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霍格沃茨的转校生 第51章

他的注意力和思维都像是被摧毁了，只能一点点从周边的世界里重构。

哈利瞧见赫敏柔嫩的脸颊上长着细细短短的绒毛，就像一颗毛桃，在车窗投入的光芒里，她琥珀色的眼眸倒映在玻璃上，让人想起浓厚的纯净蜂蜜。

“嗯？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有些傻乎乎的。”赫敏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哈利盯着她的手，形态纤长而有很清晰的骨节，每一片指甲都扁扁的，像是纤薄的石英，皮肤细腻白净，没有任何难看的污渍和伤损。

赫敏凑上前来，他们的脸贴得很近，哈利能嗅到她身上麻瓜洗衣皂粉的那股特别的香味，就像是阳光和雏菊。她乱蓬蓬的头发就像垂落的棕色海藻，轻轻刷过哈利的眼角，他不自觉眨了眨眼。

随后他就开始流泪，完全遏制不住。

“怎么了、怎么了？”赫敏慌慌张张的翻找肩包，拿出魔杖，然后是一块柔软的格子手帕，塞进哈利手里，“快擦擦，哈利，别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像是猜到了，怒气冲冲地说：“是不是德思礼一家又欺负你了？他们可真不像话，说实在的，就该好好教训他们。至少不能再把你当作家养小精灵一样欺负了呀。”

不。哈利痛苦地摇头，不，德思礼一家已经完了，他们都死在了那个凄惨的圣诞假期。

赫敏抓起哈利攥着手帕的右手往他脸上凑，试图能擦一擦泪水，但这样做并不起效，哈利的手臂像是关节生锈的机器，她也没法夺下他死死捏住的手帕。于是只好用手去抹他的泪。

“别碰我。”哈利瑟缩着后仰，他的动作让赫敏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得难堪而不知所措，“我用不着伱，求求你，别碰我了。”

不要为一个残忍的杀人犯拭泪，他不值得一丁点的同情。也不要让干净的手被罪恶的血玷污，她还纯洁清澈，不谙世事。

接下来的旅程简直比连上十节魔药课还折磨，说起魔药课，哈利想起斯内普，这个盛气凌人的教授再也不能对他指手画脚了。因为他死了。

临死的时候还试图挡在莉莉·伊万斯身前。

被烈火吞噬的嘴唇一遍遍开合。

他在说：对不起。

哈利轻轻眨眼，蓄满的泪水哗的一下滴落，模糊的视野稍稍清晰了一些。镜片上还是氤氲着热雾，他摘下来，用袍子的衣角擦拭，没有动用赫敏的手帕。再次戴上眼镜，他觉得好多了，把手帕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窗沿，朝对面稍稍推了推。

相对而坐的赫敏正低头看书，这个小女巫总是这样认真、执着，冰雪聪明。

但此刻她显然心事重重，神思不属。

当哈利把手帕推过来时，她先是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后就这么冷冰冰地看着他。

两双色彩各异的眼眸里的情绪就像海潮一样此起彼伏。

终究还是她心软了，用力合上书本，起身坐到他身边。

哈利往窗户方向缩了缩，他在不自觉发抖。赫敏噗嗤地笑出了声，“你怎么像只护树罗锅一样胆小？”随后，她又严肃又担心地问：“哈利，你还好吗？是因为什么在伤心？邓布利多没事的，他只是需要修养，圣芒戈医院的护士都说他的情况稳定了。”

“邓布利多在医院？”哈利语气嘶哑，“他出了什么事？”他已经知道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棍，但真怕邓布利多也因自己而死。

“你连这都记不得了？圣诞节的时候，邓布利多食物中毒了，陷入了昏迷。”

哈利由衷舒了一口气，“那现在的校长是谁？麦格教授吗？”

“没错。”

“你再多和我说说，学校出了哪些变化。”

每当赫敏开一个头，哈利总是让她再往前说说，整个二年级发生的一切他都一无所知。

“一年级结束后，奇洛教授主动辞职了。二年级来了个叫洛哈特的教授，他是个没用的草包……今年暑假的时候，阿兹卡班里的很多囚徒越狱，大家都说神秘人回来了，魔法部还派遣了摄魂怪在学校里巡逻……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叫卢平，他待你很好，不过和斯内普教授很不对付，好像他们以前是同学……”

