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眼镜怪人
“呵。”
希尔伯猛地冷笑
了一声：“想坏小爷道心是吧。”
意志和灵魂决定了一个人的基底，而在这场梦境之中，如果意志发生了任何一点的动摇，那么结局都将是万劫不复。
以实玛利从最开始就摆出了这副姿态，为的就是降低希尔伯的警惕性，先是利用人类的定义来迷惑希尔伯，然后又是试图让希尔伯接受与祂的合作。
而不管哪一项，如果希尔伯都为之松动的话，那么来自以实玛利的精神污染就会直接深种于他的内心之中。
“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完美生物是不存在的，而且如果那种生物真的存在，反而会让人去厌恶ta。”
希尔伯的语气低沉却坚定：“同样，我也不是完美的，缺陷在我的身上一样明显。
“诚然，人类的缺陷如此显眼且令人厌恶，但这也是我们所接受的一切，也正因如此，才会有诸多宝贵的美好留存于世界之上。
“我们是矛盾的存在——有多少缺点在我们身上，就会有多少优点也在我们身上。
“这便是人类啊，海嗣。”
男人抬起手，压了压自己头上那并不存在的帽檐，然后侧过身来，一手插在裤兜之中，一只手四指合拢，仅竖起一根食指指向了海嗣：
“在你试图影响到我的时候，却没有发现自己先一步被那种情绪所影响到了吗？
“海嗣，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无师自通了一种名为妥协的情绪吗？而这，就是你失败的理由啊！”
随后，他的手臂向外展开，右手臂呈九十度垂直竖起，另一手臂横向相切置放在右手掌的掌根之下。
“将这个姿势，烙印在脑海之中吧。”
青白色的冷色调光线如洪流一般从希尔伯的手掌之上涌出，轻而易举的摧毁了以实玛利的身体，撕碎了这虚伪的夜色天空，击碎了这片荒唐的梦境。
不同于由机器转化然后对碰产生的光线，这由希尔伯体内的光芒迸发，以自身的意志为主导，带有着无往不利的信念的，才是真正的...
——斯派修姆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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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光之巨人屹立在大地之上
世界在震动，虚幻的一切都在破损，天空之上的夜幕像是被卷一样，不断向后退去，露出现实的乌云。
即便是眼前依旧阴沉无比，但是在目睹到那厚重层叠的铅云之后，所有人的心反而都是落回了下来。
此前那抹月色虽然说是让他们再度看到了半年未见的天空，但是却有一种走在云端之上的感觉，每一步都会感觉自己脚下是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反而是看见这种晦暝的天气后，才有一种脚踏实地之感。
这种天空都在被缓缓翻页的奇景，别说是少见了，甚至可以说是人生仅此一见，而这在审判官们看来，无疑就是圣言之中的神迹。
卡门的目光从天空之上扫过，他此时的脸上已经毫无表情，实在是因为内心中那过于澎湃的情绪让他不知道该流露出各种神色。
这位可以算得上是老迈的圣徒承认，此身过去那六十余载的岁月之中，所经历的所有风浪，都不及今天这一天所见之景。
随后，他遥遥的看向了那散发着炫目光芒的透镜室，现在卡门的心中再无任何的担忧或者悲愤，这是一种极为奇妙的感觉，哪怕说前方有巨兽撼地前行，有滔天巨浪从天穹之上袭来，他的内心里也有一种坚定的信念。
在那光芒之下，一切的绝望都将会消散。
骤然间，透镜室内的光芒熄灭了下去。
更准确点来讲，不应该说是熄灭，而像是那些光芒化作了实体，然后被透镜室内的某种存在给硬生生拽回去一样。
