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Zcraft
菲蒂利的伤口已经停止了修复,异种黑龙留下的残存魔力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另外她的伤势也已经严重到让秽血种的能力近乎失效。唯一还算不错的就是,她暂时还死不了。
看来那些躲在幕后的势力没有再布置什么后手了,想要通过凶匙召唤如此强大的存在,他们至少也献祭了十个高位秽血种。那可不是什么大白菜,菲蒂利估计现在整个以诺的上城区能有五十个达到标准的就算很多了。
她现在连多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也许只要再安排几个之前那种废物贵族就能要了她的命。可部下这个陷阱的人也没估计到她能从那种怪物手中活下来,更不要说还能杀了它。
菲蒂利掏了掏漏了一半的口袋,她先是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那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也,是这场战斗中最大的战利品。可铂金色长发的少女要找的却并不是这件无价的秽血圣物,她随手把钥匙抛在脚下,任由它叮当弹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又认真翻了几个烂口袋之后,菲蒂利才从屁股后面摸出了小半截被压弯的烟卷。她顺手在地上捡起一根带着火星的木头把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却被一股疼痛弄得喘不过气气来,似乎是某根折断的肋骨把肺扎穿了。
菲蒂利记得自己以前最怕疼了,虽然是秽血种但就连不小心被裁纸刀划破了手指都要在嘴里含上好久,像现在这种情况放到一两年前指不定要鬼哭狼嚎一阵。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感觉似乎变得有些钝化了,她正在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秽血。
“阿比盖尔小姐!”
菲蒂利勉强回过头,发现被龙砸塌了一半的古堡里竟然还站着几个人。老管家亨德勒和几个年轻女仆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
“亨德勒,你还活着啊。”
她咳嗽了一声,感觉声音有点漏风。刚才如果不是为了这个老仆人和几个人类女仆,她多半会直接调头就跑。但等真打起来的时候,菲蒂利也的确没有余力再去顾及古堡的情况。
她上下看了自己一眼,
“去帮我找一件衣服来。”
“没问题,尼尔斯少爷没有动过您的房间,那里和十多年前还是一个样子,啊是我疏忽了小姐已经长大了......”
说着,亨德勒的嘴却半张开僵硬的开合了几下,没办法再继续说下去了。那头异种巨龙尸体砸落的位置十分巧妙的破坏了城堡上层的一角,而那正是小姐居室所在的位置。
菲蒂利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然后表情变得发愣。少女原本的确有回去看一看自己房间的打算,但这个突然的变故却打乱了她的计划。
异种巨龙的血液带有强腐蚀性,即使是作为高位秽血的菲蒂利也不敢随意触碰,不管是金属还是城堡的建筑材料都不可能抵御这种程度的腐蚀。龙尸缓缓下坠,竟然在城堡上方腐蚀出一个圆形的大洞,那里除了一些发黑断裂的砖块就什么都找不到了。
菲蒂利呆了很久,然后只是扬了扬眉毛:
“没了就没了吧,你不是说和十年前没什么变化吗,那有什么可看的。”
“给这次死伤的仆人抚恤金,每人三百白金币,城堡要重建把那些没被坏的地方也拆了,新城堡就按照以诺的最高标准。”
亨德勒愣了愣,这种作风与念旧雅致的尼尔斯完全不同,如果说得难听一点简直就像是一个暴发户。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回答道:
“好的,小姐......可是预算......”
