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方舟，次元铁匠 第175章

“不过，我想不到的是，这些也是你的人偶，看来我们是走在同一条道路上的同路人。”

ASH眯起了眼睛，希尔伯倒是没有想到对方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就可以第一时间找出属于自己的痕迹。

装备风格？还是说此前在维多利亚时期其他战术人形留下来的细节？

都不对，ASH是希尔伯在技术成熟之后的造物，和最初的军用人形模板完全不同。

而且就算是统一的装备风格，那也是滑铁卢事件时才定下来的，根本都没有在伦蒂尼姆之中亮过像。

“你的疑惑是有可能的，我从这个精美的皮囊下感知到了你的灵魂。”

罗真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万物都是有灵魂的，而你的人偶并不过关，因为她们的灵魂还是你。”

相似的话语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希尔伯在这段时间里一直思考的那个问题。

他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和罗真见过一面？

如果之前只能将范围缩小到伦蒂尼姆世博会的话，那么现在他就已经能够将目标彻底锁定到了个人身上。

当初那个和自己擦肩而过，在炎国铜人像展区和那些司工们争执的东国鬼族男人。

虽然说这依旧无法确定是不是罗真的真身，毕竟一个傀儡师所能拥有的身体完全可以往大里去说，但至少也算是解决了希尔伯的一个小小疑惑。

ASH不再等待，她抬起手中的黑桃A，瞄准向那个尸体的头颅直接扣动下了扳机。

在名为终有一死的源石术式增幅下，这发子弹如闪电一般从枪膛之中飞出，命中了尸体头部的同时爆裂开来，一发子弹就将尸体的脑袋和上半胸腔直接炸开。

但罗真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

“如此甚好，在人偶剧上，也许有你的参与会使观众笑一笑。”

舞台上的灯光骤然变化，原本是照亮整个前台的灯光全部熄灭，一盏聚光灯在黑暗之中亮起，将刺眼的冷白色光芒照在了ASH的身上。

“而作为人偶，你的作品，并不完美。”

无形的丝线从四周袭来，阵阵凌冽的飓风带着划破空气的呼啸包裹住了ASH。

这些丝线仅仅是飘过，就将周围观众席上的金属作品全部切断，削铁如泥的线条以一种称得上是委婉的曲线绑缚在了ASH的脖颈上，然后猛然收紧并向上提去。

像是没有任何阻碍一般，ASH的头颅就此离开了身体。

“人偶，不存在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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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大幕升起之时

在ASH头颅坠落的那一刻，位处在舞台侧下方的幕帘被拉开，数十个面无血色动作僵硬的人偶纷纷摆动起手中的乐器，用以最为尖锐的高颤音来释放这戏剧性一幕中所蕴含着情绪。

“头颅，只不过是人类所拥有的，精致却脆弱的不必要品。”

罗真的声音穿过了这些噪音，回荡在整个剧场之中：“它不属于完美的范畴，理应当删去丢弃。”

舞台天花板上的聚光灯再一次亮起一盏，这盏新的聚光灯照向了先前ASH所射击的那具尸体。

在台面上，那个头颅和大半个胸腔都已经消失的尸体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他俯下自己的腰身，任由体内的器官从这个缺口之中滑落，施展了一个标准的闭幕礼。

“完美的生物，连死亡都无法追及，无法染指。”

而这才是人偶，哪怕身体都已经支

离破损，但只要那人偶身上的丝线还没有断去，只要那拨动丝线的人还没有退场，那么人偶就依旧会给观众们献上属于自己的表演。

“这出大戏，由你开头，正合适。”

