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亡国之嘤
受的厄运。”
“不过你还少说了一点，他手中的手杖是私人医生中比较高级的，这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医生，应该持有高级医师资格证。”
凯特琳说罢，上下打量了李维司几眼：“看来你为了当私家侦探还算做了些功课。”
“还行，稍微留意过一些。至于辨别其医师资格我就没办法了，我暂时只能分别一些职业特有的特征，但再细化下去，就有些触及知识底线了。”
李维司摇摇头，起初他以为当侦探不算难，但真正了解过后才发现，干这一行需要的不仅仅是强大的逻辑思维和思维发散能力，还需要有坚实且庞大的知识库作为基础。
不过虽然现在自己还只能算是蹩脚的侦探，但第一单生意总不能放过了。
李维司双脚带风地走到门厅，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衬衣马甲，让自己看起来更利整一些，随后打开房门。
“您好，尊敬的医生，您是有什么委托需要在下解决吗？”李维司微笑道。
这位到访者的外表儒雅，身材与李维司差不多高，但比起李维司还算坚实的身体却又有些单薄了，又高又瘦。
他有一头黑色的卷发，眉毛修剪得很整齐，没有杂毛，鼻梁挺拔，脸型方正，一双锐利无比的棕绿色眼睛在金边眼镜后面透着疲惫与悔恨。
这位先生穿着普通的双排纽扣大衣，身姿挺拔显得有些严肃古板。
他一听到李维司称呼自己是医生，脸上就露出错愕的表情，他愣了一秒：“您是怎么知道——”
“哈哈，这个我们之后再说，我正与我的客人讨论您呢，快请进。”
李维司神秘一笑，随后带着这位先生进到了客厅。
凯特琳一见有客人进来，非常自然的装出一个年迈老妇人的态势，气质优雅，让李维司不得不怀疑这可能是跟她奶奶学的。
“请坐，先生，我是华生·福尔摩斯，如果您是根据进化日报上的广告来这里的话，我想您应该已经提前知道我的名字了，怎么称呼？”
“是的福尔摩斯先生，我确实是从进化日报上了解到您的名讳和住址，我叫克莱德·查林。”查林先生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接过李维司递过来的一杯白开水：“谢谢。”
“招待不周，只有白开水。”李维司无奈地笑了笑，同时心里想着以后可能要备一些茶类饮品，或者咖啡之类的。
他随后问道：“查林医生，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维司说罢看到查林医生露出的疑惑表情，稍微明白了一些，于是先解释了一句。
“这是一项非常简单的推理，您的手杖彰显了您医生的身份。”李维司简单解释了一下，随后赞美道：“您一定是一位心地善良经常去祖安义诊的医生。”
“原来是这样。”克莱德·查林恍然，随后听到李维司后面的话，他愤然大怒。
“我深恨曾经的自己。”
“就是因为我这该死的同情心害了我的女儿，查拉维导师说得对！那群祖安人就该烂死在地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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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节 第二十四章 李维司的威名，从雄都到多恩霍尔德无人不晓
李维司听到这里，联想到这几天报纸上不断刊登的人口失踪案件，心中咯噔一声。
不会是被祖安人贩子拐卖了吧？他在心中下意识地想到，但秉持着没有证据就尽量不要胡乱猜测的原则，他暂时屏蔽了这个想法对人思想的偏导。
有时候，人心中所想到的事情，会牵引自己远离真相。
“您不要激动，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维司坐端正身体，表现出一副严肃且沉重的样子，面对这样一位遭受厄运的父亲，虽然因为是陌生人，他不可能有那种感同身受的心情，但应该有起码的尊重。
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这个世界不存在感同身受这个东西，抛开魔法的因素，一个人其实永远无法对另一个人的痛苦或者其他什么心情有什么真正的感受，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是如此。
“这位是一位我朋友的祖母，名叫凯瑟琳·吉恩，是一位睿智的老人，您不用担心，关于这件事情我保证这位令人尊敬的老人一定会遵从保密协定的。”
李维司提前解释了一句。
凯特琳听着这话，微微抿起那有些苍白的老嘴，用清澈剔透的浅蓝色眼睛瞪了李维
司一眼，不过基于某种优秀的扮演素质，她安静地听了下去。
这位查林医生显然也并没有希望别人能感受自己的痛苦，他只是迫切地想找回自己的女儿，也并没有在意什么保密协定，因为这事儿保密与否根本不重要。
“打扰您雅兴了，吉恩女士。”克莱德·查林先是对凯特琳微微躬身行礼，随后开始讲述起自己的故事。
“如您所见，我是一个医生，毕业于皮尔特沃夫医学院，毕业后在皮尔特沃夫查拉维医院任职过一段时间的外科医生，后来与被一位可以制造精湛义肢的朋友说服，一起合伙做一些事情，现在在发条步行街那边有一个小诊所。”
“通常情况下，我的工作是运用自己的医学知识治疗一些病人，售卖一些制式药剂，以及帮助我那位制作义肢的朋友的客人做改造手术。”
“空余时间我会帮助一些残疾的穷人免费做义肢改造，也经常会背着医药箱去到祖安下层，去那些暗无天日的地沟区治疗一些受到毒气侵害的，被一些有害细菌或者真菌感染的，还有许多因为工作受伤残疾的病人。”
“想必您已经猜到我为什么会辞去查拉维医院的工作了，没错，因为我那可憎的悲悯心。”
