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德玛西亚,刚成法师 第207章

作者:亡国之嘤

果咩纳塞,这里是祖安,不是法治社会。

更何况法治社会如果有人举刀朝你砍来,在那一瞬间,你也是拥有无限防卫权的——当然,之后就不能追加攻击了。

否则就是防卫过当。

而自己刚才是在他刀要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击杀他,无论哪个法官来判也是正当防卫——除了某些不好说的法院。

至于最开始的破门自己也是占据道理的,怎么,允许你悬赏我,就不允许我踹你家门了是吧?

李维司不再去想这些事情,转而观察道馆。

道馆内部的装饰倒是略显朴素,进门以后是一处小型园林形式。

这里的树木和植物都与李维司见过的不同,有着奇异的力量,顺着通幽小径沉浸其中仿佛可以让人摆脱来自祖安的纷纷扰扰以及各种嘈杂。

比清古十郎跟在李维司后面,他沉默地走着,木屐踏才石子路上发出踏踏地声音,苍老的手数次摸上剑柄又数次放下,最后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阁下与武田有什么恩怨,只是吾徒却未曾作恶,也与阁下无仇,为何惨遭横死?”比清古十郎说着停下脚步,语气悲戚。

李维司淡漠地看了老人一眼:“他向我出剑了。”

“我曾听人说过,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的技俩,既然向人使出杀人之术,那就该有被杀的觉悟。”

比清古十郎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反驳,但最终沉默下来——剑术本就如此。

艾欧尼亚因为剑术比斗而死的剑客数不胜数,也没听哪家师父会去找比斗胜者报复。

不同于比清古十郎的颓唐,李维司则注意到了先前就有留意的一个字眼。

第二次直呼武田,这两人似乎关系有些不同。他想起之前那个丸野都是叫武田斋藤主公来着,于是问道:“你跟武田斋藤是什么关系?”

比清古十郎沉默一会儿。

“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大概是合作关系吧。”

比清古十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看不惯武田的行事作为,不为他效力,只是为还恩情,替他训练一些手下罢了。”

为虎作伥是吧,那自己也不算是错误打击——毕竟伥鬼大多也不是自愿的。

李维司冷笑一声:“帮他训练手下难道就不是为他效力了?你可知武田斋藤在做人口贩卖的生意?”

比清古十郎沉默下来,他对自己良心的搪塞在李维司的尖锐问题下不堪一击。

李维司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埋头当鸵鸟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厉害的剑客,早已失了心气,充其量只是一个会剑术的凡人而已。

随后他在比清古十郎的指引下来到一处庭院。

道馆内部没有选择用炼金灯,而是用的灯笼,有石灯笼和挂着的纸灯笼,借着稍显昏黄的灯光,李维司进到庭院内部,一个粗壮但光秃秃的樱花树首先出现在他眼中。

水流潺潺,添水偶尔发出哒地一声清脆响动,习习晚风拂过,抬头便是璀璨星辰——这里处于舞步走廊。

由于皮尔特沃夫的地势问题,这里的地势虽然比黄道地库那边矮了几十米,但其实都快与发条步行街齐平了,看到天空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如果是春天时候,樱花开放的日子,那这庭院倒是颇具一番韵味。

李维司这样想着与比清古十郎进入到茶室,落座后比清古十郎直接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李维司:“这便是武田给你的信了。”

李维司接过信纸,拆

开来看。

“夏洛克·莫里亚蒂先生敬启,鄙人武田斋藤早已对阁下心驰神往,奈何未曾会面,何其遗憾......”

“鄙人要给您道个歉,手下之人擅做主张与诺克萨斯人勾结,阁下该知晓,我初生之民与诺克萨斯的血海深仇......”

“对于查林小姐的遭遇鄙人深表歉意,为此我愿给予两千金海的补偿款......”

“至于悬赏之事,还请阁下不要误会,实乃统御部下不得已而为之,祖安情况特殊,不得不悬赏阁下......”

“鄙人有个不情之请,希望阁下能容忍鄙人对外公告已经击毙阁下,鄙人愿为此再给予您两千金海的名誉补偿......”

“阁下与鄙人无冤无仇,实在没必要徒然争斗,阁下手段超凡,自然可以轻松杀死鄙人。可请听鄙人一言,祖安形式复杂,鄙人死后必然发生大动乱,因此而死的无辜者将数以万计,阁下慈悲心肠想必断然不会让此等恶事发生,且鄙人之手下手段各异,性情暴虐,若无鄙人之约束,恐要骚扰阁下,非是威胁,实乃真情流露之所言,鄙人诚惶诚恐......”

你吗......

