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党的驯服主角之路 第316章

作者:不褪色的墨水

看样子,她并没有完全认为安瑟背叛了自己,她认为安瑟一定有所隐情。

和料想中的相差不多,我就是我,即使少去那些记忆也一样。

第二日。

安瑟的“背叛”使外面的我状态低迷,她仍想不出什么隐情,想法似乎逐渐往安瑟只是单纯想驯服自己靠拢。

……虽然在删去我那些诸多揣摩的情况下,这的确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但我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放弃才对。

无论是出于理性还是出于感性……外面的我,对安瑟的厌憎需要时间的积累,她应该花更长的时间纠结于安瑟“背叛”下是否隐藏着真相。

这不正常。

第七日。

外面的我开始逐渐步入生活的正轨,但依然没有放弃联系安瑟,每天都会往海德拉庄园邮寄信封,通过通讯魔晶联络庄园的人,甚至想去登门拜访,但理所当然的毫无作用,安瑟在等待一个机会,在那之前,他不会回来,更不会见我。

她……没有做我最担心的事情。

对整个过去的复盘,对和安瑟相处点滴的细致分析……如果外面的我这么做了,她有很大概率会重新推导出我之前就得到过的答案,这是最糟糕的事情。

但“我”没有这么做。

弗拉梅尔阁下的创造不可能出错,外面的我必然完全等同于现在的我,但她却连这么想的迹象都没有……这一点,并不明芙萝。

按照这个发展,我在和安瑟的下次相遇后对他的态度,只会仇视大于探究,这是好事,但……这种异常,却不一定是好事。

第十日。

暂且放下对外部的我的长时间监管,需要将注意力集中在研究这些秘典上。

这个书库收录的典籍……太恐怖了,来自征天王朝,能招来深渊聚合物的婗禁忌法术;五阶以下,跨越两个大阶位也能生效的洗脑术式;闻所未闻的以太驱动方式;还有各种匪夷所思的炼金手册……

仅仅知道真相必定是无济于事的,能让身为神灵种的安瑟陷入那种执拗魔怔的事情,不是现在的我能解决的。

我必须在这三年里尽可能变得更加强大,才有资格插手其中。

正常的成长方式肯定是来不及的,无论我怎么修炼,都不可能在几年内达到能成为安瑟绝对助力的地步……需要用更加取巧的手段才能做到这一点。

从现在开始,慢慢敲定方向吧。

第二十六日。

外面的我已经开始渐渐放下安瑟的事了,准确地说,是不让安瑟的事情干扰到日常,但心中必定还是没法做到不在意。

这个阶段应该会持续很久。外面的我对安瑟的情感,从希望得到原因的半信半疑,到认为安瑟的确完全不怀好意,的确是彻底背叛……在这个过程中,倘若那个我没有出现任何疑惑和反思,就说明,必定存在什么问题。

要么是那个我并非是我,要么是……有什么东西,做出了阻拦。

第四十八日。

对械装的开发很顺利,有了这些秘典的帮助,许多不通畅的思路霍然开朗。但以我现在的能力,最多在半年内实现主导一台物质武装的开发——即便我现在手上没法进行任何实物实验,也一样。

可物质武装……五阶冠冕的力量,还不够。

如果我能创造出以太武装,让安瑟穿着上它的话,那应该才够用。

或者说第三阶段……不,那离我还是太遥远了,先将以太武装作为目标吧。

第六十日。

外面的我,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必定是我,但唯独在对安瑟一事上的思考和观测,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壁障阻挡。

如果那假想敌是正确的话,倒也能说得通。

真是……荒唐。

命运,这世上真的会有这种东西存在吗?安瑟把祂当成了敌人?

……不,不能再继续往下想,否则我自己就会先乱了阵脚。

可倘若我只是……只是想到这种可能性,就如此退怯畏怖,那假如这种可能性是真的……

安瑟他……到底承受了多大的恐怖和绝望?

第九十三日。

一切已经全部步入正轨,外面的我除了对安瑟的例行联络外,已经不会再让安瑟影响到生活和工作……差不多吧,如果是我的话,我应该起码也要这么长时间才能真正缓过来,但在此期间,我一定会从和安瑟相处的点滴之中,竭尽一切自己发掘真相。

外面的我被蒙住了视线,但这对我来说却是好事……祂在帮我吗?祂为什么要帮我?

假如命运真的存在,不能让外面的我就这样全然受祂的摆布,我必须找到能够干扰,影响到那个我的方法。

第九十六日。

我在一本有关灵魂的秘典中找到了类似的法术,修炼起来非常困难,我也不确定是否能起到作用,但有总比没有好。

祂现在能让外面的我忽视问题的症结,那什么时候都有可能让我的意图暴露在安瑟的视野下,我必须拥有能够左右局面的能力……古代灵魂法术的修炼,也要提上日程了。

第两百八十九天。

我已经找到了以太武装的核心关键,只是现在能力不足,没法独立锻造,等我离开这里之后,说不定有已经拥有将其完全创造出来的能力。

但这或许还不够……第三阶段,唯有弗拉梅尔阁下能实现的第三阶段械装,我能做到吗?

