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正是因为有祖先做出了如此惊人的壮举,法兰西才能够以某种另类的姿态存在于世。在一代又一代顶级大师的努力之下,他们模糊了时间,甚至模糊了生死……所谓对于英魂的召唤,对于历史片段的截取,早已被那些老教授们玩出了花,他们不止能随时得到前人智慧的教导,甚至还能精准的投放出特殊部队,让他们去帮助在历史之中的每一个后辈。
当然,这种事情也是极度危险的,尤其是对于当事者而言,稍有不慎就会迷失在某个时代,彻底失去音讯,所以于加入这支队伍的人无一不是大智大勇之辈,这也是为什么这支队伍被称为“志愿军”的原因——毕竟加入这种队伍,意味着要有着坦然赴死的心态,甚至要有着直面挫骨扬灰,乃至于魂飞魄散的勇气。
“所以你们一会注意点,如果打起来千万别死了。”
在队伍即将开拔的时候,吉尔八世对着身旁的下属们压低了声音。
“不要以为死了之后还能被当作英灵召唤出来,这里是时间分支,可不是我们的本土……如果死在这里,那就是真的死了,没有人会记得你,也没有谁会召唤你。所以千万要记得,出了事别拿命硬抗,在这里所有人都只有一条命,明白吗?”
“了解,我们都明白。”
士兵们纷纷点头应答,有不少士兵甚至还露出了些许后怕的表情——很显然,这一部分士兵就是吉尔八世说得那种,觉得自己能够被当作英灵召唤出来,所以就自以为能勇敢得不要命了……然而很可惜的是,越是这样的亡命徒,真打起来越是会光速送命。
当然,如果只是自己把自己给作死的话,吉尔八世作为一个旁人也不好说什么,可是身为士兵切主动去作死,这会干扰到他这个中队长的战术规划,甚至打乱整个部队的整体布置。
“那就是比较严重的情况了,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活下来……虽然我也不知道在这种土著世界,有什么能威胁到我们就是了。”
这样说着,吉尔八世拍了拍身上的铠甲,那轻便却坚实的感觉让人无比的安心。
武器和甲胄装备被还了回来,这是吉尔八世预料之中的事情,毕竟那些英格兰人之所以专门召唤他们这些战士,明显就是准备支配他们去干活的——虽然为英国佬干活,让大伙都有点不太舒适,不过这终究是为了取信于那些英国佬,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首先取信于他们,然后取代他们,这便是吉尔八世准备做的事情。虽然这个计划可能会很长,甚至需要数十年之久,但在吉尔八世看来,能够只用自己和手下兵团这一代人的时间,换掉一个绵延的两百余年的,甚至足以称之为异闻带的恐怖不列颠,也能算是值得的。
尤其是当他们彻底完成腾笼换鸟,让英格兰人的不列颠变成他们的不列颠之后……再次被本土从历史长河中召唤出来的他们,甚至有可能被授予最高级别的国家荣誉勋章!
“好在这些土王对于土地没那么敏感,所以我也能弄到一片属于我们的驻地……按照他们的话来说,那是与敌人接壤的边陲之地,为了让我们帮忙抵御那些敌人,所以专门划分出来租给我们。”
说到这里,吉尔八世露出了笑容。
“租期九十九年,我们拥有那片土地上一切的优先使用权,按照跟土王的约定,九十九年之后租约到期,他们就要收回这片领土,同时拥有领土上的一切附属设施……所以弟兄们,你们懂我的意思吧?”
“懂你意思。”
士兵们也纷纷笑了起来。
那确实是懂的,毕竟九十九年有点太长了,不列颠本身都未必能挺到九十九年以后,那些土著哪来的信心就觉得一定能白赚到那些被改造完成的基础建设?