光棱塔阵的输出功率再次上升，光线开始不断凝实，化作了切割世界的一条线段。
在透镜室化作黑暗的那一刹那，一道可以算得上是细小的光线从中出现。
那真的是一条十分细小的光线，站在审判官们的这个距离来看，甚至眼力不行的在第一时间里都无法看见那条光线。
卡门下意识的在心中估算一番，大概能换算出这条光线的垂直高度只有一掌之长，这种长度别说是和利维坦这种巨兽相比较，哪怕是和此前伊比利亚灯塔的探照灯比起来都算是细小的了。
但是，在这道光线出现后，它便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显眼的存在。
在注视着它的人眼中，便只能存在在这一道青白色的光线。
这道光线的行进速度很慢很慢，远达不到光速这个级别，甚至就连音速都算不上。
它一点一点的向前突破着，像是在不断击穿着那些看不见的墙壁堡垒，接近向了利维坦巨兽的身躯。
这光线看上去明明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但是利维坦的表现却像是在直面生死关头一样。
体表的甲壳不断翻涌移动，开始向着身
前堆叠起来，海浪被卷起化作了一面盾牌，立在了利维坦的身前。
在甲壳之后，利维坦开始不断增生各式各样的器官，从如同海绵状的外置骨骼到复合式的巨型关节，再到大量体内器官的再复制，一切利于生存下来的部位都在疯狂的增长着。
最终，光线触碰到了第一道利维坦设下的第一道防线：海浪。
在那高过整个伊比利亚之眼的浪潮面前，这道光线完全是可以被忽视的存在，但是就在两者相触的一瞬间，崩溃的却是那看似能够让一座移动城市都直接陆沉的海浪。
大量的海水从空中滑落，被蒸发后的雾气不断向上漂浮，甚至在空中因为氢气密度过高而形成了一场又一场的爆炸。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那道光线的大小突然开始暴增。
从最开始只有普通人一掌的高度，增长到了约有一人之高的长度。
而这时，身后的人也终于能够看清楚这道光线的组成，那不是一条完整的光带，而是由无数个肉眼可见的粒子状光束聚合而成的线段。
上涨的不仅仅是大小，威力更是肉眼可见的在增强。
眨眼间，海浪便被完全击穿，就像是一道虚幻的镜面，被重锤狠狠砸碎。
而在海浪之后，便是利维坦在这短短时间里增长出来的抗性器官。
海嗣的大群意志对希尔伯的存在有着极为高度的重视，而利维坦更是祂们首次以战争兵器所制造出来的同类，不得不说祂们还需要感谢一下希尔伯，让祂们认识到了什么是战争。
而这种战争兵器所表现出来的肉体强度和血肉进化能力，也是海嗣之中的佼佼者。
只是这种能力，并不能帮助利维坦躲过这道看似细窄的光线。
仅是在和这道斯派修姆光线接触的那一刻起，利维坦便发出了沉闷的哀嚎声。
那甚至不是被打痛了的痛嚎，而是切切实实的哀鸣。
由甲壳化作的第二道防线在斯派修姆光线面前同样难堪大任，这种钙质甲壳看起来更像是一种苏打饼干，被光线凿穿的同时，还在向外喷撒着粉屑。
很快，甲壳也被打穿，光线便触碰到了甲壳之后的血肉之躯。
无数用以消化分解能量的器官层出不穷，力图要将这道含有着不知名能量的光线给吞噬掉。
这似乎是要比甲壳有一点效果，因为在前进的速度上确实是缓慢了下来。
有那么一刹那，这里的情况就好像是变成了某种拉锯战，要比比看是光线先消失还是这些器官先顶不住压力。
但是接下来，希尔伯就好像是在告诉海嗣，他的意志有多么坚决一般。
不存在有什么拉锯战，更不存在被你反推回来。
这一场战斗，他拒绝和你斡旋，更不会让你前进一步。
他要干净利落的拿下胜利，让海嗣连挣扎自救的机会都不会有。
那些从光棱塔阵之中传输出去的聚焦光线也同样开始发生了变化，就好像这些光线不是它们发射出去的，而是被透镜室内直接抽取过去的一样。