小女巫的唇荚翕张，就像两片柔软的粉红蛞蝓。

哈利心想，真奇怪，以往他和罗恩都受不了赫敏的喋喋不休，可现在却恨不得她永远不要安静下来，就这么一直说吧，让清脆的嗓音就像一群飞鸟，永远在少年的天空翱翔。

“……对了，你的那个东西还在吧？”赫敏的话在这里中断，就像所有的美梦都会醒来。

“什么？”

赫敏从巫师袍的内衬口袋拿出一只小小沙漏，“时间转换器呀。我和你一起申请的。三年级我们都选了十二门课，很多课时重叠在一块，不用这个东西偷时间，根本学不过来。”

哈利感到口袋一沉，他取出一枚相同的计时器，金色，还挂着细长的链子。

“你没弄丢就好。你今天怪怪的，一定是经历了很糟糕的事情。我怕你连时间转换器都弄丢。”赫敏把自己的那枚沙漏藏好，“你没忘记这东西怎么用吧？好吧，我再说一遍。旋转沙漏一周，时间倒退一个小时。很简单，对吧？”

这句话就像滚烫的熔银，注入哈利冰凉哀伤的心脏，他感到浑身的血在沸腾。

“你说什么？这个东西能让时间倒流？”

“没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它只是给你更多学习和休息的时间。过去的事情是没法改变的。”

不，你错了，过去是可以改变的。

哈利坚信不疑。这个念头来得古怪，但他就是如此坚信。

我在考虑是让赫敏与哈利在一起，还是与罗恩在一起。原著里的罗恩是个好小伙子，他们这对小情侣还蛮般配的。另外，林德的这个情感状况也很成问题啊，有点难搞。

第93章 过去的真相

当两个年轻人陷入沉默，窗外的太阳立即飞落地平线。

火车在霍格沃茨站台停下了。

哈利恍惚走出车厢，但他没有走下站台，而是直接抵达了格兰芬多的寝室。

回来了，熟悉的四柱床，古老的砖石，挂毯、书桌、茶几，还有罗恩、纳威、托马斯、西莫，熟悉的脸庞。

“你怎么了？”罗恩很诧异，“好像不开心？”

哈利摇头，他朝朋友露出一个感激的表情。是的，他不是真正一无所有，他还有朋友。

“你没事就好，伙计。这个圣诞节出了好多怪事，斯内普和马尔福都没来学校。他们准是在盘算什么坏差事呢。”

哈利的表情很奇怪，“麦格教授呢？”

“她很好，但看起来似乎很忙。还有，我真不喜欢魔法部的那群家伙，他们把摄魂怪放了进来，它们让大家都不自在，但那也没法子，邓布利多进了医院，阿兹卡班越狱的囚徒太多了。尤其是那个叫小天狼星的家伙，更是个十足可怕的人。”

“是吗？”哈利心里发出无所谓的疲惫笑声。

他的目光在寝室里徘徊，注意到罗恩的宠物老鼠斑斑，它像是生了厉害的病，皮肤上许多毛发脱落，已经不愿意动弹了。

“斑斑怎么了？”

罗恩发出懊恼的叫声，“谁知道呢！它看起来真的很累了。斑斑已经是一只年纪很大的老鼠，乔治说他可能快死了。”

“我记得你说过，它在伱们家待了有十多年，已经是很长寿的老鼠。”

“没错，可怜的斑斑，我都不敢带它出门，因为赫敏买的那只猫总想着叼走它。”

“我很抱歉，罗恩。”他发自内心的同情不只是让同伴得到安慰，连他自己也觉得好受多了。哈利发现自己原来还是有良知的，他能替朋友的损失而悲伤。

也许这一切还不算坏，他不过是除掉了几个……

一瞬间像是有雷电从脑海里劈过，哈利强迫自己不去回忆十二月二十八日清早发生的一切。但他的心又立即坠入了冰窟窿。一切都糟透了，何必自我欺骗呢？他的家人，他的下属，他的仇人，他的父母之爱，通通已经被厉火与索命咒摧毁。

