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从被琪亚娜找上门开始 第22章

可既然她已经对自己下达了逐客令，那就说明，观星应该不希望自己继续呆在这里吧。

薪炎之律者抿了抿嘴唇，点了下头：“好吧，我知道了。”

她抬起脚步，往舰桥入口的方向移动了过去。

在和观星擦肩而过的时候，薪炎之律者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观星问。

“那个……”薪炎之律者在迟疑了片刻以后，“如果遇上了什么困难的事情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们大家一起好好商量一下。毕竟，无论出身如何，在这艘休伯利安号上的大家，都已经成为了同伴，同伴之间，就是应该互相依靠，互相帮助才对。”

“哦……？”观星歪了歪头，轻笑了一声，“是你太敏锐了，还是我的表情太过于明显了呢？不过，既然你已经察觉到了，那我也不会对此进行否认。”

“所以……？”薪炎之律者的眼中隐隐约约的含着一丝期待的神色。

“放心吧。”观星走到了舰桥上，转过身体，和薪炎之律者对视，“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可是会毫不客气的借用你们的力量的。”

“是吗？”薪炎之律者的脸上，露出了温和而坚定的笑容，“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说完，薪炎之律者就随着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搭乘电梯离开了舰桥。

观星看着眼前空荡荡的舰桥，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你算计了自己，算计了世界，又试图切断过往的一切，以埋葬自己的真实……”

“可你唯独没算到的，是曾经被你所拯救的她们，即使是被你斩断了互相之间的羁绊，却也依然选择继续追随你的脚步，坚持不休……”

“真的是，何等残酷的人……”

【第一卷·长空纪事，完】

第四十四章 南海阴云

[为了自己应尽的责任，曾经发过的誓言。

他将杀害曾经的自己，抛弃虚假过去，超越原本的那个他所能抵达的极限，以全新的姿态拥抱真实的世界。

这就是这场战役的结果。

为了做到曾经无法做到的事情，真正的改写未来的道路，将故事变成他所期望的样子，所需要付出的，第一个代价。]

2014年，1月3日

神州时间，凌晨2：13分。

神州南海东部，东经121°14，北纬15°37。

漆黑的夜幕下，赤红色的雄伟船只冲开了海水，后方蔓延出了长长的水道。

这艘全长一百六十七米的巨大破冰船，是名为“冰龙”的极地科考船只，曾经隶属于前苏联。后来在建造的过程中，因为苏联的解体而终止了正在进行的建造工程，被神州低价购得。

风很大，天上的云层压的很低，海面不安地起伏，汹涌的浪涛，把巨大的船体摇晃得嘎吱作响。

船长坐在驾驶室中，眉头紧锁的看着眼前的无线通讯。

这艘长达一百多米的破冰科考船，原本是用以探索北极的极地环境而被建造的，无论是船体大小亦或是船员数量都相当可观。可现在却被神州的自然资源部下达了对南海的洋流温度以及珍贵海鱼的迁徙路线进行观察研究的指示，搞得船长在满头雾水的同时也不由得感觉有些不满起来。

让一艘专门在北极进行极地考察的破冰船来到四季温度变化不到二十度的南海研究洋流温度……除了用大炮来打蚊子以外，船长已经想不到其他更合适的言语来描述上级所下达的指示了。

这个本该结束为期九个月的科考任务，回到家中和妻女享受短暂温存的男人，在沉默了片刻后，还是认命般的叹息了一声，拿起了手中的无线电：“全员注意，即将抵达目的地，请做好任务准备。”

片刻后，无线电传来了回应：“检测工作已经完成，深潜器状态良好，下潜小组状态良好，等待船长的下一步指示。”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二点一十五分，坐标为东经一百二十一度七分北纬十五度三十二分，五分钟后，释放深潜器，执行深度洋流考察工作。”船长淡淡地说。

“对了，船长。”无线电里发出了来自深潜员的声音，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困惑：“在下潜之前，能让我问一个问题么？”