查林医生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伴随着懊悔、憎恨、悲伤与愤怒，那永远带着理性的棕绿色眼睛看着一处空气怔然，迷茫在那原先锐利的眼中尽数展现。
在此之前，李维司从来不知道，有种表情可以这样鲜明的表达出人的痛苦。
他一定深信是因为自己的怜悯戕害了他善良的女儿。
李维司在心中想到，他可以大致理解这样的心情，就如同自己如果因为怜悯某些人，却反而致使拉克丝受害那样。
当然，正如之前所说，人与人之间不可能完全感同身受，自己只能理解他的心情。
李维司注视着这位查林医生，他忽然明白了一些，查林医生是他的煎熬与挣扎完全翻卷出来，展示给了自己看。
就如同动物的反刍一般，只不过他反刍出来的是反复拒绝但没有丝毫褪色的痛苦。
“抱歉。”查林医生很快回过神来，他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随后继续诉说。
“对此我并不责怪我那好友，促使我作出决定的真正原因并非是他的游说，事实上我早已有了帮助下城的想法。这样的念头来源于当年的我在医学院的见闻。”
“我曾在那里见过许多因为穷困和残疾而不得不当做试验人员的下城人，也亲自去到下城调查过。”
查林医生说到这里，露出了当初他作为医学生时第一次真正抵达祖安下层时的表情。
“那是怎样一个地狱啊......粗陋的设施，随时可能泄露毒气的老旧管道，污染严重的工厂，贫穷、暴力、冷漠、贪婪，仿佛所有的不幸与人性的恶都找上了祖安。”
“穷人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在那群恶毒的炼金男爵手下艰难求生，我曾见过一个年轻人被毒气侵蚀得面目全非，躺在阴沟里等死，那时候他还有呼吸......”
“当然，现在看来，他们都是活该！”他表情狰狞，咬牙切齿地补充了一句，随后又平复下来一些。
“因为这样可悲的怜悯之心，我开始帮助下城，或许是报应，我的妻子难产死了。我独自抚养我的女儿莉芙妮。”查林医生露出自嘲的苦涩笑容。
“令曾经的我感到高兴的是，莉芙妮从小就表现出了对医学的非凡兴趣以及与我一脉相承的怜悯，于是我亲手教导她医学知识......我亲手将她推向厄难。”
“等她长大一些后，我开始带着她一起到祖安为那些穷困之人进行免费义诊。”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三天前，他们夺走了她。”查林医生捂着脸悲伤难抑：“得知莉芙妮失踪后，我一连给数十位有过交情的私家侦探发去委托信函，也报了警。”
“但那些私家侦探认为这事情与祖安的炼金男爵有关系，都不敢接受这个委托，他们甚至不愿意去祖安调查。”
“皮城守卫方面也没有任何消息，呵，我猜他们把所有的精力都拿去找那些大人物丢失的海克斯科技了。”查林医生讽刺地说道。
在一旁静听的凯特琳微微低眉，经过伪装处理的皱纹密布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不得已，我只能自己去祖安，去我经常行医的地方，去莉芙妮经常行医的地方，去向那些我曾经帮助过的人们寻求帮助。呵。”查林医生摇摇头，突然嗤笑一声。
“但他们全都一个样，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我，他们不肯告诉我哪怕一点点关于莉芙妮的消息，我没有办法了......”
他有些茫然地摇头。
“后来我在进化日报上看到您登的广告，就抱着侥幸心理来拜访您了，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要不要接这个委托，您可以考虑一下......毕竟可能涉及到祖安那些势力强大且残忍的炼金男爵。”
查林医生说完，抬头看向李维司，他口中说着的话与眼睛中的神色全然不同，他分明是在乞求。
没有人愿意帮助他，他已经穷途末路了。
李维司看了查林一眼，没有说话，眼前这个原本应该非常体面严谨的人，现在变成了一副不修边幅的颓废样子。
事实上如果不是克莱德查林已经这副样子了，李维司都恨不得踹他一脚，祖安那地方是你一个医生能随便去的？能安稳活过这么些年都算你狗日的命大。
还带着女儿一起去做义诊，能耐啊，你怎么不把你朋友的孩子一起带上？干脆把你全家人一起带上好了。
李维司听到后面都有些想扯着他的衣领骂，倒不是说这位医生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事实上抛却其他的，单说他这样的精神和行为，已经可以算的上伟大了。
李维司自认做不到那一步，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只有在自身以及在乎的人都健康幸福的时候才会将多余的善意给予那些值得帮助的人。
这位查林医生的精神可以说是非常值得人佩服的，换到故乡蓝星一定是一位值得敬佩的国际主义战士，白求恩那种级别的。
但一码归一码，其行为伟大却不能掩盖他的天真与愚蠢。
你牺牲自己的安全，去救治他人完全没有问题，任谁都会不吝惜溢美之词，乃至于美好的祝福。
可带上家人那简直就是不负责任，你有能力在祖安保护你的女儿吗？
有能力保护你的亲人吗？
这么大的人了，小孩子天真你也跟着天真？
没见过祖安什么样？
真以为世界美好，人心善良是吧？
捏麻麻的，差点没给爷身子气坏了。
李维司瞥了颓丧的查林医生一眼，嘴角扯了扯到底没破口大骂。
克莱德·查林见李维司许久不说话，面色阴沉，还偶尔瞥自己一眼，心里顿时凉了大半截。
是了，没有人敢招惹那些祖安的炼金男爵，
他惨然一笑，心中想着自己一辈子帮了那么多人，到头来却是这么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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