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乌路穹
“另一方面你也知道的，一旦我开始接受这种设定，我发现我没有办法面对你了。”
说到这里，霍华德几度开口欲言，最终还是摊了摊手，低头将自己埋在手指的阴影下。
史蒂夫心下了然。
霍华德确实还在为过去的事纠结着。
他甚至恨着自己。
“史蒂夫，我视你为我的战友和朋友，正因为如此我希望你能离开我的视线。”
队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装备，然后离开了这里。
他本可以跟对方解释自己从格里芬的死中猜测到了她这么做的可能性，可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出门的时候正看到贾维斯匆匆赶来。
作为与霍华德年纪相仿的管家，贾维斯也已显现出几分老态。在见到史蒂夫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
“您不该现在出来的。”对方像在用告诫地语气轻声道。
史蒂夫则回答道：“我也是他的目标之一，我能自欺欺人地躲在安全区里吗？”
连环杀手找不到我，难道就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贾维斯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还是摇了摇头，说了句“失陪”，就进屋找人了。
回到神盾局的小团体中，皮尔斯走了过来。
“有人确信听到了船艉有落水的动静，可海警没有从水里发现嫌疑人。”
“他应该已经上岸了。”史蒂夫确信道。“别忘了他有着与格里芬类似的能力，也许能通过立场隔绝水压，这样他就可以从任何方向离开搜捕区域。”
“这样一来，我们的搜索从一开始岂不就选错了方向？”皮尔斯感到很意外，这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
他还是把问题想简单了，觉得既然是跳水逃遁，那肯定要赶在体力耗尽之前往最近的岸上移动。北面的长岛是唯一的选择。
如果嫌疑人直接从水底穿越，那意味着西岸的新泽西州也可以是登陆地点。
“我立刻带人去史泰登岛搜索。”
这时候再过去搜查应该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史蒂夫并没有阻止皮尔斯。
“回分局。”队长招呼特工们收队。
他要找被暂时收押的布洛克聊聊，这个年轻人能说出对方的来历，想必应该知道更多事。
没有现场抓住杀手，这点无疑令人失望。消息传开之后，也不知道这晚将有多少人夜不能寐。
几家财团痛失继承人和亲属，无论有着何种理由充分的取死之道，死的人都是他们的血脉。清醒的头脑告诉他们不能以暴制暴，而是决定利用手里的权力向政府施压，要求严惩凶手。
其实财团也不需要亲自下场，媒体对于同行的死首先产生了兔死狐悲的情绪。
如果记者因为说了两句带有偏向性的话，就要遭到杀害，那么以后谁还敢留在这个行业？无论他们说了什么，这都是作为新闻媒体报道的指向和需要，是言论自由的体现，哪有上来就掀桌子的？
这个不懂游戏规则的家伙就是社会在现有运行框架下最大的毒瘤。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再用简单的对错解释，除了对同行的横死表示哀悼以外，此事件也给新闻提供了大量的素材。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速度快的记者已经发出了他们的稿件。
论拳头或许不是杀手的对手，但拿起笔讨论谁才能主导民间舆论，显然媒体人们更胜一筹。
不管凶手出于什么目的杀了人，闹出了人命就不能这么简单的算了。
除了新闻媒体一边倒地宣传连环杀手的恐怖和穷凶极恶外，帮派的复仇方式就显得朴实无华多了。
长久以来，一个用暴力手段维系成员纽带的组织必然也是血腥和残酷的。听闻老大身死，底下的人为此感到高兴都来不及，同时也意识到这是一个上位的绝佳机会。
最终这些二把手们经过一轮火并和谈判达成共识，谁能以替老大复仇的名义，杀死那个连环杀手，谁就能坐稳帮派新老大的交椅。
不同的阶层接触到的信息也是不同的，这也决定了他们在面对变局时会采取怎样的策略。
就现在而言，三个当事人背后的团体都做出了不同的决策。而作为裁判的纽约州政府，在将此事汇报给白宫后，同样开始了自己的部署。
他们派出本州内联邦调查局的探员和警员开始介入调查，同时又督促神盾局协同办案，誓要抓住这个无法无天的连环杀手。
在这种氛围下，倒霉的布洛克连续被神盾局、联邦调查局和州警反复提审。即使他一再表示自己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仍然有人相信这个年轻人没有把知道的事全部交代。
他们甚至用“取消神盾局单方面提供的认罪协议”来要挟，因为他的同伙现在犯下的案件已经不是神盾局一家的事了。
作为一个同时被神盾局、州政府和国家通缉的超级罪犯，里希特的名字开始被世人所知。
随之而来的，是让更多了解到这一事件的人知道了他犯案的动机。
第一卷 : 383.2先进技术用不上，只能回归传统
有人通缉他，就有人保护他；有人赞成，就有人唱反调；有人天生反骨，有人报以同情。
并不是所有人都盼着凶手认罪伏法，特别是针对权贵阶层的屠杀方式让愤世嫉俗之人大呼过瘾。
原来这些高高在上自诩人类精英的他们，也会有像被猪狗一样对待的时候啊。这么看来，你们和我们，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对于许多无政府主义者而言，他们不在乎里希特杀的是什么人，只要和他们阶级不同，意见不同，他们就会拍手叫好。今天他们可以为死了几个富翁的儿子雀跃，明天也可以为死的是和自己有矛盾的邻居欢呼。
当然如果有选择的权利，还是那些坐在国会山里的体面人的死更让人倍感欣喜。
