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骑鲸入海
就是从帐篷上拆下一块毡摊铺在地上。
东西也不算多。
不过比起其他人摊子上东西的新鲜。
眼前摊子上似乎并不算明器。
更像是从乡下收来的。
陈照也没急着上前，不露声色打量了一眼摊主。
坐在小马扎上。
半悬着身体一晃一晃。
毡帽盖在脸上，看不清样子。
不过大概能猜测出来，三四十岁的样子。
打量了一眼，陈照目光又落到他的手上。
手指粗糙，骨节较常人大了不少。
而且指甲缝隙里沾染着一层厚厚的泥灰。
一看就是常年刨土的人。
还有一点。
陈照注意到他悬在半空的右腿，似乎不太灵动，应该是个瘸子。
综合以上看下来。
他心里基本上已经有了底。
眼前的摊主，应该是倒斗出身，不过因为受伤断了条腿。
只能无奈转行做包袱斋。
所谓包袱斋。
就是那种下乡走村的古董贩子。
这也和他摊铺上东西不同对上了。
呼了口气。
陈照若无其事的蹲在摊铺前。
听到动静，摊主也没摘下毡帽，仍是自顾自的哼着草原上的调子。
看了一圈。
陈照目光落在一把匕首上。
有点像是荒原上牧民用来割肉的小刀。
不过样式更为古老。
大概是隋唐时代的古物。
而且看刀柄上的花纹，明显属于鲜卑族的器物。
这种东西一路走来。
见过的没有五十也有三十。
他之所以盯上它。
是因为从这把匕首上，陈照察觉到了一股和大女巫所用铜铃相似的气息。
对。
没错。
这极有可能也是一件萨满法器。
最关键的是。
匕首身上隐约能看到一朵火焰的图案。
按照萨满教的传承。
应当属于拜火祭祀所用！
“老板，这刀不错，怎么卖？”
陈照也懒得耍手段，看中了直接开门见山问价。
“汉人？”
听到他的话。
摊主终于掀开帽子，露出一张荒原上男人标准的脸。
皮肤黝黑泛红。
络腮胡。
目光深邃。
说话气息厚重。
“怎么，做生意还分汉人蒙古人？”
陈照笑了笑反问道。
“那倒不是，东河镇上见到汉人，比俄国那些鬼子的时候还少。”
摊主摇摇头，随口解释道。
之后便低头看向陈照看中的那把匕首。
“一匹马。”
这边鬼市的规矩，陈照算是略有了解。
不说大洋也不说法币美金。
以马为单位。
而一匹马大概能卖半块大洋。
这个价格……太值了啊。
陈照内心激动，脸上却没有半点显露。
想来也是。
鲜卑族都早已经消失在了时间长河里。
能够辨认萨满法器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那你这收东西么？”
“收，不过得看你能拿出什么来。”
摊主点点头。
他们说到底，就是古董贩子。
只要能赚到钱，来者不拒。
陈照也不耽误。
将鲜卑大女巫那张青铜面具递了过去。
刚一拿出，他就看到对面男人眼神亮了。
来回晃着的腿都停了下来。
坐在马扎上一脸认真。
“这是……”
接过面具一看。
他只觉得内心嘭嘭直跳。
东西绝对是唐末五代鲜卑族的物件。
但比起他摊铺上那些古董，手里这面具光是工艺就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他猜测，这不是贵族王公就是女巫所用。
除了他们。
鲜卑族普通底层百姓，根本不可能用得上。
不过就算这样。
他还是强行压下心头震动。
装模作样看了一番，“这面具好像被烧过啊。”
“铜锈都毁了，要是能保留下来的话，价格绝对能翻倍。”
“直接说价格。”
陈照平静开口道。
这种压价的手段，他见识过太多。
“咳，除了这把匕首，外搭这个数。”
男人咳嗽了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然后伸出双手。
十块大洋么？
这青铜面具按照他自己的估算，和这个价格也差不多。
但这些都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那把萨满法器。
“行，包起来吧。”
没有太多废话，陈照直接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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