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骑鲸入海
只是，刚才所见，真能说出去么？
到时候黄河两岸靠水吃水的十多万渔民船家，怕是都要崩溃。
“不管是与不是。”
“今天这一切全给我烂肚子里。”
“谁要是敢泄露出去，到时候船帮除名，子孙后代都不许下水讨生活。”
察觉到礼船上的气氛。
一个老人目光如电的扫过所有人。
神色间透着威严。
更多的却是震慑和压服。
他从十二三岁就在黄河上讨生活。
如今已经五十九岁。
见过太多的大风大浪。
深知这事一旦传出去，所带来的后果无法想象。
所以他宁可要拉出船帮这面大旗，也要把秘密扼杀住。
“这……”
剩下几个人听到这话，脸色皆是一变。
他们这些人。
祖祖辈辈都靠打渔为生。
要是真被船帮除了名。
一家老小在这乱世里头，哪还有半点活下去的希望？
“是，老七叔。”
“知道了。”
“老七叔您放心，今天这事我们就当从没见过。”
几个人一咬牙，目光里露出决然。
纷纷开口保证道。
是要活命，还是乱说话。
这点事情他们还是能抉择清楚的。
闻言。
被几人称作老七叔的船把头，没理会身后几人。
而是一步步走到船舷处。
望着不远外那艘渡船。
他年纪虽然大了。
但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能清楚看到船头上那道身影。
是个大概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除了他以外，还有一黑一白两匹骏马。
真是骏马啊。
他在西风渡生活了大半辈子。
什么样的过路客没见过。
看马识人。
能养得起这样两头190大马，别的不说，家境一定极为殷实。
寻常人家，人都活不起。
哪有多余的闲钱养马。
就是镇上的刘老爷，号称良田千亩，长工无数。
家里养的那匹马。
毛长耳瘦。
哪里有半点威风可言？
第二个。
那个年轻人很有可能是水上人家出身。
这一节黄河水势湍急。
就是他们这些老船家，每次渡河也得小心翼翼。
那年轻人竟然站在船头，身影挺拔如同一杆扎枪，风吹的身上衣服猎猎作响，却没有半点慌乱。
甚至刚才面对发怒的河神。
他也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冷静。
这种绝非一般人。
只是……
他实在年轻的有些过分了。
十七八岁。
在河神面前都敢怒斥。
别的不说，就这份胆量心性，全天下怕是也没几个人能够做到。
在老七叔打量陈照时。
他似乎也有所感应。
目光从水面收回。
遥遥看了礼船船舷边那个老头一眼。
不过，看出他只是个普通人后，便收回了目光。
转而撑着竹篙。
驾驭着渡船径直朝黄河对岸横渡过去。
刚才那头铁头龙王冲过来时。
他施展重瞳法看去。
总算见到了这头所谓的‘河神龙王’真身。
就是一头有了点造化。
修出妖气的大鱼罢了。
不过它还算是有点眼力，否则，刚才若是真敢继续兴风作浪，掀翻渡船。
陈照不介于送它去死。
不过。
他心里也有几分惊叹。
这方世界诡异莫名。
非要定义的话。
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妖魔横行的民国时代。
不说在大围岛时。
仅仅是瓶山，就见过太多成了气候的妖物。
比起那些大妖。
刚才那头铁头龙王真不算什么。
随着他驾着渡船。
在茫茫水域上渐行渐远。
岸上渡口古庙外众人，也如释重负。
“没事了？”
“河神爷好像回去了……”
“风平浪静，这是好兆头啊。”
“刚才那一幕怎么回事？”
“嘘，找死呢，不能乱说话。”
“希望明年能有个好收成。”
“……”
望着风平浪静的水面。
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兴奋二字。
偶尔有不和谐的声音。
也被旁边人迅速喝止住。
生活已经够难，再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至于庙祝和前来观礼的一行人。
此刻虽然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但谁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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