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喝可乐吗
他们可能会因此忘了他，但没关系。
只要他还记得，那便足够了。
“我要开始了，薇薇安。”
“嗯，做个了断吧。”薇薇安道，“一切都该结束了……就在今天。”
“是的。”牧白深吸一口气，随后释放了掌心的魔力。
一瞬间，方圆数里的地面四分五裂，就像一把尖锐的利刃刺在了一层薄玻璃上，如蜘蛛网般的裂痕迅速向四周蔓延，瞬间铺满了整块“冰层”。
砰——！
地面应声碎裂，牧白的身体也跟着向下坠落。
在那短暂的自由落体间，他忽然感受到了整个虚空的恶意——那无尽的虚空气息将他包裹，黑暗之中仿佛伸出了无数条粗壮的触手，要将他生生撕裂。
“雕虫小技。”牧白不屑地冷哼一声，调动星界能量与之对抗，很快便在身体周围创造出了一片绝对安全的“真空领域”。
感知能力得到恢复，他的身体继续下坠，很快便落到了薇薇安的本体旁。
这位“虚空女孩”紧闭着眼睛，全身上下没有半点生命体。
比起“封印”或“沉睡”，她看起来更像是死了——死得很彻底，连半点心跳和脉搏都感应不到。
“果然是死了。”薇薇安的一缕魔力分身轻声说道，“多半是某位虚空监视者在临死前用意念请求虚空本体将我杀死了吧。”
她的语气平静得不像话，仿佛这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牧白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困惑，出声问道：“你就这么坦然地接受了？你不气愤吗？至少应该叹了口气表达一下内心的哀愁吧？”
“没什么好愁的。”薇薇安道，“反正……我还会复活。”
“复活？”
“是的。”
事已至此，薇薇安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了。她再次从牧白体内钻出，然后缓缓道出了一切事情的真相：
“其实……所有虚空监视者都有复活的能力。”
“我们的存在依附于虚空本体的存在，只要虚空本体不毁，我们便还有重生的机会——只是时间问题，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所以，你明白了吗？为什么你能如此轻易找到那些虚空监视者？为什么它们明知不敌却不躲？为什么它们在死前都如此坦然、淡定？”
“因为它们知道自己还能重生。”
“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
闻言，牧白心中的所有困惑顿时烟消云散。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沉重的心情。
原以为的结束，大抵只是一个如笑话般的开始了……
“收手吧，牧白。”薇薇安的语气变得轻柔了一些，宛若一个睿智的长辈在向迷茫的晚辈提供意见：
“离开虚空，好吗……带着所有人类离开符文之地，我可以为你们寻找到另一颗适合居住的星球——我发誓。”
“……”牧白沉默着转过身来，然后用一种近乎冷漠的眼神看着对方。
片刻后，他沉声说道：
“你明明知道，虚空不会放过人类的……我来此是为了斩草除根，而不是为了寻求妥协之道。”
“符文之地从来不是你们虚空的地盘。”
“我会将虚空驱逐出去，一个不留。”
“符文之地，是我们的家园。”
“牧白！”薇薇安皱起了眉，声调也逐渐提高：“难道你还不听不懂我的话吗？你是不可能毁灭虚空本体的！那是不可能被摧毁的存在！”
牧白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走到了那只巨大独眼的上方。
然后，全力挥剑。
人类的伟大，便是敢于行不可行之事。
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只有不够勇敢的意志！
第四十六章 祸福相依
牧白知道，铸星龙王·奥瑞利安·索尔曾在窥探虚空时发现了一个“令他感到心悸”的存在。
曾经，他以为龙王看到的是虚空监视者，但在自己也斩杀了几位虚空监视者后，他确信龙王当年看到的绝不是虚空监视者——那种“弱鸡”根本没资格让龙王“感到心悸”。
那么，令宇宙最强者奥瑞利安·索尔都感到心悸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在全力挥出一剑之后，牧白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虚空本体。
那只硕大的独眼坚硬得可怕……就像薇薇安所说的那样，也许祂在一定程度上真的是“不可能被摧毁”的。
灌注了星界能量的全力一击，竟然无法伤祂分毫……
“该死……”牧白持剑的手微微颤抖，刚才那股无比强大的反冲力震得他虎口生疼、指骨尽裂。
