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亡国之嘤
“我听你的。”金克丝追上去，看了眼身边这个高大神秘的身影，莫名觉得心安。
李维司无所谓道：“随你。”
“......”
“对了，刚才那傀儡有伤到你吗？”
“某些人不是说我帮倒忙吗？我自找的，活该被踹啊。”
“你在这方面倒还蛮有自知之明。”
“你！我肚子被踹了好几脚，现在都还疼，你得教我魔法。”
“抱歉，我没明白其中的逻辑，你被踹了为什么我要教你魔法？你大概不是肚子被踹了，是脑子被踹了。”
“夏洛克！”
“有何指教？”
两人与其说是交谈，倒不如说是互相讽刺，在希尔科那里沉默寡言人狠话不多的金克丝此时倒是活泼了不少，恢复了几分小时候牙尖嘴利的样子。
但别说金克丝，就算是爆爆又那里斗得过曾经在蓝星自封键仙的李维司？
没两句就直接破防沉默生闷气去了，于是那高大且身着灰色带兜帽长袍并伴着一梳着两双精致发辫的纤细娇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灰霾里。
空气中的胶体灰尘在明亮昏黄的炼金街灯光晕中打着旋儿飞舞而后归于寂静，仿佛从没有谁来过这里。
这样浓重的灰霾天，即便是祖安人也不会找死出门。
李维司与金克丝离开没一会儿，大约十分钟的样子，平静的恩菲克街再次迎来客人，如浑水沉积液一般的灰霾被什么扰动起来。
一个人往这边走了过来，步伐优雅，行走从容。
作为主角的灰霾，也仿佛成了他的披风陪衬。
他走到那一团被李维司烧成焦炭的傀儡旁，低头注视了一会儿，在灰霾中晕染成一团模糊光晕的街灯隐隐映照出一个瘦高的身影，质感丰满的皮面具上流转着瓷骨一般的暗沉光华。
“不遵守剧本的演员啊......”
卡达·烬颇为恼怒地叹息一声，失去了艾什拉达的灵界匕和这具傀儡，再加上所选的主角的力量有些超乎预期，他莫名对于完成预想中的完美戏剧有了些许担忧。
甚至有种剧场可能不会顺利展开的预感。
他微微抬头，注视着在浓重灰霾中围绕着炼金街灯飞舞的野火（一种萤火虫般的大蛾子），这种趋光性的生物疯了一般，因此不时有野火因为触碰到炼金街灯的玻璃表面而被烫死。
卡达·烬缓缓伸出手，凋零的野火突破灰霾的帷帐，落在他的掌心。
“那一瞬间的美，我看到了。”烬轻柔地对野火说道，他一向追求这种生与死的刹那芳华，倒是暂时忘却了刚才被那华生·福尔摩斯收去灵匕、毁掉傀儡的愤怒与烦恼。
他叹了口气，让手中的飞虫尸体飘落，看了一眼李维司离去的方向，嘴角微微咧开。
你很强大，不过这样才好，完美的剧场向来需要合适的主角，没有谁比你更合适了。
带着这样烦躁、无奈又稍有期待的心情，卡达·烬如散步的人一般，哼着悠扬且优美的曲子，漫步离开了恩菲克街，逐渐消失在浓重的灰霾中。
尘埃们打着旋儿再次告别访客，空气再度沉寂，恩菲克街落入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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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李维司与金克丝在前往天井广场之前去了一趟之前码头工会旁的那个旅店。
来到那个房间，码头工会管理人员拉姆·费德依然还躺在床上昏睡。
不过李维司倒不是要来寻他麻烦，只是将床底下属于烬的那一箱子神奇以及诡异的鸟拿了出来，用基石符文电成了灰烬。
只能说能削弱一分是一分。
至于这个拉姆·费德本人，李维司想了半天，最后没有选择杀死他，只是向码头工会投了一封匿名信——写着拉姆·费德出卖工会的信。
这里没法律，也没
有执法者，但做了错事总该付出代价——即便他身不由己。
毕竟这个世界上身不由己的人海了去了，难道出了事，一个个都不追究责任了吗？
