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亡国之嘤
瑞兹笑了笑，不去抵挡，只是使用曲径折跃闪烁，规避李维司朝自己挥砍过来的剑气，同时还有速度极快的奥术法球在以不同角度朝李维司轰击过去。
不过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这些法球全都悄无声息地淹没在了那纯白色的圣霭法袍中。
两人就这样一个挥舞剑气，另一个折跃闪烁，似乎永远也无法发生正面的碰撞。
不行，这样下去肯定是我先倒下。李维司心中清楚点燃灰雾的时间是有限的，开始思考对策。
正当这时，精神感知传来道道空间涟漪，像是蜻蜓点水般清晰，李维司意识到瑞兹的闪烁并非无迹可寻，如同星界行走，必须要先锚定一个坐标才能传送。
或许可以这样......李维司开始不断延伸精神力去感知空间中的波动，再一次挥出黄金剑气后的零点五秒，他感知到左前方三十米的地方有一道涟漪出现。
抓住你了！他直接放弃了剑气攻击，化作一道闪电以极速靠近，同时握紧黄金律法大剑朝前方的虚空劈砍。
瑞兹再次闪烁并出现的时候，眼前出现的是一道黄金锋刃，他怒喝一声，但只来得及撑起一道法力屏障，手中释放出奥术飞弹，整个身体在飞弹动能的冲击下往后倒飞。
但来不及了，
嗤！
黄金律法大剑结结实实地砍在了法力屏障上，甚至没有停滞，像是切黄油一般顺滑，一剑斩过，锋刃划开肌肤，斩裂血肉。
瑞兹闷哼一声，捂着胸口有些无力地往后倒退几步，猩红的鲜血止不住地溢出来，刚才那一剑几乎要将他的肋尽数切断，索性事先借着奥术法球的冲击力往后退了退，否则必死无疑。
“那么”李维司平举大剑，
“你最终的答案是？”
“咳咳。”瑞兹几乎说不出话来，剧烈的疼痛和流逝的鲜血不断提醒他身体已经濒死，他喘息几下，举起手中那块沾满鲜血的梭形石头。
“我早已参透了符文......”
他看了一眼李维司，手中的梭形石头悬浮起来，同时将背后背着的那捆卷轴取下来，拆掉绑缚的绳索，摊开，一些李维司从未见过的符文从中飘飞出来。
与此同时，围着他飞舞的那些符文化作一条条符文盘旋在石头周围，只是几秒的功夫，这些符文便尽数钻进了石头，变成了上面发光的微小刻印。
“这是......”李维司有些难以置信，他感觉到难以想象的力量蕴含在这小小的一块石头里，绚丽又危险的光带击穿岩石表面，又从另一边钻回去。
很明显，这是一枚世界符文，不稳定的世界符文，但就在刚才它还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瑞兹有些艰难地拖着它，让它升到半空，神色复杂：“这是拙劣的仿制品。它无法沉没一片大陆，但可以毁灭一座城市。”
“你无法阻止这一切。你说你是为了守护，那现在我问你——”
他指了指半空中那蕴藏着惊人能量的符文石，眼睛死死地盯着李维司，任由胸口的巨大伤口血流不止：“怎么样，认输吗？”
李维司将黄金律法大剑收回去，叹了口气，打量一下瑞兹，神色古怪：“额，你不知道我是怎么把世界符文拿走的是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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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节 第八章 奥术、精密、坚决
李维司打量一下瑞兹，神色古怪：“额，你不知道我是怎么把世界符文拿走的是吗？”
瑞兹愣了愣，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话开了个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他曾经面对过这灰雾，但使用者非常神秘，就像是眼前的李维司一样，将灰雾编织成法袍，让人看不到其样貌。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人拥有极其高超的奥术掌控，对魔法也拥有足够的理解，以至于达到心念施法的水平，一滴水都可能造成极大地伤害，甚至还掌握了一部分的规则。
两人简单交了一次手，瑞兹自知不敌，迅速逃离，那人也没有追，因此那期间也并没有与他交流什么。
要不是没有那种来自星界的痕迹，瑞兹甚至会认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位星灵。
此后瑞兹在寻找世界符文的同时也在多番调查那可以吸收奥术能量的灰雾来历。
不过并没有什么进展，只是在一些上古的恕瑞玛遗迹中偶尔看到一些描述灰雾的言辞，
“......笼罩至高宫殿的雾霭，起源之圣所，万世......”
诸如此云里雾里的描述，瑞兹倒没有被唬住，恕瑞玛人总喜欢此类君主崇拜，将神庙或者宫殿夸大描述，冠之以极致的尊荣。
瑞兹猜测这灰雾可能与恕瑞玛皇室有关，眼下李维司娴熟使用的灰雾显然证实了这一点。
只是......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灰雾很神秘，像是无形的禁魔石，克制魔法，但总不至于连世界符文也......
