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嘲哳
离开了东州,告别了莲华宫,最终三人还是回到了琳琅书院。
米欣桐作为这趟出行之旅最大的功臣,在得到了杭雁菱一定会帮助她期末考试不挂科的承诺后心,压制住了强烈想吐糟自己这趟又被当成免费交通工具的欲望,嘟嘟囔囔地回到宿舍睡着了。
杭雁菱则是等到米欣桐离开后,把手伸到了付天晴跟前:“给我吃一口。”
“你以为这是零食啊说分就分!”
福宝儿小气地把葫芦抱在了怀里,但看着杭雁菱那坏笑的表情,还是哼唧了一声,抠抠搜搜地从葫芦里面倒出来了一粒药丸递给了杭雁菱。
那药丸的卖相并不好看,它甚至不是标准的圆形,而是像是葡萄一样的椭圆形,通体呈现出来一种脏兮兮的灰色。
杭雁菱凑在鼻子低下闻了闻,而后又举起来对着太阳眯着眼单眼瞧了一下。
福宝儿忍不住吐槽道:“得了,有苏蝉给的东西还这么小心翼翼,她指望着我活到后面帮她铲除妖族地脉之主呢,还能在这里头下毒害我不成?”
“那只能说明她没有害你的心思,但这和会不会往里面下毒是两码事。”
“啊?什么意思?她不想害我干嘛要往里面下毒?”
“哈,等你被毒死个一两次就能领悟到这个道理了。”
杭雁菱若无其事地将药丸丢到了嘴巴里,咀嚼了起来:“唔,味道不错,有点像是晒过了头的柿子饼,祖奶奶还特别贴心的给你放了点儿糖中和苦味儿。”
说罢,杭雁菱咕嘟一口吞了下去,闭上眼感知了一会儿体内的变化,缓缓舒了一口气后揉了揉肚子:“看吧,我就说这是毒药。”
“嘢??”
“这玩意可千万不能让素烛给吃了,最好幼龙也别吃。这是专门给你预备的,用来在控制的范围内损伤你的身体,抑制有苏蝉妖气的影响,让你短暂破除掉妖身,恢复到原本的人类身体。但副作用就是药效失控后有苏蝉的妖气会更进一步地渗透你的身体,加速你对体内力量的吸收。一天一次的服用量是合理的,吃太多了你要么是被活活毒死,要么是直接被有苏蝉的妖气吞噬,下半辈子彻彻底底地变成一只小狐狸精。”
杭雁菱作为靠着阴灵气这种阴损之物治病救人的医生,对于这种以毒致效的药物并没有太多的排斥。
福宝儿歪了歪嘴巴,从葫芦里倒出来了一枚药丸,谨慎地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憋住气,将之吞了下去。
“吱吱——”
粉色的雾气从付天晴的体内冒出,在一片迷雾之中,付天晴嗷地惨叫一声,而后身形慢慢变得高大,最后烟雾徐徐散去,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原本那足够包裹住全身的披风在恢复了原本体型的付天晴身上看着跟件黑色的浴袍差不多。
“呼,还是原本的身高比较习惯啊。”
付天晴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低下脑袋,用习惯的俯视角观察着自己的野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羡慕吗?老杭?”
杭雁菱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羡慕,当然羡慕,毕竟谁不希望自己刚回到家就有娇妻美人在身边伺候呢?”
“啊?”
杭雁菱抬手以指,指向了付天晴身后上空,付天晴裹着浴袍回身抬眼看过去,却发现自己身后的大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正倒挂着一只金色头发的小女孩。
“哇——”
此时这小女孩的脸整个都是震惊的,恐怕是刚刚亲眼目睹了那么小一个女孩儿变成她所认识的通晓龙语之人的画面了。
“卧槽,老杭,你故意的!?”
“可别尬黑,你能够躲过龙族的追查完全是因为你变化成了狐妖,身上的狐狸味儿掩盖住了你原本的气息,现在那玩意被抑制住了,自然而然地——”
没等话说玩,那跟蝙蝠一样倒挂着的幼龙突然一个飞扑搂住了付天晴的腰,直挺挺地把付天晴飞扑到了地上,杭雁菱则是走到一边,从储物戒指里掏出来了一包瓜子,乐呵呵地看着眼前的挣扎。
“喂!你不好好地在西州待着,跑过来做什么!?”
