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嘲哳
李天顺正说着,站起身来,拿出来三根香在香炉跟前点上,对着城隍爷爷深深的拜了三拜,随后从袖子里抽出来了三根香:“拿着,把这个点上,对城隍爷爷好好拜拜,能祛除你身上的邪祟。”
“好。”
付天晴拿过了香火,用火点着了,翻过手来倒攥在手心里,用力的朝着李天顺的后脖颈子扎了下去。
嗤啦一声,李天顺的脖子裂开了。
从里面白色的断口来看,这依旧是一个纸糊的纸人。
“奶奶滴,我就知道。”
付天晴抬起了手,随手将香丢在了地上,然后深吸一口气,雷蛟王的力量灌注在双拳之上,只见他用力重重的往城隍庙上砸了一拳,雷光迸射之间,周围的黑暗和神像上外层的土壳一起开裂,剥落下来,在地上碎成土块泥渣。
空间如同镜子一般出现了裂纹,付天晴没有理会,只是在能力持续的期间一拳一拳的殴打神像,一直到泥层完全脱落,空间完全碎裂为止。
“咔啦,咔啦,咔!!!”
当光明再度回归视野的时候,付天晴抬起了头来,发现自己的双手正在抓着一个雕像。
那是一个女子的彩泥雕塑,脑袋却是狐狸的脑袋。
因为年久失修,狐狸的脸上出现了皲裂。
脚下踩着香台,两边燃着蜡烛。
香台下面有个铜盆,里面些许黑色的残渣,显然是刚刚还没来得及烧完的纸。
从雕像上残余的部分来看,这个狐狸雕像的确层一度被伪装成城隍爷的雕像,随后又被自己亲手一拳一拳打碎了。
而自己身上则是被缠上了红色的带子——那是用来捆绑给神仙上供的贡品用的。
在自己踩着的香案的另一边,李天顺正在被捆住双手双脚,一脸震撼的看着付天晴。
付天晴双手从狐狸雕像上松开,低头抓住了李天顺,举起了拳头来:“来,说一个证明自己真的是李天顺的说法,否则我一拳把你的头给打爆了。”
“我可以给你背诵全本的圣雁菱语录特辑。”
“等等,打住,能第一时间想起通过这种方式自证,我算你合格了。”
“你先别着急相信,我们先从从第一卷开始啊,圣人曾授愚徒以弓箭曰:汝可取此弓箭,引我首级,断我左臂,当年恩怨以此做结——”
“得得得差不多得了!!!我算你是真货,真的是。”
付天晴臊红了脸给李天顺解开了捆绑,从香案上跳了下去,掐着腰看向雕塑上的狐狸,纳闷道:“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狐狸祠……供奉大害兽有苏蝉的邪祠……当初剿灭了许多,这是如今还剩下的。仍然在害人。”
李天顺咳嗽了两声:“我一开始的确没认出来,睡了后半夜醒来发现你我已经被捆上了,正要想办法把你弄起来,却见你明明根本没醒过来,竟先是引火烧断了自己的绳子,又是举起拳头一拳一拳砸烂了石像……啧啧,不亏是圣雁菱的兄长。”
“你说你一个道士,怎的还能被一个破庙给算计了?害得我都跟着做噩梦。”
李天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红着脸说道:“虽然听上去有些狡辩……但那可是有苏蝉的……寺庙,俗话说穷死的财主有金棺,哪怕如今有苏蝉的信仰已经被剿灭了,她留下的怨念和憎恨依旧让我们难以处理。”
“有苏蝉到底是个什么……狐狸精?”
“是啊,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她干啥了?诱惑当朝皇帝了?”
“她谋划了一场妖人共处的骗局……结果那个骗局让整个东州……付出了血的代价。”
李天顺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狐狸的雕像。
“三百年前……是这个狐狸让人类蒙受了被自己信仰的神明所背叛的痛苦,这也导致了我们开始信仰自己的祖宗,神明……若说跟我们正天道观,倒也还算是有缘分吧。毕竟讨伐这个大妖兽的人就是我们,她有所怨恨,倒也正常。”
“……能给我讲讲这个有苏蝉当年做了什么事儿么?今晚我可不想再睡觉了。”
“抱歉,不行。”
“为何?”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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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跟我说?咱们不是已经击掌盟誓了吗?”
在客栈内,杭雁菱好奇的看着莱莱紫。
莱莱紫睡在杭雁菱的旁边,抱着尾巴,穿着可爱的睡衣,抬头看着天花板:“因为在东州大地上,完整的我是不允许存在的,连名字都不行。经历,过往,一切,都被彻头彻尾的从地脉的记录里抹除啦。”
“嗯?这又不耽误你说?他们不想提是他们的事儿啊。”
“你不明白,一个存在完全被抹除是什么概念,哪怕是当时亲自经历过的人也会被抹除真正的记忆……被填充进去,替代真相的,也就只有谎言了。”
“……”
“也即是说,人家现在记得的只有‘谎言’的部分,肯定有什么‘真相’被抹掉了,可我既不记得是谁抹除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光告诉你当年我还记得的事情,那会让你有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我不说!”
“好复杂……换而言之,当年你犯下的那个事儿,已经成为历史上的污渍,没人看得清真相咯?”
“是啊,除了两个人。”
“谁?”
“完整的我,和莉莉。”
第三十五章 串联
“该死,全都是饭桶,嘎!全都是饭桶!”
