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雨清歌
不想死脑细胞,拉普兰德啧啧几声,望着这个似乎对自己有很大怨气的男人,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反而好奇的问了一句。
“啧,小子,你是哪个?”
似乎被拉普兰德的话所激怒,黑影咆哮着。
“拉普兰德,你居然…居然…居然敢忘了我们之间的仇恨?!”
无法饶恕!无法饶恕!
这个毁了他家族的女人,居然敢说出如此侮辱人的话。
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
杀机蔓延,诡异的黑色气息开始不安扭动,随着恶臭难闻的气味,黑雾散落,化作三道黑影从地面袭向拉普兰德。
乌云散去,雪色白辉再次洒下。
抽出双剑,轻松写意的砍断扑面袭来的诡异黑雾,拉普兰德后退一步,看着那失去雾气遮掩而在月色下露出的丑陋模样,她忽的放声大笑。
“杂碎,居然是你?”
哪怕模样已经变了不少,但拉普兰德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男人。
叙拉古被她毁掉的家族之一的嫡系长子,也是用令人不耻的办法偷袭她,而差点让她失去一只眼睛的野狗。
看到这个熟悉的老朋友,拉普兰德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眼睛上的伤疤再次开始隐隐作痛。
几年前,她独自杀上对方家族,就是想把这个杂碎给宰了,没想到对方跑得快,在听到她的消息后直接跑了。
想起这件事,拉普兰德那灰白的双眸闪过一丝不屑,用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鄙夷目光注视着这个上门寻仇的男人,语气异常嘲讽:“怎么回事?当年那个家族唯一逃窜的野狗,居然突然有种来找我的麻烦了?怎么?懦夫,是谁给你的勇气?难道是这个看起来很可怕的雾气?还是学了什么其它招式?”
说到这,拉普兰德放声狂笑,冷峻的面容上那不屑却依旧清晰可见。
“如果是,那可真是太好了,今夜,就让我们来一场完美的厮杀吧,杂碎!”
叙拉古是以家族为单位,通常而言,只要加入了某个家族,就很少选择离开,就算心怀不满,但只要是还在家族,那叙拉古人都不会轻易舍弃家族。
而眼前这个人,在家族危难时抛下家族同伴,独自一人逃离了战斗,那次战斗,除了这个不战而逃的懦夫,其他人参与战斗的人几乎全都死战到最后。
那才是叙拉古该有的气节。
而这个懦夫,在她眼里,根本不配称得上叙拉古的狼。
就连野狗,她都觉得侮辱了这个词。
野狗好歹还会狺狺狂吠几声,而这个杂碎,只会夹着尾巴逃跑,连拔刀的勇气都没有。
“拉普兰德,你找死!”
男子狂怒,单手一摆,黑雾化作诡异触手,再次袭向拉普兰德,而他,也拿起匕首冲了上去。
“呵呵,杂碎,这次终于有种了?既然如此,就让我送你去见你的家长吧!”
看着满眼疯狂的男人,拉普兰德肆意大笑,摆开架势,尾巴一甩,斩开扑来的黑雾,果断压身而上。
——叮!
利刃划破空气,发出凛冽风声,紧接着便是长剑与匕首碰撞,迸出刺眼火星,发出了清脆声响。
在一阵剧烈交锋后,拉普兰德反手劈开袭来黑雾,然后猛地向后一跃,便伫立在那,用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正大口喘气的男子。
没想到,多年不见,这只野狗居然长进了这么多,都能和她打的有来有回了。
不过,拉普兰德并没有什么其它心思相反,心情愈发不错。
这只野狗的成长挺让人惊讶,可惜的是,他遇见了她,拉普兰德。
要知道她可是用双剑的。
反手再次抽出另一把长剑,拉普兰德重新摆出新的战斗姿态,心里的态度稍稍端正些,脸上却仍是一副漫不经心地模样。
“啊哈哈,小子,没想到多年不见你居然长进了不少,很不错,我今天心情好就给你留个全尸如何?”
“拉普兰德,别那么嚣张,今天谁死还不一定,你今天一定会死在这!”