若不是炽天使之刃有一个【无法摧毁】的被动，恐怕刚才那一下就能将这柄宝剑彻底震碎成无数碎片。
“我说了，这只是徒劳。”一旁的薇薇安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戏谑，还有……一丝被她隐藏起来的心疼。“你不可能伤到虚空本体的，放弃吧。”
“放弃？”
牧白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后魔力一转，受伤的掌心与手臂瞬间痊愈。他重新握紧炽天使之刃，双眼紧紧盯住那个号称牢不可破的虚空本体。
“我的故乡有三大至理名言，其中一句叫……来都来了。”
话音刚落，他再起发起冲锋，体内的星界能量悉数爆发，足以毁灭一颗星球的恐怖力量全部打在了虚空本体上，周围的空间都为之碎裂。
每一剑挥出去都会对他的双臂造成无比猛烈的反震，没几秒就将他震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一刻放松。
皮破了，忍着；肌肉断了，接上；骨头裂了，用魔力连接。
区区血肉之苦，怎及意志的万一？
“你太犟了……”薇薇安紧贴着牧白的背，躲避溢出能量冲击的同时连连摇头。
单纯的物理攻击根本不可能伤到虚空本体……
这和实力的强弱没有半点关系……
虚空本体是虚空世界的“意志”集合体，若想用物理攻击摧毁祂，其难度就相当于要用物理攻击摧毁整个虚空世界……
星界能量可以轻易摧毁一颗星球，但它可以摧毁一颗星球的空间么？这是不可能的……
摧毁物质和摧毁空间完全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即便是那条星界巨龙，也不可能单用物理攻击摧毁虚空世界这么大的空间……
滴水石穿？那至少得“滴”上个亿万年了……
“你做不到的……”薇薇安又摇了摇头——她看见牧白是打碎了虚空本体周围的空间没错，但还远远不到“摧毁”或者叫“湮灭”的程度，这完全就不是同一个概念的事情。
“丧气的话还是等我精疲力尽之后再说吧。”牧白没有理会对方的劝诫，依旧不知疲倦地拼命挥砍。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牧白的魔力也在逐渐下降——除了连续使用行窃预兆偷技能的那段时间，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星界能量即将见底。
为了节省魔力，他甚至主动放弃了对身体的修复，任凭双臂的皮肤彻底破碎，露出了那一块块鲜红的、紧绷着的肌肉。
他就这样又坚持了近两个小时。
他的双臂肱骨彻底断裂，几块尖锐的骨刺直接刺穿了肌肉、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他终于停下来了。
薇薇安见状，用一种半戏谑半心疼的语气问道：“你终于认清现实了吗？”
可牧白依旧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
不过这次他还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向了虚空本体。
薇薇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平静的瞳孔逐渐放大，仿佛看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
“我伤到祂了……”牧白突然开口说话，还伴随着一阵低沉而又畅快的笑声。“我能杀死祂……我的鲜血终将摧毁整个虚空……”
薇薇安瞪大了眼睛。
她看见虚空本体的“眼睑”上被划出了一条血痕。
但她并没有牧白的喜悦，反而是……
露出了一抹惊恐的神情。
“你唤醒了祂！”虚空女孩突然尖叫道，“你唤醒了虚空世界的意志！快跑！”
闻言，牧白愣了一下，但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慌乱。
他握紧炽天使之刃，用尽最后一丝魔力恢复了身上的所有伤口，同时对着那颗大眼珠子抬起了右臂。
“我这么节省星界能量，不就是为了分离出这百分之十的魔力、等待这一刻的到来么……”
【技能[行窃预兆]使用成功。】
【获得目标[虚空本体]歞榧戆駴轘頴……】
【检验失效。】
这……
【正在重新计算……】
【计算完毕。】
【成功获得未知存在[虚空本体的意志]*0.3（30%）。】
嘶……好险……
【正在兼容……】
【转化……觬麜輹鎽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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