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听风声
威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低声嘀咕道：“你就是在报复我躲着你的事。”
“对呀，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林恩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完全没有不好意思承认的样子。
安排大小蛇会面，除了想要吃瓜看戏外，也确实有迫害威尔的意思。
林恩想要迫害一个人的时候，又怎么可能真的轻易被其他人或事转移注意力就不了了之。
暂时的放下，不过是因为林恩想到了更好的迫害点子而已。
只能说，威尔还太年轻，不懂林恩的套路，换做克莱恩，早在一开始就会打起精神，做好被迫害的准备。
在两人小声嘀咕的时候，乌洛琉斯也终于来到了威尔面前，祂并没有在威尔对面的位置坐下，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威尔，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这一沉默就是半分钟过去了，期间乌洛琉斯一直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威尔，也不说话，威尔则同样平静的注视着对方。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又过了半分钟后，威尔忽然往后一靠，抬手遮着眼睛，道：“我居然会跟你这头蠢蛇较劲……”
乌洛琉斯闻言则露出迷茫的表情，问道：“什么较劲？”
问完祂似乎也不是很在意这个答案，接着开口道：“我想了一下，我们之间如果要打招呼的话，果然还是用你好比较好。”
“你好，威尔。”乌洛琉斯如此说道，很认真的打着招呼。
“果然……”威尔对此则显然毫不意外，祂接着叹了口气，没好气的道：“有时候我是真的不明白，你是怎么成为天使之王的，还是说你曾经也是个正常人，只是在真实造物主身边呆久了，才呆傻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命运途径的天使之王并不需要脑子，只需要命运的偏爱。”林恩在旁边冷不丁的开口道，语气相当诚恳。
“我本来就很正常。”乌洛琉斯认真的说了一句，祂倒也并非听不懂威尔话语的意思，但是乌洛琉斯不是很在乎。
乌洛琉斯并不觉得自己的性格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祂或许确实没有其他人那么聪明，可这个世界上本来也不是每个人都很聪明，祂只要能够做好主交代给祂的事情，以及遵从命运的指引就好，不需要很聪明。
从没某种意义上来说，乌洛琉斯其实也活得很通透。
“你要是真的有命运的偏爱，早就成为命运了……”威尔小声的嘀咕了句，祂倒也不怕得罪人，反正本来双方就是无法化解的死敌。
序列之争上，没有人会选择退步，而最终胜者会是谁，败者又是否能够活下来，看的还是各自的本事。
“如果你有命运的偏爱，也早就能容纳怪物的唯一性。”乌洛琉斯看着威尔，慢吞吞的道。
两个命运途径的天使就这么互相伤害着，却听旁边的林恩又一次冷不丁的开口道：
“说起命运的偏爱，其实我知道一个人，那位才是真正被命运偏爱的家伙。具体表现为，那位在序列1的魔药都没有消化，且没有举行成神仪式的情况下，直接成功晋升为序列0，并且在晋升序列0后，足足千年的时间都没怎么消化魔药，却好运的遇到了一个能够帮助祂消化魔药的人才，最后成功躺赢。”
林恩说到这里，用怜悯的目光扫过两位水银之蛇，道：“可能这就是命运途径的好苗子，都在其他途径吧！”
乌洛琉斯：……
威尔：……
第255章 持续扎心中
林恩这话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扎心了，而是直接把乌洛琉斯与威尔的心肝肺都给扎透了。
毕竟这两位命运途径的天使中，乌洛琉斯早在第二纪元末期就成为了天使之王，却是从此没有再向前一分，这么多年了还是拥有两份序列1特性的天使之王。
威尔则早早的拿到了命运途径的唯一性，但架不住根本没有办法容纳，这么多年了唯一性不仅仅没有带给祂半分助力，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祂的拖累。
可以说，但凡这两位有林恩所举例的那位——也就是未来的蒸汽与机械之神的一半幸运，都不至于混成这样。
“我能问一句你说的这是谁吗？”威尔按了按自己被扎的有点疼的心口，看着林恩，认真的问道。
作为命运途径的天使，威尔实在不能容忍自己对这样一个幸运的存在一无所知。
而且威尔其实也有些困惑，因为在祂的记忆里，现有多序列0里似乎没有一位符合林恩的描述。
