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失辞旧梦
肉总有吃完的时候，杨正凯看着乔林递过来的第四块肉，一边打饱嗝一边摆手，实在是吃不下了。
乔林暗暗叹了口气，自己又得编织谎言了。
“乔连长，我实在很好奇，今天遇到的事，已经超出了我的专业领域，很想跟你请教一下。”
杨正凯站起来松了松腰带，吃的有点多，勒得难受。
“请教谈不上，相互交流吧。”
乔林咧着嘴，面无表情地笑着。
“除了那两位重伤的战士，我给其他战士处理伤口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明明都受了枪伤，却没有以前我处理过的枪伤那么严重，如果只有一两个人还能理解为巧合，可每个人都是这样，就让我想不明白了。”
杨正凯蹲下来说道，又往前凑了凑，都快贴到乔林身上了。
他真的是太好奇了，在志司医院，他处理过最多的就是枪伤。
一般来说，在一定的距离内被子弹击中，都会造成贯穿伤，而且弹头上残留的火药也会引起伤口感染。
可他一连给三十几个战士处理伤口，竟然没有发现有一个人被伤到骨头，甚至连伤到血管的都没有。
子弹好像是刻意避开了要害一般，只是伤到了肌肉组织，甚至只是擦破了皮肤。
“这个嘛，应该是战士们平时高强度锻炼的效果，您也知道，锻炼会增强肌肉的密度，肌肉的密度越强，对外力的抵抗力就越高。”
乔林故作为难地挠了挠头皮，给出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
没办法，这种情况总不可能用运气好来解释吧，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信的。
虽然他知道是战斗值的作用，但这个事是不能见光的。
“乔连长，你还懂得人体学？”
杨正凯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欣喜地说道。
“接触过一点，不多，呵呵。”
乔林干笑着说道。
“那可不简单了，据我所知咱们国内还没有这门学科，我也是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才接触到。”
杨正凯更惊讶了，哪怕是志司医院，懂这方面知识的大夫都不是很多，没想到在作战部队中竟然遇到了一个，这让他顿生他乡遇知音的感觉。
“小时候我家那边有个外国医生当传教士，我没事就去找他玩，慢慢耳濡目染了一些。”
乔林还以为杨正凯起疑心了，连忙搬出了当初应付伍千里的那套说辞，一切不被理解的技能，都是外国传教士惹的祸。
让一个不存在的传教士背锅，总比找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让他的心理负担小一些。
“其实这方面我也只学了一些表面知识，毕竟只留了两年学，没能进行系统地研究。”
杨正凯倒是信了乔林的话。
“呵呵，学海无涯嘛！”
乔林继续打着哈哈。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但你身上发生的事就让我更费解了，人体表层怎么能挡得住子弹？简直是亘古未有的事啊，说实话，今天你身上发生的事，已经把我以前的认知理论都推翻了，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学到了错误的知识。”
杨正凯继续感慨道。
他虽然没有参与到战斗中，但也从战士们描述中了解了一些，除了贴身肉搏外，基本上都是近距离交火。
在子弹有效射程内被击中，连表皮都没有伤到，听上去就不现实，可事实就在他眼前，他又不得不信。
连长身中数十枪，结果连皮都没伤到，这个消息在暗刃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人都有好奇心，战士们也是一样。
传说古代能把功夫练到极致的高手会刀枪不入，但这也仅限于传说中。
现在就有人做到了，他们怎么可能不感兴趣，纷纷围了过来。
尤其是余从戎他们几个好奇宝宝，就差没把耳朵贴在乔林的嘴上了。
“这个嘛...”
乔林又开始挠头皮了，好奇的杨大夫，总是喜欢问一些刁钻的问题。
“杨大夫，您觉得理论大于实际呢，还是实际大于理论？”
为了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乔林开始铺垫了。
“这个问题...”