李维司并非执法者，但却不愿意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些死去的侦探总是无辜的。
当然，投匿名信某方面也是为了防止他继续给烬当狗，总要削弱他的危害性。
至于他儿子，如果以后能击杀烬顺手的话可以救一救，但李维司深知，落在烬手里的人，现在怕不是已经成了他所谓的‘作品’。
因此，李维司对此并不抱太大希望。
做完这一切后，李维司带着依靠在门口百无聊赖的金克丝抵达了呼气站这边的天井广场，两人买了最下层的座舱。
进入座舱以后，金克丝就趴在座舱内部中央的天井栏杆上，抬头望着顶上，望着那些扒尖啸的祖安小子们，神色颇为复杂。
“当年蔚也是这么带我扒尖啸的。”金克丝眼神朦胧地说道，以往总是说深恨蔚丢下她，但此时语气中分明没有怨恨。
“她带你做这样危险的举动？”李维司抽了抽嘴角，在心中吐槽道，可真行啊蔚，让不到十岁的孩子去扒尖啸。
金克丝微微摇头：“是我自己要跟着的。”
“小时候蔚总带他们去皮尔特沃夫偷东西，她不喜欢皮城佬，爆爆也不喜欢。金克丝也不喜欢。”她低声说道：“不该喜欢他们......”
刚刚听见蔚的消息时金克丝高兴了好一会儿，只是一想到李维司口中，蔚已经在皮尔特沃夫有了朋友的话，金克丝就感到一种没来由的恐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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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节 第一百一十九章 穿点衣服吧
“反过来想，能让蔚都认可的皮尔特沃夫人，你不觉得好奇吗？”李维司站在她身边轻声道。
金克丝瞥了他一眼，“你认识那些人？”
“嗯，都是不错的人。”李维司说道这里，心中浮现出凯特琳的身影，轻轻一笑：“你会喜欢他们的，像你姐姐一样。”
金克丝冷笑一声，没有看李维司，背靠着围栏，然后弯腰朝上仰望，注视着座舱最上层的那些穿着体面的，一看就是皮尔特沃夫人的绅士。
“反正我不喜欢皮城佬。”少女说道，神色里充满了厌恶，仿佛恨不得下一秒掏枪扫射。
这话一出，李维司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不管说什么话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因为祖安人确实有立场有理由厌恶皮尔特沃夫人，每一个皮尔特沃夫人的锦衣玉食都是建立在压榨祖安人之上的，有人说经商家族从外面带回来财富。
可别忘了，炸开日之门可是沉了祖安半座城，死了无数人，这是两座城多年以来积累的仇恨，不是三言两语能消减的——尤其金克丝和蔚的父母还是死在了祖安与皮尔特沃夫的战争中。
两人交谈着，只是海克斯压力升降机即将抵达舞步走廊，金克丝也没有下去的意思，李维司提醒了她好几遍，她似乎都没有听见。
呜~~
压力升降机停在了舞步走廊的天井广场，李维司看了眼座舱内往下方天井广场涌去的人流，对金克丝问道：“你要去皮尔特沃夫？”
听他这么一问，金克丝翻了翻白眼：“不可以吗？”
“你不是讨厌皮尔特沃夫吗？”李维司狐疑地问道，该不会是想跟踪我吧？
我超，尾行？
“我突然不讨厌了。”金克丝撇了撇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李维司心中呵呵一笑，他哪里还看不出来金克丝的想法，要是让她找到自己住哪儿，怕不是为了魔法天天来烦人。
“少来这一套，我说把你送到舞步走廊就要送到，你下了座舱以后去哪儿我都不会管，但我劝你不要想着跟踪我。跟踪一个施法者，你脑子果然是被那傀儡踢坏了不成？”
李维司控制着她的身体，跟拎小鸡仔一样给他提到座舱门口，“再见，金克丝小姐。”