“这个啊……”林恩笑眯眯的看着威尔，在后者期待的目光中，不紧不慢的道：“你猜！”
威尔：……
“不说就算了。”威尔撇过头，不满的鼓起腮帮子，像一个真正的小孩那样赌气道。
可以说，这满宴会小孩加起来，都没有威尔更敬业。
“开个玩笑。”林恩笑了起来，他随后似漫不经心的伸出手，揪了下威尔头上的呆毛，拽得后者泪眼汪汪后，才若无其事的松开手，轻轻的咳嗽一声，道：“不过我确实不打算告诉你，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那个幸运的家伙，这一次没法再像原来那么幸运了，所以自信点，你们两位命运途径的天使依旧是最幸运的。”
林恩的语气依旧温和，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威尔却是听得背后冷汗直冒。
这也不能怪祂，实在是林恩这话所包含的暗示太过明显，几乎在摆明了说“我准备把那个过于幸运的家伙干掉”，这怎么能不让威尔毛骨悚然。
“哈哈哈……”林恩却是突然笑了起来，完全是故意用刚刚那样的话语在逗威尔的他接着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脑袋，道：“逗你的，我可不是那么凶残的人，没准备弄死祂。”
“我只不过是想要顶替祂，成为完美者而已。”
这话一出，威尔也顿时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毛骨悚然，还是该松一口气，只不过联想到林恩之前对祂说过的话，威尔忽然有了一个猜测，祂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些事，还没有到发生的时候，对吗？”
“对，这些都是未来会发生的事，嗯，原本的未来。”林恩点点头，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他忽然露出一个神神秘秘的表情，看着威尔道：“威尔啊，你想不想知道你的未来是怎样的？”
威尔闻言心里一
动，还真的有点动心，虽然祂并不能确定林恩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听听似乎也没有坏处。
于是威尔开口问道：“那你能告诉我，我的未来是怎样的吗？”
乌洛琉斯在这时候也看向了林恩，眼眸中同样闪动着好奇的情绪。
乌洛琉斯感兴趣的事情不多，威尔因为是祂的老对手的缘故，恰好是其中之一。
迎着两条水银之蛇好奇的目光，林恩淡定的朝祂们招了招手，在两个小家伙凑近后，才压低声音仿佛分享秘密一般道：“威尔你啊，老倒霉蛋了，直到末日即将来临的时候，都没能成功的容纳命运途径的唯一性。”
威尔听到这话明显的愣了一下，祂随后看向林恩，不可置信的道：“所以最终是这条蠢蛇取得了胜利？”
“那到没有，起码在我了解的范围内，没有。”林恩诚实的摇摇头，接着一脸同情的看着眼前的两人，道：
“你们两个在运气这方面不能说半斤八两，只能说一模一样，现在你两是什么情况，千年后，等末日来临的时候，你两就还是什么情况，真的很让人怀疑你们俩的时间流速是不是跟别人不太一样。”
威尔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自闭。
如果说刚刚林恩举的那个例子只是单纯的扎心，他现在所说的这番话则彻底让威尔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命运途径的天使。
水银之蛇不能、至少不应该这么倒霉吧？
整整一千多年祂都没能遇到那个命运的契机吗？
——没错，命运的契机，作为执掌好运的途径，命运途径的成神仪式非常的简单，就是在命运的洪流中寻找到正确的契机，就可以直接吞服魔药完成序列0的晋升，而容纳唯一性的仪式，这是成神仪式的简化版。
也就是说，真正幸运的水银之蛇，可能刚刚晋升为序列1，就能等到合适的契机，然后直接成神。
比如某位蒸汽与机械之神，林恩就一度怀疑过，如果这位真的走的是命运途径，会不会刚刚消化完序列2魔药，就发现那边两条水银之蛇同归于尽，于是祂成功捡到相应的特性，直接晋升——虽然这么说是夸张了点，但却非常合理。
而倒霉蛋则可以参考威尔，生动的展示了什么叫做在命运途径不够欧，哪怕你唯一性在手也死活容纳不了。
乌洛琉斯听到林恩话同样愣了一下，不过祂显然并不是特别在意自己千年后依旧还是老样子的事，只是认真的问道：“那个时候，我依旧追随着主吗？”
不愧是你！
这一刻，威尔与林恩的想法微妙的重合了。
“你就不能有点追求吗？”威尔开口说道，这一刻祂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明明作为对手，实力上也更强大一方的乌洛琉斯没有太强烈的上进心，对于威尔来说是好事，但是就像你在考试的时候认真的卷另一位学霸，结果最后却发现那个学霸是个听天由命的咸鱼一样，是个人都会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如果命运眷顾我，我自然可以成为命运，如果命运不眷顾我，我也会顺应命运，走向该有的结局。”乌洛琉斯不紧不慢的开口道，祂的语气难得认真，不再是那副慢吞吞的样子。
