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方舟，次元铁匠 第95章

此时，伦蒂尼姆的公共安全管理系统也已经生效，各个城区的街道里都开始响起警报和提示声，催促市民们前往最近的避难场所避难。

而一路上，前往世博会城区的道路上空无一人，但是从世博会城区离开的道路上却是堵满了车辆，无数人争先恐后的想要从世博会水晶宫里逃离出来。

天空中的无人机编队比战术人形小队和希尔伯都更先一步到达了目的地，它实时拍摄下来的画面也传到了希尔伯所携带的终端之上。

那是一场浓郁到像是实质一般的雾霾，甚至让人感觉这就是一道墙壁，所有试图穿过它的人都会狠狠的撞在上面，变成一团凄惨的花火。

在方舟的操控下，无人机开始重新排列了阵型，以一字阵型向内飞入，最前端的无人机将螺旋桨的转速提升至最大，尽可能的推开迎面而来的雾霾，创造出一道还算是清澈的风道。

如此高浓度的源石能环境之下，无人机的寿命自然会比正常使用要短的多，在希尔伯的估计之下，这支无人机编队能够在该区域内工作的事情不超过五个小时，比预期设计寿命缩短了整整五倍有余。

希尔伯一只手扶住方向盘，一只手将自己身上的腰带直接解开，然后扔到了副驾驶座的凯尔希手中：

“扣紧后，从上往下数的第一个按钮是体表被动防御，它能够帮你滤过空气中的大部分源石颗粒。”

凯尔希拿着这条还带有希尔伯体温的腰带，皱眉说道：“我已经不在乎源石颗粒了，倒是你反而比我更加需要这个吧？”

“我和你的体质不同，之前的体检不也是证实了这一点吗。”希尔伯目视着前方，“而且得了源石病不代表可以自由暴露在这种环境里面，这点生物学我还是知道的——你就当我关心一下Mon3tr，不想让它被空气中的杂质腐蚀。”

“Mon3tr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话是这么说，但凯尔希还是将这条能够释放能量场进行防御的腰带扣在自己的腰间，也不知道到底是被希尔伯的哪个理由所劝说成功。

很快，在刚刚进入到世博会城区之时，希尔伯便看见了那堵如墙一般的浓雾，他将车灯打起，并将车内的导航关闭。

现在车内的这些电子仪器已经没有用处了，在如此强干扰环境下，哪怕是军用的设备都不能保证运行。

不过脱胎自海嗣神明和工匠系统的思维投射能力，还是可以忠实的完成引导任务。

而且在进入到了世博会城区之后，希尔伯才发现此地完全可以说是混乱不堪，且先不说如此异况所带来的恐慌效果，就是光是因为通讯系统完全罢工而导致的远程指挥停摆就够他们喝上一壶了。

因为水晶宫里还留下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光是靠人声喊叫，都显得有一些不切实际。

但是这里的秩序还没有完全崩溃，因为在雾气之中，人们还是能够看见来自蒸汽甲胄的蒸汽核心运作时所发出的昏黄光亮，维多利亚军事技术的结晶，在此刻发挥出了定海神针般的作用。

可是，心理上的安慰始终是抵不过生理上的不适，些许暴露在室外的普通人已经开始出现源石

颗粒入侵体内的排异反应，他们呼吸困难、体温升高并且开始伴有呕吐和咳嗽，而这些现象便如同是瘟疫一般，将恐惧带给了场内的所有人。

源石病对于生活在伦蒂尼姆这座城市的普通人而言，确实有一些遥远，但也正是因为在这份遥远，才会显得更加恐怖。

而且这还不是最要命的事情，伴随着蒸汽甲胄士兵们的不断调动，希尔伯在进入到水晶宫里的时候，也注意到了一些蒸汽甲胄士兵在返回的时候，手里是控制着一些发生轻微异变的异变者的。

卡西切不可能有这个精力和布局，让如此多的人成为异变者，那么这也就说明另一件事情：这片浓雾有问题。

此刻，水晶宫的穹顶已经关闭，覆盖整个城区的空气净化系统正在超负荷工作，但是依旧阻挡不住这些雾气的渗入，毕竟这类足足有三分之二城区大小的露天建筑，是不可能做到完全的气密。

凯尔希看着周围的哀嚎和哭泣，由于伤员的数量正在快速增加，目前世博会内的医疗人手已经开始出现短缺，看着周围的苦痛逐步蔓延，她有一些无法挪动自己的脚步。

“没事，你去吧。”

希尔伯注意到了她的神情，他朝着凯尔希点了点头，语气沉稳：“费舍·威廉姆斯那边就交给我，我会阻止他接下来的所有计划。”

