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嘲哳
老觉得这孙子背后藏了四五个绣衣直指的暗探,捏麻麻的。
车厢外面,柯道源正在跟温宫羽交谈着,只听到温宫羽高声说了一句:“可否请小圣人显露真容一见?”
这当然是正常的流程,毕竟她来东州这一趟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在各个地方露面,向世人展现一下在世圣人的英姿,按照接下来的流程还应该在马车安顿下来后跟温宫羽一起去吃个饭,象征性的进行一下友好交流,最后再送对方个自己亲笔签名的《杭雁纳圣人圣行录》留作纪念。
叹了一口气,杭雁菱正准备起身,却看见小小菱从这座下面掏出了一把牛耳尖刀来。
“你……干嘛?”
“我攮死他去。”
“回回回回来!”
“怎么?”
“你给我老实呆着点,我出去。”
都说相处久了两个人会越来越像,但是小小菱跟自己贴了这么久,怎么感觉愈发的朝着真正的杭雁菱一去不复返了?
奶奶滴,口口声声说我才是正宗杭雁菱,你这家伙倒是跟你姐姐我学点好啊!
杭雁菱无奈的扒拉了一下马上就要当反向肯尼迪的小小菱,从车上跳了下去。
正面面对温宫羽,杭雁菱心中安叹了一口气,收拢了一下头发,脸上露出了笑容来。
“见过羽大人。”
这一声直呼其名喊得温宫羽一阵愕然。
毕竟按照规矩,这里该喊“温大人”的。
“呃……哈哈,就是热情啊,南州来的小圣人。”
温宫羽哈哈笑了笑,走到杭雁菱跟前,从袖子当中抽出了一个小小的长条状锦袋。
“初次见面,给小圣人备了件薄礼,还请不要嫌寒酸才是。”
“哪里的话。”
杭雁菱接过锦袋打开,里面装着一把红木折扇,从沉甸甸的分量来看应当价值不菲,上面也没有多余的灵气附着。
嗯,谨慎起见,回客栈后拆开仔细看看上面装没装什么发信器吧。
“几位旅途劳顿,我就不多打搅了,几天晚上我会在寒舍备好筵席,届时还请小圣人赏光。”
“那是自然。”
一番客套话,没听出什么猫腻来,杭雁菱虽然谨慎,但脸上也没失了分寸,经过一番友好交流后二人各自回到了马车上,一个回镇衙,一个回客栈,互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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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了一个下午,到了傍晚时分。
客栈内,杭雁菱在自己的房间内换上了当初言秋雨为她准备的那一身暗红色的齐胸襦裙礼服,将胸前的黑色束带整理了一番,又别上了血色祥云的簪子,杭雁菱照了照镜子,又麻烦言秋雨过来给自己花了点装。
言秋雨的表情古怪,手上一边忙活着,一边怯生生的问道:“菱儿,你干嘛偏偏挑出这副打扮,这未免也太庄重了些……”
“唉,报复心理作祟吧。”
“我听不懂。”
“就跟臭要饭在一个地方吃了瘪,日后阔了故地重游的时候要特意穿的好点,摆摆阔。”
“可是你这也不叫摆阔……唉,好吧,你高兴就再好不过了。”
描了绯色的眼影,涂上娇嫩欲滴的咬唇妆,杭雁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拢了一下头发,冲着言秋雨笑了笑:“师姐,怎么样,还合适吗?”
“合适,合适极了,只是今晚记得早些回来,你这幅样子出去,我不放心的很。”
“害,甭担心,我能出什么事儿啊。”
杭雁菱将脑袋上噗的一声又冒出来的小花摘掉,别在胸口的衣襟上,咳嗽了两声:“师姐不必担心,菱儿自有分寸。”
言秋雨叹了一口气,左手握住了右手,有些艰难的闭上眼咬牙说道:“师妹,别在有床的地方用这张脸和我这般说话……”
“嘻嘻,知道了。”
杭雁菱起身,拿出了温宫羽赠予的扇子,轻轻摇了两下,又瞥到了坐在墙角发呆的小小菱,莲步轻摇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轻轻戳了一下小小菱的脸:“如何,姐姐好看么?”