金克丝转过头大叫着还想往座舱里挤，这声音吸引来众多人的注意，李维司尴尬之下只好带着她一起走下了伸缩阶梯，在回旋阶梯上与她耳边耳语几句：“要是还想见你姐姐，就乖乖回家。”
他说着往金克丝手里塞了一枚金海，见她不解地看着自己，李维司笑了笑，朝金克丝肚子努了努嘴：“
当做你挨打的汤药费了。”
那傀儡确实踹到挺狠的，金克丝肚子那白皙细腻的肌肤上都有了青色的脚印，她穿着的小背心没办法遮挡住肚子，任谁都能轻易猜到这姑娘肯定是挨打了。
金克丝先是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肚子，抿了抿小嘴，将金海塞回给李维司，倔强地说道：“我不要钱，我要学魔法。”
她虽然没有接触过这些人情世故，但天生聪慧的金克丝只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李维司的用意，他这是要拿钱了结这一段，如果自己接了钱，很可能他就不会教自己魔法了。
李维司见此愣了半秒，心想，金克丝，真不傻，魔法教给了她，对世界和平危害大。
他沉思一会儿，想了个缓兵之计。
“想学魔法当然可以，但谁知道你会不会拿魔法去做坏事呢？你可是希尔科的手下。”
李维司微微摇头：“而且你的精神状态不好，内疚在不断啃噬你，这时候是学不了魔法的。”
“学会魔法的前提是拥有坚毅且稳定的心理，等你什么时候摆脱你的噩梦，什么时候不再是帮派成员的时候，我就教你。”他说着将金海重新塞回金克丝手里。
“这些钱你拿着，肚子是非常脆弱的部位。”
李维司想了想，那具傀儡下手确实又狠又黑，招招都奔着致人死地的地步。
他看了眼落寞站着的金克丝，像个小可怜一样，莫名有些心疼，他想起了双城里她被蔚丢下的时候在燃烧的废墟中哭泣的身影。
两个身影重合在一起，让李维司叹息了一声，她也不过是希望得到认可罢了。
当然，李维司才不会鼓励金克丝再次做这样的事，不仅危险，还容易坏事——而且让人血压高。
你要说是金克丝主观搞破坏，那揍她一顿铁定解压，可关键是她主观是想帮忙，这样一来，即便是揍了她也无法出气。
好心办坏事的人比成心办坏事的人还让人讨厌。
或许金克丝更适合像奥莉安娜那样，成为一个科技工作者？爆爆虽然有一颗寻求刺激的心，但本身的性格也是有些胆怯的，而且成为科技工作者也不会造成多大的破坏。
还有她身上这些伤势。
左右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大不了再花一些钱就是了，虽然是自作主张，但好歹是为了抓住烬的傀儡受的伤，在医疗上给予支持是应该的。
李维司想到这里，便又说道。
“如果你回去以后觉得受伤的地方不舒服，不见好，可以到皮尔特沃夫去找查林医生，他现在住在北城区爱因斯街163号，就说是夏洛克·莫里亚蒂介绍来的，他会帮你治疗。”
李维司说罢，金克丝抬头看了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一眼，小手轻轻揉了揉肚子，身后的景色是从小到大都看过的祖安场景。
舞步走廊比祖安其他地方要体面一些，炼金街灯也是有的，天井广场这边也不会像是垃圾场，各种炼金药液的灯具如霓虹灯一般闪烁着，然后在稀薄的灰霾中晕染成一团团的光晕，这些光晕混杂成五色的背景，将祖安的一切丑陋都柔和了。
金克丝在这样梦幻但又带着尘世间特有冷漠的背景里从来都是独自一人，即便是希尔科收养了她，但作为两层悬空城的主人，希尔科每天忙的要死，也只能偶尔抽出时间关心一下金克丝——尽管他确实是把金克丝当女儿养，但到底还是将金克丝的心性扭转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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