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为坏女人后,我成了我的仇人? 第319章

作者:嘲哳

“哦?怎么了?你晓得老夫?”

“呵呵——不光晓得,我还知道你的很多事情哦。比方说……现在这个时间点,你的长孙让你很不省心,对吧?”

“……”

何奎愣了一下,他哈哈的笑了两声,捂着脑袋:“你听谁说的?”

杭雁菱并未回答何奎的问题,只是转换了话题问道:“对了,你今年多大了?”

“二百九十六了,小三百。”

“那看来距离你喝下那杯毒酒,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呢。”

杭雁菱挑起眉头,笑嘻嘻地说道:“你多少克制一点酒瘾吧,就算黄泉特许,允你喝下全天下所有的美酒,可万一哪天皇上一个不高兴,赐你一杯鸩酒。你说你是喝,还是不喝?”

“小姑娘,激将法是没用的,老夫多大岁数了,真是。”

何奎有些没趣的白了杭雁菱一眼,晃了晃酒葫芦:“不过你闲着没事扫听我那些家长里短的干什么?”

“我今天刚到东州,哪来的扫听的机会呢?”

“你不会想说,你真是有苏蝉转世,真如同那位传说中的那位有苏蝉大人一样,有占卜未来的能力吧?”

何奎看着酒葫芦,借着兴致,他笑呵呵的拿起葫芦来,又喝了一口。

杭雁菱睁开了眼睛,也笑着说道:“如果我说是,你会在这儿杀了我么?”

“不会,杀了你更麻烦,要跟东州的那个婆娘打,不划算不划算,当初两个老哥哥都差点折他手里,我一个小子,好不容易苟活了这小三百年,你可让我再活四年,凑个整数吧。”

“呀,可是根据我的占卜,再过三年,你生日会上,会发生一件很让你不舒服的事情。”

“哦?”

何奎睁大眼睛,笑呵呵的问道:“说说,说说。”

“你的好孙子会给你献上一杯五蛊噬心酒,那就香的诱人,甜的要命。你明明知道那里面有毒,可就是耐不住嘴馋,把它给喝了下去。”

杭雁菱装模作样的掐着手指,坏笑着眯着眼。

“然后,你很强,你并不会死,你的修为也不会受到损伤。你是个慷慨大方的人,也早知道你的孙子别有用心,所以你不和他计较——然而你不知道,这是你孙子的计谋。”

“哈哈哈,挺有意思,按你说的,这毒酒我都喝了,我孙子还能有什么计谋?不就是为了弄死我嘛!”

“呀,瞧你这话说的,你除了打仗之外,真就一点在朝为政的智慧都没有么?你孙子那酒肯定不会是自己搜罗的啊,他这几年搜罗的毒酒根本不够毒死你,他是故意在你面前卖破绽,让你以为他在准备毒酒害你。其实啊——他生日那天给你喝的噬心酒不是他自己调配的,而是他偷来的,皇帝赐死别人用的鸩酒。”

“哎呦呦,你这把我给绕糊涂了。”

何奎摸了摸脑袋,跟逗小孩儿玩一样:“你说反正我孙子都要毒死我了,自己调的毒酒和皇帝赐的鸩酒有啥区别啊?”

“陛下的毒酒都没办法杀了你——你好了不起哦。如果陛下有朝一日没了,新君还能驯服得了您这位英勇无敌的龙虎王吗?”

杭雁菱眨了眨眼睛,就好像在看一个不开窍的小学生。

“您孙子的用意不是杀了您,而是让陛下对您起杀心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话,老夫为陛下征战半生,他怎么会——”

“他还活着,当然不会,那如果他命不久矣呢?”

“……”

“哎呀,其实这就跟占卜无关了,那是推理都能推理出来的结论——东州的皇帝少说也能活个八十岁,再怎么想,也不至于在自己四十岁,正当壮年的时候挑选继任人吧?这还有四十多年的江山可以坐,早早选出太子来干啥呢?”

“……小姑娘,你可知,你说的这些话,是杀头的罪名。”

“哟?真巧了,我只知道你们不敢动我这具身体。”

杭雁菱舔了一下嘴唇,轻轻竖起一根手指,端详着自己的指尖。

“除非,你想让陛下和盛怒的紫水干一仗,即便陛下是地脉之主,占据绝对的本土优势,但你觉得发疯的那个婆娘会不会拿整个东州皇都的百姓来为杭雁菱陪葬?”

