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德玛西亚,刚成法师 第7章

作者:亡国之嘤

他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难道就不怕我们德玛西亚人都不来买他的酒吗?

可随后其中一人便明白了关键。

金坡镇只有一家酒馆,想喝到烁银山脉那边庄园产出的优质麦酒,非得在这里才行,除非金坡镇的人们能忍住一直不喝酒。

但这可能吗?

如果自己几人占理倒还好,德玛西亚总归是团结的,可问题是细究下来是我们在闹事啊......

他想擦了赶紧走,下次再来,可瞅了瞅周围人的目光,大家都是熟人,属实拉不下脸。

于是他将这想法耳语给一起的几个人,他们听罢,脸色也都变了下,最后一个脸皮较厚的开了头:“妈的,这谁吐的黄痰。”

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从厅堂承重柱下的水桶里拿出干净的抹布擦起来。

有人开了头,其余几人也就能拉的下脸了,毕竟第一次总归需要心理准备。

而周围的酒客们见此,都促狭地笑道:“喝酒是得有耐心的。”

等到他们都弄干净,李维司嫌恶地看了眼他们用过地抹布:“抹布带走,一个抹布一个铜板。”

几人便又掏了几枚铜板放在吧台上,这才拎着擦过痰的抹布黑着脸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后,其他客人丝毫不受影响地笑着谈论,李维司坐在吧台百无聊赖,心底本能地冒出一句话:接着奏乐接着舞......

这句话哪儿来的?

李维司有些莫名其妙,没有丝毫对于这的记忆,随后索性便不去想了。

这种事儿在平日里经常会出现,某种特定场景下自己心里总会冒出些奇怪的句子词语,而且所用语言与德玛西亚语大相径庭。

或许这就是艾欧尼亚语?

事实上李维司并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是艾欧尼亚人,他的记忆是从金坡镇南边的一片斜坡上开始的。

脑海中偶尔会出现一些知识,但关于这些知识的其他附属记忆——例如在哪儿学的,跟谁学的,这些记忆都无从找起。

好在他为人豁达,想不起来也便暂时就放下了,至于身份问题......

既然别人都说自己是艾欧尼亚人,那自己大概就是吧。

李维司也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酒馆这种地方自带混乱属性,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争端发生——即便是在德玛西亚也不例外。

有时是客人之间的,有时冲自己来的。

当然,或许是摄于法律,又或者是纯粹小地方没有大恶人,总之都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酒吧小,也就没请酒保,一应事务都是他自己做的——主要还是穷闹的。

别看这酒馆客人不少,但经营得来的一大部分钱都属于债主。

嗯,要问初来乍到的李维司啥都没干是怎么背上巨额债务的?

别问,问就是懵懂无知的外乡人被卑鄙土著坑害了。

这件事像是鱼骨头梗在喉咙一样,每每想起来李维司都气的抽抽,一半是气自己轻信他人,一半则是愤恨前任酒吧老板是个栽种。

就这么一直工作到晚上,如往常一样,送走了最后一个聒噪抱怨的客人,李维司开始打扫卫生。

那可不是个轻松活计,只是看着厅堂狼藉的样子,自己就不止一次想要雇人来做。

当然,并不充裕的钱包总是能让人清醒。

为什么我堂堂酒馆老板要做这种事?

李维司唉声叹气地慢慢打扫,当然也可以不用打扫,那些乡下人也不在意干不干净。

可要知道,对一个轻度洁癖的人来说,眼前的许多污秽都让人不适。

直到最后一处污垢被扫除,望着焕然一新的厅堂,这才舒了一口气。

等还清债务就请人。

他确定地想着,目光转向那座来自皮尔特沃夫的老旧座钟,时间指针指到晚上十一点。

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吗?

他先是走出大门抬头望了望夜空,见是群星璀璨,嘴角才溢出了一丝微笑。

转身步履轻快地跑上二楼,带上半瓶珍贵的产自密银城的白兰地,少许下酒的坚果,身轻气爽地往楼顶窜。

这是晴天夜里,李维司最期待的保留节目。

在仲夏之夜里,璀璨的星空下,躺在舒适的椅子上,喝着小酒吃着喷香的坚果,身周有来自弗雷尔卓德冻原的清冽之风......

