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眼镜怪人
“不，我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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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来自冻土的阴云
对于维尔而言，希尔伯对她的影响绝非是引领她走上这条道路这么简单。
当初在皇家近卫学院之中时，她的思路便和其他学院派的学生们不合，甚至为此还产生过冲突。
而由于自身的家庭原因，维尔在那时并没有多少自信可言，在其他学生们长期的嘲讽和冷落之后，自然会对自身产生怀疑和不认可。
就在如此低迷且黑暗的时候，希尔伯以大步流星的姿态闯入到了她的世界之中。
同样身为被排挤者，希尔伯的那份自信便犹如当空皓月，撒入了维尔的心灵之中。
在学术研究会上，当自己的作品和理念被质疑乃至于否决的时候，也都是希尔伯站出来为她顶住压力，并用属于维尔的思路一点点反驳最终让质疑者哑口无言羞愧离场。
是他肯定了自己的能力和才华，也是他带着自己走上了另一条道路，也是他让自己看见了在这个世界上，能够通过成功的道路并非只有一条。
自那之后，她便一直追随着希尔伯的脚步，从未停下。
希尔伯还在伦蒂尼姆工作的时候，每一张设计图都有着维尔的帮助，所以她也是第一个目睹到希尔伯的设计和进步的人，所以在她看来，希尔伯便是这个世界上无所不能的工匠。
因此，当希尔伯决定离开伦蒂尼姆的时候，维尔才会有如此大的触动，甚至愿意找到让自己父亲死去的‘凶手’，并由此加入军队，要以自己的双手在伦蒂尼姆里给希尔伯撕出一片天空。
不过也正是有了这段军旅上的经历，维尔才逐渐感觉到了化身为他人的顶梁柱，是要有多么大的勇气和承受多么重的压力。
而如今，她终于可以短暂的卸下肩膀上的重担，重新回到那个跟在导师身边，用自己的双手和知识，一点点让世界的未知就此垮塌的学徒。
在拥抱了一会后，维尔感觉到了自己头顶传来的敏感瘙痒，她立刻回过神来，强行将面色一板，露出当初那副古板的神色向着希尔伯行了一个学生礼，只是耳尖还泛着些许粉红。
“未能及时迎接，真是学生的失职。”
希尔伯哑然失笑，只是抬起手在她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你这一年多没见，怎么还变得比以前更死板了呢。”
“这是不可或缺的礼节，老师。”维尔也是一板一眼的说道：“只是老师，您怎么突然回伦蒂尼姆了？”
“是克伦威尔先生邀请我来参观世博会的。”希尔伯笑呵呵的说道：“然后他说你最近心情不太好，就隐蔽了我的行程，说要直接给你一个惊喜。”
“啊....世博会！学生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和老师说了...”
希尔伯摆了摆手：“行啦，你也别这么一副自责的模样，其实我也不知道还有世博会这茬事情来着，而且也是托克伦威尔先生，我才知道你已经回到了伦蒂尼姆，刚好就过来看望你一下。”
他也是帮衬着护国公讲了几句好话，暖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
维尔和护国公之间的事情，当初他在伦蒂尼姆的时候也听说过一些，不过那个时候他倒是不知道维尔口中那个关系生疏的叔叔居然会是维多利亚护国公罢了。
现在眼瞅着护国公已然是一副操碎心的老父亲模样，希尔伯觉得也有必要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不是那么僵硬。
在简单聊了聊行程的事情后，维尔也是很自然的将工坊主位给让了出来，然后一股脑的将自己这段时间制作的装备和道具都拿了出来放在希尔伯面前，俨然是一副给老师上交作业的学生姿态。
身处东北前线的这段时间里面，维尔也是将希尔伯留下来的设计图都给吃了个透，在闲暇之余也打造出了许多装备。
而且维尔也是学到了希尔伯的理念，并非是一昧的坚持原汁原味的设计结构，而是将其中的思路给摘了出来，并加上了自己的理解和改造。
最为明显的一点就是那把维尔戴在左手手腕上的袖剑，在维尔的数轮改造之后，这把袖剑可以说是和最初的模样完全不同。
作为战争最前线的小队长，维尔有着大量的机会可以用以实践自己的设计，诚然这把袖剑也曾经在数次危急关头盘活了维尔的处境，但是原本的机械结构和释放那一瞬间的机械动能，还不足以应对战场上的多变情况。
于是，维尔将袖剑的整体进行了改造，她大幅删减了其中的机械结构，将其改造成了一个源石能脉冲装置，这样在和对方贴近之后，她只需要和原本的袖剑一样，将掌根抵在对方的身上，启动脉冲装置，就能够直接用高能源石能粒子流烧穿
对方的防御，毁坏内部的身躯。
不过希尔伯在简单观察后，也发现了其中的一些问题，除去全世界都老大难的储能问题以外，最关键的就是放能装置的限制。
在释放能量的一瞬间，放能口的能量会呈无序状向四周扩散，随后才会在后续的供能之中维持住一个稳定的梭型结构。
这也就意味着，维尔必须要在手腕处多戴一副护腕，防止这些四散出去的能量将自己的手腕和掌根给烧焦。