“……什么问题？”船长问。

“就是，为什么上级会在我们返航途中突然让我们调转方向来到南海啊？”深潜员的话语在困惑不解的同时也带着根本掩饰不住的不满，“我们都已经连续在北极呆了将近一年了，好不容易才会回一趟家……”

“……”船长叹息了一声，揉了揉自己那有些疼痛的额间，“抱怨话就先到此为止吧，上面的指示，不得不从，至于前一个问题……的确，你们有权力知道自己需要加班执行任务的原因。”

“……原因？”深潜员问。

“嗯，先说好，现在已经开始对我们的对话进行了实时录音，所以，听了别笑。”船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话语简洁明了：“前方，出现怪兽。”

“……”

“……”

“……啊？？？”一段诡异至极的沉默以后，无线电传来了一阵愕然到无以复加的音调，“船长？你是想让我在执行任务之前稍微放松下心情么？”

在辽无边际的海洋上听到这种无厘头的话语，除了认为船长是出于善意的关怀所讲的笑话以外，深潜员想不到有其他的可能性。但他却又被强制要求了不许笑，因此也只能以愕然无比的态度来予以回应了。

“重复一遍。”听到了深潜员的话语，船长的语调变得更加严肃了，但深潜员还是能透过无线电传来的语气听出那一丝隐藏到极深的不满情绪，“我没开玩笑，这是非常严肃的任务。”

“那也不对啊，如果真的是出现了怪兽，让我们科考队的破冰船来探查洋流情况是几个意思啊？”深潜员的话语里满是哭笑不得，“怎么想都应该是让海军的战列舰，或者干脆是让航空母舰过来吧。”

“呃，关于这个问题……我也在之前询问了上级。”听到了深潜员的问题后，船长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们说，因为海军的预算不足，所以需要尽可能的减少每一次的出航燃料的浪费。而我们返航的航线，又刚好经过南海，所以，为了缩减财政支出，神州的海军委托了自然资源部，让正在返航的我们以考察洋流和珍惜鱼类的名义顺路去查看一下实际情况。”

“好吧好吧，既然是接受了海军的委托，好歹也算不上是白过来加班一趟了。”哎呀哎呀，真是没办法，深潜员认命地说：“不过，也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执行到探索怪兽的任务，这可真棒啊，我还真是没白参加极地科考团队。”

“不管怎么说，上级所下达的命令必须得到正确而完善的执行。”船长叹了口气，“而且，被卷入这种莫名其妙恶作剧的也不单单是我们，老实说，海军那边应该也是满头雾水吧。”

“这种情况不应该去把那个瞎报警的人给抓起来么？”深潜员不解。

“可是做出了这个警示的并非是一般民众，而是神州科学院的某个名望很高的院士所做出的警告。”船长说，“甚至，连这一次出海的大半燃油费用都是那名院士自掏腰包的……好像是说是什么观察到了古代巨兽复苏的迹象，所以……”

“所以，完全没信这则警示的海军，就先让我们探查一下具体情况？然后再视情况判断是否应该真的出动战列舰咯？”深潜员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那不就是把我们当成侦查队了么，还真属于无妄之灾，那个院士到底是什么人？发出了这种无厘头的警告，是真不怕自己的名声一落千丈？”

显然，即便是堂堂科考队的破冰船沦为侦查舰让他感到十分的不满，这名深潜员的内心深处倒也不认为海军的判断有什么问题。

毕竟，这里的位置已经十分逼近南海的边界线，即便是距离马尼拉海沟也算不上有多远，若是因为一则单纯的乌龙消息而引发其他问题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要是真的遇上了怪兽我们该怎么办？难不成直接让破冰船撞上去么？”

“好了好了，差不多到时间了，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回去吧，你们想早点回家休息，我也一样。现在下放深潜器。”船长打断了深潜员的话语，平静地说：“祝你们好运。”

