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嘲哳
银胄之骑的脸近在咫尺,付天晴却因为瞬间的窒息而头昏脑涨,他的力道拿捏的很精准,颈部的血管被压迫到这份儿上,自己不光无法呼吸,大脑供血也会出现问题。
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不可能集中精神再发动一次至黑之夜了。
三分钟,如果这三分钟没有办法逃脱的话,自己这一行人怕不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奶奶的,哪儿有刚接了任务上来就打这么高端的局的?
付天晴紧咬牙关,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藏在手中的权钥插入了身下的沙地。
第二十八章 我是付天晴
埋入沙地的钥匙瞬间形成金色的魔法阵,被扼住喉咙的付天晴身体下方鼓起来了一个沙包,紧跟着大量的金银财宝拔地而起,金光璀璨的堆积成块的财物在沙地上累起了高丘。
因为大量的财宝被召唤出来,银胄之骑的身体趔趄了一下,脚底重心的改变让他的手产生了片刻的松懈,在松开付天晴脖颈的刹那,银胄之骑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身体被付天晴凌空踹了一脚,迅速向后倒去,再然后视野一阵变换。
刹那之间,大量的金色财宝仿佛蜃楼空景一般的消失了,而自己也置身于刚刚将那黑鳞蛇踢碎了的位置上,直直的看着付天晴。
“是杜特兰的权钥么?”
位置的突然变化让银胄骑士产生了警惕,杜特兰的权钥是他压箱底的宝贝,如果说这一身黄金铠甲是眼前这个年轻人通过某种卑鄙手段,或是哄骗或是抢夺骗来的,那他持有权钥便只指向了两个可能性。
要么他杀了杜特兰,抢走了杜特兰拥有的一切,要么杜特兰认可了这个小子,将他视为传承者,愿意将自己压箱底的宝藏倾囊相授。
如果是后者的话,按照规矩,眼前的小子即便是恶魔,在外界也得让人尊称一声“黄金之骑”了。
权钥的出现打乱了银胄之骑的计划,他笑着,试探地说到:“没想到你竟然连这个都有了——不过杜特兰那么小气的人,应当只给了你一把吧?那么强大的一次性消耗品就这么被你浪费掉了,你不觉得可惜?”
“不觉得——”
付天晴深深地喘息了一口气,捂着肚子,侧目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光辉之骑,对身后的月征问道;“我跟你配合的不熟,能麻烦你和那边的上三骑找个地方单挑么?”
“可以。”
月征之骑回答的痛快,他也不询问付天晴的用意,只是完全信任付天晴的收起琴弓面对着光辉之骑。
光辉之骑皱了一下眉头:“交出你带出来的东西,我们没必要鱼死网破,我劝你最好认清形势。”
“认不清形式的人是你,蠢货。”
付天晴冷冷侧目看着他:“我只是觉得一口气杀掉两个圆桌骑士实在交代不过去,这才让雅伦带你找一条活路的,如果你想死,大可以留下来。”
“你这口气,看来是要和圆桌骑士开战了?”
光辉之骑神色肃穆地拔出了剑来。
银胄之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在来之前塔瑞斯曾经单独找到过他,讲述过这麻烦的恶魔的身份——他是马上要和西州开展贸易的东州人的王爷,杀了可能会引起外交问题,因而塔瑞斯希望圆桌骑士中稍微懂得变通的银胄之骑尽量留付天晴一条生路。
惹上东州可不是件好事,抛开国力的强弱不谈,现如今东州刚刚结束内乱,不管是往来贸易还是对外宣战都是他们巴不得做的事情,现在正是天堂计划的关键节点,如果这个时候被东州拿来当成了转移内部矛盾的靶子,那可真的是给自己没事找事了。
“好了,你就跟雅伦玩玩吧,我来对付这个恶魔小子。”
银胄也是害怕光辉之骑这个狂信徒给自己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对自己的这个助手随意挥了挥手,光辉之骑神色阴沉了一下,不过还是听从了命令。
见双方同意分割战场,雅伦对着付天晴点了点头:“尽量活着,等我回来。”
“哦。”
付天晴哦了一声,估计在这位曾经的圆桌骑士眼里,自己跟正牌的圆桌骑士战斗的生还几率是无限接近于0的吧。
雅伦没有多说话转身便走,琳趁着双方停战的间隙走到了付天晴的跟前,抬起手来想要治愈付天晴刚刚被掐出来的淤青,然而琳惊讶的咦了一声,她在付天晴的下颚并未发现刚刚那被硬掐出来的红肿,反倒付天晴的指尖不知何时变得血淋淋的,嘴角也有些许殷红的痕迹。
付天晴眼神迷离了一下,而后回头看着银胄之骑,对着身后的同伴吩咐道:“琳,小丫头,你们两个去帮雅伦的忙,他一个人对付上三骑难度太大了。”
“可是我觉得实力上来说,你和对面差距更大哦。”
幼龙拉了拉付天晴的袖子:“有我在的话,至少能带着你逃跑啦。”
“跑不掉的,我可不想看到你跟那边的黑鳞蛇一样被踢个对穿,快走。”
“我——”
“知道了。”
琳拉住了幼龙,向着雅伦的方向快速奔跑了起来。
在和蕾雅修女的相处中,琳早就习惯了听从他人的意见,更何况刚刚付天晴认真说话时的样子令琳不自觉地想到了蕾雅修女。应该说不愧是血亲吗?他们说话时的语气都很相似——琳认得出来,以往的蕾雅只有在心中已经有了计划的时候才会这般说话。
就这样,金甲和银甲的两个男人都没有动手,静静地等待着同伴们离开,一直到周遭只剩了漫天的风沙,凹凸不平的地面,还有两个彼此对峙的男人。
“我说小子,事情根本没必要搞得这么麻烦,你难道有什么非不交出东西的理由么?就算是你要和教廷为敌,也要优先保住自己的命才对吧?”