杨正凯被难住了。
“这是个论证题，实际都是基于理论出发的，但有些理论却会在实际验证过后被推翻，我觉得没有准确的答案。”
思考了一会后，杨正凯给出了他的答案，典型的书生风格，没有唯一答案的问题，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我觉得应该是理论大于实际，您所说的被实际验证推翻的理论，会不会是我们在验证的过程中，因为没有达到相应的标准，而导致结果出现了误差呢？”
乔林倒是直接给出了一个答案。
“这，好像也对！”
杨正凯点点头，乔林的话从辩证的关系来讲，并没有问题，这种观点也是成立的。
上钩了！
乔林微微一笑，看来自己的铺垫还是有作用的，杨正凯已经被自己的答案带进了误区。
事实上，所有的理论是否都成立，直到几十年后的现代也没有准确的答案。
论证本身就是个怪圈，不仅问题本身需要牵扯到专业领域的知识，而且还会牵扯到哲学。
那就是，从广义上来讲，所有可以成立的条件，都会有其相对的一面。
这并不是物理学上的相对论，而是人在交流中会出现的一种常态。
简称较真。
“从理论上来讲，人体的潜能是无限的，能够开发到什么程度，完全取决于人类的发掘能力，您认为这个理论对吗？”
乔林又问道。
用理论来验证理论，这本身就是一个无限循环的论证题，却偏偏不会让人觉得不合理。
“从理论上来讲，是对的。”
杨正凯思考了一会，又点点头。
第二百七十一章 理论验证理论
“既然您也认为这是对的，那答案就有了，人体的肌肉是由无数的肌纤维组成，通过锻炼后，从理论上来讲，它们可以变得比钢铁还硬，对不对？”
乔林一拍手，给出了最终的答案。
“这...”
杨正凯再次陷入沉思。
乔林的话听上去字字在理，可他总觉得有些牵强。
具体哪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乔林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知道杨正凯无法反驳自己了。
因为他混淆了一个概念。
所谓的论证，需要理论与实际并存。
但他给出的答案，却只停留在理论上。
因为这个理论无法用实际验证。
人体的肌肉通过锻炼可以变结实具有防御力，这个理论是经过验证的，人们都承认。
但乔林在这条理论的基础上，又提出一个新的理论。
那就是既然锻炼可以增强肌肉，那么只要达到相对的锻炼程度，肌肉的强度可以抵挡的住子弹。
一块铁矿石被子弹击中，很可能当场就碎裂了。
但当铁矿石被提炼成钢板后，就能够挡得住子弹了。
这种思想就是典型的没有不可能，只是没做到。
而乔林要表达的就是，我已经做到了。
通过锻炼，我真的让自己的肌肉挡住了子弹。
杨正凯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漩涡中，他每每想找出一个理由来反驳乔林，可是没等开口就发现，自己的理由并不成立。
这也幸亏是杨正凯真的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对于人体学所掌握的知识并不深。
如果换做这一领域的专家，很轻易就能推翻乔林的话。
虽然乔林的理论是成立的，但是肌肉纤维需要被强化到什么程度才能挡得住子弹？这可以用数据来推算。
而乔林的锻炼强度，距离那个数据还差得远呢。
“可是，为什么你的腿却受伤了？”
杨正凯实在找不出能站得住脚的理由，只能另辟蹊径了。
兄弟，这样就有点较真了？
乔林眼皮一搭，快无语了。
“这个其实很简单，因为锻炼的方法和条件所限，我不可能把身体上的每一处肌肉都练得一样强，而且打在我身上的只是机关枪，而打在腿上却是重机枪，两者的冲力也有区别。”
无奈之下，乔林只好胡搅蛮缠了。
我就是上半身的肌肉硬，两条腿的肌肉软，又能怎样？
“你说的也有道理。”
出乎意料的是，杨正凯居然被这个理由说服了。
“不过我也有一点猜测，你觉得有没有可能？”
乔林刚松了口气，杨正凯又凑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道：“我觉得咱们住的这个山洞...”
啰里啰嗦说了一大推，听得乔林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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