第四十五章 幽兰黛尔的请求

2014年1月2日

极东时间，晚上10：25分。

吃完显得颇有些吵闹的晚餐以后，平静的一日就结束了。

琪亚娜和雷电芽衣并没有选择在李书白这边留宿，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李书白和布洛妮娅也在吃完晚饭后的不久就进入了自己的房间中，等到丽塔收拾完了剩下的碗筷，整个楼层就自然而然的沉浸在了一片了无声息的氛围当中。

幽兰黛尔拉开了阳台的玻璃门。

阳台并没有开灯，在月光的映照下，身段窈窕的美丽女仆背对着走进阳台的幽兰黛尔，静静的站在阳台边缘。

“……幽兰黛尔大人，您这样一动不动的盯着丽塔看，丽塔可是会害羞的。”她转过了自己的身体，那轻盈而优雅的脚步，比起转身，反倒更像是正在进行一曲华丽的舞蹈一般。

丽塔直勾勾的望着幽兰黛尔，酒红色的瞳眸浓艳如血：“有什么事情是要吩咐丽塔的么？”

“……”幽兰黛尔叹息了一声，无奈的情绪溢于言表：“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事到如今，你就别装了吧。”

“您是指什么呢？”丽塔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温润而谦逊的笑容，“幽兰黛尔大人，能否描述的更加详细一些？”

“我并非是你的队长，你也并非是我的女仆。”幽兰黛尔并没有因为丽塔的疑问而有半分的动摇，她神情严肃，以最为简单粗暴的话语毫不隐瞒的对眼前的美丽女仆说出了让人倍感惊愕的事实，“那么久的时间过去，我不相信以你那细致入微的眼力，会连这一点都发现不了。”

然而，出乎了幽兰黛尔的预料，她却并没有在丽塔的脸上看到任何的惊讶之色，甚至连原本在她的预想中可能会出现的愤怒、亦或者是对原本的那个幽兰黛尔的担忧，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在女仆小姐的脸上表露出来。

看着丽塔那神色自若，从容不迫的模样，幽兰黛尔不禁有些懊恼起来，像是不服输似的再度开口：“我说，你家的队长已经被我冒名顶替了！你难道不感觉奇怪，也不感觉惊讶吗？”

“奇怪？惊讶？”丽塔脸上的笑意丝毫没有因为幽兰黛尔那听起来已经带上了些火气的话语而减少半分，她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一般，轻轻的歪了歪头，然后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用一幅浮夸至极的语气轻轻的喊了起来：“哎呀！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幽兰黛尔大人的身体里？”

“我说，你演戏也好歹演的像一点吧！”幽兰黛尔气急败坏，“你明明一直在笑！就没有停过！”

“所以，这位不是我的队长的幽兰黛尔大人，是希望丽塔能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担心？还是愤怒？”丽塔轻轻的弯腰，把自己那巧笑嫣然明艳容颜对幽兰黛尔的方向慢慢凑了过去，“您是希望丽塔在这里对您发起悍不畏死的挑战呢？还是满脸冷酷的找到击败您的机会呢？”

幽兰黛尔抬起一根手指，端正的五官摆出了一幅认真的表情，一双犹如湖面般澄澈的湛蓝色瞳眸满是严厉之色：“唔……倒也没到那种程度，总之，在释放自己敌意之前，必须先确认对方到底有没有敌意，仔细的评估危险系数，然后在确认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再进行……”

话说到一半，突然，幽兰黛尔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似的，毫无征兆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沉默无声的降临在月光照耀下的阳台，幽兰黛尔和丽塔面对面站立的身影一动不动。

在大概五分钟的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幽兰黛尔脸色通红的别开自己的目光，白皙的手指因为羞耻而紧紧的绞在了一块。

丽塔没有说话，她只是愉快的笑着，静静的凝视着幽兰黛尔那陷入了尴尬和纠结中的样子。

好半晌，率先忍耐不住这尴尬氛围的幽兰黛尔打破了沉默，声音颤动：“你……看出来了？”