凯尔希默然不语，片刻的沉默之后，她轻吐出一口气，决定将结束这一切的重担交给希尔伯一人肩负：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不仅仅是我的命运，伦蒂尼姆的命运也一同交给你了？”

“这听起来很有史诗感。”希尔伯状似轻松的说道：“或许以后还会有人专门为了这个事情写一首诗。”

医生摇了摇头，她从自己的包中取出了一个方盒，递交给了面前即将走去旋涡中心的工匠。

希尔伯接过后透过方盒的透明外壳看了一眼，看见了在方盒内的两剂品红色的药剂。

“这是我利用你的鲜血和脑脊液制作出的加强治疗针，这种治疗针只有你一个人能够使用，其他所有人使用都会有死亡的风险，不过目前还是实验版，即便是你来使用，可能会带有一些不可知的副作用。”

凯尔希顿了顿，随后扭头边走，只是背朝着希尔伯摆了摆手：“希望你不会用上吧。”

看着凯尔希走向伤员的背影，希尔伯攥住了方盒，走上了和凯尔希相反的方向：

“借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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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倒计时三小时

伴随着无人机编队逐步在世博会城区安定下来后，希尔伯也收到了更为详细的环境数据。

现在每隔五分钟整体的源石颗粒浓度就会上升一个档次，而源石释能效应也会上升数个百分点。

换而言之，现在的伦蒂尼姆正在朝着天灾的方向疾驰。

方舟在对比了数据库之中保存下来的模型后，计算出了相对应的天灾构建模型：

“造物主，预计三小时后，天灾将会完全成型。”

三个小时，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对于现在伦蒂尼姆而言，三个小时确实不够疏散所有的人群。

世博会城区虽然说是功能城区，但是在避难所的设计上确实是要比其他正规城区要缩小了很多，主要也是因为没有人会想到伦蒂尼姆会遭遇到天灾。

在伦蒂尼姆的周围，环绕着一个巨大的城市带环，这些属于伦蒂尼姆的卫星城是属于首都防卫圈的重要一环，不管是天灾还是敌军火力袭击，这些卫星城都能够身做排头兵，来为伦蒂尼姆争取到足够反应的时间和空间。

只是现在，这些防卫圈可以说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发挥出来，就被人给偷了家。

越向天气控制仪所在的区域前进，周围的雾气就愈发浓郁，同时希尔伯还能够从空气之中听到一些稀薄的呢喃低语，这种声音他曾经在使用窥密心脏的时候听到过无数次，这代表着一种精神上的污染正在此地弥漫。

这也算是从侧面证实了先前希尔伯的猜测，突然爆发的异变者群体正是因为这些雾气所带来的污染，不过相较于最初的异变事件，这一次由雾气带来的异变倒是在程度上减轻了不少。

但这也只是目前的情况，谁也说不准再等雾气浓度和范围上升之后，会引发怎样的灾难。

最终，在跨入距离天气控制仪还有一公里的地域时，希尔伯立刻感觉到一种异常的感觉出现在自己身上。

这种感觉不是来自于心理上的污染，而是切实的属于现实的物理性质改变。

希尔伯眯起眼睛，他轻轻抬起自己的手又放下，重复了几次后才吐出一口气：

“重力发生了改变。”

是的，虽然说现在这份改变有一些令人难以察觉，颇有一些像是人在长时间走动之后，因为疲惫

而感觉到的身体沉重，但是希尔伯对这种细微变化上的认知，是要比正常人更为敏感的。

不过在进入了这重力场之中后，希尔伯反而是发现周围的雾气较之外侧要稀薄上一些，虽然说依旧是那种像是漂浮在空中的灰黄色棉花般的视感，但是在能见度上倒是远上了不少。

也是因为这个改变，让希尔伯得以看见远处的事物——世博会紧急事件处理部已经来到了这片区域，他们正在试图解决这起突发问题。

或许各个贵族们还需要在议会上勾心斗角，才能够确定下一件又一件事情，但是对于这些身处第一线的士兵们，他们不需要这些讨论。

奥利弗·克伦威尔站在距离天气控制仪仅有数百米之远的前线指挥阵地，为了能够第一时间了解情况并作出指挥，他没有选择退到较为安全的地方，而是选择直面这份危机。

或许是作为军人所磨砺出来的直感，他从最开始时就不看好天气控制仪这个项目，这也是他此前给希尔伯发送邀请，要让他前来世博会的原因之一，他想要借这个神奇工匠的眼睛好好观察一下天气控制仪。

结果，事态滑向深渊的速度，甚至远超他的预期。

不过也是因为护国公在心中早有猜测，所以当意外确实发生之后，他才能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掌控住局势。