“我刚刚和光辉之骑说的并不是空话,银胄的骑士,现在就这么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付天晴平静地看着眼前的银胄之骑,暗金色的眸子中不带有一丝畏惧。
银胄之骑后退一步,手掌摩挲着膝盖上的银色护甲:“老实说,你的语气确实不像是骗人,可遗憾的是我还没老到会被毛头小子几句话吓退的程度。权钥的存在或许给了你和我叫板的底气,但可惜——你刚刚已经无意义地消耗掉一枚……”
银胄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浑身汗毛直竖,他看到付天晴从金色的空间中取出了一枚硕大的盾弓,而在弓弦之上,他搭着整整三枚权钥。
“等等——”
话没说完,付天晴拉动了弓弦,紧跟着三道金色的旋涡出现在了付天晴背后,随着弓弦振声,金色的闪耀光芒从付天晴的背后的旋涡之中冒了出来,天色被这耀眼的黄金色映衬的漆黑黯淡,银胄之骑近乎是下意识地开始起跳,之间那三道黄金色的洪流嗤地一声从他脚下的位置穿刺了出去,那极致耀眼的光芒令他短暂的晕眩。
这耀眼的极光持续了足足有数十秒,而在这期间银胄之骑只能凭着身体的本能躲闪。
好在,那恐怖的毁灭气息只是呼啸而过,并没有追着银胄之骑的行动回头杀将回来,银胄之骑平稳落地,再度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付天晴。
不知道是不是驾驭了三枚权钥的副作用,付天晴的下颚满是鲜血,看着像是内脏破损导致的伤势。
“哈,呼……你,你这……你这小子,真有能耐。”
虽然并未被击中,但银胄之骑还是流下了冷汗来。
这权钥的厉害自己是知道的,凭自己的实力,在保证战斗力尚存的情况下,顶多硬吃下来一发,如果不是刚才躲闪的及时,恐怕现在的自己连一点点的残渣都不会剩下。
还好,还好这小子应当刚刚夺过来杜特兰的武器不久,还不习惯使用追踪的能力,一昧的蛮射浪费了他自己的底牌。
权钥总共有七把,当初和杜特兰对战的时候他用掉了一个,刚刚这小子脱身用掉了一个,刚刚又消耗掉了三个。
换而言之,即便是他真的夺走了杜特兰所有的权钥,如今手中还只剩下三……
“嗖——嗖!”
在银胄之骑还未完全回过味儿来的时候,两发毁灭性的激光竟然又先后而至,这一次显然比之前的莽撞要聪明多了,从不同方向射过来的激光让他险些躲避不及,好在凭借着出色的战斗本能,银胄以极为狼狈的动作擦着身子,堪堪躲闪掉了两次错位的攻击。
轰隆的爆炸声激起了阵阵的沙尘,那毁灭的威力让银胄再次后怕的同时,也忍不住腹诽起来。
这小子看来完全是个莽夫,权钥是他战胜自己的唯一希望,现如今却如此大张旗鼓的浪费。
最后这一发,自己即便是硬接下来也无妨了。
待到重新站稳了身形之后,银胄之骑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此时面前的小子身体状态更差了,不光是嘴巴周围,整片胸口的金色铠甲上都残留着大量的血迹,那对儿暗金色的眸子周围也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好了,小子,现如今你已经没有一丁点的胜算了。你手中的权钥应该只剩下最后一把了吧?肆意挥霍底牌确实能让你痛快一时,但真正的战斗……”
“你是怎么算出来……呼,我只有一把的?”
