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晚不鸽
“哀!?”鸫诚理奈愣了一下,旋而下意识地很是关切的问了一句,“那她人呢?”
“在我发短信告知了她这事儿解决了之后,她就离开了。”
说起这个,北川澈多少是有些愧疚的。
他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的进鸫诚家那近乎于微缩庄园大小的‘别墅’,九成的功劳都得归功于星野哀。
那位女警真的就是一路刷脸进来的。
而且,在他进鸫诚家的大门前,对方还专门表示了,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情况,记得给她发消息,她会想办法去接应他们的。
可结果这样的后手并没有用到,反倒是在一切顺利后,星野哀并没有参与进这场‘庆功宴’里,而是悄悄地便离开了此地,颇有一种守护城市正义的独行侠的味道。
闻言,鸫诚理奈沉默了一瞬,随即回过神来的她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只能说,很有哀的风格呢。”
“嗯哼。”
北川澈附和了一句,打起转向灯,控制著方向盘,驶入了沿海道路。
“其实,今天能够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鸫诚理奈转过头去,视线落在了玻璃窗外。
沿海道路的街灯被行驶著的车子不断的甩在身后,又迎面撒上,车内的光线随之忽明忽暗,唯一谈得上稳定的光源,也就只剩下了仪表盘上的荧色光亮。
“能够看到你那么有精神,我也很高兴。”
北川澈稍稍放缓了一些车速,自然的接上了话茬。
道路上来往的车辆并不多,他自然也就不必太过紧张。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之前都是一副没精神的模样似得。”
鸫诚理奈低声替自己辩解了一句,只是相较于平时,她的底气显然不足。
“某人心不在焉可不是一回两回了。”
北川澈轻轻咳嗽了一声,揶揄了某人一句。
看出这点来的,甚至不只是他,高一A班的line班群里偶尔也会提及这件事情。
同学们对鸫诚理奈身上的事情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关心。
甚至有那么几个平时总爱胡思乱想的女生已经担心起了要是鸫诚理奈没办法再回学校的事情了。
——虽然的确就是差一点的事情。
但当绘岛妙把那些聊天记录给他看的时候,他多少还是没能绷得住。
只能说,大家的联想能力确实很丰富。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是不可抗力,不可抗力!”
鸫诚理奈娇哼了一声,给出了一个不算解释的解释。
北川澈倒是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他笑了笑,“那现在这本难念的经也算是暂时落下了帷幕,至少在短期内,你不需要再去担心这方面的事情了。”
“所以……”他顿了顿,诚心实意的恭喜了她一句,“恭喜你,再次获得了自由。”
只是话又说回来,那样心事重重的鸫诚理奈,他是真的不习惯。
在有的选的情况下,他还是更希望看到这位邻居笑容满面的样子。
说上那么一句颇具电影感的话。
他觉得吧,还是笑容更适合她一些。
“这件事情,其实得感谢你。”
鸫诚理奈垂下了眼眉,把自己此刻的表情藏进了光亮所触碰不到的阴翳里。
今天在看到推门而入的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她是发自内心的松了口气的,紧绷的神经更是瞬间就舒缓了下来。
用母亲曾经告诉过她的话来形容那样的感觉的话,就是扑面而来的安全感。
在看到某个人的时候,会发自内心地放松,身体会本能的认为,只要有他在,哪怕是天塌下来,也没有关系,因为他会保护自己。
好消息是她获得了自由。
坏消息是,现在,她再没有任何的理由能够骗自己了。
“我不是说了么,这是我们约定好了的事情。”
北川澈就是一笑,松开油门,轻点刹车,握著方向盘的手微转,控制著车子平稳的驶过了长弯。
没来由的,在听到了这个回答的瞬间,鸫诚理奈的心情兀的就复杂了起来。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问出了一句她本不该问出口的话来,“因为是约定好了的事情,所以你才会义无反顾的来么?”
“一方面吧。”
北川澈踩下了油门,把车速重新拉回到了刚才的时速。
“那另一方面呢?”
鸫诚理奈转过头去,借著撒进车内的短暂光线,望向了北川澈的侧脸。
等待起了他的答案。
人们常说,不做期待,就不会失望。
但在此时此刻,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期待了起来。
哪怕得到了一个坏的结果,明天太阳再升起来的时候,她也会告诉自己,没关系的,昨天只是氛围到那了,问出了不该问的问题,得到了一个不想听到的答案,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就是,伤心还是会伤心。
可比起事后的伤心来讲,现在的她,还是更想听到他口中的答案。
“另一方面嘛,因为和我做下约定的人是你。”
北川澈没有犹豫,径直便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道出了口。
他不希望这位邻居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特别是在他能够干涉的情况下。
鸫诚理奈沉默了下来。
下一秒,一股粉霞染上了她的面颊,甚至那白嫩的脖颈也跟著染上了一层樱色。
倘若不是现在北川澈在开车,且车内的可视条件并不好的话,那她已经转过头去,躲著他了。
“你这句话实在是太狡猾了。”
鸫诚理奈抿了抿薄唇,一边调整著自己的心情,一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嘀咕了一句。
车内就这样短暂的安静了下来。
三又三分之一分钟后。
鸫诚理奈深吸了口气,再一次的打开了话茬,“澈。”
“嗯?”
北川澈应了一声,视线的余光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鸫诚理奈。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你来的时候遇到了麻烦怎么办?”
鸫诚理奈口是心非的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
“做了决定,就别去管困难不困难的了。”
北川澈轻点了一下油门,把车子的速度往上提了提,越好的车子,在这种宽敞且没什么车的道路上表现的就越好,只需要轻轻点一下油门,确实就能体验到那所谓的‘驾驶乐趣’。
他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自己选的路,再怎么样,都要走下去,更何况,从一开始我就不是孤军奋战,不是么?”
鸫诚理奈轻笑了一声,重重的点了点头。
“但是……”她话锋一转,语气里多出了些许责怪,“你有没有想过,你对爷爷讲的那句话,很有可能会成为限制你的枷锁。”
她无比清楚,自己爷爷的脾性,更无比清楚,北川澈的脾气,两个人都是那种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人。
许诺过的事情,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办到。
正因如此,她才觉得他是有些冲动了。
都到那一步了,最后交给她来就好。
“怎么会成为限制我的枷锁呢?”
北川澈反问。
三年,这个时间已经足够长了,
“我的意思是……”鸫诚理奈的声音兀的小了下来,脸上也不自觉地染上了一层浅浅地粉色,“你最后的那句话,关于负责什么的,其实不应该讲的。”
“你是说负责吗?”
北川澈问了一句。
嗯。”
鸫诚理奈低下头,低声嗯了一声。
闻言,北川澈就是一笑,“可问题是,理奈姐,你想过没有,一彦老先生没有听到这句话的话,他是不会轻易的就这么算了的?
“难不成,你想在家里和他耗上一天?”
鸫诚理奈的心情复杂了起来,“不想是不想,但……”
“那不就得了。”北川澈打断了她的欲言又止,“只需要前半句,理由就够了。”
“可是澈,如果,我是说如果……”鸫诚理奈深吸了口气,柔声问道,“我要是把你的话当真了怎么办?”
三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对她来讲,北川澈的回答将会直接决定她往后如何去看待他。
闻言,北川澈愣了一秒。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
他心里其实相当清楚,自己之所以会这样帮鸫诚理奈,真的不仅仅是出于朋友的立场。
他和鸫诚理奈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邻居、朋友,倒不如更像是某种程度的介于损友与知己之间的那种关系。
要说自己对她完全没有那种对异性的好感,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