这句话在男子耳中显得极其刺耳,他怒火中烧,黑气缭绕,散发着越发不详的气息。
肉眼可见,男子那丑陋的面容变得苍老几分,三条黑雾形成的触手变作五条,再次朝她袭来。
哼,用生命触发的源石技艺吗?难怪忽然变得这么厉害,原来是学了这种玩样。
毫无畏惧,拉普兰德咧嘴一笑,手持双剑,也迎面而上。
“是吗?如果这就是你的底气,那就让我打破你那可见的妄想吧。”
肆意狂气的大笑中,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
第九十八章 拉普兰德,我在下面等你
剑刃交错而过,带着凛冽风声,剑气纵横,划破那黑色衣裳,露出了隐藏在之下那丑陋苍老,满是斑斑点点奇怪痕迹的恶心皮肤。
鲜血淋漓,伤痕累累。
短短时间,两人便不知交错几次,拉普兰德身上只多了几道细微血痕,而男子,身上则多了无数狰狞可怕的伤口。
和普通人不同,伤口流出的鲜血不是红色,而是呈暗色难看的粘稠液体。
不仅恶臭难闻,似乎还带着诡异的腐蚀性。
液体顺着衣物落下,衣物腐蚀,发出呲呲声音,在落在地面,一阵烟气冒起,树林地面的翠绿野草瞬间枯萎泛黄,然后失去生机。
一剑劈开暗影,在男子那刺耳怨恨的咆哮中,拉普兰德拉开距离,眯着眸,饶有兴致地看着地面那已经失去生机的植物。
几乎是瞬间,大地就变得枯萎。
这种恐怖的破坏力,都堪比源石液体了吧。
看着那随着恶臭液体滴落而逐渐扩大的死寂地面,拉普兰德不由啧啧称奇。
啧,仅仅是血液,就让大地都变成了这样,这个杂碎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能变成这幅模样。
相比之下,自己这个感染者完全不值一提呢。
然而让人遗憾的是,也仅此而已。
虽然看起来很恐怖,但野狗终究是野狗,哪怕学了这么奇怪的东西,依然还是个废物。
抬起下巴,目光蔑视着注视着不远处那个无能狂怒的男人,拉普兰德面露不屑。
“怎么?就只是这样?杂碎,如果只有这种实力,那你说的杀死我那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杀死你?”
奇怪的是,在拉普兰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在愤怒咆哮的男子忽然缄默,紧接着是歇斯底里的刺耳笑声。
“哈哈,拉普兰德,你真的以为你赢了吗?”
太天真了,实在太天真了,没想到这个让所有叙拉古人闻风丧胆的孤狼居然是如此天真的家伙,那...可真是太好了啊!
从始至终,男子都很清楚一件事,他不可能杀得死拉普兰德。
无论是过去那个软弱的自己,还是现在这个疯了的自己,在面对这个独狼,他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死亡。
或许,之前还有机会给这个仇人造成更多的伤害,但这些在那个灰发的鲁珀出现的时候就已经不可能了。
这些天,仅仅是为了逃脱对方的追逐就已经精疲力尽,但没想到,在死之前居然能遇到拉普兰德,这个导致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简直就是上天在垂怜他一般,给了他报仇的机会。
死亡,很可怕吗?
在丧家之犬一样逃出叙拉古时,他以为死亡或许是世界上最令人恐惧的事了,但后来才发现,并不是如此。
相比死亡,生不如死或许才是最令人恐惧的吧。
日以夜继,拉普兰德那让人痛恨的笑声和那轻蔑目光一直回荡在脑海中,仇恨像是利刃,刺痛心灵,愤怒像是火焰,灼烧意识。
那段时间,他成功体会到了生不如死这个词的恐惧。
直到,捡到了那个东西。
他知道,复仇的机会来了。
所以他毅然加入了猎狼人,只是为了追寻仇人的痕迹,终于,在最绝望的时候,他找到了。
现在的他,已经彻底不畏惧死亡了。
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拖着拉普兰德一起下地狱。
口鼻处鲜血溢出,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恶臭的液体从伤口处落下,污染大地,衣物被腐蚀,肉体开始溃烂,他却毫无所觉,看着那蹙着眉,对自己所作所为还一无所知的拉普兰德,他狂笑着。
“拉普兰德,我会在下面等着你的,很快,一定很快的,那时,你就带着愤怒,不甘,绝望与我再次相见吧!哈哈哈!咳咳...”
男子丢弃了武器,用一种让人不解的奇特眼神注视着拉普兰德,放声大笑。
“哈哈,相信我,拉普兰德,我们很快就会在下面再次相见的,到时,我一定会杀了你。”
“恩?”
拉普兰德眉梢微挑,不悦地看着这个似乎彻底疯掉的男人。
哼,本以为有些改变,没想到还是只野狗,只是这样,就疯了吗?
别说活着,就算是死了,谁杀死谁还不一定呢。
真是痴心妄想的白痴。
既然如此,那就送这个蠢货上路吧。
手握双剑,拉普兰德不在迟疑,缓步朝男子靠了上去,男子似乎真的疯了,黑雾溃散,完全没有攻击她的打算,只是在那大笑,但眼中那让人不悦的神色越发清晰。
野狗,作为狼的怜悯,就让我送你去见你的家长吧。
狭长双眸闪过冷色,拉普兰德嘴角轻扬,给出了她的仁慈。
长剑举起,手起刀落,噗嗤一身,男子在肮脏液体飞溅中失神倒下,与此同时,大地污浊,黑雾弥散,能看见那破烂不堪的诡异身体,苍老脸上那疯狂的双眼也慢慢失去色彩,然而在失去色彩的眼眸最深处,还能看见一抹喜悦。
他,在高兴什么呢?
拉普兰德无从得知,但她很清楚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现在很不爽。
看着自己心爱武器上那浑浊恶臭的暗色体液,难以置信的恶臭闯入鼻中,皱着眉,拉普兰德忽然有点恶心。
这只野狗到底做了什么,变成了这幅恶心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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