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亡国之嘤
好怕这章被河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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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节 第九十八章 烬的目标，是我。
风暴港口没有周围的街道那么干净，由于港口周围海浪以及曾经在这里来往劳作的劳工，整个港口都显得有些潮湿，不像是立于海面之上的港口，倒像是一整个泡在海里过一般。
尽管今天一天都是晴天，可到底是初春，温度还不至于烤干这湿漉漉的海港，因此到处都是半干的泥泞。
虽不至于一脚下去溅起泥星子，但那种粘稠泥泞的感觉总让人喜欢不起来。
进入港口内部后，李维司发现这是一个中型港口，由石板和钢筋混凝土砌成。
港口边上同时停泊着数艘船，由于是吉拉曼恩家族的私人港口，这里没有渔船，清一色的都是商船。
因为是内河港口，所以没有灯塔，但周围却是灯火通明，炼金街灯在港口内也有安置，暖白的光芒将整个港口得通明，周围也是灯火不熄。
如果从空中俯视就会发现，整片瓦罗兰大陆都陷入了黑暗，只有皮尔特沃夫这边闪着繁星般的光芒。
或许是为了皮尔特河这条堪称皮尔特沃夫心脏血管的运河，李维司发现南城区的这些港口可以说是南城区的最高点。
如果站在一个高一些的地方就会看到，整个南城区的地势是平缓且逐渐下降的，最末端就是与祖安分界的边境市场，然后是一条大地伤口般的巨大裂缝。
李维司走到港口边上观察了一会儿。
皮尔特河倒没有德玛西亚的莱茵河那么宽，大约也就一公里多一些的宽度，或许有两公里，对岸就是北城区，此时河上还有亮着航行灯频繁驶过的商船。
事实上到了这里李维司才明白之前总觉得那么奇怪的一件事——为什么进化大桥下面是祖安而不是皮尔特河。
因为皮尔特河不是一条直直的河流，它从南城区的日之门开始，像北部弯了一个弧度，穿过北城区后又回到到南城区最后流入征服者之海。
进化大桥下面裂开的峡谷应该是皮尔特河的伴生裂缝，如果皮尔特沃夫人打通祖安峡谷东边的陆地，又会获得另一条运河——当然，这得献祭所有祖安人。
事实上与凯特琳以前闲聊的时候提到过有人在议会提交这个提案，然后被所有议员当场否定了，还宣判他犯了反人类罪，直接给关海上监狱。
皮尔特沃夫所有家族都默认了议会的做法。
这是在表明皮尔特沃夫的态度，也是在安抚祖安。
毕竟开凿运河的事情怕不是还没动工，祖安就要开始宣战了。
牛马造反，这当然是皮尔特沃夫这些大家族所不愿意看到的，而且祖安产出皮尔特沃夫需要的钢铁矿物，许多重污染的工厂也建在祖安——包括菲罗斯家族的人造海克斯水晶工厂。
祖安没了，立刻造成的损失不说，这些工厂以后建在皮尔特沃夫？
菲罗斯家族第一个不同意。
码头上摆放着用木箱子装着的没有完全装载的货物，盖着绿色油布，有吉拉曼恩家
族的人在看守。
凯特琳平静地扫过那些吉拉曼恩家族的人，不断观察着港口的情况，不过由于港口来往的人太多了，案发地点又在船上，因此港口并不能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凯特琳将目光转向港口中央的那一艘巨型木船。
凯瑟兰达号。
这艘巨船长有六十多米，高近十米，一艘就占据了港口不小的空间，跳板是可折叠的钢梯，宽敞且坚固耐用。
甚至还有数个海克斯水晶驱动的传送带搭放在甲板和港口上，大概是用来运载货物的。
三人登上凯瑟兰达号，甲板上倒没什么异味，可以看到白线画出的尸体位置、姿势等。
尸体在白天的时候基本都被皮城守卫方收殓了，现在大概在法医的手术床上等待解剖。
凯特琳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明亮的光芒，她正在四处观察。
