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方舟，次元铁匠 第127章

毫无疑问，深海猎人身上所携带的生物技术，是现在泰拉大陆的生物学追赶不上的，哪怕说是抛开了海嗣这种已经不能说是正常生物的存在，阿戈尔在深海猎人身上展露出来的技术都是泰拉大陆难望其项背。

别的不说，就光是能够让这些可以无限增长且自主进化的基因植入到人体，然后还能够让人体与之共存，最终也没有使宿主直接变成一摊不断向外增生的畸形血肉，就已经证明了对方的技术水平。

哪怕这其中也是利用到了海嗣基因中趋向生存的进化习性，但是能够使其稳定在一个可控区间里，也同样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一点从斯卡蒂的血液从体内取出来之后，就会立刻疯狂增长就能够看出来，因为这代表着在斯卡蒂的体内环境里，这些血液是绝对可控的存在，要不然按照这种增长趋势，深海猎人们就绝非是现有的人类形体。

而且，伴随着血液的超速增生，所能够观察到的属于斯卡蒂的基因片段就越少，也就是说这滴鲜血增长到最后，将会完全转变成海嗣这一存在。

这或许也能够说明歌蕾蒂娅对深海猎人前景的担忧，以及深海猎人难得善终的原因。

只要有这一个特性存在，那么深海猎人的末路除了战死以外，就只有彻底化身于海嗣这一个体。

希尔伯自然是愿意去相信意志决定自身的灵魂，灵魂决定自身的肉体这一说法，这是涉及到灵魂概念内的某种规律，但是这种规律很显然不会是绝对的。

毕竟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讲，接受了改

造手术之后的深海猎人，从灵魂的这一角度上来讲，就已经是半人类半海嗣的存在了，甚至都没有办法去说明到底是海嗣占多数还是人类占多数。

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坚强的意志也总是会有被磨平的那一天，更不用说海嗣基因对深海猎人的同化侵蚀还是一刻不停的。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些东西至少还遵从着能量守恒定律，不会凭空增生，在消耗自身所携带的能量以及营养基之后，就会立刻进入到休眠状态。”

博士站在工坊内的电子显微镜之前，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画面，在手中的终端上写下了几笔：“而且，至少在对源石能的汲取效率上，海嗣的基因有着极为显著的不适性——它们就像是完全不消化源石能一样，对其组成物都表现出了...排斥？

“不对，应该说是一种无效的吞噬，它们消化了源石组成物之后，并没有将其转化成正确的可用资源，除了基础的能源转化流失以外，更多的还是打碎组成了另一种无效的废用能量，而且海嗣基因也没有因此进化出任何可以帮助消化源石能的构成，就好像是看着这些能源被浪费掉了一样。”

佩莱尔博士隔着兜帽抓挠着自己的头顶，这种能量的浪费放在海嗣这种神奇生命体上，确实能够算是一种不可思议：“或许这才是深海猎人们体内的源石浓度异常干净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们此前生存的环境，而是因为他们体内的这些海嗣存在而导致的这一现象？”

“这是一件好事，但在这一点上，我倒是认为不是海嗣没有对此进行相关的进化。”正在着手实验设备方面的希尔伯从工作里抬起头来，远远的回应了博士一句：“极有可能是因为海嗣原本的生存环境之中，是从未接触过这种复杂的能源物质，所以在基因库里是丝毫信息都没有，想进化也要从头开始，而对于此类型的进化能力，便不是这样一滴两滴鲜血也可以满足的了，这或许需要族群里的多数存在一同进行针对进化才有可能完成。

“另一方面，我个人认为这是海嗣之中的大群意志认为不必要，虽然说在我们看来，它们吞噬源石能物质然后胡乱排出体外是一种浪费，但也许在海嗣这个群体之中来看，为了消化源石能而进行相关进化才是一种浪费。”

博士吐出一口气，感叹一声：“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海嗣与其说是生命体，还不如说更像是一台不断升级的机器啊——你这是在准备什么？点香？”

在博士的眼中，现在希尔伯所做的事情颇有一些神神叨叨，和想象中的科技感相去胜远。

此刻，希尔伯正一边拿着一颗心脏，一边在工坊里四处走动着，每次停下来的时候，还会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根像是镶嵌有赤金丝一般的白蜡烛点燃后放下。

有那么一瞬间，博士还以为希尔伯是在跳大神，就好像是萨尔贡那边某些部落一样，做出献祭和神礼来取悦某种上位者的灵魂。

但希尔伯这么做能取悦谁？一堆机器？或者说机器里有灵魂？那是不是应该叫机魂？

不过很快，博士也意识到了自己这种想法是有多么荒谬，以自己对希尔伯的了解，要是真的有这种上位者的灵魂存在，那么这位如炽热钢铁般的工匠所做的事情绝对不是用这种仪式来取悦对方，而是拿上改锥和扳手，试图把对方拆解开来研究研究。

“梦境蜡烛，一种防护手段。”希尔伯也没让博士多猜测下去，直截了当的解释了这些蜡烛的用处：“虽然说原理比较难解释，但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对精神上的防御措施。”

