海嗣的基因是何其神秘，哪怕是阿戈尔人也无法完全破获。

于是，当第一代深海猎人踏入战场后，仅是过了数天的时间，她们就在同僚的眼前变成了一只只狰狞的恐鱼。

虽然说依靠着这些第一代深海猎人的数据，研究员们有了更好的剔除方法，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成为了深海猎人之后，实际上就已经是踏上了滑向海嗣的阶梯。

但不可否认的是，第二代深海猎人问世之后，确实减缓了阿戈尔边防的压力。

所以哪怕人们再怎么畏惧或者说是嫌恶这些有着海嗣之血的深海猎人，他们也得承认这些深海猎人的贡献。

至少在这一点上，阿戈尔人还是表现出了一种矛盾感——他们嫌恶并将深海猎人当做是炮灰，但却又给了深海猎人计划大量的技术以及政治上的支持。

在对付海嗣这个问题上，一切情感都必须为之让步。

也正是如此，当莎拉西娅知道歌蕾蒂娅成为了深海猎人后，就觉得自己的女儿一定是昏了头，以至于展现出了令她都觉得是平生难见的愚蠢。

就算莎拉西娅和歌蕾蒂娅的关系差到人尽皆知，但是歌蕾蒂娅也依旧是有着光明坦荡的前途，等到莎拉西娅升入元老院之中，歌蕾蒂娅就算是什么都不去做，也至少会成为一名次席执政官。

但是现在，歌蕾蒂娅不仅是选择了一个最为艰难的道路，还将自己的生命也给搭了上去。

何其荒唐！

“如果你指阿戈尔的先进，就是生活在这种气泡内，然后等待成为海嗣的食物，那我必须承认，在这一点上泰拉大陆的人不如我们阿戈尔。”

歌蕾蒂娅毫不客气的呛了一句莎拉西娅，“只是依靠着和泰拉大陆上的差距而沾沾自喜，却看不见真正的敌人在何方，这份优越感可不能让阿戈尔在海嗣的袭击下保持优势。

“阿戈尔的科技、艺术、人文在海嗣面前不值一提，它们看不懂演出，听不出音乐之美。母亲，在生存面前，你所矜持的一切，都如沙堡一样脆弱，而你到现在却完全认不清这一点。”

莎拉西娅的面色也变得有一些难看了起来，她不得不承认歌蕾蒂娅的话语是正确的，但是这不能让她对泰拉大陆的傲慢减少哪怕些许：

“但正是如此，泰拉大陆上的人才应该感谢我们，是我们将海嗣和恐鱼拦在了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要不然以他们那孱弱的科技水平，早就会被海嗣给淹没掉。

“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至于艺术和人文，我更不指望他们能够理解多少。

“认清楚现实吧，在阿戈尔面前，泰拉大陆就像是个弱智儿——他们当中最厉害的工匠，都不如我们

当中的学徒！”

歌蕾蒂娅原本已经专门转身离开，就和以往一样，结束掉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

但是当她听见了莎拉西娅最后一句话时，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却凭空冒出了无数的火气。

她转过身去，用着冷漠极致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生母，注视着这个甚至连恐鱼都没有砍杀过的次席执政官，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会申请一场兵器比对实战实验。

“实验的目标，是阿戈尔军用制式大剑，而被实验者——就是这把利用的是泰拉大陆的材料，由泰拉大陆的工匠锤造出来的盾斧。

“你可以看看，泰拉的工匠，是怎么锤烂阿戈尔的傲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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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远来是客

时间如流水，当人沉醉于某项事物之后，他们就很难发现时间已经从他们的身边悄悄走过。

当希尔伯再一次从工作台前抬起头时，他才发觉时间又匆忙走过了四天。

在这四天里面，他一直在工坊之中工作着，甚至都没有合眼休息过一次。

不过工匠经验所给予的强劲体魄让希尔伯感觉不到任何疲惫，甚至有一种打铁就是在休息的满足感。

而在这段时间里，希尔伯也终于是完成了对铳枪的完全重构，他将这些年来的所学之物都用在了这杆铳枪之上，使其从最开始的毛坯成为了一块还没有打磨就已经在放出光亮的宝玉。

正如希尔伯先前所意识到的问题一样，照搬设计图的最初思路是行不通的，因为这些来自不同次元的武器，从根本上就有着区别。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希尔伯曾经在工匠商店里看见过一个蒸汽机炉，而当他将这个设计巧妙的蒸汽机炉给买下来之后，他才发现了一些问题。

创造那个蒸汽机炉的世界，是一个蒸汽热效率只有泰拉世界十分之一的世界。

而且，那个世界的电磁感应生效微弱，因此他们的材料工艺几乎是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这也就导致了这个蒸汽机炉想要在泰拉世界工作起来，就必须要经过大量、甚至说是全面的改造，而这样的情况也或多或少的体现在其他装备道具之上。

