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玛修就是天啊
猛地皱了皱眉，张彦下意识便是屏住了呼吸，将脸上的口罩带的更严实了一些。
“咳咳，德衡你……”
“额，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近日可曾安好？”
有些尴尬的向着马钧点了点头，张彦感受着周围空气之中淡淡的臭气，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变得有些滞涩。
而在他的对面，马钧也是有些尴尬，显然是知道此刻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些不大好闻。
不只是他的身上，就连这整个茅屋的内部，甚至是屋外的农田上空，都充斥着一股子淡淡的臭气。
“承蒙主公厚爱，钧这边一切安好。”
抿着嘴向着张彦回忆了一番，马钧对于现在两人之间的那股子淡淡的味道也是有些尴尬。
自打七月初的时候，张彦将未来一段时间的任务安排下去之后，马钧便是火急火燎的开始了他的科研大计。
虽说在那天，张彦给他定下的课题有些恶搞的成分在内，可为了能够得到对方的承认，同时争取将张彦承诺的开发武器的任务包揽到自己的手里，马钧倒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在那天众人散去之后，他便是在第一时间齐备了人手，带着自己的数个能读会写，又不好吃懒做的帮手忙活了起来。
简单地说，张彦这次只给他定下了三个目标，分别是整理记录“硝土”——也就是粪土的腐熟条件与周期；从硝土中提取出能够起到肥田作用的有效物质；以及将这种有效物质分离提纯，从中找到制取火硝的方法这三点。
只要能够实现这三点，那张彦便算是承认了他目前已经有能力承担起未来的武器研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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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三点要求，早就已经对张彦交给他的试验方法摸索的滚瓜烂熟的马钧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就做到了心里有数。
首先最为简单的自然是第一点，也就是如何大量稳定的制造硝土。
其实在这一点上，东汉时期的人们早就已经有了相关的经验，只不过是没有统一，并且完善的将这种知识传承下去。
有机物腐熟肥田本就是从秦朝开始，就在底层的世家之中流传着的耕种方面的生产资料，将这些知识规范化的整理出来，对于马钧来说自然没有任何难度，可以说是白送分的一道题目。
马钧也知道，张彦之所以将这一点作为考核项目之一，并不是要考校他的头脑有多么灵活，而是想要考核他的基本功与耐心。
这种整理归纳的工作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创新点，只要按照规则不断的重复试验，就可以得到最终的答案。
起码现在，马钧便是在这样做。
自打那天离开张彦之后，马钧便是第一时间将精力放在了这一块上面。
无论是硝土的腐熟还是施肥之后农作物生长的状态都是需要消耗大量时间的工作，即便是他紧赶慢赶的，也才在一个月后的今天，稍微在这方面得到了一些小小的成果。
只是为了得到这些成果，整个茅屋连带着这片农田附近，难免被马钧搞的有些乌烟瘴气。
就比如现在还滞留在空气中的那股子牛粪的腥臭味……
这都是必要的牺牲。
微微的叹息了一声，马钧便将自己的注意力又放回到了面前的张彦身上。
也就是同时，张彦也是笑了笑，便向着马钧轻声询问了起来。
“一切顺利就好。”
“只是德衡，前些日子听人说你这边已经有了些许进展，不知现在试验的进度如何了？”
第二十章 现阶段的完美答卷
老实说，对于马钧的能力，张彦还是非常肯定的，毕竟从最开始的时候，他便知道古人和现代人在智力和能力上并没有什么太过显著的区别。
虽说在见识方面受到科技的限制，就算是让那位大名鼎鼎的武乡侯来到后世，他也未必能够在第一时间学会区块链之类的相关知识，但张彦相信，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这些古人在自身的成就上绝对不会比现代人更差。
只是张彦没有想到的是，即便他已经对马钧抱有了百分之一百的期望，但却依旧还是有些低估了对方。
……
“什么？！”
“你说你已经整理出了完整的硝土制作方法，还确定了肥料的腐熟周期？”
“甚至就连火硝的制作方式，你也已经有了思路？”
目光有些惊骇的看着面前的那个洋洋得意的少年，张彦此刻的表情也不知道该说是兴奋，还是该说是错愕。
要知道，这东西张彦本来已经做好了对方将要忙活两个月甚至三个月才能有所成果的心理预期。
可是没想到，这才一个月不到，马钧竟然就告诉他，自己已经将张彦吩咐的事情摸索了个七七八八。
拜托，就算农作物的生长也需要足够的时间好不好！
心中暗暗的吐槽着对方，张彦原本还以为这次马钧派人过来提起的有所成果不过是一些阶段性的成就，可谁能想到对方竟然直接大大方方的告诉自己，自己不但要提前交卷，而且这试卷题目对于他而言还太过简单了一些？
而此刻，在张彦的对面，马钧也是已经回过神来，脸上充斥着一丝骄傲的神色。
“主公，正是如此。”
……
“细说。”
没有去多做无用的感叹，张彦打算直接让对方用事实说话，来证明自己的所言非虚。
而马钧亦是点了点头，便向张彦说明起了自己的做法。
“主公，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轻轻的拂了一下自己的衣袖，马钧此刻的表情充满了自信的神色。
“主公，当初你为我定下了三个目标，这第一个看似最为简单，但实际上却最耗时间，也是工作量最大的一个。”