但总体来讲，这样的设计让袖剑在面对敌方重甲单位贴身的时候，也能够直接穿过甲胄造成伤害，这要比原本的袖剑来得实在多。
在维尔提交了这份‘作业’后，身为老师的希尔伯也自然要对其进行批改，他肯定了维尔的设计思路没有问题，只是在手法上有一些小小的不足，随后他便开始给维尔的这份袖剑进行修改。
修改的途中，希尔伯也是讲解着关于能量循环系统的架构，不过也是保留了很多内容。
这倒不是希尔伯藏私，实际上在当初歌蕾蒂娅试图研究这套系统的时候，希尔伯便明白了工匠系统所奖励的能量循环系统有着一个坚不可摧的技术黑箱。
就和穿越前的希尔伯不可能明白释放源石技艺是什么感觉一样，这个世界的人们也难以理解这套系统是基于何等的原理所运转起来的，这一点哪怕是希尔伯将其完整的剖析开来放在眼前，他们也不可能学会。
所以希尔伯也只是对维尔讲述了一些能够运用起来的原理，可以让维尔精准的约束住能量流的走向，不会产生释能混乱的问题。
而在修改的同时，希尔伯也注意到了维尔右手手腕上的腕带，对此他也是十分疑惑：
“先前我也有在丘吉尔的手上看见那个腕带，东北前线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要在解散你们之后，还需要把你们监控起来？”
维尔也没有藏私，虽然在信件中她一直说自己这边情况还行，但是一旦见面了她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老师面前说出谎话的。
毕竟用文字修改事实和用语言遮挡真相，这两者的难度是不能够放在一起看待的，更何况维尔也知道，自家老师虽然情商不能算高，但至少看人看物还是很准确的。
所以在整理了一番语言后，维尔也是挑着一些重点，将东北前线的问题说给了希尔伯听：
“在东北前线上，出现了一批诡异的乌萨斯士兵，他们个个都是百战老兵级别的精英，但是行为举止却十分怪异。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都是一副各自为战毫无配合的感觉，那种氛围就好像是在忌惮着自己的战友也会在下一刻变成敌人一样。我们和他们之间的战斗持续了约有半个月的时间，在如此漫长的时间里面，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听到他们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一个音节都没有听到过。”
维尔现在回想起来，心中都会产生出一种心悸感：“前线指挥部考虑到这种战况对士兵们的心理压力，所以也向后方的参谋部申请阵地内部队的轮换，但是这个要求被参谋部给拒绝了。随后在高卢的军队挺进了乌萨斯境内的边防城市后没多久，我们的战线内就出现了问题。
“我们观察到，那些乌萨斯士兵们....开始吃人。”
维尔深吸了一口气，用着强调的加重语气重复了这两个字：“吃人...是的，那些举止怪异的乌萨斯士兵们在那天晚上过后，便开始吞食着自己战友们的尸体，而在此之前，他们甚至是拼了命不要，也要将战斗的尸体拖回自己战壕之中。
“前线的士兵们被这一幕吓呆了，前线的指挥部也立刻下达了命令，让我们坚守阵线不允许向那些陷入混乱的乌萨斯士兵们进攻，随着时间的逐步推移，那些乌萨斯士兵们不满足于吞食尸体，甚至连那些还活着的战友都要下嘴。”
这一幕，冲击着东北前线的维多利亚士兵们，哪怕是那些身经百战的蒸汽甲胄士兵们，也难以遏制自己内心中的震撼。
也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维尔和那些与她同处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士兵们，听见了这半个多月以来，第一次从那些乌萨斯士兵们嘴里发出的声音。
“快醒醒，不要让%＆＃占领你们的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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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认识他吗？
事后，所有和这一批乌萨斯士兵接触的维多利亚部队都接受了审查，除开有半数人因为战场混乱的原因没有注意到这声凄厉的嘶吼以外，其他的所有人都和调查员表示了自己无法理解乌萨斯士兵话语中的那个词汇。
虽然说乌萨斯人都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口音，即便是将泰拉通用语也会有令人难以听清的卷舌音，但是听不明白而从根本上无法理解，那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情况。
不过从各方调查后的总结来看
，调查员们无法判断这道声音是从哪个阵地里传出来的，因为所有人听见这道声音的时间点都各不相同，就像是一道录音在每隔几分钟后，于士兵们的耳中播放一样。
维尔同样无法理解这句话中的词汇，但那个时候她也顾不上乌萨斯士兵的这一声喊叫了。
因为在食人的骇然行经发生之后，那些还存活着的乌萨斯士兵便向着维多利亚的阵线发动了进攻。