小小菱面无表情的用手背蹭了一下嘴角,点了点头:“好看,但你这让我更觉得还不如今晚让我去把那个姓温的给一刀攮死。”
“嘻,莫冲动莫冲动,今晚且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着,哪里也不要去,不要给我和其他姐姐们添麻烦,晓得没?”
小小菱挠了挠胳膊,一脸微妙的把眼神错开,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安顿好了两人,杭雁菱推开门,款款走下客栈的楼梯。
这间客栈算是被杭雁菱的车队给包圆了,大厅内没有别的客人,倒是只有付天晴闲着没事拿着一本《圣雁菱语录精选缉》,一边嗑瓜子一边笑的前仰后合。
“太他妈可乐了这。”
“付公子,有那么好笑么?”
杭雁菱走到付天晴身边,轻声问道。
付天晴一边傻乐一边把书举了起来:“诶你看,我打赌老杭这段绝对是在躲她三师姐,趴在地上龟怂,却被这帮水军吹成了什么——嘶,卧槽,你……您哪位?”
杭雁菱微笑着抬起纤纤玉足,一脚踹飞了伏天晴屁股下面的凳子。
“我寄吧就是躲在地上龟怂的那位。”
“卧槽……老杭?!”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付天晴一脸懵逼的看着杭雁菱,吞了一口唾沫:“你,你你你你这打扮的……怎么娘娘们们的?不,不像你啊?”
“废屁话,不然我穿成什么样子?跟个丧家犬一样衣衫不整的拄着小棍端着个碗去要饭?”
杭雁菱白了付天晴一眼,抓起盘子里的瓜子放在嘴边磕了起来:“诶,你——一会儿去找一趟老李,让他别安排人跟着我,我亲自去找他这货肯定一堆事儿,我先行一步,你替我殿好后。”
“啧——老杭,你别穿这身衣服嗑瓜子行吗?多糟践衣服诶……”
“那付哥哥想要人家怎样呢?”
“哎呦,挖日,我求你别用这个语气,鸡皮疙瘩起来了,我去我去——诶不对,你今晚干嘛要单独去见那个温宫羽?”
付天晴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皱起眉头。
“按照你的性子,该不会又秘密谋划什么事情了吧?上次你一声不吭的躺在ICU没他妈吓死我……这次可别再闹什么一个人偷偷挑大梁的事情了啊。”
“放心吧,我要是在东州出了事儿,莲华宫的长辈们能把这个镇子平了。出于黎民苍生的考虑,我也不会把自己置于险地。不让那帮人跟着我,只是因为我得探探他们的口风。”
杭雁菱眯起眼睛叹了口气:“正天道观的那帮人倒是单纯,入学大比上祖师爷说了两句,就真把我当成圣人了,对我唯命是从听上去很爽,但也没办法通过他们判断东州的实际情况,我一个人反而更方便些。”
“倒也是,唉……算了,反正周家家主你都能单杀了,一般人也构不成什么威胁,成,我跟老李说一声去。不过……咱们得定个规矩,要是今天晚上子时你还没回来,我可就摇人去救你了啊。”
“呵呵,还是付公子想的周全,那奴家就多谢付公子了。”
“卧槽,麻了,别,我宁肯多让你踹几脚也不想听你这么说话。”
付天晴一脸腻歪的挠着后背从大堂溜了出去,杭雁菱笑了笑,晃晃悠悠的嗑着瓜子,脚步轻快的离开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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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过去。
在镇衙待客厅内,杭雁菱孤零零坐在筵席的正东侧,而西边的则是温宫羽和安渡镇的一些大户和其他官员。
一开始杭雁菱独自出现在温宫羽面前时,温宫羽也是一愣。