空气之中，那些难以被肉眼观察到的细线开始收缩起来，它们开始被穹顶的漆黑所收回，等待着下一次戏剧出场之时。

ASH的无头身体在原地摇晃了一下，此时她的脑袋已经滚落到了距离身体有五步远的地方，眼瞳之中的光芒也逐渐黯淡下去，仿佛整个系统都在缓缓停机。

然后，正当那些丝线逐渐离开ASH身边的那一刹那，ASH的身体再一次动了起来。

她的动作依旧是如此迅猛且准确，哪怕是没有了脑袋也无法对她产生任何的影响。

摩擦力手套通电运行，掌心的材质在一瞬间便化作了可以将利刃都阻拦下来的坚韧之物。

ASH将黑桃A插回进自己的枪袋之中，空出来的左手直接一把抓住了那些飘荡着的丝线，并用力向下一扯。

在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之下，那些被ASH抓在手中的丝线陡然绷直，就好像是长度来到了极限。

随后，ASH举起山巅，瞄准向了那些丝线的源头，直接扣动下了扳机。

击针命中了尖刺榴弹的底火，在密闭的膛室之内，高压高温气体开始涌动，能量循环系统瞬间运转起来，甚至是在榴弹离膛之前的这短暂时间里，就完成了对所有模组的供能。

在山巅之内的模组影响下，尖刺榴弹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飞射出去，其轨迹就像是一枚直冲向目标的导弹，毫无弧度上的变化。

这发榴弹毫无阻拦的击穿剧场那钢筋混凝土搭建而成的天花板，弹药内部的微型芯片在察觉到了周围环境上变化后，直接解开了榴弹内置的保险。

爆炸在这一刻被完全释放，无数锋利且细密的弹片在冲击波的推动下四溅而出，直接是将那天花板之后的空间完全笼罩。

与此同时，盘旋在空中的候鸟也关闭了自身的光学隐蔽功能，一道无形的电磁脉冲波从它那小巧的身躯之中绽放开来。

这是希尔伯在候鸟的身躯之中所装载的唯一一个战斗部，其效果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全面干扰影响范围内的所有电子设备。

静默的电台会直接爆发出刺耳的啸叫，关闭的电路如果没有物理上的阻断措施便会直接失控超载，所有的传感器也会在接触到脉冲波的那一刻直接失效。

虽然在那之后，候鸟会直接失去自身的动力来源，进入到缓慢的滑翔下坠过程之中，但是它依旧能够作为高空上的眼睛收集定向上的信息。

而在电磁脉冲波炸开的瞬间，天花板上的所有灯器都陷入到了失控状态之下，五颜六色的灯光同时从灯管之中亮起，将整个剧院从那漆黑之中完全剥夺出来。

“你还没有死，我能肯定这一件事情。”

希尔伯的话语化作ASH的声音，从ASH的口中传出：“我很好奇一件事情，你既然都已经说出了其中原因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嚣张呢？

“你自己都说了，脑袋对于人偶而言可不是什么要害，好看的脑袋只不过是个装饰品而已，外行人是不会懂的。”

