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亡国之嘤
简压根不想理她，她现在都不敢看李维司，一是觉得愧疚，不过更多的还是怕被发现自己耍了他收回去那些银轮。
即便是凯茨都知道这些钱能让希望屋的埃乐蒂妈妈不那么累，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而这时候，头顶的上方传来熟悉的尖啸声，下一班的海克斯压力升降机快到了，于是李维司对凯茨他们说道。
“先生们，小姐们，我们可能不得不说再见了。”
看着凯茨他们的疑惑表情，李维司指了指上方。
简微微有些愕然，她连忙问道：“可你不是要找弗莱德斯吗？”
“尼克先生已经带我找过他了，我们谈得很愉快。”李维司轻笑着说道。
也不理简的错愕表情——她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人前脚说要找弗莱德斯，后脚直接就要走了，甚至说尼克已经带他去找过弗莱德斯了。
可尼克明明......到底怎么回事？
“华生，你会来看我吗？”凯茨有些不舍地说道。
“会有机会的，你们也可以来我家做客，我住在贝克街219号，如果你们在祖安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比如跟刚才那样的事情，就可以来告诉我，我会给予你们相应的报酬。”
这样就能在祖安多一些视线了，嗯，不过不是真实守卫。李维司说着，突然顿了顿，心中有趣地想到，就像侦探小队那样。
“真的吗？我可以去华生家做客？”凯茨微微张着小嘴，紧紧地捏着身上陈旧但还算干净的小裙子，一双紫色的澄澈眼眸闪闪发亮。
一旁的简则冷眼旁观，目露审视。
“当然，随时欢迎。”李维司带着笑意说道。
随后他沉吟两秒，“可如果我来祖安，需要你们帮助的时候，该怎么寻找你们？”
李维司突然想到这个世界没有电报，而且传音管也有非常大的限制，极不方便。
要不把电报科技点出来吧？
李维司微微沉思着，对于电报的原理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大学有关于网络的选修课，其中有讲过从电报到现代通信的历史，他还好奇地去搜过相关内容。
不过好像还需要把早期电力科技点出来......
我这算不算为了这碟醋才包的饺子？
李维司自嘲地想到，对此他虽然有些想法，不过仔细考虑一下还是挺麻烦的，蒸汽机也还没弄出来，电力科技就算阿比盖尔很快研究制造出原型机，距离推广也需要很久。
诶等等！我记得好像早期电报机是用手摇发电的？
这样的话就只需要制造两台原型机就行了，不过有被人夺去的风险，万一技术泄露那损失可就大了。
如果要用的话，还得拜托阿比盖尔设计一些稳固的自毁装置，也可以同时将这技术与菲罗斯家族共享，让追杀盗窃技术的活计落到卡蜜儿头上，在这方面，她是专业的。
当然
，他们需要花钱购买。
李维司想到这里微微点头。
他推广所知晓的科技也不是为了赚钱或者建立一个商业帝国，主要还是想用科技进步来让自己寻找世界符文的旅途轻松一些，同时改善一下生活中的不便。
想要找到所有的符文，李维司感觉时间跨度肯定会很长，可皮尔特沃夫在得到自然科学那条科技树以后，发展估计是爆炸式的。
毕竟很多海克斯科技的设计都可以拿出来单独做成新的东西，未来的领域一定非常广阔。
当然，如果能在推广科技的同时获得财富和地位，李维司并不拒绝——目标是超脱，但现在自己还生活在凡尘俗世里不是吗。
听到李维司的疑问，凯茨微微抿起小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我们不常到上城去，在祖安很多时候也只是在下层区域玩，要上去的话只有扒尖啸才行，可我扒尖啸还不太熟，得多试几次才行。”
凯茨梗着脖子看了华生和简一眼，怕归怕，但她不想让简失望，也不想让华生失望。
她之所以这样想帮助李维司也不全是因为莫名的好感与回报救命之恩，有一部分理由是希望能从李维司手里获得一些报酬来补贴希望屋的消费。
祖安很多孤儿院最开始其实是有经费来源的，一部分是一些皮尔特沃夫的大家族。
他们大概是对炸开这条大运河导致祖安死伤惨重心有愧疚，于是把大运河带来的海量收益拿出一点点，作为慈善基金，来搪塞良心的谴责。
另一部分则来自从希望屋中走出的孩子们，他们经过自己的拼搏在皮尔特沃夫赢得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也经常会回馈希望屋这所养育他们长大的孤儿院。
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十年的时间，来自皮尔特沃夫的慈善款就已经基本没有了。
他们认为这些就够了，足够安抚自己的愧疚，足够补偿祖安。
慈善款断供以后祖安很多孤儿院因为没有收入倒闭，孤儿们流离失所，而祖安的恶劣生存环境和巨大的生活压力却在不断产生新的孤儿。
这些孤儿要么进入祖安那些炼金男爵开的黑工厂当童工，制造一些毒品，比如微光、膨菇粉之类的。
或者进入皮尔特沃夫人开的工厂，拿微薄的薪资干着与成年人同样工作量的工作，比如开采煤矿、瓦斯这类矿工岗位。
要么当乞丐、窃贼。
事实上如果他们不能找到保护自己的地方，一部分会成为被选中的幸运儿，到那些炼金铺子里当试验品，另一部分大多也没有机会活到成年。
希望屋是祖安不多的能坚持下来的孤儿院，这些年一直都是埃乐蒂妈妈独自支撑希望屋，凯茨希望能为这位善良坚毅的妈妈减轻一些负担。