“预算不用担心,把今天那几个旁系的资料都准备好交给我,之后我会挨个去上门要他们赔偿损失的。”
说到这里,亨德勒把一张由多个氏族制定的协议送到了菲蒂利的手里,少女只是大略的扫了一眼,就随手把它们撕成了一堆废纸。
“让人告诉他们,协议作废——有意见就当面来找我吧。”
老管家下意识的对少女做了一个面对领主时的礼节。
纸屑在微风下飘向废墟,而全新的一切将在此地矗立,从这时开始菲蒂利·哈杰成为了亚伯兰新的主人。
第八十三章 演武
吕西安在圆形角斗场上层,与那位以诺女王坐在相隔数米的最高位置上。在角斗场的高台分别悬挂着象征以诺,巫师同盟以及象征阿尔比昂兄弟会的巨大旗帜。
这是一座覆盖金属光泽的罗马式环形露天建筑,除了王室和贵族专属的平台以外,以诺上层区的居民和少数下层居民也被允许参观这次庆典活动。
虽然在挪得照不到什么阳光,但吕西安现在却莫名觉得有些燥热。他取出一面方巾擦了擦额上的汗,从一旁的石桌上取过加了冰块的甜酒,但却依然无法祛除那种让人心烦的燥热。
台下的歌舞表演刚刚结束,那种糜烂中透露着疯狂的诡异风格让来自物质世界的巫师都有些不大舒服。以诺人利用秽血特有的巫术囚禁了亡者的灵魂,而它们表演的剧目则是身前悲剧的重现,那种绝望与血腥被简单的动作和曲调调动起来,影响着每一个人的情绪。
以诺的贵族们似乎能从这种残忍的歌剧中找到难以形容的愉悦和快乐。
演武的流程是双方共八人四场的车轮战,女王定下的彩头是最后的获胜者能够获得她钦定的荣誉头衔。这对于以诺城的各个党派来说意味着地位和话语权的提升。而对于使节团来说,只有得到了秽血的爵位按照传统他们才有立场与女王陛下签订平等的契约。
设想己方的高端战力,现在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费因斯,以阿尔比昂兄弟会立场出战的薇儿·法米妮,而作为压轴的海德甚至需要连续对付两个秽血的代表。
这并不是因为他实力出众或者其他安排,而是使节团完全陷入了无人可用的尴尬境地。
菲蒂利和维多利亚在抵达以诺后就不知所踪,但这不同于影子的失踪,她们似乎有自己的打算与动作。何况在这种场合有合作关系的秽血也并不能代表巫师出场。
尽管那个邓肯·科瓦里奇多半会在他出场时中放水,但老实说根据这几天里搜集到的资料,吕西安仍然不太看好演武的最终结果,特别是在他得到了艾伦·茨密西的详细资料之后就更是如此。
没有其他原因,直接来说就是这位新任的氏族长强大得令人感到不可理喻。在成年礼上亲手杀死前任氏族长,自己的生父借此完成圣餐仪式。
曾有单枪匹马剿灭千人流民据点的荒谬记录,圣血党的代表人物,以诺角斗场百连胜的记录保持者......
吕西安转过头向女王微笑,但视线却瞥向了下一层贵族的平台。他先是和回过头的邓肯点头示意,然后就注意到了等候区的另外几个选手。其中有一个金发的年轻人打扮的像是个滑稽的白痴,甚至比他去浮士德庄园故意气弗雷德的那套衣服还要花哨。可随着那个年轻人留意到他的视线并缓缓抬起头时,吕西安却觉得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伤了他的皮肤,他伸手碰了喷面部,那里竟然微微发痒渗出了几点血珠。
这是个极端危险的家伙。
吕西安更加确定了这一点,他勉强笑了笑,动作僵硬的坐直身体。
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刚与邓肯建立不久的浅薄友谊上,如果没有一定的实力作为基底,这种脆弱的关系随时都有可能土崩瓦解。所以至少在最后一场之前,他们都必须打出漂亮的胜利。
伴随着挪得风格的曲调,下方的铜管和大提琴奏响,第一场演武已经要开始了。
——
海德坐在第二层的看台上,注意力有些难以集中。使节团安排第一场的人选是费因斯,之前也有人提到过让希夫带着他的狮鹫出战,但这在规则上存在一些问题。何况以诺未必没有驯养那些荒野上的异化生物,一旦开出了这个先例,反而会对之后的几场战斗造成不利影响。
相比之下,尽管费因斯的天赋放在神血巫师中只能算是中上,并且身体能力随着年龄而出现了劣化。可他作为巫师的丰富经验以及积累的魔力量却是货真价实的。
只是,海德注意到这个来自贝鲁赛家族的老巫师在他的血统受损之后,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了。即使是一天里,也很少会听见他开口说些什么。
这件事似乎给受雇保护海德的费因斯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他只希望后者不要因为这种心态影响在角斗场的发挥。
白天的光带中夹杂着污染与诅咒,因此大多数以诺贵族更愿意在夜间活动,而硕大的红月在城市上空升起,现场的气氛也随之推向高潮。
海德收回视线看向蛇之馆的方向,希夫带着十几个巫师团的成员守在那里用以避免可能发生的意外。
今天是红月带来的魔力潮汐最为旺盛的一天,也是安普莎的死之棺最能发挥作用的时候,如果一切都像是翎所承诺的一样,那艾拉就将会在今天醒来。
“你们的动作可要快一点才行......”