移动工坊内的能源炉读数也开始以一种极为异常的速度下降着，释能出力更是来到了超越设计极限的功率。
这种强度的能量传输，更是直接烧穿了光棱塔释放器的结构，将其化作了一摊液态金属，而那些光线则是化作活物一般，直接脱离了阵列本身，漂浮在了空中。
随后，这些光线全部消失在了透镜室之中，移动工坊内的能量也是直接告罄，积攒下来的所有斯派修姆物质也是一点不剩。
而就在这些能量光线消失的同时，审判官们都看见了一道虚影出现在灯塔之上。
他们无一不眨动或者搓揉着眼球，以为自己是看见了什么幻象，但是在数次确认了视线之后，他们肯定了这一个现实。
一个高大的银红色巨人屹立在了大地之上，ta摆出了一副双手臂十字交叉的动作面朝向利维坦，而那道光线正是从ta的掌间上激射而出。
“圣人在上，那是什么啊...由光化作的巨人吗？”
卡门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说出了所有审判官的想法。
也正是在这一刻，斯派修姆光线来到了最顶峰的状态。
数米高的光线划破了空气，让天穹之下的所有光亮都黯然失色，它直直的落在了利维坦的身上，轻而易举的摧毁了利维坦进化出来的器官。
这甚至都不是器官不下多余的能量直接过载衰竭，而是直接粉碎了它们，让它们发挥不出一丝一毫的作用。
然后，斯派修姆光线再无任何停滞，击穿了这些器官，击穿了那些抗性结构，贯穿了利维坦的身躯，直落向了海床，连同这一切全部切成了碎片。
无数斯派修姆物质在利维坦的体内冲撞着，它们不断迸发出足以泯灭一切的力量，将利维坦的血肉都给尽数摧毁。
最
终，从利维坦的体内，一场爆炸轰然炸开，从它的头部到它的足器，每一个部分都彻底陷入了接连不断的爆炸。
这场爆炸的余波直冲天际，如飓风般席卷过了整个海岸，甚至就连天空之上的铅云都被直接吹飞，方圆万里都再无云层可言。
斯卡蒂捏了捏鼻子，她低下头看向了身体还在颤抖不已的老圣徒，轻声向他说道：
“你的表走针不准了。
“你看，这分明才是中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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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反正都是光，信信也无妨
作为海嗣的大群意志，以实玛利的寿命何其漫长，在这片大地之上，或许祂也是曾经见证过悠久历史的一员。
但是在这漫长的鱼生之中，希尔伯或许...不，应该是肯定，肯定是祂见过的最奇特也是最为不讲道理的人类。
放在以往，海嗣从来不觉得在进化这一件事情上谁能够比得过它们。
当初阿戈尔是何等的风光，掌握的各项技术能够从各方面把泰拉诸国给按在地上碾过好几遍，光是流民带出去的科技都能够让伊比利亚成为霸主级别的帝国。
但就是这样的阿戈尔，在面对海嗣的时候却是屡屡吃亏，甚至于到最后都不敢和海嗣比拼科技上的进步，放弃了大量技术上的优势，取而代之和海嗣进行最原始的冷兵器搏斗。
或许阿戈尔确实有着能够消灭海嗣的武器，但是他们不敢拿出来，因为他们知道，当这种新武器拿出来后没多久，海嗣就会进化出针对性的器官和组织。
技术的库存和进步比不上海嗣，这是阿戈尔人对于自己的定义，也就是说在这场战争之上，他们已经默认自己落败。
但就是这么一种在进化吞噬方面蛮不讲理的种族，却硬是比不过希尔伯这一个单体，海嗣在战斗之中飞速进化着，甚至都已经派出了利维坦这样的巨兽来迎战，但是希尔伯还就是每一步都比海嗣快。
可以这么说，在进化这一个海嗣的拿手战场上，它们输给了希尔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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