尤其是还有他们这些人从中作梗的情况下。
如果没有这个临时驻地,或许他们还没有那么坚定的动力,可现在领地都已经有了,他们自然不允许别人染指这片属于他们的桥头堡——哪怕这片所谓的领地眼下还是一片荒芜,需要他们自己去夺取,可有些时候做事的话,仅仅只是需要一个名义而已。
“更何况爱尔兰那边距离不列颠本土也有点距离,比较适合我们发挥……唯一的问题就是,我们需要先干掉盘踞在上面的敌人。”
“……爱尔兰?那边的敌人可不好对付。”
有负责情报的军官皱了皱眉头。
“队长,我是不知道你那边收到的消息是什么,但是根据我这边收集到的信息,这边的不列颠前不久就是和爱尔兰的敌人打了一场战争……结果很惨烈,近五万的骑士都在那一场战役中打光了,整个不列颠几乎已经没有部队了,这才是他们召唤我们的原因。”
“……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吉尔八世的眉头皱了皱,他是有点不太相信这个的。
爱尔兰的土地上盘踞着危险的怪物,土王也说过这个事情,只是说的相对含蓄一些,没有说一战死了五万人这种离谱的事情,仅仅只是提了一嘴,说那是一个可以一人成军的怪物——这种情况虽然不常见,但是也不罕见,起码在吉尔八世看来,也不是没人能做到。
毕竟这玩意在法兰西的历史上也是有的,那就是传说中将军大人的导师,也就是隐藏在法兰西历史中的荣誉国父——传说当年奋勇抵抗英格兰的将军大人被法兰西国王背叛,一度被一纸调令解甲归田,也就是这个时候,那位传闻中的国父突然出现,随后以一己之力杀光了巴黎城中所有的贵族,乃至于所有王室的血脉。
事实上这也是为什么这位尊敬的国父明明是将军大人的恩师,却被隐藏在了历史中的原因,一个是因为这段屠城的故事有些太过血腥,不太好拿来教给年轻的学生们,再一个就是这件事有些太过离谱了,它就不像是人能干出来的。
以一己之力歼灭一座盘踞着大军,甚至驻扎着最高统领的城池,这怎么想都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虽然吉尔八世在先祖留下来的笔记中,不止一次看到了当年吉尔一世在与英格兰的战斗中,对于那位国父的恐怖身手所表现出的赞叹,可是作为后人的话,他总觉得自己的老祖宗是在吹牛逼。
甚至在成年之后,他还为了这件事单独召唤了自己的先祖,可他得到的却并非是什么来自吉尔一世的答案,而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暴打——对于日记本被后代偷看这种事,祖先显得十分愤怒,并且当着他的面将日记本烧掉之后,才放心的回归了冥土。
而后,吉尔八世同样也尝试召唤了这位国父,结果却石沉大海。
就像他们没办法召唤出他们的将军大人一样,他们的国父也是召唤不出来的,毕竟召唤成立的前提是对方也在响应这份召唤,可不管是他们的将军大人,还是他们的国父,却都没有响应这份召唤的意思。
因为这件事,法兰西国立炼金议会内部其实也有些不同的声音,比如“将军大人实在是不想回来的话,要不我们就别找了”——但是这些不和谐的声音很快便消失了,连同那些发出这种声音的人一起。
说到底,以“寻找将军大人”为名,所带起来的这套魔力研究体系,已经成长为一个遍布整个法兰西,乃至于遍布各个时间线的法兰西中的庞然大物了。谁敢在这个时候提出反对意见,那就是与数不清的魔力使用者作对,乃至于和整个法兰西作对。
就像现在这样,如果没有极度成熟,乃至于成熟到极致的魔力炼金工业,他和这些士兵们能拥有这么轻便的甲胄吗?能做到人手一把破魔枪吗?能做到身体上铭刻魔力回路吗?能做到用这大口径的玩意把他们的敌人都送上天吗?
“所以说啊,比起个人武力来说,技术发展才是第一位的。”
拍着手中那一杆由炼金大师精心设计出来的破魔火枪,吉尔八世对手下的士兵们这样说着。
“越是蒙昧的时代,那些强者们就越是恐怖,这倒不是他们的战斗力有多强,而是他们的敌人会对这份强悍进行夸大……个人武力能打个几百人,这个我是信的,人类在锻炼到顶尖之后,差不多是可以做到的。但就算是那样的人物,能挡得住我们的火枪吗?”