海德小声嘀咕着,注意力旋即被观众席上的声浪拉扯回来。
在下方的圆形广场内费因斯看起来正在节节败退,他的对手是密党的代表,也就是之前迎宾队伍的队长杰弗里·费蒙特,而海德原以为代表密党出场的会是那个王座前的神秘老人。所以就出场的人选来看,以诺女王还是在这一次演武中放水了,毕竟密党的理念还是更趋向于与巫师合作。
但这种合作也依然建立在一定的实力之上,女王可以不让马克斯维尔出战,但杰弗里·费蒙特却依然会毫无保留的使出全力。如果连他都对付不了,那恐怕在女王眼中,巫师同盟也就失去了和她合作的基本资格。
杰弗里的刺剑上覆盖着一层粘稠的血色火焰,这种火焰的特性与艾拉的第二种魔力性质似乎有着些许相似。在后者最初抵达克拉夫特的时候,负责新生资质测试的奥罗拉教授就曾误认为艾拉的魔力属性与秽血相关。
这种火焰能够附着并燃烧魔力构成的护罩,费因斯看上去正在狼狈的节节败退,他创造的每一面魔力屏障或者光盾都最多只能在刺剑下维持不到三秒的时间。
可海德却反而放下心来,他看得出来,杰弗里使用那种威力巨大的血焰并不是全无消耗的。曾在迎接使者的路途中拷问荒野暴民的杰弗里就曾表现出这种秽血巫术的弊端,在点燃十多个俘虏并完成拷问之后,这位狩猎者队长表现出了明显的疲倦。
海德细心的发现,费因斯创造的每一面魔力屏障大小和强度都只与人体相当,换而言之杰弗里所能点燃的至多也只有二十面魔力盾而已。老人的动作变得越发从容,每一次施法的间隔和消耗都没有任何变化,依照海德的计算,在杰弗里的血焰消耗殆尽之后,费因斯至少也还能剩下三分之一的魔力。
丰富的经验让老巫师完全把战斗拖进了自己的节奏。
慢慢的,看台上的观众们也发现了异常。尽管狩猎者队长的攻势绚丽而声势浩大,但那个老巫师却始终能在火焰的浪潮中保持平衡而不倾覆。
而杰弗里每一次挥剑裹动的焰流正在变细变浅,后者的动作却越发从容自如,甚至能够有机会把一些缓慢之类的低级魔法套在对手的身上,虽然秽血种天生就拥有不俗的魔法抗性,可十几个低位魔法也总会碰巧生效那么一个两个。
狩猎队长终于注意到了胜负的天平正在向自己的对手倾斜,他后退一步慢慢躬身,持剑的右手后撤如同拉满的弓弦,而左手的食指则沿着细剑的剑柄一只滑向剑尖。
粘稠的血色火焰再一次缠绕在刺剑的剑锋上,积蓄着直到抵达巅峰!噌的一声,刺剑竟拖着狭长的焰尾将他拖拽向前席卷而来,这一次杰弗里动用了自己剩下的全部力量,他知道只有一举击破那个老人布下的全部防御才有获得胜利的可能!
几个负面状态被蓬勃而起的魔力燃烧殆尽,他在这一击中几乎抽取了自身三分之一的血液,即使获胜多半也需要静养一周以上的时间。
可出现在杰弗里面前的却是一点深邃的黑,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了一张正在燃烧的油腻肮脏的羊皮纸,而接踵而至的是极度冰寒!