在一旁听着的凯尔希微微皱眉，她似乎是猜测到了些许：“为了防御从斯卡蒂血液里存在的东西？”

“她是深海猎人之中较为特殊的存在。”希尔伯沉声说道：“虽然此前我已经和那个存在打过交道，并且将其暂时赶出了斯卡蒂的血液，但还是要谨慎行事，如果对方再卷土重来，我们也能有个防备。”

博士有一些疑惑，开口询问道：“存在于血液之中的东西？难不成是先前所说的大群意志，也就是...神明？”

“你答对了。”

希尔伯捏动着手中的窥密心脏，带着指向性的呼唤起了对方的名字：“——以实玛利。”

没有回应，就好像那个海嗣的神明没有将目光投向这里一般。

但是，希尔伯依旧能够看见窥密灰雾在向外弥漫着，遥遥指向了斯卡蒂所在的方向。

对方依旧存在于此，先前的静默只不过是又一轮的沉睡，以实玛利就在这里，从未离去。

或许在希尔伯呼唤出这个名字的那一刻，祂便已经睁开了双眼，看向这个让祂折戟的凡人。

他点上又一根梦境蜡烛，放在了自己的脚下。

在锻造之中，回炉重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希尔伯做好了再

一次将其敲成碎片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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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这滴鲜血从未如此干净

在希尔伯布置好了所有的防御设备，并给每人一盏梦境提灯之后，关于纳米级无人机群的实验也就此展开。

三个人分别负责了三种不同的方向，他们的工作项目各不相同但却有是相辅相成，而在希尔伯的指挥下，方舟也是将自己的进程分成了四个部分，除去维持工业城区日常活动的进程以外，其他的进程也都用以辅佐各自的工作。

凯尔希所负责的方向是将这些无人机活体化，她是唯一能够踏入这一方面的人选，其他不管是希尔伯还是佩莱尔博士，都没有她在这条路上所走的路途多。

不管Mon3tr的出现有着怎样的密辛，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寄生在凯尔希脊椎之中的生命体，确确实实是一只源石活化构造体。

在另一片区域之中，佩莱尔博士将会负责无人机群的神经网络部分，这一部分决定了这些无人机群能否与深海猎人共生，成为他们身体之中的一部分，毕竟谁也不愿意看见这种力量在深海猎人体内失控后的场景。

但是在这方面上需要处理的问题有很多，因为细胞层面上的活动是不受人类自身控制的，这甚至和呼吸这种由潜意识操控的生命活动不同，这接近于一种编译好的程序，在按照指定的命令活动着。

可由于海嗣的特殊性，无人机群的神经网络必须要有着高度的可控性，也就是说它们可以直接被深海猎人自身的意识所掌控，同时在深海猎人失去意识时，它们又可以保持自身的稳定性，结合宿体现有的情况，自主规划出相对应的体征活动。

很显然，佩莱尔博士所负责的方向不是闭门造车就可以完成的，博士在这途中不仅仅需要时刻和希尔伯等人交流对接情况，还需要和斯卡蒂进行配合测试。

不过好在第一道神经网络可以不用考虑适配性，这就和希尔伯制作出的夸父一样，这种带有着一定实验性质的造物，完全可以仅考虑对目标个体的针对性，这道神经网络可以仅属于斯卡蒂一人，毕竟只要能够成功，后续的进一步升级迭代工作总归是会简单一点的。

而除去这两者以外的全部工作，就是属于希尔伯的范畴了，他需要完成荒神神机的载体制作工作，还需要完成纳米级无人机群的设计和生产线，同时也要调试神机系统在这些无人机群上的可行性。

换而言之，希尔伯所做的工作是整个荒神神机的基础，只有在基础被敲定之后，才能到医生和博士发挥的时间点。

在这套系统之中，用以操控荒神神机的装置是一个外挂式的手环，这种被称之为腕轮的装置将会成为宿主直接命令神机本身的端口。

这也是博士需要和希尔伯不断对接情况的原因，腕轮的存在势必会影响到深海猎人体内的那些无人机群，而他们需要在其中找出自身神经电信号放出和腕轮干涉的同步方式。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绝对不能够出现腕轮损坏之后，无人机群便直接宕机或者失控的现象发生，更不能因为这种指令损失之后，神机内部的海嗣存在就直接暴走的情况出现。

同时，也是因为希尔伯自己的个人习惯，除开腕轮这个控制装置以外，他也是自主设计了另一套备用控制系统，这套控制系统由星际战士技术之中的黑色甲壳技术提出而来，他利用这些黑色甲壳制作出了一套贴合在脊椎上的神机控制装置。

