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酸菜钵钵鸡
他从工作人员的手上接过手牌，看着一边写着“男性更衣室”的大牌子，应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感动。
这次别说墨镜，连短裤都不穿，终于可以做到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指挥官的小团体
如果说什么地方适合男性之间吹牛侃大山，浴场绝对是不逊色于烧烤店的存在，这两个地方绝对能排到前二。
烧烤店的催化剂是美食与啤酒，酒精的作用下，加上长时间的聊天，很容易话题打开。
而浴场更多的原因是大家物理上坦诚相待，话题也就经常没什么限制，当然除非是知根知底的人，不然基本上都是放飞自我，牛皮吹上天。
今天住宿区的人很少，因为有一部分人已经跟随前出舰队被派去了塞壬活动的海域，剩下的大多都是同一舰队的同事，大家被通知明天有紧急会议，现在做休整，所以话题不由自主地就和明天的会议，还有未来可能的战争相关。
当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浴池里面三三两两围着各自的圈子，倒不是什么小团体，或者不同军阶之间有隔阂，主要还是非洲人不屑与欧皇为伍，毕竟心智魔方适应性这种东西没什么标准，很多人把这归类为运气，同样拥有战列舰适应性的人你建造出新泽西，我建造出内华达，我们都拥有光明的未来。而且适应性似乎又不能锻炼出来，天生的事情可不就是运气。
任苏作为一名中校指挥官，当然不是那种大佬，毕竟大佬都去镇守各自的海域了，怎么可能在这里，不过也不像那种非洲人，手上只有驱逐、轻重巡洋舰负责一些辅助的护航任务，拥有多达三艘主力舰的他已经是一个分舰队的核心了，至少是个亚洲人。
不同于非洲人们讨论都是明天的会议，还有“驱逐舰真棒”“轻巡洋舰也可以是大姐姐”“保佑我建造出新的驱逐舰，我不贪心，萨拉托加就好”“内华达也行，俄克拉荷马也行，我不挑，我想要主力舰”之类的，任苏所在的圈子里，大家就凡尔赛许多，大概说的就是这次战斗之后，又可以立下战功，得到新的心智魔方，突破自我，建造出新的舰娘。
“其实我一直不觉得强度应该是第一要素。”任苏靠着背后的大理石，感受着水流的温暖，对身边的几位好友说道，“射速？航空？射程？威力？这些当然有差距，不过并不算大，装备与培养也占很大影响。更重要的是舰娘的性格，一旦将她们建造出来了，就是达成了契约，以后就像家人一样一直生活在一起，如果碰上不好的性格，在培养的过程中就要多花力气，甚至有可能走弯路……”
任苏顿了一下，因为他看见了一个陌生的身影走进了浴场，亚太海事局虽然大，但是终归所有的指挥官都毕业于同一所学校，学长学妹，又一起训练、工作，一起上战场，都是熟悉的战友，出现不认识的人真的很少见。一般这种情况下，要么是来总部述职的大佬，要不就是刚刚毕业的学弟，看这个人这么年轻，好像还有一点青涩，应该是学弟？
进来的人当然是应晖，他来这里一方面是想好好放松一下，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和其他的指挥官搭搭话，了解一些真正指挥官圈子的事情。不过应晖也不是威尔士亲王那种社牛，随便选了个空着的地方坐到水里，听听别人的交谈。
“我觉得胡德就很好。”任苏说道，“我听说从心智魔方中诞生的胡德号战列巡洋舰，都是优雅能干的皇家淑女，直说了吧，我想要建造出胡德。”
“说的好像胡德就不强力一样，任哥，你不厚道。”
“性格好与强力又不冲突。”任苏说道，“像樊和正你的卡萨布兰卡，还有江有你的反击，性格不就都很好。”
“小卡就是有时候有些迷糊，每天都要看琼瑶剧，我是看不出那种剧哪里好看了。”称呼任苏为任哥的樊和正是他的学弟，以前还不愿意与学长一块玩，现在建造出主力舰，终于可以昂首挺胸了。
江有摇摇头说道：“我倒是没感觉，有保家卫国的机会就很好了。”
这个时候任苏对樊和正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一看不远处的应晖，樊和正看了看，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认识，然后任苏眨了眨眼睛，樊和正一下子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建造出强力舰娘的欣喜，是所有指挥官都想要分享给别人的快乐，樊和正刚刚从非洲人大部队脱颖而出，过去苦巴巴的兄弟不好意思晒，身边的学长晒不到，现在不就有了个好机会。
“喂，那位兄弟，你看着很面生啊，是新来的吗？”
“我吗？”应晖看着在水中走过来的三人，说道，“我确实是新来的，你们好。”不说才来到总部几个小时，就算来到这个世界也不过才几周，可不就是新来的么。
“我叫樊和正，这两位是我的学长，任苏和江有，我们都是第二舰队的成员。”
“你们好，我叫应晖。”与三人简单握了下手，应晖想了想说道，“我不属于海事局的舰队。”