听到这话，无论是林恩还是威尔都皱起了眉头。
后者就差翻个白眼，没好气的道：“那如果命运给你的安排是让你去死呢？你也听从命运的安排吗？”
不怪威尔这样一副态度，实际上虽然是命运途径的序列1，也经常会根据命运的提示行动，但威尔从来不是那种只会听从命运提示行动的人，甚至可以说，威尔从来没有那种“命运怎么安排我，我就怎么活”的想法。
命运的提示也好，指引也罢，又或者是所谓的偏爱，威尔会去利用，却绝不允许自己成为命运的傀儡。
如果什么事都听从命运的指引，那祂还当那个命运之轮做什么？直接当一个序列2找个真神投靠不就好了。
第256章 林恩陷入了沉默
乌洛琉斯闻言沉默了几秒钟后，缓缓的点了点头，道：“是的。”
“啊这……”林恩突然不知道该说啥了，他认真的打量了乌洛琉斯几眼，随后对旁边的梅迪奇招了招手，道：
“完蛋了小红，我发现大蛇可能真的傻掉了，祂居然说如果命运让祂去死，祂就会乖乖的等死，这是正常人应该干的事吗？”
“祂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我确实也没想到祂会傻到这个地步。”梅迪奇嗤笑一声，眉头却早就皱了起来，作为一名天使，祂自然听得见隔壁桌说的悄悄话，但是梅迪奇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内容。
大蛇的自我已经被神性压到这种地步了吗？
梅迪奇眉头皱得更深，战争天使在意的人和事并不多，但与祂一同追随真实造物主，跟祂搭档多年的乌洛琉斯无疑算一个。
而作为战争途径曾经的天使之王，梅迪奇同样不信所谓的命运，所以祂从来都对乌洛琉斯去掉按照命运的指引行动感到嗤之以鼻，自然不会赞同乌洛琉斯的想法。
真实造物主虽然没有开口，却也看向了乌洛琉斯。
显然，真实造物主阵营的人也是第一次听到，乌洛琉斯在遵从命运死亡这件事上的想法。
因为在以前祂们从来没有讨论这方面的事。
“我没傻。”乌洛琉斯在这时候认真地反驳道，感受到其他人的注视，祂的眼底出现了些许困惑。
乌洛琉斯接着问道：“我做的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啊，乌洛琉斯，作为命运途径的天使之王遵从命运的指示很正常，但你也不能听话到这种程度啊，这样你跟命运的傀儡有什么区别？”林恩没好气的开口道，他近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乌洛琉斯，道：
“命运这种东西把它当做工具利用不就好了吗？就像我，时间对我而言从来都只是一种工具，一种力量，我可不会这件工具去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更不会为了它去死。”
“虽然林恩很混蛋，但在这件事上我跟祂持有同样的想法。”梅迪奇双手环胸，靠着桌沿，血红色的眼眸看向乌洛琉斯，“无论是命运，还是别的什么，都只是刀剑，刀剑就该被好好的握在手上，而不是想着反噬主人，作为手持刀剑的人，更不应该被刀剑所操控。”
“怎么说呢，就立场来说我应该鼓励你继续保持这种想法，但是……”威尔则是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乌洛琉斯，祂甚至叹了口气，道：“一想到我的竞争对手居然只是个傀儡，总感觉哪怕我赢了，也没什么意思。”
哪怕是真实造物主，在这一刻都罕见的开口了：“乌洛琉斯，我希望你能更在意自己的生命。”
乌洛琉斯茫然了，祂几乎无措的看向周围的人，好半晌后道：“可是我一直以来都是
在听从命运的安排，这不对吗？”
“你当然没有做错。”林恩抬手按在乌洛琉斯的肩膀上，语气略带安抚的道，但他随后话峰一转，道：“但你是一个有自主思想的人，你在做任何选择的时候，都应该先听一听你自己的内心深处的想法。”
说完，见乌洛琉斯还是满脸迷茫，林恩耐心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命运给予你的指示是让你杀死梅迪奇，你也会照做吗？”
乌洛琉斯闻言眼睛微微睁大了些，祂看了一眼旁边的梅迪奇，几秒钟后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那你想这么做吗？”林恩循循善诱地问道。
“我不想。”这一次乌洛琉斯回答的很快，祂看着梅迪奇认真的道：“我不想伤害梅迪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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