而铳枪也是如此，因为在原本的那个世界里，这些武器是利用一些古老生物的骨肉筋膜来制作的，其中更是有一些生物体内就拥有着一座活火山，这也就导致了铳枪的核心在泰拉世界根本无法被制造出来。

那个时候的希尔伯没有搞明白这个极为浅显易懂的道理，而等到一切都弄明白之后，他又已经投身到另一个工作之中。

于是当他再度翻新这把铳枪的时候，几乎只是保留了其外形，内在的构造可以说是完全推翻重来。

但也正是如此，这把新出炉的铳枪，才拥有了更高的可靠性和更为效率的能量循环装置。

现在即便是核心没有被制作出来，但这把铳枪也依旧可以利用回收的动能，还有急剧摩擦后产生的热能，来完成一些简单的能量释放攻击。

这可比之前的那个花架子要有用的多，因为这意味着这把还是骨架的铳枪，已经拥有了可以作战的能力。

不过和盾斧不同，铳枪没有办法做到完全的自体循环，同时希尔伯为其做出的一些特殊设计，更是让铳枪拥有了更换作战风格的空间。

而这个更换风格的基础，就在于给铳枪装载的弹药和枪管。

目前铳枪的枪管分为三种——一种是可以进行快速装填至多五发弹药后连发射击的通用型；第二种是单发装填后进行短距离广面打击的扩散性；第三种则是无需弹药，但需要进行充能和预热并依靠铳枪独有的能量输出方式进行中远距离打击的放射型。

这三者虽然风格迥异，但其基底还都是这一把铳枪，最为关键的是，这三种铳枪都是需要专门的弹药供应和枪管补充。

也就是说，没有了枪管和弹药，这些铳枪也就是个烧火棍，顶多就是比单兵破城矛要更加轻便一点。

由于这把铳枪是希尔伯为自己学生准备的礼物，所以他特地给这把铳枪做了单独的处理，而也正是这个单独的处理，才花费了希尔伯如此之多的时间。

他将铳枪的三种形态全部整合进了这把原型机之上，让这把铳枪可以在战斗的途中，就进行风格的切换，而在保持重量和外形的情况下，添加这种切换能力，的确是费了希尔伯不少功夫。

而且，这还不是这把铳枪的完全体，就算这把铳枪再怎么强劲，但这还只是一个骨架，还有相当多的工作要在来自阿戈尔的材料抵达后才能继续进行。

导师嘛，关心关心自家学生很合理，更不用说这个学生在那三年里为自己的导师付出那么多的精力。

当希尔伯暂时放下手中的活计，准备去洗一把澡清洗一下身体时，铁匠铺的门铃却被敲响。

让娜在四天里面一直没有来打扰希尔伯，似乎是正在忙着收拢自己的残部，准备在勃艮第里搞点事情来，而且现在勃艮第的密探明显比以往要多，让娜要是冒然前来被发现了，指不定要给希尔伯惹出多少麻烦。

而她也是在之前离开时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也和希尔伯约好了在没等到希尔伯的消息之前，她是不会来到铁匠铺里来找希尔伯的。

所以，今天来到铁匠铺的人，自然也不会是让娜。

当然，也不会是什么普通的顾客。

当希尔伯从工坊里钻出来时，那位来客也掀开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了下方灰白色的短发。

那是一个有着碧绿双瞳的菲林族女人，她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一路赶来一般，看上去风尘仆仆的模样。

这个菲林族女人穿着一身便于在野外行动的淡灰色皮质风衣，走动时不经意间露出的腰带上挂着整齐的合金针管，而她手中提着的银白色箱子上所印着的蛇与权杖，也证明了这个女人身为医生的身份。

在她的身后，则是数个叠加起来后，已经要比女人上半身还要高大的储物箱。

而在菲林族女人的下肢，则是穿戴着一套黑黄色相间的有源外骨骼，用以支撑和分散来自其背部包裹的巨大重量。

这个外骨骼的侧面，用着泰拉官方字母写着【H·L】这几个字样，这是希尔伯全名的缩写，这个缩写会出现在希尔伯交易出去的所有装备之上。

综上所述，来者的身份也已经是很明显了。

她便是前段时间收到希尔伯消息后，便直接从乌萨斯的城市里赶到勃艮第的医生，凯尔希。

“真是好久不见了，凯尔希医生。”希尔伯在看见凯尔希后，露出了些许欣然的表情。

他在泰拉大陆上的朋友很少，而凯尔希医生算是其中的一个。

凯尔希则是保持着自己那有一些冷然的表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分别的这点时间对于你我而言，都不应该算得上是漫长，但在这片大地上还能见到你从未改变，总归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劳伦斯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