“如果您指的是，您依然是丽塔所熟识的那个幽兰黛尔大人这件事情的话，丽塔从一开始，便已经心知肚明。”丽塔稍微的收起了自己脸上的笑容，脖颈微微扬起，像是得到了胜利的天鹅一般：“至于其他的事情，既然已经知道了，您的确是幽兰黛尔大人，丽塔也就不怎么担心了，毕竟，对于幽兰黛尔大人的所做所为，丽塔一直都抱以最高的信任。”

“……你是怎么看出来，代替了这里的这个幽兰黛尔所出现在圣芙蕾雅的我，同样也是幽兰黛尔的？”幽兰黛尔不禁有些好奇，“莫非是你曾经跟我说过的，所谓的女性的直觉么？”

“如果说，将幽兰黛尔大人所有的生活习惯、说话的方式、语气、行为的细微动作、这一切的一切都了然于心，能被称之为是女性的直觉的话。”丽塔想了想，然后煞有介事的点起了头，“也许，的确就是那么一回事吧。”

“虽然从很早以前开始就已经认识到了……”看着丽塔那如数家珍的模样，幽兰黛尔忍不住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额间微微冒汗，“丽塔，你还真是个可怕的人呢。”

“多谢幽兰黛尔大人的夸奖，丽塔感到万分荣幸。”听到了幽兰黛尔那愤愤不平的评价，丽塔却笑的很开心，这让幽兰黛尔忍不住瞪了丽塔一眼：“没在夸你！”

“不过，虽然我的确看出了，您同样也是丽塔所熟识的那个幽兰黛尔。但……”丽塔有些迟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言辞来准确描述眼下的境况，“似乎在关于一些问题的选择上，您和丽塔的队长，还是会有些微妙的差异。”

“你是说我会同意德丽莎前辈的建议，来到圣芙蕾雅这件事情吧。”幽兰黛尔问。

丽塔点了点头：“没错，就我所知，您不是对圣芙蕾雅学院的教学方式……”

“我是觉得圣芙蕾雅这太过于宽松的环境不适合我，这点没错。”幽兰黛尔说，“只不过，就和我之前所说的一样，站在你眼前的我……已经并非是不灭之刃小队的队长了。”

丽塔的心中一动：“是因为那个叫李书白的男生么？”

“没错，现在的我，任务只有一项。”幽兰黛尔语调平静，“那就是保护李书白的安全，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任何事情了。”

丽塔皱起了自己那好看的柳眉，抿了抿一双红唇。

在听到了幽兰黛尔的话语后，她的胸口不由得掠起少许酸楚的感觉，像是养了很久的女儿突然把胳膊拐向了外头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小伙子似的。

“不过，我能够待在这里的时间并不久。”幽兰黛尔说，“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我回去以后，你的队长，应该会马上回到天命总部……然后在不久之后，直面奥托主教吧。”

轻轻的做了几个深呼吸后，丽塔止住了内心涌起的酸楚情绪，听到幽兰黛尔的话语，微微一怔：“您是说……”

“我是齐格飞·卡斯兰娜与塞西莉亚·沙尼亚特的亲生女儿。”幽兰黛尔表情复杂，她走到了丽塔的身旁，和丽塔肩并肩的站在阳台的围栏边上，然后抬起头，远远的望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这件事情……丽塔，你应该也知道吧。”

丽塔的脸色终于变了，她微微侧过自己的脸，望向以和自己向背的姿势，站自己肩旁的幽兰黛尔，眼神有些惊讶，又有些不知所措：“幽兰黛尔大人，您……”

“不用担心，无论是站在这里的我，还是明天晚上，重新回来的你的队长，都不会因为你的隐瞒而有什么不满的，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动摇的太过激烈。”幽兰黛尔望向月亮的眼神，沉静深远，仿佛在看不在这里的某个人似的，“不过，为了寻求自己的真相，你的队长一定会亲自直面奥托主教吧，你也知道，单凭自己的话，是肯定拦不住我的。”

“……”丽塔移开了自己的视线，默默的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说到了这个份上，我想凭你的聪明才智，应该也判断出了，我到底是什么人。”幽兰黛尔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