但是异变者的出现确实是让护国公也感觉到十分棘手，为了能够保证在世博会城区内的绝大多数人的安全，他不得不将手中的大部分人力给抽调出去，以负责城区之中的安全和秩序。

这也就是为什么希尔伯会在水晶宫的其他地方，看见有蒸汽甲胄士兵的身影，这些维多利亚军中最强大的个体战力，是为数不多能够在浓雾之中随意行走的单位了。

前线指挥部所在的地点是天气控制仪外的主管线枢纽上方，此时参与建造天气控制仪的工程师们正在护卫之下，试图破解天气控制仪的系统，但是目前他们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底层的代码已经变成了他们极为陌生的模样，一些硬性阻断手段也无法奏效，哪怕是物理毁伤的功能都被彻底卡死。

甚至他们试图利用切断能量管道的手段来停止天气控制仪的运行，但是能量管道内的源石能就像是被吸住了一样，完全无法停下，更甚者一些管道在匝刀落下后，未曾停止的源石能更是冲开了隔离板，继续向天气控制仪输送能量。

所以想要在能源上解决问题，那就只有彻底将附近五个城区的所有源石能炉阵列全部停车，才可以隔断源石能的输入。

但是这个决议被否定了，因为在评估后，源石能炉阵列紧急停车所带来的损伤，可能要比天灾降临还要大一点。

换而言之，议会觉得不值得。

当希尔伯找到奥利弗·克伦威尔的时候，他正在接受副官的简报：

“去往主控室的第一小队已全部失联；第二小队试图直接破坏控制仪核心，但是目前所有手段都无法奏效；第三小队正在地下和不明目标交火，并发送了请求支援的信号，预备队正在跟进。”

克伦威尔的面色凝重，他挥手让副官暂且去忙碌其他事情，转过头看向了走来的希尔伯：“意外总是会快人一步。”

“如果它没有快我们一步，那就算不上是意外了。”

因为有着护国公的身份证明，所以希尔伯得以直接来到指挥部里和克伦威尔面对面交流，不过对方现在给出的情报也绝对算不上顺利。

“你有什么想法吗？”护国公注视着桌面上天气控制仪的结构设计图，沉声问向了希尔伯。

“我能够解决控制仪的核心，但是我需要进入到更深一点的地方。”

希尔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这个核心的设计费舍参考了我曾经留下来的一些结构，如果只是单纯的利用源石术式或者爆炸来轰击，那么只有城市主炮能够解决核心。”

护国公抬起手搓了搓脸：“在事态失控之前，这都不是现在的首要选择...我该怎么帮你进去？”

两人之间的对话极快，且每句话都是直指核心，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希尔伯拿下了自己脸上的眼镜，肃然说道：“接上摄像头，让费舍·威廉姆斯看见我，我就能直接去往核心。

“但我估计，他只会邀请我一个人。”

“能够解决问题，不管是几个人都无所谓。”护国公的回答十分干脆：“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的部队会在其他方面寻找到解决方案。

“但你要记住，如果在三小时后我们依旧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话——不管你还在不在里面，我都会下令轰击天气控制仪，以彻底摧毁核心。”

这个维多利亚军人的语气硬如钢铁，完全看不出先前在庄园里的那副懒散模样：

“主炮轰击市区，这会死不少人，但是比起天灾带来的灾

害和后果，我选择背负起前者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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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你背叛了科学！希尔伯！

当希尔伯走今天天气控制仪内部时，第一眼便能够看见那占据了近七成内部空间的控制仪核心。

这个巨大的圆锥体核心此刻已经因赋能而处在高度出力的状态之中，雕刻在晶体内部的线路也都散发出了橙红色的光芒，远远看去便是宛如浩瀚星海一般的巨幕。

但让希尔伯由衷感叹的，还是费舍·威廉姆斯最终拿出的设计方案，虽然只是依靠目观的手段难以分析出更为准确的运行逻辑和内部构成设计，可是希尔伯却是能够通过一些力场的变化来了解这个核心的功能。

它就像是一个能够向四周空间稳定输出能量的节点，可以将现实空间以均质且稳定的状态拉拢压缩，以达到空间形变的方法。

这是希尔伯此前从未想过能够成功的方案设计，即便现在希尔伯的心情十分沉重，但也得感叹一声在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绝对不只有自己一人。

而在希尔伯的身后，跟随着他一同进来的皇家陆军近卫团的士兵们则是再一次尝试直接破坏核心。

这个庞大的核心外是没有明面上的防御措施，水晶体的构造更是让它看上去格外脆弱，但实际上只有在动起手来后，才会发现之所以它没有任何保护，是因为它自身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坚硬的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