而这一次，这些士兵们终于是展露出了符合他们身份的战术素养以及配合，并且维尔这些已经于他们战斗了半个月的士兵们，也立刻发现了这些乌萨斯人在实力上的变化。
他们仿佛无血无泪，感知不到任何的疼痛，裸露在外的肌肤像是覆盖上了一层钢铁，生命力顽强到即便是命中要害，也能挣扎着继续进攻。
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不足以让维多利亚的阵线崩溃。
他们同样是身经百战的战士，面对过的敌人数不胜数，如果仅是如此就能击溃他们的话，那么维多利亚在数年前就会被高卢直接吞食瓜分了。
阵线里的士兵们迅速行动了起来，所有的蒸汽甲胄都被启用并投入进了战场之中，这些精锐士兵们出动稳定住了维多利亚的第一道防线，但令人不安的是，来自后方阵地的术士支援却迟迟没有抵达。
“也就是说，有一支乌萨斯的精锐小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渗透进了防线后方，并且对术士阵列进行了精准打击？”
希尔伯皱着眉头说道，在他看来维多利亚参谋部给出的说法有一些蹊跷，像是在隐瞒着什么一样。
对此，维尔也只是摇了摇头，她当初正在第一线和乌萨斯人搏杀，根本不知道后方到底出现了什么状况。
不过，在对话的最后，维尔倒是说出了一个小小的细节。
后续因为乌萨斯人的持续进攻过于猛烈，再加上周围的阵线陆续被这些发了狂的乌萨斯人凿穿，无奈之下维尔只能够在两侧的乌萨斯人还没有完成包围网之前，强行带着残部突围出去。
而当他们被支援部队接上并再向着后方转送的时候，维尔发现自己这批部队被送往的并非是安置在中段的野战医院，而是向着更后方送去。
似乎那些野战医院也在乌萨斯人的渗透打击中被击毁，没有了继续运作的能力。
希尔伯将这些信息回传到了方舟的心智魔方之中，让方舟将其全部记录下来，同时他也完成了手中对袖剑能量导路的改造，让维尔可以更加轻松的使用这把袖剑。
在完成了这些后，希尔伯也是拉着维尔走出了风车工坊，带着她一路来到了庄园的主楼，和工坊里的其他人见面。
维尔同样对希尔伯身边的这些女人颇感好奇，在希尔伯的介绍之中，她也了解了这些人的身份。
老师所信任的管家、以朋友的身份一起出游的来自阿戈尔驻工坊的外交官还有机缘巧合之下所收的徒弟。
前两者维尔都是举止得当的打了声招呼，只是在和W对视的时候，她倒是露出了带有探寻意味的眼光。
颇有一种师姐在打量刚入门小师妹的态度在里面。
而这也让W产生了些许的危机感，隐隐有一种地位不保的感觉在其中。
当然在表面上，这对同属于一个老师的少女们，还是相当自然的互相见礼，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众人也都是在庄园主楼的大厅里坐下，闲聊着关于伦蒂尼姆的一些见闻和话题，在有丘吉尔这种见多识广且嘴皮子灵活的人时，想要冷场下来那倒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在临近晚饭时，庄园的主人奥利弗·克伦威尔也终于是结束了自己一天的会议，带着满身的风尘回到了庄园之中。
而这也是希尔伯第一次和这位维多利亚护国公见面，在向其行了一个军礼之后，希尔伯也是认真观察了一下这位中年男人。
从气质上来讲，克伦威尔颇有一种颓废版罗兰的意味在其中，身上同样带着一种常年在军旅中生活才会留下来的硬朗气息，但是克伦威尔却又有着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颓然感。
如果硬要说的话，这位护国公的气质就处于一种主观上想摆烂但客观上又无法摆烂的状态里。
同时也和希尔伯所想的一样，只要对方将身上那套笔挺的军礼服换下来之后，那这位护国公就能无缝衔接到一个身处中年危机的普通老男人身份上。
“希尔伯·劳伦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克伦威尔走到了希尔伯的面前，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先前就有听闻，在皇家近卫学院里面出了个人才，只可惜议会里的人没有慧眼，赶跑了这个天才工匠。”
“天才可算不得，只是比其他人更为幸运的找到了一条捷径罢了。”希尔伯认真回应着克伦威尔的夸奖。
克伦威尔笑着招了下手：“科研路上哪有
什么捷径可言，这又不是政绩，用人脉和嘴皮子就能堆起来的东西，没有实物和结果，就没有成功。虽然我是个粗人，但是这一点我还是懂的。
“来，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吃顿晚饭吧，你可以试试我这庄园主厨拿手的招牌菜。”
说到这里，克伦威尔也是面色一垮，干笑了两声：“嗯，拿手的高卢菜。”
维多利亚的料理被其他各国干碎这一件事，在整个泰拉大陆上也都算是人尽皆知了。
不过克伦威尔家的厨师显然学习的不仅仅是高卢菜式，就光是从餐桌上摆放着的香肠就能看得出来，这位肯定是有在莱塔尼亚进修过厨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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