“哦，看来学弟应该是刚刚毕业，还没有正式的编制吧？”
“差不多。”应晖说道，“所以很多事情都还不太懂，大家包涵一下。”
“没事。”江有浓眉大眼的，看着似乎是三人里最靠谱的那一个，他说道，“每个人都要经历这种阶段，大家都是从军校里面毕业慢慢成长起来的，前辈们也给过我们很多的帮助，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好了。”
“对。”任苏说道，“指挥官之间本来就应该互相扶持，这是传统。”
应晖点了点头，感觉大家都很和善的样子。
而另一边有几位对着这里指指点点的，他们都很气愤这帮人又要小小地欺负一下可爱无知的学弟，就算不是恶意，那也相当可恶，不过也就仅仅是气愤一下而已，过去解救学弟那是不可能的，非洲人不与海豹为伍。
虽然应晖更想知道关于舰娘的一些事情，不过还是明天的会议以及可能的战争更加牵动人心，聊了一下自然就聊到这上面去了。
任苏说道：“果然应晖你也是来参加明天的会议的，我倒是知道一点内情，上面想要以我们海事局直属舰队作为主力，尝试对发现的塞壬进行压制。”
应晖皱了皱眉头，心想所以自己就是来打酱油的？
任苏看着应晖的反应，以为他是对战争的前景感到忧心，于是说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上面当然会做好准备，据我所知，司令特意邀请了亚太最强镇守府的前辈压阵，保证不会出大问题。”
“真的假的？”樊和正一脸惊讶与向往地问道，“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大佬吗？上次塞壬那么大的攻势他都没有露面，消息保真？”
“那我也不敢说保真啊，我的级别也就这样。”
应晖听了，心想这个大佬不会就是自己吧，然后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肯定不是，自己的舰队现在估计也就三四流的水平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澡堂论英雄
既然谈到了之前的战争，身为职业军人的大家话题就多了起来，开始复盘之前双方的各种舰队布置，然后各抒己见，应晖只是在战报上看过这次战争的具体过程，如今从另一个角度得知各种见解，虽然不一定对，不过这些指挥官都是标准的学院派，应晖得以从其它方面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战术理念，融合他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受益匪浅。
不过一帮人总是在池子里面泡着也不是事，聊着聊着，樊和正邀请应晖一起去浴场楼上的餐厅吃宵夜，顺便再交流一会儿。
应晖稍微犹豫了一下，舰娘们还在等着自己，不知道有没有担心。
“走走走。”樊和正心想光顾着提携后辈，还没来得及晒船呢，于是他直接拉住应晖，说道，“平时天天和舰娘们腻在一起还不够吗？我们男人之间聚一聚、聊聊天多好。”
这话倒是说在了应晖的心坎上，美人虽好，与同性聊聊天吹吹牛也是美事，还能更多的了解一些身为指挥官该懂的知识，于是欣然应允。
于是四人穿上浴袍，到了浴场的二楼，任苏直接点了烤串啤酒，还有必备的指挥官套餐——生蚝韭菜，大家在开足了热气的室内喝上一大瓶冰镇的啤酒，一下子相当舒畅。
樊和正吃了一口先上的拍黄瓜，说道：“话说应晖，嗯，我教你应学弟可以吧？”
“可以。”应晖目测自己年纪确实比樊和正小，也不算吃亏。
“应学弟你一看就是那种好学生，不然也不会现在就能参加明天的作战会议，不过军队与学校是两个地方。”樊和想着应该怎么提起话茬。
应晖点点头，说道：“学长说的是，学校中只能教授理论，真正的实践还是需要在实战中摸索，还请三位学长不吝赐教。”
江有是个好人，他能感觉到应晖的真诚与谦逊，有些不忍心打击这样一位可爱的学弟。
樊和正也有相同的感觉，不过毕竟机会千载难逢，而且后辈被前辈晒船本来就是指挥官圈子里面的一环，就当提携后辈，顺便让他知道一下人心险恶好了。
“赐教不敢当，不过我毕业的这几年确实有不少心得，比如人一定要量力而行，不能好高骛远。”樊和正装作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话说还没有问应学弟，你的舰娘是什么舰种？驱逐舰还是巡洋舰？”
应晖稍微犹豫了一下，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自己这么多舰娘，每个舰种都有。
这样的反应樊和正看在眼里，更加确定眼前的学弟估计只有驱逐舰，最多是轻巡洋舰，如果是战列或者航母，肯定直接就说出来了。
“没关系，心智魔方适应性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好，可能和运气也有关系。”樊和正拍了拍应晖的肩膀，说道，“像我，原来和你一样，也不过就有驱逐和轻巡，但是战争不是个人英雄主义，驱逐舰也是有用武之地的，兢兢业业地战斗提升才是关键。我四个月前侥幸建造出了卡萨布兰卡，虽然只是轻型航空母舰，但无论舰装参数还是能力都相当不错，也不枉我这么长时间的努力。”