满嘴鲜血的付天晴笑了笑,手掌一翻,亮出了一枚权钥来。
“七之匙,这玩意的名字难道真意味着它只有七个么?”
银胄的表情沉了下来:“虚张声势是最丑陋的战斗方式,你的天真害死了你,可我却从未想过把你往绝路逼,认清形势投降就好了。”
“杜特兰是商人……商人,是用谎言骗取钱财的人,是专业的大骗子,你觉得那种骗子真的会把自己底牌的总数告诉给同僚吗?到底是谁天真啊?”
付天晴将手中的权钥搭在了弓弦上,再次射出了那枚权钥。
银胄之骑被付天晴的虚张声势已经搅扰的不耐烦了,这一次他冷眼看着金色旋涡的诞生,以和刚才同样的方式轻轻起跳,激光和刚才的几次一样,擦着自己的身体穿了过去,而这一次在银胄之骑落下来之前,那金光却在到达尽头之前忽然转了个弯,直直地砸在了银胄之骑的后背上。
“嘭!”
再要躲闪已经躲闪不及,从一开始选择起跳而不是向外奔跑躲避激光的那一刻,银胄之骑便已经输了,这具有追踪能力的权钥的速度不断加快,银胄之骑只能放弃闪避,竭尽全力地强化自己的防御能力,浑身的铠甲在同一时刻亮起了银色的光来。
“轰隆!!!”
金光撞击在他的身上,巨大的爆炸声中夹带着密密麻麻的细小连锁爆炸,漫天的金色光尘鼓动了将近五分钟,最后才从半空中掉下来了一个半边身子已经漆黑一片的男人。
“噗,咳!”
银胄之骑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上的铠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因主人的动作而崩解,碎掉了将近一半,露出了银胄之骑精壮的身躯来。
还好,有铠甲的保护,自己避免了致命伤,本体没有受到太大的创伤,目前还有余力擒下这暴殄天物的莽夫小子。
但……痛还是很痛的。
银胄之骑咬着牙,脸上笑的有些狰狞:“原来如此,前几次的试探都是为了让我掉以轻心,其实你知道开启权钥追踪的方式?你的小聪明确实让我结结实实地吃下了这一发,但你无意义地消耗了所有的权钥,归根到底,你还是太蠢了。”
“是么?”
红着眼睛的付天晴还是保持着拉弓的动作,而在他的弓弦上,依旧有一枚权钥等候着发射。
此情此景让银胄之骑的神色一惊:“怎么可能!!你已经消耗了七把了,怎么可能还有存余!”
“猜猜,或许是我伪造了一把拿来吓唬你的,也或许正如我所说,杜特兰拥有的权钥根本不止七把,我拥有的数目远远地超过了你的预期。”
付天晴眯起了眼睛,将武器对准了银胄之骑:“刚刚你的躲闪让我明白了你的战斗原理——你速度确实很快,但是需要一个启动时间,在身体完全加速起来之前,你的运动速度并没快到足以打断我拉弓的程度——我看你应该吃不下第二发了吧?”
“你小子……”
“赌么?赌我这出现的第八枚钥匙到底是真是假,赌我射出去这一枚之后,手里是否还会有存货。”
“我认输……”
银胄之骑举起了手,示意投降。
付天晴看他投降,也点了点头,而后拈弓搭箭,松开了弓弦。
嗖!
箭矢射出的瞬间,银胄之骑也迅速地动了起来。
这一次他学了个聪明,凌空快速助跑起来,以躲避那权钥的攻势,只可惜他的动作虽然够快,但没了甲胄的增幅,终究还是慢了全状态下的付天晴一步,那金色的光芒最终还是追上了他,随着又一阵密集的爆炸声,银胄之骑这下周身都被烧了个焦黑,如断线的风筝一样栽在了地上。
一阵狂风吹过,卷起了风沙,银胄之骑艰难地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惊愕。
这第八发,七之钥之外的第八发,竟然也是真家伙。
他本想着假意投降,打这个小子一个措手不及,但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完全没有上当。
而且不对啊,不对啊……
为什么,他这一次射出权钥的时候没有受到副作用影响?刚刚不是吐血了么?
受到这种程度的重伤,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能够一直有拉弓的力气啊?
为什么动作一点都没见放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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