登上甲板后，凯特琳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全神贯注，但又显得目光居无定所，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又去那边检查一下，最后露出茫然的神色。
最后，她在先望了一眼船舱内部的长廊，又蹲在船舱的阶梯边上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
阶梯有七个，满是脚印，长廊里也不怎么干净，到处都是人的脚印，有皮城守卫的皮靴，也有吉拉曼恩家族船员的足迹。
“船员？”凯特琳低声咕哝了一句，她转头注视着李维司，有些发呆地看了好一会儿，皮城守卫站在一边翻了翻白眼，李维司看他的嘴动了动，似乎在说“故弄玄虚。”
李维司也有些奇怪凯特琳怎么突然看着自己发呆起来，便问道：“发现什么了吗？”
凯特琳紧锁眉头：“船员是不合理的。”她的话有些答非所问。
说完后她就转移开视线，在甲板乱逛起来，李维司愣了一会儿，他还从未见过凯特琳这样的姿态。
原来侦探形态下的凯特琳是这样的啊。李维司心中默默想着，好奇地往船舱望了一眼。
舱内有炼金壁灯，足以让人看清一切，只是那长廊上除了像是有野牛群奔跑过一样的脚印，什么都没有。
她发现了什么？
果然业余侦探和职业侦探还是有质的区别。
李维司在心中有些赧然地想着，他想到自己曾经登报的广告词，似乎涉嫌虚假广告了......
他随后跟在凯特琳身后，两人在甲板上细致地检查了所有地方，最后凯特琳在甲板边缘的一处隐蔽的角落发现了一些半干的泥渍和一些脚印。
她停下脚步，在化妆过后越发英气十足的脸上露出笑容，她仔细辨认了脚印，微微点头。
“从工具箱拿一个证物袋和手套给我。”
凯特琳朝李维司伸出手，原先纤细白皙的手现在显得稍显粗糙而且视觉上感觉骨节比原来大一些，她全然把李维司当助手了。
李维司倒没什么意见，他打开皮箱，从里面拿出一个证物袋和一双橡胶手套。
“谢谢。”凯特琳随口说了句，戴上手套，将那些半干的泥土捏起来嗅了嗅，随后都装进了证物袋。
“好了，甲板不用检查了，我们去船舱里看看吧。”凯特琳站起身说道，没有给李维司提问的机会。
李维司也怕打扰她的思路，便默默跟在她身后没说话，忠实地执行着一位助手的工作。
皮城守卫没有拒绝凯特琳下到船舱的要求，只说不要随意触碰后便带着他们走下甲板，去到船舱内部。
李维司见此直皱眉，这在他看来是极不合理的——在蓝星这种案发现场都不可能让闲杂人等进入，只能说皮尔特沃夫这边有关刑侦的方面依然相当落后。
皮城守卫率先进入船舱，李维司听到一声干呕，凯特琳踮起脚凑到李维司耳边，丹唇轻启，一股有些熟悉地馨香弥漫过来，带着有些湿润温热的暖风。
“这就是皮城守卫，所以才会破案率低得发指。”她的语气是恨铁不成钢的。
不过李维司注意力没在这边，所以倒没发现什么，他笑了笑：“那正好方便我们。”
一进入船舱，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那种远洋商船内部特有的臭味扑面而来，这是一种湿度稍大的臭味。
不过凯特琳只是眉头微微一皱，便开始了检查线索的工作。
走下船舱阶梯，凯特琳回头看了一眼七层的阶梯，轻声道：“他走了四步。”
“他？”李维司留意到凯特琳的用词是称呼男性的，想起之前在甲板上看到的那些泥渍和脚印：“你从那些脚印里得来的信息？”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凯特琳注视着阶梯下方的长廊，李维司也看过去，但只看到一堆混杂在一起的脚印。
“四步吗。”李维司低声重复了一句，他突然想起烬的强迫症——他做任何事情都必须是与四有关。
李维司将这记在心
中，他们先来到船长舱，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似乎案发时没有人进入过船长的舱室。