士兵们纷纷摇头。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要知道普通的火枪就已经能够洞穿骑士甲胄了,而他们手中的火枪又哪里是普通货色那么久简单——枪管里铭刻的炼金回路能够保证子弹有着最为强悍的速度与破坏力,而那些铅弹在被制造的时候,更是加入了法兰西先辈烈士们的部分骨灰。这些融入了强烈精神意志的子弹甚至足以打破魔力所构造的防御,而这些沉重的弹丸在进入人体之后更是会撕出一个巨大的血洞。
当然,必要的时候,这种子弹也可以作为遗物来召唤那些沉睡于历史长河中的法兰西英魂,不过因为不知道每一枚铅弹力都融入了谁的骨灰,所以召唤起来会比较看运气。
“所以说啊,这些土著们真的很可悲。”
仅仅只用了八天的事件,吉尔八世便已经带着队伍来到了爱尔兰,甚至已经将那个目标套进了自己的瞄准镜里。
别说,那个壮汉确实看着很吓人,脖子上戴着九个骷髅头,身旁还插着一把巨大的石斧——可是原始人终究也还是原始人,就算再怎么强壮也还是个原始人。
所以说那些土著们真的很可悲,不管是见识,还是意识。仅仅只是遇到了一个能够打败几百个人的强悍原始人,就说自己遇到的是绝对不可能战胜的恐怖怪物。这或许就是那些土著们的局限性,遇到处理不了的问题,就将其变成神话传说,都是神话传说了,打不过也正常,这样也就显不出自身的无能了——对于这种事情,吉尔八世只能说,这些土著也就到这里了。
可是他不一样。。
身为战士的他,又怎么可能被这种东西……
“砰!”
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动作,枪膛中的火药在杀意浮现的前一秒就已经被激发,在枪管中魔力回路的加持之下,飞射的子弹甚至超越了声音。
顶尖的射击技巧,只有顶尖的射手才能将其实现,没有谁能逃脱出这种连杀意都察觉不到的飞来横祸,没有……
“铮——”
吉尔八世一度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
用兵刃格挡子弹,他不是没见过,有些战士们运气好的话,也偶尔蒙出过几次——可是用兵器精准的劈中一枚速度比声音都快得子弹,这种狗屁不通的事情真的能行?
或许……真的能行。
“行礼!快行礼!”
大惊失色的吉尔八世连忙扔掉步枪,单膝跪在了地上。
“你们也快点都行礼!这可是我们的国父啊!”
ps:感谢万岁狐王,大领主提里奥弗丁, 六十年目の黑白裁判,罗兰?奈若拉,莫青丘,钛极宗师氧镥禅,以上六位看官老爷的打赏,多谢诸位。
不落的要塞,梦中的永世不列颠 : 一百八十五章 高手的思考领域(四千字)
作为传承有序,甚至见过自家老祖的人,吉尔八世自然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隐秘。
比如寻找将军大人的关键,这个就是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就像法兰西的大家,虽然嘴上说着寻找将军大人找的很努力,但很少有人知道究竟该以什么样的线索,什么样的方式,来寻找将军大人到底在哪。
然而吉尔八世却是知道的,他不仅知道,甚至还能理解为什么这个线索没有被宣扬出去。
只因为,他们的那位将军大人离开的原因,并非是因为什么公务,而是纯粹的私情。
这种事情自然没有被公之于众,毕竟说起来实在是有点不好听,所以在明面上,将军大人只会是探索历史长河的先行者,完成英灵召唤体系的奠基人,她以极为勇敢,甚至堪称大无畏的精神,排除万难,甚至亲身试险,才有了后来的国立炼金协会,才有了法兰西如今在魔力一途的辉煌成就。
反正明面上的官话都是这样说的,将军大人一定是为了法兰西才这么做的。至于实际上的话……
“这里我只跟你说,因为你是我的子孙后代,但是你尽量别说出去,这个你听了就能明白了。”
吉尔八世还记得,自家老祖宗在被召唤出来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就,我们的将军大人,其实是在追寻开国公的脚步……我感觉我已经提示的很明显了,你懂我意思吧?”