灵魂法术也已经有了粗浅的成效……看来,外面的我和这里的我,的确是持有相同灵魂,但又绝对独立的两个个体。我几乎无法通过那本秘典上的大多数法术来影响外面的我,她和我的关联性……似乎唯有在灵魂残片越发消耗,越来越少,最后开始渴求我自身灵魂时,才会变得紧密。

如此,还需等待。

第三百二十七天。

不出所料……外面的我已经陷入了暴力的泥潭之中。巴别塔开始逐渐沦为替伊沃拉制造暴力的工坊,我当时也没能预见这个弊端,而外面的我也没有了选择。

浮游炮的设计果然是我才能创造出来的,而且她藏的很好……没有把械装暴露出来,但私底下已经在研究了,这是在给自己准备退路吗?

……的确是我会做的事情。外面的我所持有的才能与天赋与我没有分毫差别,也许安瑟回来的晚些,那个我都已经能想出该如何创造以太武装了。

第四百四十六天。

外面的我已经习惯于制造暴力,枪械的泛滥也已成定局……两个我都认为这是为了维持巴别塔而必须做出的牺牲,这样的牺牲,以后还有很多。

而如果能够解决安瑟的问题,那几乎就不用再走这些弯路。

不可懈怠,明芙萝,为了安瑟,也为了……那个未来。

第四百九十七天。

四百九十七天,我去祭奠了爷爷四次,每次都能在墓园周围碰到巴别塔一些炼金器具的受益者,都是普通人。

即便是透过投影,我也有些动容……但这,真的正常吗?

命运的存在让我不相信这是巧合,如果祂这么安排,祂的目的是什么,让我更有人情味吗?

是了,我一向如此,只着眼事物的价值,时刻能做出选择,做出牺牲,但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外面那个我也是如此。

倘若冰冷点讲……我想要拯救安瑟,是不是还有他比我更有价值的原因在里面呢?

……应该是吧,我不清楚,但不论如何,站在被牺牲的位置上的,绝不应该是安瑟。

只是,命运为什么想让我变得有人情味?假如祂确实存在,那祂分明就清楚这里的我在看着一切,让外面的那个我变得有人情味,有意义吗?

不……外面的我,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变得有人情味。该牺牲的,仍要牺牲。

第六百零六天。

以太院的攻势越来越凶猛,巴别塔的处境开始越发糟糕了。我不善于制造纯粹的暴力,量产浮游炮的研发,大概是能在半年到一年里,继续维持伊沃拉庇护的最后手段了。

这是否意味着安瑟可能要回到帝都了?我不能坐视巴别塔就这样倒塌,希望外面的我能做好一切,不,她一定能做好一切。

我这一边,应该还有半年时间就能晋升四阶。安瑟对我的待遇实在好过头了……他并不阻止我在超凡阶位上的晋升,但在炼金器具上还是存在限制,这让我目前所有的创造都局限于空想,太致命了。

无法保证稳定性的道具不可使用,我在出去后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将这三年里积累的东西化为实际的力量。

安瑟……会给我这个时间吗?

第七百二十三天。

我马上就快两年没有见安瑟一面了,想起他并非是因为孤独,而是因为担心他现在的状态。比起我,他在更加难以承受的痛苦中孤独度过了两年……他经历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改变?他的魔怔到底有所缓解,还是陷得更深了?

……我现在好像也没有担心他的空闲。日夜用这种角度认知自己,能看清太多更多的东西,我也陷入了更加冷酷和漠然的思维之中,更危险的是,无论是外面的我,还是这里的我,皆有所自知,但……并不打算改变。

我和安瑟,只差在“自知”这一点上,其他方面……还真的毫无差别。

好消息是,这样的我必定符合安瑟心目中那个不近人情的形象,只要不出变故,安瑟是不会怀疑那个我的,但坏消息……

坏消息是,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会真正如机械般,冰冷地将安瑟放在天平上衡量他的价值。

我会真正变成,他眼中那个形象。

尽可能在沦落到那种冷漠前,解决掉安瑟的问题吧。

我是不想改变,安瑟他……到底是不想改变,还是无法改变呢?

第八百六十八天。

第三阶段的械装已经有了具体概念,这些秘典帮了我太多。仅从知识储备上讲,这里的我和外面的我已经是天差地别,不是同一个层面的存在了。

解决掉安瑟的问题之后,我就能着手准备大变革的到来,只要安瑟的问题得以解决,那新世界的到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真功利啊,你也真的在一点一点变成安瑟厌恶的模样,明芙萝。

倒不如说,为什么你到现在还半点也没有纯粹利用他的想法?他明明只和你相处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却愿意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安瑟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我问着自己,而答案显而易见。

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用完就丢的人,在这阴冷漆黑的地下室里待上三年,冒着精神分裂的风险每天看自己做事。

无论如何功利,安瑟都是绝对重要的人,明芙萝。

第九百天。

离开安瑟之后,才觉得创造是如此艰难。

作为旁观者,我都能那么鲜明的感受到这两年来,外面的我所承受的压力。

不只是才能……而是思想上的断层。我跟这些人,根本无法站在同一个层面沟通。

在完全脱离的情况下,我更能看清周围的环境和现状,这不禁让我产生了怀疑——

巴别塔,真的有具体的作用吗?

作为承载着爷爷的意志,作为开拓未来的先行者,巴别塔……还有组成巴别塔的人,真的能担得起这份重任吗?

除了亨德瑞克他们,这里……真的有锐意进取,意欲开辟新世界的先行者吗?

就连亨德瑞克他们好像都……

不……应该是我多想了,太过独立的视角会带来更多不必要的思绪,外面的我成长得很好,只是……无可避免的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