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圣光心要脏 第257章

第三百六十二章 坏掉的澪

“再撑一会儿，一定要坚持下去！”

即使没有希望，但天香仍旧边咬紧牙关边牢牢握住大剑‘暴虐公’的剑柄，冲着反转澪挥下剑刃。

伴随着强烈的轰鸣声，剑如劈开天空一般飞闪而过。

然而，连坚固的铁壁都能劈开的剑击，却在触及包裹着澪的光芒的瞬间，就如同溶解于空气中一般消散了。

倾注了全身力量的一击，却完全没有任何效果。

这股无力感，让天香不甘心地扭曲了表情，怔怔地如同干咽一般的低吟声。

“可恶，难道我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望着袭来的漆黑光带，天香的手臂微微颤抖，说实话，她现在连抬起剑的力气都没有了，更不用说去抵挡住这威力十足的一击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的流光突然降临在天香的面前，将其牢牢的护在身后，仅仅是一挥手，便粉碎了所有的漆黑光带。

其身上散发的压迫感，即使和反转后的始源精灵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不，甚至还要更强！

“哼，终于回来了吗？”

天香轻哼一声，不用猜她都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的真正身份。

没错，这个男人，不是雅威还能是谁呢？

不过，此时的雅威表情可相当难看，茫然，震怒，不可置信等情绪在他的心中酝酿。

如果不是察觉到所有的精灵还被自己的力量吊着命，那么他现在恐怕早就怒到发狂了！

可是，当雅威看到半空中那个浑身散发着不详气息的身影后，他压抑着心中奔腾的各种各样的情感，颤抖着吐了口气。

“澪……”

“是我哦。”

听到雅威的声音，澪似乎一下子就恢复了清醒，她用无比热情的声音开口回应道。

“终于——终于再一次见到你了，雅威，我好想你啊！”

“……”

“我也是——见到你真的很开心，澪，但是——”

这时，雅威像是要打断澪的话一样，将手放到了额头上，他环视四周，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

“不要告诉这都是你的杰作，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所以其实这个问题是问了也白问的问题，脑海中浮现的澪的所作所为，雅威真的希望只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此刻，在他的附近，躺着无数的尸体。

“我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雅威希望能够从澪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但是澪连解释遮掩的迹象都没有，她只是注视着雅威的眼睛，说出了其最不想听到的话语。

“所有的事。”

“……”

看着澪笔直的视线，雅威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所有的事，都做了，能够想到的事情都做了。

为了能够和雅威再次相见而必须要做的事情，全都做了。

不这样的话，一定会无法和你再次相见的。”

“……”

听到这话，雅威的喉咙，指尖，整个身体，都一点一点地开始颤抖。

他怎么也无法想到，三十年前和三十年后，明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澪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们一定会再见——”

“可是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啊！”

没等雅威说完，澪就打断了他的发言，在澪纯粹的双眸之中，雅威感受到了爱意——以及恐怖。

澪没有任何的恶意，享受杀戮什么的更是从来也没有过。

而且，她对为了精制灵结晶而牺牲的少女们更是抱以深切的敬意和感谢，并为她们的死感到悲伤。

但是，『和雅威再次相见，并且永远不在分开』——只要是为了这个目的，即使步入这充满罪业的道路也在所不惜的觉悟，造就了今天的澪。

只要是为了这个，什么都会去做，在澪这简明的话语之中，包含着会使常人完全陷入崩溃的悲痛决意。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自从雅威消失后，为了不让自己是精灵一事被察觉，澪一直都谨慎小心地生活着。