说完樊和正喝了一口啤酒，心想，学弟你很羡慕吧，不要压抑自己，直接说出来吧。
然后他看到应晖毫无反应的样子，事实上应晖在想卡萨布兰卡是什么样子的来着？自己有这艘船吗？没什么印象了。
樊和正与任苏对视了一眼，心想现在的新人都这么狂的吗，轻型航母都不放在眼里了。
“来来来不说这个。”任苏举起酒杯说道，“先吃串、喝酒。”
酒精可以降低人的心里防线，而且烤串陆陆续续上来了，应晖喝了两杯酒，有吃了几个蒜蓉生蚝，可能是因为新鲜的缘故，这生蚝丝毫没有应晖穿越前吃的那种有奇怪的味道，反而相当鲜甜可口，一下子忍不住多吃了几个。
几杯酒下肚，任苏估摸着差不多了，樊和正不行，那就只能自己亲自出马，他说道：“作为指挥官，最重要的就是要了解舰娘，不光是已经有的舰娘，没有的也要提前了解，如果等建造出来再临时抱佛脚，很可能就已经晚了。我虽然有航母胡蜂，又有战巡格奈森瑙，不过还是想要一位真正的有能力的战列或者战巡，比如胡德，应学弟你知道胡德吗？”
恰到好处的显摆，只是这一拳又打在了棉花上。
应晖点头说道：“我知道。”
“知道，还是见过？”
“见过。”
“我不是指网上或者书上，是真人。”
“见过真人。”
任苏咽下口中的韭菜，心想现在的新人定力有点恐怖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说道：“应学弟可以的，你觉得胡德怎么样？”
“优雅、能力强……”应晖想到自己的胡德，笑了笑说道，“文笔不错，但是很记仇，对俾斯麦有种特殊的执念。”
任苏本来是想问强度的，没想到应晖是这样的回答，而且有鼻子有眼的，于是问道：“感觉应学弟你见过不少舰娘啊。”
应晖说道：“确实。”三百多接近四百了，如果算上退役掉的，可能接近五百。
任苏好奇地问道：“那你觉得性格最好的舰娘是哪个？”
“不好说。”
樊和正感觉有些意思，于是吃着羊肉串，拿起杯子与应晖碰了一杯，说道：“俾斯麦，铁血旗舰，无须龙龙即可纵横四海，可为英雄？”
应晖与樊和正一起喝下啤酒，打了一个嗝说道：“俾斯麦没有机械龙，铁血旗舰有名无实，非英雄也。”
江有觉得这位学弟真是个妙人，接茬问道：“黎塞留，强度超凡，一人撑起鸢尾半片天，可为英雄？”
“黎姐强度虽高，有时候却有些笨拙，不能黎姐，非英雄也。”
任苏：“白鹰企业，LuckyE，永远的神，可为英雄？”
“企业航母标杆。”应晖说道，“但对战争颇有执念，天天塔塔开，语音洗脑，非英雄也。”
“东煌逸仙，温柔娴淑、认真努力，可为英雄？”
“逸仙完美妻子，可惜强度不够，唉，可叹……”
“航空战术先驱，萨拉托加，真英雄也。”
“驱逐舰，搓衣板，非英雄也。”
…………
四人一边喝酒吃串，一边聊着，任苏三人基本都达成了共识，这位学弟虽然有些好高骛远，不过真是一个有趣的人，一个妙人。
任苏说道：“看来应学弟真的见过好多舰娘，是在学校里面见到的吗？”
“不是。”应晖兴致很高，直说道，“在我的镇守府，这些舰娘我全都有。”
任苏三人面面相觑，樊和正说道：“应学弟你喝多了。”
江有：“有梦想很了不起，加油吧。”
任苏：“应学弟你要好好练一下酒量了，喝着点啤酒就醉了怎么行？”
应晖奇怪地眨了眨眼睛：“我没醉啊。”
任苏三人露出“都懂得”的笑容，白日梦的话都说出来了，没醉谁信啊。
第一百六十章 指挥官你也不想被威尔士发现吧
一盘盘的烤串、一只只的生蚝、一瓶瓶的啤酒——
酒酣耳热之际几人聊得越来越开心，好久没有这样吹牛侃大山了，应晖感觉心情非常舒畅，况且还从这几位学院派的男性军人身上，得知了许多身为指挥官的知识或者约定俗成的规矩，比如“海事局理论上严格禁止婚驱逐舰，不过只要你不是真的是过分的重工业，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于誓约能有效提升舰娘能力，海事局设有专门的奖金，根据指挥官婚舰数量按月发放”……等等，应晖感觉受益匪浅。
一个多小时之后，四人在浴场的门口分别。
任苏觉得这位应晖学弟真的很有趣，虽然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过人温和谦逊，很好相处，更何况谁刚从军校毕业的时候没有这些幻想呢？直到在军队里面被各种欧皇与大佬们磨平了棱角，才渐渐接受现实，任苏看着应晖，满满都是自己五年前刚从军校毕业时的样子，所以他决定提携一下后辈。
“应学弟，你现在是刚刚毕业所以暂时还没有被编入舰队，其实你是有一定自我选择的权利的，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可以申请加入我们所在的第二舰队，大家可以有个照应，在战场上我们也可以照顾一下你。”
应晖点了点头，说道：“我考虑一下。”不管怎样，别人都是好意，不想直接拒绝。
“嗯，这是大事，是要好好考虑一下，那就明天见了。”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