几人出了船长室，李维司看向紧挨着船长室的一个舱室，上面贴着封条，凯特琳拉了拉他的手：“先看别的舱室。”
之后凯特琳与李维司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检查了商船的各个舱室。
除了船员们的脚印，和一些船舱内的血迹，没有发现什么别的不同，货物在劳工们放上传送带后，都是有吉拉曼恩家族的人搬进船舱的。
不过血迹倒是有意思，一些船舱里天花板、墙壁，四处都是血迹，看样子确实是‘绽放’开的。
的确很像是烬的杀人手法。
那跟随凯特琳和李维司的皮城守卫显然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捂着嘴站在长廊里干呕了半天。
“先生们，不得不说，这是我见过最残忍的罪犯。如果你们当时见到那种画面，反应可能比我还要激烈。”皮城守卫解释道。
这位皮城守卫似乎当时亲眼见过尸体，而凯特琳只是听说，总会产生描述失真。
李维司想了想，确认一般问道：“您亲眼见过当时的画面？”
皮城守卫拿手帕捂着嘴点点头。
“先生，您听说过鲸爆吗？”他解释道，“我小时候见过，那是一种从死去的鲸鱼体内迸发出来的爆炸性的冲击。”
“但那些尸体不同，就像是有什么力量让他们的血肉和骨骼从内部慢慢展开，坚硬的骨头也无法抵挡那种力量，变成了森白的花瓣——每一具尸体，虽然各有不同，但都是开出了花的。”
“他们死于爆裂的枪击，但死后却在温柔中展开，呕！”他说着又干呕出来。
血肉和骨骼，红色与白色展开的玫瑰。
确实挺掉san的。李维司在心中对于作案者是烬的猜测更加偏重了一些。
最后李维司与凯特琳来到刚才那贴着封条没有检查的舱室，这间舱室在最上层的长廊，里面的东西是吉拉曼恩家族再三叮嘱不能乱动的，进都不让进。
所以皮城守卫们也只是站在门外简单检查一遍，然后贴了封条——事实上他们就算能进去大概也发现不了什么。
随行的皮城守卫这是这么对凯特琳说的：“凯特先生，吉拉曼恩家族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这间舱室。”
“我就是吉拉曼恩家族请来的侦探。”凯特琳转头对皮城守卫说道，她给李维司打了个眼色，看了眼工具箱。
李维司愣了一秒，打开工具箱后凯特琳从里面翻出了一张吉拉曼恩家族的聘请书。
皮城守卫有些迟疑，他接过聘请书，检查了一下上面的印章，又看了凯特琳一眼，为难地说道：“凯特先生，我没法做决定。”
“那就去找能决定的人。”凯特琳回答，“在你回来之前，我不会进去，以侦探的名誉保证。”
皮城守卫看了眼门上的封条，微微点头，“请稍等一会儿。”他说着小跑着离开了。
李维司左右看了一会儿，凑到凯特琳身边小声问道：“凯特，有什么发现吗？”
凯特琳那即便化了妆也难掩柔媚的眼眸扫了李维司一眼：“你不也自称是侦探吗？先说说你发现的。”
李维司虽然对于一些专业性的知识不够了解，导致对于许多痕迹都没办法分辨出线索，但确实有一些想法。
他沉思两秒：“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像那位皮城守卫描述的那样，让血肉骨骼都绽放开，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骨头是非常坚硬的东西，而那位皮城守卫却说，连骨头都变成了花瓣——所有尸体都是这样，一共六十四个死者，这个工程可不小，需要的工具也不在少数。”
“船上那么多人，带着那样多的工具，是肯定会被发现的。但从皮城守卫的回答来看，当时周围值班的人并没有立刻发现火并的声音，这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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