“那不重要,通晓龙语之人啊,你到底是雌性还是雄性啊!?”
因为此时的付天晴是后背朝上的姿势,幼龙顺势就要把手伸下去印证自己的猜想,付天晴凄惨的嚎叫一声,但又担心声音太大引进来更多人的围观,只好强忍住屈辱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紧跟着用手肘往后用力一顶,回身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幼龙顶翻了下去。
两人体重的差距让这次挣脱成功实现,在挣脱出来的间隙付天晴连忙以最快速度穿好了自己平时存放在戒指里的备用衣物。杭雁菱乐呵呵地啐了一口瓜子皮:“对了,注意点哦,这里距离女生宿舍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你最好祈祷你刚才腾空翻转360度遛鸟穿衣的画面没有被其他女孩子看到,否则明天校内小报上会刊登什么消息我可负不了责。”
“尼玛币!”
付天晴警惕的环视了周围一圈,被一手肘干翻在地的幼龙捂着红肿起来的脸,小表情瞬间耷拉了下来,委屈兮兮地嚷道;“就连我大哥都没有打过我的脸!”
“得了吧现在想让你大哥揍你你可以去找边上的那位。”
付天晴摆出了一副警惕的姿势:“喂,我现在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没心情陪你纠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让我跟你去西州做梦都别想!”
“你,你好冷淡!明明把我救醒的时候你不是这个样子的!难道回来之后你就对在西州发生的一切不承认了吗?!明明说好了你一辈子都只属于我的!”
“谁跟你说好了啊!?”
付天晴瞪大了眼睛扭头对着杭雁菱问到:“喂,你作证啊,你不是全知全能吗?!我当时有说过那种话吗!?”
“哇,当时你不是开了欺天之术让我根本无从观测到你的信息吗?鬼晓得你做了什么让堂堂的拉塔斯托克缠上你……不过我觉得也挺合适的,那可是七大天龙之一啊,以后拿出去当坐骑不比你那头黑羽玄鹰有派头多了?”
“什么混账话!”
付天晴嚷了一声,扭头看着幼龙,喉咙蠕动了一下:“喂,现在教廷也已经被铲除了,你们龙族也大仇得报,你差不多该回去帮忙建设西州了吧?南州是我的故乡,让我抛弃故乡跟你去西州是没道理的,墨翁已经搭进去了,你可别想着连我也一块儿糊弄过去啊!”
“谁要你去西州啦……”
幼龙委委屈屈地从地上爬起来,理所当然地伸出了手:“我要你管我吃穿,管我住的地方,把我当主人供奉起来就行,至于在哪里都无所谓的。”
“你……身为一头巨龙是怎么厚着脸皮说出来这种寄生虫发言的?”
“我不管,你是我的现在唯一的仆从,我肚子饿了,飞过来好累好累的,你管我吃穿,快点。”
幼龙可怜巴巴地走到付天晴跟前,一把扯住了付天晴的衣服:“快点嘛,你都看见我最羞耻的样子了,按照人类的道德礼法来说也应当对我负责啊。”
“最羞耻的样子?????”
付天晴一个没绷住,一旁的杭雁菱猛地炫了一大口瓜子补充道:“哦,就是刚破壳的时候,因为那段时间龙族刚刚复活,实力是最虚弱的时间,这种强大的生物会视为这是一种耻辱,而见到这种场合的生物龙族会给它们两个选择,要么直接吃了补充实力,要么就是留作自己的仆从。”
付天晴一听更是来气,他一把捏住了幼龙的脑袋,表情无奈地说道:“我没见过这么厚脸皮上来就蹭吃蹭喝的,我要是偏不管你吃喝又怎样?”
“那,那,那我就杀了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恶魔!”
“动手呗?你这连全盛期的尼尔森都打不过的家伙能把现在的我怎样?”
“呜,打不过,呜,呃,呜……”
幼龙眼中噙满了眼泪,抽着鼻子,可怜相立刻涌了出来,巴巴地甩了甩付天晴的衣摆:“所以你要丢下我,自己一个人去快活逍遥,一点责任都不负吗?”