虽然明面上邀请的是杭雁菱一个人前来赴宴,但不管怎么说她也该带几个随从和保镖来的才对。
分明这次随着车队一道而来的还有正天道观年青一代的大弟子,按照规矩,他今晚应该来露个面的。
不过南州那边的风俗说不定就是如此,温宫羽也没多在意,按照流程,开始了晚宴和洽谈。
晚宴期间交谈的还算愉快。
安渡镇的几人本来还出于面子多少聊了聊道教相关的东西,但这里的人本身就对道教了解不多,杭雁菱恰好也是半桶水,几人聊着聊着就心照不宣的茬到了风土人情,江湖逸事的话题上了。
这期间杭雁菱有意无意的提起了皇储之争的话题,随着推杯换盏,逐渐放开的安渡镇官员们也七嘴八舌的讨论起了这场远在皇都的纷争。
有人看好成熟稳重的大皇子,有人看好温柔贤明的二皇子,有人觉得仗义疏财的四皇子也许会给这个国度吹来崭新的风。
而唯独杭雁菱提起三皇子时,众人皆是摇头叹气。
三皇子的风评在东州是公认的最差,甚至坊间以“毒虫”来称呼这位陛下的子嗣。
她虽然并非奢侈纨绔,但流传在百姓口中的风闻却不甚良好。
蛮横专断,事事做绝,培养私兵,暗杀大臣……这些虽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但是东州的百姓并不喜欢这样一位年纪轻轻就野心勃勃的女孩成为未来东州的领导者。
毕竟,如今太平盛世,谁会喜欢一个不仁的君主呢?
就连身为国教的真阳观都对这位阴毒的皇储多有微词,曾经极力劝阻陛下将她排除在太子人选之外。
可陛下不知怎的一意孤行,虽并不偏爱这个女儿,但也从未对她的恶性加以制止和管束。
一言蔽之,东州没有一个人看好这位皇储,甚至希望她活着的人都不多。
“活脱脱的恶女啊……”
杭雁菱抿了一口杯中的蜜糖水,看着眼前一个个喝高了开始大骂呆婆娘的官员们,心中有了个大概的印象。
这不整个就一东州版的杭雁菱么?
前世两人一个痴呆,一个疯子,如今又双双做了恶女,真该感慨这世事无常,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啊。
不过自己在东州可是堂堂圣女,恐怕越是接近皇都,就越会有人逼着自己站队,到了皇都后彻头彻尾成了她的对立面吧。
哦,不对。
自己本来就是正天道观请过来用以对抗三皇子引入东州的密宗的,从踏入这片土地开始,自己已经是呆婆娘的对立面了。
剩下的时间,宾主尽欢。
这边陲之地的安渡镇官员们本就对皇都子嗣的争夺没什么话语权,不插手,只跟其他老百姓一样作壁上观,没人关心杭雁菱来到东州是去给哪个皇子站队的,大家伙儿一块乐乐呵呵的骂两句毒虫,也就足够了。
酒席散后,众人各回各家,大家都对这个漂亮的南州小圣女印象极佳,见天色已晚,她也没带着随行的侍卫,纷纷邀请杭雁菱乘坐他们的马车回去。
杭雁菱笑着一一推辞,只说一路上和一群人闷在车队里透不过气来,想好好享受一个人溜达的时光,见识见识这东州大地的风土人情。
喝高了的官员们见这小圣女如此信任东州的夜间治安,感动的一个个拍着胸脯给杭雁菱推荐自己熟悉的夜宵店。
好不容易辞别了众人,穿着一身惹眼衣服的杭雁菱悠悠然的走在大街上。
因为来得早,筵席散后才不过晚上八点左右,街上叫卖摆摊,行人正是多的时候,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往来的行人都诧异的打量着这位华丽高贵的大小姐,没人将她跟今早随车队而来的圣女联系在一起,毕竟气质差的太大,都以为这是哪家大户的小姐出来透气,热情的给杭雁菱推销着糖葫芦,糖人等小孩子喜欢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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