这套控制装置对神机系统的控制会存在有一定的延迟，因为本质上它是先接受宿主的控制信号，然后再完成转译后，通过体内的无人机群转送入神机之中。

但这不是这套控制系统的全部功能，早在当初希尔伯和歌蕾蒂娅签订下长期交易之后，希尔伯就已经在着手于另一个项目。

虽然希尔伯不清楚以阿戈尔的技术，为什么不在深海猎人的战斗装甲上多下一点功夫，仅是保证了深海猎人在战斗时的动作不受影响。

别的不说，就光是斯卡蒂的那一身衣服，就那裤子它能说是为了增加斯卡蒂的防御力吗？

磨裆了都！

反正希尔伯是不相信阿戈尔已经掌握了穿的越少防御力越高这项技术的，这放工匠系统里都是个六级造物，而且还是一个直接修**实概念的技术。

总之，既然阿戈尔那边没啥想法，希尔伯就决定自己动手做一下了。

而现在的这套外挂在脊椎上的黑色甲壳，以后就能成为链接装甲的交流器。

当然，这种近乎于锦上添花的工作还不是现阶段需要解决的工作，它在工作列表上的优先级可算不上是有多高。

在进入了工作状态之后，除了最开始跨年进入到了1051年的庆祝以外，工坊内一直保持着高速运转的状态，佩莱

尔博士由于身体原因，时不时就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凯尔希则是仗着自己的身体素质较好，工作的时间要比佩莱尔博士长一点。

而希尔伯这个牲口就是凭着自己那已经算不上是人的体能，从开始到现在一次都没有休息。

每当佩莱尔博士喝着烈汉卿泡好药茶，看着热火朝天的希尔伯时，也总是会感叹一声，人与人的差距那真是比人与狗还要大。

随着工作进度不断推进，实验也开始逐渐出现结果时，对于血液样本的消耗也是越来越大。

不过这也是因为海嗣的特性使然，要不然从斯卡蒂身上取来的样本是可以长久保持或者人工复制的，但是海嗣基因的自我增殖让这些样本很快就会失去使用价值。

他们需要的是和斯卡蒂基因结合起来的血液，而不是纯纯的海嗣之血。

也幸好是深海猎人的体质过人，就是被他们这么抽血也没有任何事情，虽然说给W和烈汉卿看得天天给斯卡蒂整一些大补的东西来吃。

考虑到不破坏两人的积极性，一直暗中观察着一切的方舟，也就放弃了告诉两人关于深海猎人抗药性的事情。

两百人份的麻醉剂才能让斯卡蒂头晕，就两人整出来的那点补品还真是不太够用。

在如此高强度的推进之下，无人机群技术也终于是在一月底获得了突破。

一套搭载着神机系统的纳米级无人机群初步完成，数百万个纳米无人机充斥在一滴仅有数百毫克的来自于斯卡蒂的鲜血之中，等待着最后一步的到来。

而这最后一步，便是激发无人机群内的最后一个工序，使其彻底完成活性化。

凯尔希和佩莱尔博士向后退出数步，方舟指挥着四个战术人形将他们包围起来，树立起了一面视线无阻的盾墙，同时Mon3tr也已经被呼唤而出，漂浮在凯尔希的身后游荡着。

希尔伯轻吐出一口气，他一手按着腰间上的梦境蜡烛，一手搭在试验台的按钮之上。

“活性化程序，启动。”

按钮按下，无数道或可见或不可见的光束从周围的电磁波发生器之中射出，这些经过凯尔希策划并调试的装置虽然不能赋予这些无人机如同Mon3tr一样的活物能力，但至少可以让它们不再是彻彻底底的死物。

用概念层次的话来讲也就是，它们的存在概念中仅是被放入了活物这个概念，而并非是放入了生命这个概念。

希尔伯目视着一旁的数据终端，看着上面的能量消耗读数。

仅仅是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就耗费了相当于一次回溯时的可用能量，这可算不上是个小数字。

既定的程序结束，希尔伯看向了面前的这一滴鲜血，用以从概念角度上观察的水晶透镜已经戴在他的脸上，让他得以从另一个角度上看见那极为渺小战场上的厮杀。

活化后的无人机群立刻执行了来自于神机系统的指令，它们开始有序的捕获并吞噬属于海嗣的基因和存在，它们将这些部分完全消化，但却没有伤及到属于鲜血里属于斯卡蒂的一丝一毫。

不过数秒的时间，无人机群蛰伏了下来，它们已经将海嗣的存在完全吞食殆尽，并将其转换成了自身可控的力量。

希尔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双眼死死注视着终端上正在快速刷新的数据。

当无人机群从这滴鲜血之中离开后，面前的这滴血液读数不再有各种各样夸张的参数，不再有那种不可思议的增生能力，更没有那种脱离了本体后，还能够消耗能量繁衍的可怕现象。

血液之中水分正在如期蒸发，红细胞正在干瘪死去。

一切都如同一个普通的阿戈尔人一样，这滴血液是如此的干净透彻。

希尔伯吐出一口气，他转过头来看向了自己那两位伙伴，脸上浮现出了笑意，想要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对方。

但是就在这一刻，所有人的眼前，包括方舟的光学传感器之中，都出现了异样的光学现象。

希尔伯的眼神一凌，他抬起头看向了工坊穹顶上的窗口，看向了外界的天空。

下午四时三十六分，夜色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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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海嗣的天敌

一瞬间，一股寒意便从所有人的脊背上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