好家伙,那可太懂了,吉尔八世从没想过,当年法兰西开国那阵居然会如此劲爆——不过这倒也完美解释了为什么旧王室会被屠杀一空,毕竟根据野史记载,旧国王在将军大人抵抗英格兰之后,甚至还对将军大人提出了联姻的要求。
当时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吉尔八世还以为是乡野间的胡扯,毕竟这种大人物之间的桃色新闻往往都是大家喜闻乐见的。可是根据自家老祖宗的说法……这件事居然真的他妈的是真的。
他的老祖宗不仅确认了这个事实,甚至给他画出了那位开国公的相貌——虽然那位老祖宗一再强调,这张脸看起来平平无奇,可吉尔八世实在是看不出这种面孔能有什么被称得上平平无奇的地方。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剑眉星目,器宇轩昂,如果不是老祖一再强调这是开国公的长相,他甚至会以为这是哪里来的高级鸭子——这倒不是什么贬低,而是意味着这样貌甚至都已经到了能拿去赚取高额利润的程度,这已经足以说明,这玩意跟所谓的平平无奇可差距太大了。
难道当初战争年代的祖先们,对于这种面孔也能定义成平平无奇了吗?
吉尔八世一度无法理解老祖宗的审美,甚至觉得这是不是在故意搞些节目效果来整蛊他。可是现在看来的话,当他真正见到那张脸的时候……
他居然理解了老祖宗的意思。
确实,单看那张面孔的确不似凡人没错,可与那汹涌的气势相比,再怎么帅气的面孔都只能被称作平平无奇了——不是谁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都还有余力聊什么审美的,起码吉尔八世没办法做到。
即便那并非是实际的刀锋,仅仅只是某种气势的具现化,但此刻的吉尔八世却也已经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一点——架在脖子上的刀剑,抵在额头上的枪口,顶在背后的匕首,还有对准头颅的大锤……他能想象到的一切死法,一切对于死亡的畏惧,此刻都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意识之中,仿佛下一刻就要夺走他的性命。
而造成这一切的,却仅仅只是一道视线而已。
仅仅只是被那道横扫而过的视线划过身体,吉尔八世就差点当场失禁。
当然,吉尔八世倒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丢人,又或者说,此刻的他已经没办法再去思考什么丢入不丢入了——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了,那些英国佬很可能没有夸大其词,那个站在不远处拄着石斧的男人,很可能真的杀了足足五万人。
五万人,怎么做到的?吉尔八世没办法理解,毕竟五万头猪抓起来也要一段时间,可是眼下他也不需要理解了,甚至来说他都不敢理解,他能做的只有臣服,只有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
这甚至都不是他的主观意识,作为未来人的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和任何古代土著都是平起平坐的,然而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动作,那是生物面对顶级掠食者时的本能反应——在确认自己已经彻底无法从顶级掠食者的攻击范围内逃离的时候,陷入绝望的生物往往会选择彻底放弃,这样至少能让自己死的更轻松点,又或者让对方以为自己只是尸体。
顶尖掠食者时不屑于吃尸体的,他们有资格享用更好的。所以在吉尔八世的大脑停摆的时候,他的身体却已经先一步带人行礼,单膝跪地。
俯首会露出脖颈,这种主动暴露要害的行为象征着彻底的臣服。吉尔八世和他的身体都不想死,他们都想要活下去。
好在,来自蛮荒的死亡没有挥下石斧,而是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你这脸,怎么看着有点面熟……你是?”
“我是吉尔八世,是吉尔一世的后代……您应该见过我的祖宗对吧?”
吉尔八世如蒙大赦,整个人都几乎要当场虚脱。
“我,我我我……”
“冷静点,你慢点说。”
出乎吉尔八世的意料,这位开国公居然超乎想象的和善,明明戴着九个骷髅头的样子看起来如同杀人狂魔,可对方不止没有表现出什么暴躁的脾气,甚至还专门给他倒了杯水。
也正是因为这一杯开国公亲手倒出来的白开水,吉尔八世的大脑才重新恢复了镇定。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面对着战绩远胜于自己的老前辈,吉尔八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交权——一个是因为这个属于规定,在被召唤过程中一旦遇到友军,那么就一定要按照军衔高低来确立指挥关系,再一个就是能够在这位开国公的麾下作战,对他们来说也称得上是一种荣耀,是回了本土能吹一辈子的事情。
甚至多吹几辈子都可以,毕竟眼下英灵召唤也是很方便的事情,只要后来还有被子孙后代们召唤出来的机会,那就永远可以拿着这件事来回吹。
“当然,我自己也知道,我们这点战斗力,对您来说恐怕也没什么用处就是了……不过还是请您允许我们追随您,哪怕牵马坠蹬都是好事。”
“倒也不是完全用不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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