里希特正在按照名单不断地制造命案，这使得还活着的当事人压力倍增，他们已无心工作，在生活中也变得敏感暴躁，连最迟钝的人都看得出来。
对一些人来说，自己就像是被下达了死刑，却又要等待排队执行的犯人，每天都在惶惶不安中度过。
另一些不甘坐以待毙的人则向一切可能的执法部门寻求保护。
这或许在短时间内有效，但无论对提供保护的人员，还是被保护者来说，这都是一件非常消耗耐心和精力的事。公共资源不可能被长期浪费在这方面，往往在提供了有限的保护过后，出于各方面的考虑，这样的看护就会被撤走。
里希特并不傻，他会仔细甄别目标，并根据安保力度的优先级调整刺杀顺序，在整个过程中也有助于他了解目标的作息规律。而一旦他发现其中有人落单，那么等待此人的就是被掐断脖子的命运。
这不要耗费太多时间，通常是一个晚上，或是一份晚餐的时间。
因为在多数时候不需要面对面接触，无形的能量能够绕过一些障碍，这就让间接谋杀成为可能。
纽约州和新泽西州已经陆续出现好几起死者死在自认为安全的密室，或是公共则所这类空间里了。
复仇之人正在到处散播恐慌，神盾局则为此焦头烂额。
距离史蒂夫表态的，要在短时间内缉拿凶手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此时外头已是夏末秋初，别说抓捕凶手了，自那次游轮相会后，各个执法部门就再也没有见到连环杀手的踪迹。
人不见了，但凶案仍然在继续。
名单中的人名正在以每三天一个的速度被抹消，其中有少部分在案发前，甚至都不在名单上。他们的死除了让全程跟踪调查此事的探员意识到，杀手掌握和了解的比他们都要详细外，剩下的就是浓浓的挫败感。
毫无疑问，压力正逐渐来到史蒂夫这边。或许正如贾维斯说的那样，他出来的太早了。
史蒂夫可以一直躲在他的安全屋里，等到外面结束的差不多了再进行最后的较量，没有证据表明连环杀手会对名单之外的人动手，也没有人肯定史蒂夫·罗杰斯也在名单里。
就算有，人们也不会产生过分的期待。毕竟超级英雄也是人，他不在镜头面前表现得信心十足，所有人对美国队长的印象都只停留在他卸去这份职责的时候。
如同一名对整件事持悲观态度的媒体人描述的那样：“他给了他们不该有的期待，却没有回应这份期待的能力。”
世人已经从最开始的拥护和赞美，转变为了质疑与不信任。
来自各方的压力都在向史蒂夫聚集过来，他想要引出凶手，可对方并不上当。
特工们曾抓到过许多怀疑是在为连环杀手打探情报的普通市民，但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点，只能将其释放。
格里芬曾在活着的时候大力倡导“天网”计划，这确实也推行过一段时间，最后却因为反对的声浪过高而被中止。如果这个项目能坚持下来，至少可以让焦头烂额的探员省去很多事。
说到监控，就不得不提一嘴神盾局的智能主脑奥创。这台或许是世界上第一个人工智能与上周刚刚完成硬件升级，换上了微软的软盘作为新的存储介质。
正当所有人都认为更新后的奥创可以替他们负责海量筛查的时候，它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
根据维护它的神奇先生非常抱歉地表示，由于需要适应新的配件以达成完美磨合，奥创正在努力尝试让自己熟悉这个新玩意。
至于机器要怎么适应所谓的磨合期这种事情，理查兹特工的原话是“这就好比压箱底的代码，哪怕是错误的乱码，只要不碰就不会有事。一旦想尝试去修正，那么整条逻辑都会错乱。现在的奥创就处在这种摇摇欲坠的微妙环境中”。
史蒂夫不太懂这种玄学的东西，也不知道这么玄学的逻辑是怎么和科学的代码扯上关联的，但他知道指望奥创是不行的。
正如同在外人面前伪装自己只是初级人工智能，实际上比老司机懂得都多的奥创给出的答复那样。
“连我都知道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你们怎么就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一堆集成电路上？”
知道奥创靠不住的史蒂夫只能放弃这条看似稳定的路线，并在临走前告诫神奇先生，不要老是往它的代码里掺一些奇怪的逻辑。
我要是说这些都是它通过卫星观察人类举止的时候学会的，你信吗？
送走史蒂夫后，里德对奥创说道。“你装傻持续不了太久的。”
“这不是装傻。”占据一整面墙的巨大计算机用电流音回答道。“这叫沉默的智慧。”
神奇先生翻了个白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一开始是出于一种不忿，现在却间接成为了传播混乱的帮凶。他希望奥创能提供一些援助，好让外面的恐慌结束，却又不想让它从此正式回归。
因为那意味着更多的义务。
里德感觉自己的初衷好像随着时局变化，不再像过去那么纯粹了。
第一卷 : 383.3即使雇佣超凡者也保不住你的命
“对了，你给我做的新身体，我很满意。”奥创忽然转用女性声音说道：“如果你能在我生日的时候再添加一点东西就更好了。”
“少得寸进尺。我根本就没记你的生日。”神奇先生掉头就走。
他发誓自己对女朋友都没这么上心过。
“有空多熟悉熟悉新身体，别到时候用起来出现一堆问题。”
史蒂夫忧心忡忡地离开了总部。抓不到凶手，反而让他连续犯案，来自各方的压力让感到身心俱疲。
但是他不后悔。
在作出走出舒适区，再次回归现实社会的决定时，就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
虽然别人都将他视作美国队长，但没有接过那面振金盾的史蒂夫明白，现在的自己只是一名代号为流浪者的超级特工。
何况现在的他也没资格继承那面盾。
回到东海岸的分部，还没来得及坐热，皮尔斯就火急火燎地走了过来。
“共和党冈萨雷斯议员在新泽西州伊丽莎白的宅邸出现了入侵者，我们该出发了！”
史蒂夫腾地一下跳起，拿上装备边走边穿戴。
一行人立刻达成运输机赶往十八公里外的伊丽莎白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