过去的哈利基本等若已经死亡，只有霍格沃茨才是他的家。

不能再失去霍格沃茨了。

哈利躺在床上，他一闭上眼睛，就陷入了梦魇。

睡梦里那些凄惨的，燃烧的脸庞在向他咆哮，少年站在黑铁一样冰冷的大地，仰望天穹上的尸体如雨点一样落下。

“哈利。”有人在低声呼唤，但哈利怎么也找不到那人在哪儿，到处都是尸体，大气里漂浮着无数亡魂，那些男巫女巫穿着奇装异服，死相凄惨，简直是魔法界的末日景象。

“哈利。”那个呼唤他的声音更清晰了。

“哈利！”

他陡然惊醒。

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化，他正身处一间破败的棚屋，面前站着一个形销骨立的男人。

“你是谁？”

哈利环顾四周，此刻正值夜半，破烂的门窗漏进新雪，尘土飞扬的空气冷得刺骨。

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形貌可怜，脸上的皮肤紧贴着骨头，活像是一具干尸。

“我是小天狼星·布莱克。你父亲的朋友。”这个自称小天狼星的男人神情不自然的紧绷着，“我逃出阿兹卡班就是为了找你，哈利，我要来杀一个人，但不是你。他们都以为我是伏地魔的走狗，但那不是事实！我要找到那个真正的叛徒。”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哈利疲倦地捂着头。

“哈利！看着我。”小天狼星抓住他的肩膀，指头就像铁钩一样，“当初你的父母为了躲避伏地魔的追杀，隐居在戈德里克山谷，他们给房屋施了咒，赤胆忠心咒，这个咒语需要一个保密人，只要不泄密，那没人能找到被保护起来的屋子。一开始他们找我当保密人，但我觉得不安全，所以说服他们换一个保密人。”

什么赤胆忠心咒？什么保密人？哈利还是没厘清这其中的逻辑。

他的头痛得厉害，几乎要精神崩溃了。

“放开他！”棚屋外传来罗恩的叫声，然后是一道无声魔咒，红光射来，把小天狼星击飞。

罗恩与赫敏赶了过来，把哈利挡在身后。“你这个恶棍，快滚开！别想伤害哈利！”

“你们是他的朋友？哈利，你有一群好朋友。”小天狼星不但没有生气，他还很为哈利高兴，“我会把真相告诉你们每个人。但在此之前……”

棚屋的门口跳进来一只姜黄色的猫，它嘴里还叼着一只老鼠。

罗恩尖叫起来：“斑斑！”

然后是赫敏的叫声：“克鲁克山！”

哈利木楞楞地看着眼前的闹剧，赫敏的宠物猫把罗恩的宠物老鼠带了过来，那只病恹恹的老鼠发出凄惨的尖叫。

小天狼星突然袭击了罗恩与赫敏，用缴械咒把他们的魔杖都打飞。

“哈利！你看清楚了，这不是老鼠，他是阿尼玛格斯，他是小矮星·彼得！他才是伏地魔的走狗。就是他泄露了秘密，害死了你的父母！”

小天狼星用魔杖指着斑斑，“现出原形！该死的，听到了吗？”

罗恩试图扑上去与小天狼星肉搏，但那只叫克鲁克山的猫挡在了他面前。

这时候，热闹的棚屋外传来沸沸扬扬的吵闹，一大群人赶了过来，是纳威通知了教授们，随行的还有魔法部的官员和傲罗，以及一群摄魂怪。

那个新来的卢平教授率先闯入棚屋，然后是麦格教授，然后是弗利维教授……魔法部长、精英傲罗……

棚屋挤满了人。

天啦，简直目不暇接，每个人都在说话，每个人都很激动，哈利看到这群人的表情，悲伤、愤怒、疑惑、冰冷，他们的嘴巴不停开合，他们不停地说话、说话！

“安静。”哈利发出微弱的呻吟。

没有人捕捉到他的话。

“我说，安静。”

魔法部长高声呵斥，摄魂怪在窗外游荡。大家都在拼了命一样争吵，噪音要把人的心都吵破了。

“我说——安！静！”

棚屋的屋顶发生了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