一只羽毛凋败残破,飞行吃力的黑色乌鸦拍打着翅膀,在晨曦黎明的空中徐徐飞行。
原本策划的夺取阴楔的计划,因为大量的不可抗力而被阻断了。
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金丹期乌鸦飞行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了那辆运载着圣女的马车。
时至今日,他仍然没办法忘记那个圣女可怕的阴灵气。
即便是身为阴楔,那可怖的阴灵气储量也大大的超过了血眼老鸦的见识。
如果说当初在云水镇,那个阴楔的碎片还是圆扁任由自己揉捏的小绵羊的话,那天夜里血眼老鸦所见识到的便是纯粹的死渊之主了。
短短数日,那个阴楔的碎片究竟将自身的力量发挥到了什么地步?
不过……
“嘎!”
血眼老鸦愤怒的连振双翅。
这般力量应当为组织所用才对,也难怪少主会如此重视这份力量。若是能将其完全发挥出来,今后妖族还何须对人类低眉顺眼?
也正因如此,血眼老鸦下定决心要将这阴楔彻底夺还。
上次之所以会着了道,一方面是自己掉以轻心,非要跟对方比拼灵气。另一方面则是对方早有准备,用莲华宗那帮怪胎的法器作要挟。
这次自己不会那么傻了。
说到底,那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能力和天资再怎么出众,在战斗经验上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只要自己舍得下来脸去偷袭,那小姑娘根本不可能有出手的机会。
看准了马车的车厢,血眼老鸦挥翅落下,初晨的薄暮给他做了最好的掩护,在浅淡的阴灵气当中,没人能够发现它的踪迹。
这几日已经恢复了些许的力量,只要静悄悄的出手,拼上这颗妖丹——
“哈啊~”
正当血眼老鸦准备出手时,车厢的帘子突然掀开,一只素白的小手将血眼老鸦一把抓住,拽进了车厢之内。
“嘎?”
“哟,我说大老远的就闻到一股子臭味,怎么这次没喊上组织力的人,单枪匹马的过来挑事儿了?”
紫色的眸子带着玩味的笑容,精心涂好的指甲轻轻的落在乌鸦的羽毛上,用力一扯,将它的羽毛拽下来了一根。
“嘎!你是怎么发现的我——”
“你~猜~?”
拥有者“杭雁菱”面庞的恶女玩味的看着手里的羽毛,用大拇指按压着血眼老鸦的头顶,像是在揉搓着一个布偶玩具一样,血眼老鸦心中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眼前的女人确实是“阴楔的碎片”没错,但绝对不是夺走自己力量的那个恶女。
她没有那么强大的阴灵气,但双眼之中的神情绝不会是那个女人会有的。
阴楔的碎片一共就只有两片,既然不是那个被当做圣女迎来东州的,便是由杭彩玉带去付家,之后便杳无音讯的那个……
“是你?”
“哈哈哈,你是在打哑谜吗?什么是你是我的——我刚刚让你猜我是怎么发现你的,没让你说别的吧?”
恶女笑了两声,弯弯的拇指指甲勾起,刺入。
指甲刺入了乌鸦眼珠和眼眶的缝隙,只需要轻轻一用力,就能够像起出塞子一样的将血眼乌鸦的眼珠子给撬出来。
“嘎!”
“哟,你这是怎么了?没剩几成力量了啊。别叫,别叫,真没幽默感——不想猜就不猜嘛。”
用指甲轻轻的活动着乌鸦的眼珠,恶女斜靠在沙发上,单手攥着乌鸦:“如果你是来把我带回组织的,恕我拒绝。老实说反正你们这个组织也会在半年后在皇嗣确定后被剿灭,现在回去是给自己找麻烦,要不你也想开点,抓紧时间脱离组织算了?”
“嘎!!你这小畜生,你懂什么?”
“一个日暮西山的组织,摒弃了诞生之初的伟大志向,在庸才的带领下东奔西走,扮演着各个势力所需要的小丑,被人在股掌之间玩弄,利用完了之后就找个借口随便舍弃,轮智谋玩不过人家,论实力又没那个本事。守着前代留下来的家底坐吃山空,本质上不过是到处要借用老人的面子,摇尾乞怜才能勉强度日的下九流罢了。”
“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杭雁菱心情不错的拍着沙发的扶手,大笑了一阵,车外亲自为她赶车的柯道源声音低沉的问到:“发生什么事情了么?用不用我出手?”
“不用,不用,就是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跳梁小丑要跟我面前献媚,我嫌他水平次,他还不乐意了。不耽误事,继续赶路吧。”
“……知道了。”
对于车厢内发生的事情,柯道源不再多问。
杭雁菱将乌鸦举了起来凑在面前:“如果能活着回去的话,帮我带句话给你们现在的这位少主——没那个心眼和本事啊,就别把自己逼的太紧。省得连自己亲爹最后的面子都败光了,多丧气啊。”
说罢也不等血眼老鸦回话,杭雁菱用力一起。b
伴随着乌鸦的惨叫,血眼老鸦的一只眼珠被杭雁菱用指甲硬生生剜了出来。
那双血眼是它修炼的妖丹所在,亦是浑身上下精纯之所至,失去了一只眼睛对它而言跟丢了半条命差不多,可杭雁菱却没打它剩下那只眼睛的主意,只是像扔垃圾一样的从窗外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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