另一边，李维司听了这小丫头的话倒是有些无语。
还扒尖啸？
不要命了？
他原以为今天的经历会让这个丫头知难而退，哪想到她居然还想着扒什么尖啸。
老寿星上吊是吧？
李维司摇摇头：“不行，太危险了，以后你最好不要做那种危险的事情。”
“可是要当街头小子就得扒尖啸。”
凯茨嘟囔着，她嘴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不扒尖啸去上城我们偷什么？
不过考虑到华生是上城人，她倒没有真的说出来。
简沉默着算是赞同李维司的话。
她今天真是被凯茨吓到了，当时是真的差点失去凯茨，事后她想了很久，觉得可能并非所有人都适合当街头小子。
而且凯茨如果能跟这个叫华生的上城人搭上线不比当什么街头小子强？
这个冤大头出手阔绰，找个人都能付这么多钱，而自己和孤儿院里的一些孩子对祖安算是很熟悉的，也认识一些街头小子，帮他办一些事然后拿报酬，总比天天活在危险里好。
或许是年长一些，简要理智得多。
她自小看着埃乐蒂妈妈用瘦弱的肩膀独自支撑起希望屋，明白生活的艰辛，但同时她又希望自己能成为埃乐蒂妈妈那样的人。
当然，她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埃乐蒂妈妈能用歌喉从祖安和皮尔特沃夫那些富人口袋里名正言顺地掏出他们的金海克斯，自己有什么？
我啥也不是！
但至少要让凯茨过得更好。简是将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丫头当成亲妹妹看的。
她只是这样简单地想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实现，但莽撞地认为只要自己和凯茨一直在一起，迟早能过上想要的生活。
不管是偷抢还是干什么其他的勾当。
而现在有了更安全、收益更高的活计，她自然不会拒绝——当然，她对上城人的怀疑的警惕始终不曾消退。
毕竟她父母就是累死病死在上城人开的矿厂里。
简看了眼李维司，沉吟两秒，说道：
“要不就在脏靴
子交易市场的天井广场这里？我们每天可以在固定时候在这里等你，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在这个时间段来到这里，或者直接去希望屋找我们。”
“嗯，暂时可以这样。”李维司微微点头，这也算是权宜之计吧，毕竟暂时没有合适的通信方式。
随后凯茨告诉了他希望屋的具体位置，没有具体的街道名称，不过据说希望屋在地沟区很有名，凯茨说李维司到了地方一问就知道在哪儿。
以及他们每天上午十点会在脏靴子交易市场的天井广场等待一个小时。
李维司点头应下，他想着准备回去跟阿比盖尔谈谈手摇发电电报机的事情，不知道这个丫头要多久才能造出来。
知道原理和大体结构应该花不了多久吧？
不过这比起自行车复杂了很多，也说不准。
在与凯茨约定以后有空去希望屋看他们以后，海克斯压力升降机携带着独有的啸笛声停留在天井中央，
“如果有人询问我的身份，就说我叫夏洛克·莫里亚蒂，知道了吗？”李维司叮嘱着说道。
“放心吧，华生......莫里亚蒂先生！嘿嘿。”凯茨狡黠地笑了笑，简和其他两个男孩也都纷纷保证。
除了尼克，没有人知道华生·福尔摩斯就是召唤太阳轰炸的施法者，而尼克看上去显然很聪明，弗莱德斯前车之鉴下，他会保守秘密的。
至于凯茨他们，也就是加一层保险，好让调查自己的人不会发现疑点罢了。
事实上即便他们为了利益出卖了自己，调查者也顶多只是会知道有一个名叫华生的上城人来过祖安，怀疑这个华生侦探在调查查林小姐失踪的案件，猜测他与施法者可能是同一个人。
不过尼克先生会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至于这其中怎样填充华生和夏洛克是两个人的细节，那就需要尼克先生的聪明才智了。
又或者，暴露了也无所谓，除了调查者自己，没有人会相信这个结论。
连禁魔石和皮尔特沃夫边境检查都检测不出来自己是法师，谁信了一群小孩子的一面之词和基于此得出的结论，那才叫荒谬。
虽然这确实是事实。
李维司认为万无一失，随后买了最高层的回程票。
他在顶层的座舱内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凯茨则站在天井广场的围栏边上使劲挥手。
简抬头注视他一会儿，然后将视线转向别的地方，一个男孩的身影正快速地从黑火药酒吧那边的街巷里窜出来。
李维司没有看到后面发生了什么，海克斯压力升降机很快启动，这群祖安孤儿的身影很快淹没在那混乱且陈旧的建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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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克斯压力升降机很快抵达边境市场的天井广场，这里相对于祖安下层来说要繁华太多了。
即便现在已经完全入夜，但四周灯红酒绿，华灯初上，一片繁荣景象。
不过气氛和环境却与蓝星截然不同。
钢铁与玻璃的组合，幻梦般的荧光剂，有点蒸汽朋克与赛博朋克的味儿了——尤其是从天井广场的回旋阶梯上眺望皮尔特沃夫南城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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