李维司看完了愣了愣,用几个词来简单概括的话就是——

对不起、手下自作主张与我无关、我补偿、不得已而为之、假的悬赏、我再给一千金海的补偿,你最好不要杀我,硬要杀我就是两败俱伤。

玛德,好歹是一个炼金男爵,这么不要脸且怂的也是把李维司整懵了,他以为是战书什么的,没想到开头就是道歉。

不过他说的确实有道理,措辞什么的也放得很低,也算是暂时打消了李维司直接找上门去把武田斋藤宰了的心思。

祖安确实是这些炼金男爵在维持秩序——什么世道,就他吗跟黑帮在维持社会秩序一样。

虽然离谱,但事实就是这样,万一斩杀武田斋藤,随之而来的必然就是地盘的争夺,混乱之下零元购什么的都是小事,死人那指定是一片一片的。

虽然李维司并不是特别在乎不认识的人,但如果他们因为自己而死,总还是会受到良心上的责问。

而且这人手下各种稀奇古怪的人都有,艾欧尼亚的刺客也不少,万一把他宰了,这些人找上门来,就算没有危险烦也给烦死了。

更有可能的则是自己身边,比如阿比盖尔、凯特琳、奥莉安娜父女以及凯茨、查林医生父女等认识的人。

这些人很可能会被殃及池鱼,你总不能寄希望于刺客有什么不殃及无辜的武道之心。

只能这样了。

李维司仔细沉思了一会儿,有些无奈地在心中叹了叹,这种情况除非自己到祖安揍死所有的炼金男爵、再拔掉皮尔特沃夫所有的爪牙。

然后接管祖安的大权,手把手把这座破败的城市拖起来。

如果不能办到,那就只能这样了——肯定办不到啊,要让祖安崛起,那必然是以十年为单位的艰苦奋斗。

别到时候祖安还没崛起,诺克萨斯打过来了,更何况自己还要寻找世界符文寻求超脱......

他抬头看向比清古十郎,声音肃然:“告诉武田,如果让我知道他有任何报复的迹象,我会亲自送他下地狱。”

比清古十郎点点头:“我会转达的。”随后他掏出两张支票,“这是武田留下的不记名支票,可以在黄道地库兑换。”

李维司看了眼,确实是两张两千金海的不记名支票。

收下支票的行为也是让武田安心,表示不会继续复仇。

李维司支票塞进袖子里,用灵体包裹住,随后站起身看了比清古十郎一眼,没有说什么。

一道虚幻的开门声响起,他的身影在茶室里像是被橡皮擦擦去一般,消失了。

比清古十郎抬眼看了下消失的李维司,炯炯有神的双眸变得暗淡下来,低着头坐在茶室里良久。

直到一群弟子前来,

“师父,琉生师兄的遗骸已经收敛好了。”

“师父,那人欺人太甚,我们跟他拼了!”

“师父!”

“住嘴!”比清古十郎低吼一声,他环视身周的弟子们,原先鹤发童颜的老人突然苍老了许多,“我不想再多失去哪怕一个弟子了。”

“是弟子无用,未能掌握洞见明心流之真意。”

比清古十郎苦涩一笑:“掌握了又有什么用?在那人面前,依旧不堪一击。”

“更何况这么多年,我虽骗自己是为报恩,却骗不了自己的内心,我这是在为虎作伥啊!”

“浪迹天涯,迷失本心,可恨,可恨!。”

“实乃报应,可怜吾徒琉生......”

“徒弟们,收拾东西吧。”

弟子们面面相觑,“去哪儿?”

“我命不久矣,想随我去的,便随我回艾欧尼亚去罢......”

“只是留下之人却不得作恶!”比清古十郎看遍自己的每一个徒弟,目光锐利,面容整肃:“否则,洞见明心流之门人要到此地清理门户!”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唉......”

稍显昏暗的烛光下,比清古十郎看着眼前一些目光闪烁的徒弟,面如枯朽老木一般,他哪能不知道自己这番警告作用不大呢?

只是自己却又狠不下心斩杀这些要留下来的徒弟。

罢了,你们不听我教诲,总要死在那人手下。

他摆了摆手,不再去管,目光转向庭院的那颗光秃秃的樱花树,呵呵惨笑一声:“不知今生之末,能否再尝一次衣浦川的稻花酿。”

哒!

添水轻响,似唤游子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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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司离开古十郎道馆后没有原路返回,祖安的海克斯升降机并非只有边境市场那边才有,道馆这里似乎也有一个天井广场。

他之前听到有升降机的尖啸了。

只是这边距离科技魔法学院驻祖安的实验塔还有很长一段街区,大概上去也不是津戴罗广场那里的升降机平台。

事实上也确实不是,李维司从海克斯压力升降机的座舱下来后,发现自己是到了南城区的中段,一个名叫百酒大道的街区。

虽然是叫百酒大道,这里却不产酒也不卖酒,而是专营生活用品的杂货店一条街......

因此李维司到现在也没有理解皮尔特沃夫这些街区的取名思路,他走下座舱后先是看了眼手中的怀表。

现在大约是将近晚上十点的样子,百酒大道这边的很多商店都歇业了,只零星开着几家似乎是通宵营业的酒吧。

只是天井广场周边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倒是不少,大多是准备去到祖安或者刚回到皮尔特沃夫的绅士夫人们。

李维司步下螺旋阶梯,汇入人流,随后在某个隐蔽的街角潜入暗影。

这边离黄道地库隔了半个南城区,不过在灵体全速前进的速度下,李维司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抵达了自己租住的那家七只猫旅店。

放置的符文陷阱没有被触发,李维司稍稍安心一些。

他进入黑暗的房间,将灵体中裹挟的物品放到床头柜上,随后灵与身合,一种下沉感传来,随后是坚实的触感回归。

李维司睁开眼睛,一翻身起了床,咔哒打开炼金壁灯,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确定没有少了什么之后,将床头柜上的支票、零钱以及怀表还有匕首都收起来。

虚幻且不真实的开门声打破静谧,李维司踏入星界离开了七只猫旅店。

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是位于恒星大街的一个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