“为了能够尽快的做出成果来，我并没有选择近些日子夏种这一茬的农作物作为试验对象，而是和蒯祺蒯国相商量，花钱征用了一部分自耕农户的现有农田作为试验田。”
“毕竟，若是等到夏种这一批作物出苗，起码还要再浪费上一个多月的时间。”
先是向着张彦大概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马钧伸手指了指这茅屋附近的一大片散田，这便是他花钱征用的田地。
由于自己只是征用这一部分田地用作试验，因此这些田地的所属权还在那些农夫手中，农田上的产物也依旧归于农户所有。
因此，这些农户见到马钧愿意付钱，又是皖城官署的背景，倒也乐得他去折腾。
在他的对面，张彦也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对于马钧这个决定感到还算满意。
就从这一点上来看，马钧就绝不是什么照本宣科的普通人，能够在这种地方将不必要的步骤跳过，那显然对方已经理解了自己先前交给他的一些试验方法的具体目的。
随后，马钧便又继续说了起来。
“……就是这样，我根据不同的粪土混合比例，将鸡鸭粪与牛羊粪分别和庐江附近疏松细软的农田土壤混合，一共设置了十组不同的试验对象。”
“在每一组不同的混合比例之中，这些粪土都会在不同的环境下腐熟不同的时间，也就形成了更为详细的大大小小数百个试验小组。”
“再之后，我在这皖城附近，也就是主公您现在所处的这一片区域内对现有的农作物进行追肥，除了大约三成农作物被烧死，还有接近两成没有什么变化之外，剩下的一些作物都明显的和没有进行过处理的对照组产生了不小的差异。”
“这，便是这次试验的全部结果了，我在前两天的时候终于将之总结了出来，同时将之记录在了这份档案上面，主公您可以瞧瞧。”
“或许在精细度上，这次试验还有这不少可以改进，或者说可以进一步去完善的地方。但在短时间内，这份数据无论是生产硝土还是作为肥料的生产与使用指南，想来都已经足够了。”
神色无比骄傲的向着张彦介绍了一番，马钧最后将数张记载的密密麻麻的纸张交到了张彦的手里。
而张彦在看了一会之后，脸上的表情便是越发有些惊喜了起来。
“呵呵，好啊，马钧。”
“做得好！”
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张彦在大致的翻看了那试验记录一番之后，便发现马钧已经很细心的将各种情况下的试验数据一一比对，同时得出了鸡鸭粪便腐熟的粪土与牛羊粪便腐熟粪土的最佳时间。
若是时候不到，未完全腐熟的粪土就很容易导致烧苗，而腐熟的时间过长，又会导致恶臭非常，且对于农民而言浪费时间，又毫无意义。
在那短短的几页纸上，马钧已经将一系列的结论总结了出来。
而更让张彦觉得满意的是，除了这些内容之外，马钧还在试验记录的最后，附上了一份自己对于这次试验的理解，以及对于后续试验方向的设想。
就好像一位教授的心得笔记对于研究生的作用一样，马钧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这份手稿的价值变得异常珍贵了起来。
诚然，或许在试验的精细度方面，这次的试验还有着不少可以改进的地方：
比如要不要在追肥的时候加水？
比如在作物生长的什么时间追肥最为合适？
比如同一种肥料，在不同土质，不同作物的使用上会不会有所不同？
就好像马钧之前所说的那样，在这些方面，这份试验数据还有着不少可以精进的地方。
只是对于张彦来说，目前这些就已经完全足够了。
那些后续的试验可以交给其他资质普通一些的百姓来做，毕竟他们现在已经有了马钧对于这次试验的理解作为指导。
剩下的工作，都是一些磨时间，磨精力的事情，需要张彦长时间的投入大量人手进行细化完善。
在短期时间内，这一份数据对于张彦而言，就已经完全足够了。
无论是在哪个方面都是如此。
从农业发展角度讲，马钧此举可以说是首次系统化的整理出的肥料的生产和使用方案，虽说这其中还有着一些缺陷，但却也能够为庐江一带，甚至是整个江东的粮食生产带来非常大的进步。
按照张彦所了解到的，在东汉时期，水稻的亩产极限也不过在三百到四百汉斤左右，通过合理的种植方法，最多也就达到季亩产五百汉斤，这便是东汉时期粮食生产的极限数量。
可等到明清时期，水稻在江南一带的极限产量瞬间便从五百汉斤飙升到了八百汉斤，甚至是更高的地步。
要知道，明清可没有什么化肥之类的东西，虽说部分数据不能够代表全体，但这也能够看出，五胡乱华之后，特别是世家阶级崩塌，肥料使用等生产相关知识解禁之后，整个华夏地区的粮食产量迎来了多么巨大的进展。
除此之外，从武器方面，特别是从火药的生产制作方面来说，马钧此番一举确定下了“硝土”——也就是腐熟后的粪土的生产方法，可以说是为张彦未来大批量生产火硝，甚至是生产火药铺平了道路。
在现阶段来说，马钧可以说就是向着张彦交上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第二十一章 科技司的成立
颇为满意的注视着自己身前的马钧，张彦发现对方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已经不再像是先前那般白白净净，一副足不出户的文弱书生模样，反而因为长时间和农作物打交道而变得有些强壮，皮肤也渐渐变成了健康的古铜色。
此刻，马钧则是微微昂起了头颅，显然对于张彦的夸奖极为认可，连笑容的带着一丝淡淡的骄傲。
有些感慨的注视着对方的改变，张彦稍微沉思的片刻，就轻声对着对方封赏起来。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一直是张彦对待自己手底下团队的根本态度。
就好像卫贤这次发现了有关大图书馆建造的漏洞，那张彦就赏赐了相当数量的金银那般，对于此次有了不小进展的马钧，张彦也打算进行一番封赏。
只不过对于扶风世家出身的马钧，张彦却是不打算简单的赏赐些金钱财物那样简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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