瑞兹心中沉思，同时观察着李维司的一举一动。
等到看到他将灰雾延伸向空中，缠绕住那枚临时制作的‘符文炸弹’，等到自己的精神感知失去了它时，他整个人愣住了。
“跟世界符文很像，不过很不稳定......嗯？这些铭文似乎触发了某些世界的规则，让其可以在短时间内聚集足够的能量。非常危险，但有足够的研究价值。”
李维司对此非常感兴趣，简单评价之后，用精神力磨灭其中起到关键节点作用的铭文，这枚石头立刻暗淡下来，之前汇聚的强大奥术能量如泄洪般消逝。
它再次变成一枚普通的石头。
李维司非常自然地将石头揣到折叠了空间的衣兜里，看向瑞兹。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卫道士模样的，全盘拒绝符文的人。没想到作为符文守护者的你，也在思考该怎么利用它们？”
“我只是为了防止符文落入你这种野心家的手里。”
李维司无所谓地样子：“好吧，就算我是野心家，也是站在凡人这一边的野心家不是？”
“而且如你所见，我并没有被符文的力量蛊惑，确实有能力掌控世界符文——”
“人类的意志根本不足以承载这创世之力，你现在可以支撑，以后呢？以后——”
“那就以后再说！”李维司打断了瑞兹的话，微微笑道：“如果哪天我真的被符文蛊惑，到那时你再来处决我，如何？”
我现在都打不过你，以后怎么处决？
瑞兹张开嘴想说些威胁的话，但眼看着将自己毕生心血的研究成果在他人手中如同玩物，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述。
熟悉的世界突然变得无比荒谬。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沉默以对，任由胸口那几乎要将人一分为二的可怖剑创撕裂皮肉，鲜血流淌一地。
就这样死去也挺好。
瑞兹忽地想到，自己活了几百年，不是在寻找符文就是在寻找符文的路上，从来没有一天是属于自己的，说起来，当初跟随在导师身边的时间居然是人生中最轻松的一段旅程......
瑞兹开始因为失血过多而恍惚，脑海中不断有过往记忆在流转，与此同时，心底却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比对死亡的恐惧要来得更让人窒息。
世界会怎么样呢？
没有我了，符文该怎么办？
掀起又一场符文战争？
该有多少城市会像纳达斯那样消逝呢......
没等他在思考中逝去，嘴上传来真实的痛感，像是有一个玻璃瓶口猛地塞进了干涩的嘴里。
紧接着有难闻的药水被灌了进来，难以想象的温暖将瑞兹包裹住，体内那种不断流逝生机的空虚感渐渐消失，有外来的某种力量在修复自己的伤势。
生命药水？
瑞兹睁开眼睛，看到李维司正拿着一个球形的玻璃容器在观察。
“哦，抱歉，情急之下翻了翻你
的背包。这东西挺好用的，你自己调配的？教教我，如果能量产的话，可以救很多人。”
“你，为什么？”
他有些搞不清楚眼前这个艾欧尼亚长相的恕瑞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人似乎真的在思考量产药水的事情，而在几分钟之前，他还在攻击守护符文的自己......
难道他真能掌控符文不成？
瑞兹心中倏地浮现出这个想法，但随即被自己无数年来亲眼见证的一切实例推翻，任凭你再是意志坚定、惊才艳艳之人，都逃不过符文的蛊惑。
“为什么？”面对瑞兹的提问，李维司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我觉得是因为你能帮我达成想要的目标。”
“我之前说，我是为了守护世界。但其实不准确，毕竟世界上很多人我都不认识，他们死不死跟我没什么关系。”
李维司挥了挥手，天空中汇聚的雷云逐渐平静、散去。
“我起初只是想守住自己仅有的一些东西，爱人、家庭。嗯，拿拉克丝来说吧，她是冕卫家族的嫡女，也是我的未婚妻。”
“她是一件绝无仅有的珍宝，价比我的灵魂，我很爱她，愿意付出一切去让她生活在幸福中。可她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人都不可能是完全独立的，她有一部分属于德玛西亚，她热爱这片土地，如果哪天德玛西亚灭亡了，她肯定会伤心。”
“那么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我必须做些什么来保护德玛西亚——当然，不是指光盾王室，土地、统治者、人民......额，扯远了。”
“为了保护德玛西亚，我必须保护这个世界，这是一个非常严谨的逻辑。我本人也很乐意见到有更文明、更稳定且秩序的社会诞生。否则世界毁灭了，我看着一片废墟傻乐吗？”
“以前我听过一个战士说他要把世界焚烧了，然后统治剩下的灰烬。当时就没蚌住，灰烬有什么可统治的？只能说绿皮从来没脑子，啊这句话你就当没听见。”
“你看过皮尔特沃夫最近的发明吗？其中有一些是我参与推动的，科技在未来会给人带来你们难以想象的生活改善，美味的冰淇淋、甜品还有各种美食，人文风景，将所有人链接在一起的通信网络......”
“我喜欢这些东西，但它们的诞生无一例外都要有一个强大、富足、稳定、进步的社会支持。”
“为了享受这些便利，我得先建立一个这样的社会。”
“当一个人精神极度空虚时，他就会想着去做一些更有挑战性的事来满足自己的精神需求。重塑一个世界，这就非常有挑战性。”
李维司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认真，自己可能回不去蓝星了，那就在符文之地建立一个第二蓝星——符文之地的娱乐方式不能说没有，只能说聊胜于无。
“当然，空口无凭，我无法让你信任我。只是在此之前，你可以选择加入共济会，看看我、我们将会做些什么，然后再进行理智的判断。”
瑞兹皱眉反驳：“非要使用世界符文这种极度危险的力量？奥术和太阳圆盘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远远不够。”李维司摇摇头：“符文是一把双刃剑，但我们身周却不止有一个敌人在窥伺，总不能因为怕被割伤就不用它，对吧？”
就像是以往那些企图掌握符文之人为自己的贪婪所作的辩解一般无二，瑞兹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不过李维司过往的行为确实不像是被符文蛊惑的样子......
他沉默几秒，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叹息一声：“你会后悔的。”
过去发生的一切悲剧都证实了一个残酷的真相——世界符文不可由任何意志掌控。
他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胸口的剑创已经不再出血，血痂糊了一层。
“我如果不使用这力量，我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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