“咕嘟,咕嘟。”

何奎咕嘟咕嘟喝干了葫芦里的酒,随后将酒葫芦往地上一摔。

啪的一声,葫芦碎成了几块。

他嘿嘿的笑了一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小丫头,老夫得承认了哈,你厉害。我这奔三百岁的老头儿了,差点让你的装神弄鬼给弄上火了,啧啧,小娃娃,你就那么喜欢给自己找刺激?”

“我喜欢掐着别人脖子的感觉,也喜欢被人掐着脖子的感觉。”

杭雁菱嘿嘿笑着,弯下腰,看着没了酒水的何奎。

“再附赠给你一个小秘密吧,你觉得你孙子为什么看你不爽?”

“好啦,别说了,老头子压着火儿呢。”

“因为你不肯站队啊,你忠心耿耿,坚信陛下根本不会因为自己在战场上的疏忽而受伤,你坚信东州之主天下无敌,龙武义是你侍奉过的所有君主里最英明神武的,如此厉害的皇帝根本不可能英年早逝——你害怕啊。”

“够了,闭嘴吧。”

“你害怕你想不明白皇帝短命的原因,你总是忍不住去猜,‘是不是早年和北州的交战之中受了什么伤?’‘是不是清扫狐狸庙时,受到了什么诅咒?’要不要我告诉你他短命的原因?诶,要不我告诉你他什么时候会死,最后选了哪块皇陵吧?”

“够了!”

嘭的一声。

何奎没有动弹。

杭雁菱身后的墙壁却出现了一个窟窿。

如同被猛虎的利爪硬生生拍碎了一块一样,狰狞的,不规则的大窟窿。

这样的一击打在杭雁菱身上,怕是早已经能够将她粉身碎骨。

但是杭雁菱却全然没有在乎。

她嘻嘻地笑着。

“还笑话人家牛鼻子找个人来当圣人捧着,你们东州人有一个算一个,何尝不是如此?依靠着信仰运转的力量体系,哪怕是你这个金丹期的高手,也是将信仰寄托于人才能健全的活着的。”

“小丫头,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何奎不解的问道。

“没好处啊,甚至可能被你打一顿,不过你敢打我么?”

杭雁菱笑着咧开了嘴:“将愤怒和你毕生都去守护的这座城市放在天平上,去称量一下,你觉得哪个对你来说比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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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今天的青龙门……”

“将军。”

“诶。”

龙朝花看着逼近自己老将前的小卒,有些不高兴的挥了挥手。

“这把不算,我跟你说话呢。”

“下棋就应当专心致志,思考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凛夜笑着拿起了自己刚刚吃掉的“车”,攥在手里。

“好了,轮到你了,快走吧。”

“这,这……我不想玩了。”

龙朝花将棋盘一扒拉,张开臂膀,向后躺倒,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面。

她鲜少的耍起了女孩子的脾气来。

“你到底怎么了?跟变了个人似的!突然说要陪人家待一整天……我都做好放手你的准备了,你干嘛在这里待着,不想去救我了?”

“小殿下要撵我走么?”

“是啊,滚蛋滚蛋。”

“呵呵,可我不走。”

凛夜弯腰收拾起了散落在床上的棋子,在这公主的寝室之内,只有她们两人一并坐在床上。

二人都穿着轻便的衣服,自从用过早饭后就一直待在一起。

读了一会儿史书,随后又一起随手作了两幅画,最后凛夜又拉着公主下棋。

这悠哉悠哉的生活的确是公主心中想象过无数次的景象,但公主始终放不下心来。

太轻松了。

这生活来的实在是太过轻松了。

轻松地竟是有些不现实。

尤其是凛夜的双眸,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虽脸上的表情总是笑着的,但那笑容总显得有些茫然而呆滞,就好像心里头总是想着什么似的。

虽说跟公主待在一起谈不上敷衍,但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

龙朝花在床上打了个滚,伸出双手搂住了正在收拾棋子的凛夜,将她一扯,拽在了床上。

“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好不好?你这样子……呆呆的……”

“呆呆的怎么了?我发呆也好,发疯也罢,何等狼狈的丑态在你面前都不新鲜。你不是希望我变成那个样子么?”

凛夜笑着,说话的声音却是有气无力。

“我不喜欢你这样了,我心疼。”

龙朝花搂着凛夜的腰,贴在她怀里。

“若是平常的你,青龙门前发生的事情,你肯定……”

“平常?哈哈哈……平常的我是很愚蠢的。”

凛夜搂住了龙朝花的脑袋,用力的抱住了她。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和你在一起,好好珍惜之后的时光。不行么?”

“……行,但是……好吧。”

龙朝花叹了一口气:“夫唱妇随,你若是乐意陪我,我自是不会说什么。”

“呆婆娘。”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