“管你吃喝可以,但你不能指望着我把你当主人供奉啊?那我跟李天顺那帮绕着未成年发癫的神经病有什么区别?”
杭雁菱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就丢到了付天晴的脑袋上:“嘿,嘿,擦好你自己的屁股就行了,捎带着人家干什么?”
天下最烦的莫过于眼前的事情还没处理好,背后却还有个跟着起哄架秧子的。
付天晴冷下一张脸,两只手捏住了幼龙的肩膀:“听好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我管你吃喝,你可以暂时寄住在这里,今年招生的时候老老实实凭自己本事考进琳琅书院来当我的学妹,要么就乖乖地打道回府跟你姐姐混去,当你的神龙,享你的供奉。晓得不?”
“晓得了,呜……”
“选哪个?”
幼龙揉了揉眼睛,怯生生地抬头看着拉下脸来的付天晴,有些讨好的用那张挂着泪痕地脸柔柔说道:“你能先给我磕个头吗?”
付天晴的额头上炸出青筋来,这要对面是个正常人类,付天晴就得怀疑丫的是不是故意来找茬打架的了。
“不——能——”
“那你,那你可以先跪下来吻我的脚么?”
“也不可能。”
“……要,要不你四脚朝冲我露出肚皮也行。”
“凭什么啊!?我又不是打不过你!”
“那,那你实在不行,找一条链子让我栓着你也可以……”
“神经病!”
付天晴气的呸了一声,自己吃瘪一天了,好不容易得到了2小时原身体验券,哪里还有闲心情陪着这家伙胡闹。扭头就要走,幼龙哭哭啼啼的扯着付天晴的衣服,被他强行拖拽着。
“呜……生什么气啊!别走啊,你要不歪着脖子让我咬一口也行……”
“呜呜呜……那要不你去咬死一只老鼠叼到我跟前嘛……”
“别生气嘛,我可好说话了,我是所有兄弟姐妹里最好说话的那个嘛……”
“我运气也老好了,我能收集到好多好多亮晶晶的小东西,求求你了,你就给我磕个头嘛……”
“最差最差,我,我允许你以后私下里喊我主人好不好啊!!”
声音渐渐远去了,幼龙的呜咽和祈求逐渐变得模糊而不可闻察。
杭雁菱洒下了自己的瓜子皮,从地上站起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正要离开此地,身后却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
回过头去,却见一个比自己年长些的少女柔和地站在她身边:“您好,雁菱同学。”
“…………你,你好啊,乐乐同学……”
饶是大风大浪经多见广的杭雁菱,面对此时笑靥如花的郑乐乐也不由得一阵心虚。
“我刚刚大老远听到天晴哥哥的声音,于是就走过来看了看。刚刚那个脑子看起来不太好用的女孩是谁啊?”
“呃……是,是来自西州的巨龙,当你也去西州了嘛,你晓得的。”
“哦,很厉害吗?”
“是,是吧……类比的话大概是我们这边的金丹期水准……”
“呵呵,金丹期啊。”
杀手之王的养女笑的格外开心:“那还真的是术业有专攻呢。”
郑乐乐也没问更多,只是拍了拍杭雁菱的肩膀就走了。
看着郑乐乐的背影,今天笑话了付天晴整整一天的杭雁菱难得的感觉到良心有些愧疚。毕竟即便失去了全知全能,杭雁菱依旧可以大概预知到年轻的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怎样的生活。
嗯……
希望三位地脉之主的力量足够用吧。
唉……
想到此处,杭雁菱唏嘘了一声。
虽然胡闹,虽然生气,但这年少的自己依旧和她默契的都没有提起第三份地脉之主之力的归还问题。
他或许知道了什么,也或许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这股温柔劲儿也不知道跟谁学的,随我吗?”
杭雁菱歪了歪嘴,刚准备回头,脸却突然撞在了极为柔软的东西上。
一阵熟悉的苦药香味儿传入鼻孔,一双温柔的手也揽住了杭雁菱的后背:“雁菱学妹,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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