海德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能感受到那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上位魔法,少年在那股严寒中读出了亡灵与亵渎的力量。而这种古怪的力量只能让他联想到使节团中的一个人,
“玷污之印?”
海德看向了坐在不远处的薇儿·法米妮,费因斯是什么时候从她那里得到了帮助?而且这种玷污之印的效果明显与维多利亚曾使用的不同,难道这真像薇儿自己所说的只是菲利普留给她的少数道具,亦或是说那个神秘的少女自身就掌握了绘制多种玷污旧印的方法?
不管是哪一种,都证明薇儿·法米妮的危险度远比他所想的更高。但这并能说是完全的坏事,至少对于现在的局势来说,这位法米妮小姐都越强越好。
第八十四章 重生仪式
杰弗里足足消耗了三分之一血液制造的烈焰与这股充满亵渎意味的极寒发生了碰撞,并没有出现火焰熄灭或者寒气湮灭的现象,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碰撞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一时间,竞技场中央被白色的烟雾所包裹,让人无法判断战斗的结果。
“真是令人怀念的魔法,这好像是被玷污的力量吧?”
以诺女王微笑着鼓起了掌,
“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你们巫师依然掌握着这项禁忌的技术......”
说着她又有些疑惑的偏过头,因为就她的眼光来说,虽然这个巫师使节团中有不少优秀的年轻人,但他们的能力应该还不足以绘制玷污旧印才对。这更有可能是某一位老朋友留下的手笔......而这就更让人感兴趣了。
她饶有兴致的俯视着角斗场,继续观看演武。
随着烟尘和火光散去,圆形广场内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杰弗里那一身秽血狩猎者制式的黑红色装束被撕裂了大半,他刚才的动作相当于自己一头撞进了爆炸的中心。
扎着银白色马尾的年轻人身形摇晃了一下,他下意识的用剑支撑地面,可这柄柔韧性极佳的贵族刺剑却砰得断成了七八截,杰弗里·费蒙特的脸上浮现出不甘的表情然后仰面朝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伤的很重,即使以高位秽血种的自愈能力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再次行动,哪怕是一个勉强有力气拿起剑的孩子现在也能随手在青年的心脏上随便插上几刀。
而费因斯虽然看上去也有些狼狈,但却还能勉强维持一个半毁的魔法护盾,从这一点看他至少也还剩下一成或者两成的魔力。不管这个身体虚弱的老家伙在事后需要躺在休息室多久,可不管怎么说,胜负还是已经不言而喻了。
他看上去还没有离场的打算,这也是双方通用的策略,上一场战斗的胜利者会尽可能消耗下一个敌人的力量。
随着长铜管的声音再次奏响,第二轮演武的对象离开坐席,沿着通道出现在圆形广场上。
那是一个身材较为高大的男人,虽然这种身高在高位秽血种之内只能算是普通,但那身铁铸般的肌肉与他那些体格匀称偏瘦的同僚们相比却又相当罕见。
他是以诺王城近卫军的统领,新党的邓肯·科瓦里奇。
看到他第二个出场,吕西安稍微松了一口气。如果邓肯依照约定放水的话,那自己这一方上的人数劣势就会逆转,最好的情况是费因斯能够消耗对方第三个代表的部分力量。这样一来,法米妮小姐就会有机会和海德一起轮流对付那个可怕的艾伦·茨密西。
有胜算。
吕西安想着。
——
在赛场的另一端,费因斯同样是起手在自己的面前创造了一面魔力盾,然后开始静待对方的动作。在对付更多偏向于依靠本能肉搏的秽血种时,这是最为稳妥的做法。
可眼前这个穿着相比其他秽血种显得过于朴素的男人却并没有像杰弗里·费蒙特一样在行礼后直接发动攻击,他不紧不慢的向前走了几步,而后身体上先后闪过了几种颜色各异的魔法光辉。
海德揉了揉的自己的眼睛,他觉得自己刚才眼花了,一个挪得贵族一个依靠本能和身体速度搏杀的秽血种,为什么会在行动之前给自己上了几个物质世界十分常见的强化魔法?
那个打扮得过于朴素的男人在海德眼中,简直有些像一个低配版的墨菲斯特,他们的战斗方式几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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