再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了,不是吗?如果忽略那些讨厌的该死的蚊子的话。

——

第14节 第二章 极光

可惜没有冰块。

李维司仰卧在椅子上,抿了一小口烈酒,果香和橡木的香气馥郁。

目光停留在那深黑幕布般的夜空中,如碎钻般的星辰点缀其上。

如释重负地瘫软下来,缩在椅子里,不时往嘴里丢一把剥好的向日葵籽。

带着暖阳似的葵花籽与口中**不去的醇厚白兰地混在一起,简直像是将曾经洒下的日光全都储蓄然后再嘴里释放出来一般。

大概是有些醉了。

李维司打了个嗝,眼睛却是一刻不停地注视着头顶星空。

因为只有这才让他从陌生的一切中寻觅翻找到那一丝的熟悉,可这熟悉也不过是似是而非的。

那星辰的位置全然不同于心中的样子。

我到底来自哪里呢。

他醉眼迷离地呼问着,眼前的璀璨也模

糊起来,茫然间,那点点星辉似乎开始相连,形成一条条光带。

不,不对,那更像是......极光?

极光是什么?

脑海中有知识在慢慢浮现,像是露出的冰山一角。

就在这时,那极光一般的东西居然慢慢垂落下来,到最后居然像是近在眼前一样。

奇怪的是自己倒不觉得害怕,下意识地想伸出手去触碰。

而这时,

咻!

那光带如同有生命一般轻巧地扭了一下闪躲开,紧接着又调皮地接近过来,轻轻撩拨一下自己的鼻子。

啊欠!

噗!咳咳咳......

李维司慌忙站起身,不住地咳嗽——之前嘴里还有坚果没嚼完,这一个喷嚏差点没把他噎死。

“嘻嘻。”

这声音不知道是从哪儿传来的,像是尽在咫尺,却又似远在天边。

能听得出来是女孩子的声音,是精灵般的曼妙,宛如百灵鸟于空谷鸣唱,只不过怎么听都像是在幸灾乐祸。

“谁?!”

李维司倏然警醒,警惕地往楼梯口退去,双手摸向自己腰间的刺剑,结果半天才发现自己压根没带武器,这才略带慌忙地往后狂退。

刚来德玛西亚自己因为松懈的心态是吃了大亏的,这儿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太平。

正思考着对策,下一刻抬头的时候,那漫天的极光消失不见了。

仿佛之前的那一切都是幻觉一般,视界之内一片宁静祥和。

夜幕上的星河静谧闪烁,不远处的躺椅嘎吱摇动,高脚玻璃杯中的酒液衬着皎月越发晶莹,耳边满是呼呼风声,带着远处的几声狗叫和醉汉的叫喊。

正是金坡镇往常的样子。

“幻觉吗。”

李维司擦了擦额头冷汗,左右看看,却没心情继续进行保留节目了,只觉得那四处遍布的黑暗中有人在窥伺自己。

三两下收拾好家当回了二楼,纵身一躺,光速入睡。

等到所有人都沉入睡眠后,李维司卧室的窗外,闪烁着绚烂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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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通常让人无法理解,但要说没有梦的睡眠,那或许就能有一些概念了——即连黑暗都不存在,时间也没有意义。

李维司此时便处在这样的状态下,好像是一个永远不会结束的没有梦境的睡眠。

只是随后就有了变化,虚无**现了一些扰动,像穿透一切的微风,这是时间流逝的感觉。

随着时间而来的是黑暗,纯粹的黑暗,但至少意味着出现了空间。

没什么好怕的,这种经历对自己来说并不是头一次,甚至可以说隔三差五都会碰到。

李维司耐心地等待一会儿,又或者是很久,变化开始继续。

黑暗中有一个明亮的光斑亮起,在视野上方,像是颗星星。

紧接着是灰色的浓雾充斥所有的空间,朦胧且模糊。

咦,今天的光斑似乎亮了许多。

李维司仔细观察着它,确实是亮了不止一个数量级,连带着之前浓稠的灰雾也消减了不少,不过仅限于身周几米,隐约可以看到脚下的地面。

与其说是地面,不如说是一块石板,破溃的石板。

上面有一些奥秘符号,大多被遍布的纵横交错的裂痕给损坏了。

透过缝隙可以看到下面的黑暗,好在这石板像被什么粘合住了,万幸没有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