烈火焚烧声之中，罗真的话语迟迟没有再次出现。

被ASH抓在手中的丝线无力的垂下，像是被人从尾部截断一般。

ASH也是随手将这些丝线扔到一旁，走到自己的头颅旁边，将其捡起后，直接安在了脖颈的断面上。

随后，她的衣袖里滑出了一个红白配色的注射剂枪，ASH抬起手将枪口随意对在自己的脖颈断面旁，然后扣动下了扳机。

一个单元的纳米修复液被注射进了机体内，开始修复并重新链接上头颅和躯体之间断开的线路。

作为设计者，不管是希尔伯还是那位叶姓上传者，都意识到了作为一个战争兵器，有着头颅这种显眼且脆弱的总成机关显然是有一些不合理的。

虽然说解决的方案各种各样，有彻底放弃人形外貌转为四足乃至于八足外形，也有只保留脑部的光学观察能力的，但希尔伯所选择的解法则稍有一些不同。

而他之所以能够选择这个特殊的方案，还是因为他所研发出来的安东系统。

能够在受到不可逆损坏之下，也能够各自分段运行的保险措施，让战术人形的头颅不再是要害。

除非是整个脑袋都直接被炸成灰烬，要不然战术人形依旧可以接收到来自头颅的所有信息。

而且就算是能够做到将每一个逻辑核心都给摧毁的程度，但只要战术人形体内的动力炉还没有停摆，方舟便可以利用战术人形的网络通道来远程手操相关机体。

甚至就算是只留下来了一个手臂，只要手臂里还有能量，方舟就能尝试用这唯一的手臂来给敌人一个大笔兜子。

所以希尔伯很好奇，为什么罗真在自己也明白这一点的情况下，还能做出这种极为嚣张的架势来。

纳米修复液已经将全部的损伤都已经修复完毕，只余下表层的仿生蒙皮有一些脱落，ASH的双眼再一次灵动起来，数据流淌时的光芒也再一次于眼瞳之底亮起。

但再一次行动起来的，也不只是ASH。

原本弹奏那刺耳曲目的人偶纷纷站起了身，他们如同是在荒原上进攻的野兽一般，四肢着地以一种人类绝对无法习惯的姿态冲刺而来。

不仅如此，在剧场的其他角落里，同样也有属于罗真的人偶身影从中浮现，并向着ASH袭来。

ASH简单一眼扫过，便已经确定了下来，这些人偶应当都属于是罗真手底下的炮灰。

因为他们看起来都是面临惨烈死亡之后的尸体，是早已经不成人形的人偶，而不是此前类似于河上多明那样可以蒙骗生者的人偶。

“我很讨厌一件事情。”

ASH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山巅的枪膛被打开，抛壳器将榴弹弹壳推出，新的一枚尖刺榴弹紧接着便塞入其中：

“我很讨厌于，人们会去亵渎死亡这一概念。

“生者与死者之间的鸿沟，不应当以这种方式被跨过，世界给予了他们步入宁静的尊严，而你却将其踩在脚下。”

黑桃A的弹仓开始散发出了银白色的微光，山巅的枪口也指向了那些扑来的人偶。

“那么，我也唯有用怒火，来回应你的选择了。”

枪炮齐鸣，尖刺榴弹轰击在了那些人偶的身躯之上，直接将其撕成了无数碎片，黑桃A的枪口之上不断有火光绽放，这些被加持过后的子弹命中了人偶的头颅，将其完全炸裂。

但也和先前一样，只是如此根本无法阻止这些人偶的前进。

ASH的眼眸微动，她的枪口微微移动，瞄准的逻辑在此刻被重新写入，她不再瞄准向头颅，继而是朝向了胸椎轰击而去。

又一发子弹爆裂而开，将人偶的身体直接炸成了四大块残片，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人偶也终于是停止了行动。

要害这一概念，再一次被希尔伯所找到。

或许只是单纯的打折脊椎依旧无法影响到人偶的行动，但是只要火力足够凶猛，能够将一整个胸椎都给直接干碎，那么人偶就会直接停止行动。

正所谓在462重炮面前，你整个人哪怕说是脚趾都能算是要害。

烈火在剧场之中燃起，将整个仓库都拖入进了火海之中。

早已经准备好的燃料将此地的烈火温度提升到了足以软化钢铁的程度，而在这炼狱之火中，罗真的声音也终于是再度出现。

“先扬...再抑...后再扬。

“戏剧便是如此直白。”

ASH抬起手直接想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再次扣动下山巅的扳机，不过在轰鸣声之中，对方的声音也还是没有停下：

“希尔伯·劳伦斯，我接受让你的人偶站在聚光灯下。

“但操控提线木偶的人，就应该站在幕后，这才是正确的——所以，我此前所说的事情，也将依旧有效。

“来吧，让我们享受，大幕升起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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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究极生命体

烈火逐渐将整个仓库吞噬，繁杂高昂的音乐逐渐扭曲成为了地狱之中回荡着的低语。

ASH抬手一枪击碎了面前扑来的人偶胸腔，随后在换弹的空隙之间被身后另一个人偶缠住了臂膀。

这些由罗真创造出来的人偶虽然还没有达到可以使用源石技艺的程度，但是他们在力量这方面上绝对是超出了自己生前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