当然独自一人的时候即使省略掉这些也没有问题，但习惯就是一种在松懈的时候才会露出来的东西。

考虑到万一，她尽可能地将“人类的行动”放在心上。

不过，因为要是将这些事执行得太过彻底的话反而会显得不似人类，所以澪也会根据身体的疲劳度，有意地将这些习惯加以省略。

在这层意味上，就寝也是其中之一，虽然澪在大约三十年间，一次都没有睡过，但却会每晚都躺上床，闭着眼睛直到早上。

不——说实话，一次都没有，这么说是有语病的。

正确来说，澪是有尝试过几次睡眠的，即使说睡不着也可以活动，但每晚睡上一下能量效率会比较好这一点她也是明白的。

保持着意识在数小时间什么也不做就那么躺着，单纯只会伴随着名为无聊的苦痛而已。

因为，每次入睡——名为崇宫澪的少女都会做同一个梦。

那是她所无法忘记的，三十年前的光景。

与其相处的点点滴滴，被耐心教导，被带着尝试了各种有意思的事情，还一起去看了最喜欢的大海。

感情的萌芽，成长，明悟什么是喜欢的甜蜜时刻……

这些光景在澪的脑海中闪烁，当然，也包括了——雅威在她面前消失的光景。

每当此时，澪都会在泪水与悲鸣，以及强烈的身心的疲惫和憔悴的伴随下从床上跃起。

对她而言，夜晚不是休息的时间，睡眠也并非安息。

就这样，爱意与负面情绪都在积累，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演越烈。

谁都无法感同身受，对于雅威来说那一眨眼的时间，对她来说却是多么的煎熬。

可以说，名为崇宫澪的存在，在这三十年中已经逐渐变得坏掉了。

她伪造好自己的经历，为了撑过‘拉塔斯托克’严格的调查，还特地准备好了户籍，并确实度过了学生生活。

这一切都是为了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与雅威再会。

与此同时，也是为了在一旁等待对方的觉醒。

为了这些，她甚至不惜缔造了作为『村雨令音』的全新的人生……

第三百六十三章 天使与魔王

“三十年，我一直、一直，寻求着你而彷徨着，单单靠着关于你的回忆熬了过来。”

澪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过于沉重的爱意压的雅威有些喘不过来气，他抬头看向对方，发现即使处于灵装的状态下，她的腰间依旧别着一个小熊玩偶。

这只熊玩偶，是三十年前自己送给澪的礼物，也是在三十年间一直支撑着澪的内心的东西。

经过了长久岁月的熊玩偶已经满身伤痕，身上到处都是补丁，损伤严重的地方被用不同颜色的布料贴补。

凭借澪的力量，要使这些伤痕复原应该是相当容易的事情，但她却特地用手工修补。

但是——

“澪，这样不行，至少你不应该对琴里她们这么做。

如果你现在老老实实认错，我会将一切都恢复原状的。”

或许这对于那些饱受苦难的人类乃至精灵有些不公平，但是雅威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存在。

他做不到上帝神性中的伟光正，唯独心黑这一点被他学去了十成十。

到时候，只要将波及到的人类全部复活，在删去他们脑海中的记忆，就不会有人记得曾经究竟发生过什么。

至于精灵们的矛盾，他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只要自己与澪合力，加上神格中储存的信仰，就算创造一条美满的时间线也并不是做不到。

“欸？不对吗？”

澪歪了歪头，对她而言，雅威的话语是十分残酷的。

为了他舍弃一切步入罪业之路的少女，被其本人所否定。

此刻的澪甚至产生了像是胸口被贯穿，身体被切碎一样的错觉。

“嗯，是呢。”

澪露出为难的表情，悲伤地说道，就像是这样的烦闷，已经无数次使她感到困扰了一样。

“但是……那样的话我该怎么办？没有雅威的话，失去雅威的话，我根本就没有生存的意义。

我并不像是人类那样弱小，即使渴望着死亡，也不会死的。

我并不像是人类那样强大，忘记这种事情，完全办不到。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这……”

面对澪淡然却无比悲痛的话语，雅威无言以对，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澪肯定都想过了吧，但是即使想到了所有的答案，澪依然选择了这条修罗之道。

不知杀了多少的人，不知让多少的人变得不幸。

事到如今她也不觉得会被原谅，也不觉得能够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