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雨清歌
煌曾经去过不少瘴气之地,但哪怕是环境最恶劣的地方,或多或少都有些生物,但这里不同——除了植物,一切事生命的迹象都绝迹了。
可怖而死寂。
就好像......被什么吞噬,或驱散了。
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散布,煌的尾巴毛感觉像是炸开了一样,那种仿佛被什么怪物盯上的恶寒感忽然席卷至全身,让她全身一抖。
不对,不是被什么怪物盯上,而是被很多怪物盯上的的恐怖感觉!
煌寒毛一立,顾盼一瞧,只见林中深处,各种肉眼难以察觉的晦暗之气飘来。
混浊的瘴雾如氤氲般升起,聚而不散,时浓时淡,宛若云烟。
煌并不知晓,这个她以为是瘴气的雾其实是另一种东西。
那是蜃气,来自未知存在所散发出的气息。
视线的远处,越来越多沉睡的存在睁开了猩红的眼睛,冷漠而残忍。
风忽然大了起来。
呼啸的风挟裹着蜃气,将煌和阿米娅围绕。
无法察觉的细微气息,顺着面具,在呼吸中缓缓地、不知不觉地融入她们的血液。
蔚青的瞳孔渐渐收缩,煌提起手中的电锯。
轰隆——
电锯开始轰鸣。
锐利的锯链开始转动,发出令人胆寒的轰鸣声。
“阿米娅,有东西过来了!”
利爪摩擦地面、树木,发出阵阵声响。
四足的怪物在低吼、在奔跑、在跳跃中穿梭在山林之中,朝猎物扑来。
细长的猫耳猛地竖直,煌扬起电锯。
电锯划破空气,转动的锯链轻易撕开扑来的怪物。
流出的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诡异的雾气。
一个眨眼间,被电锯切成两半的怪物甚至还没来得及落地,就在半空中化作晦暗雾气,消弭殆尽。
暗色的法术在指尖流转,阿米娅手一挥,凝聚在指尖的法术猛地飞向袭来的不知名怪物。
威力巨大的法术每落在一只怪物身上,便能带走一只怪物。
战斗的两人并没有发现,随着怪物死去,她们周围的雾气变得越发浓厚,甚至本该毫无气味的雾气中,还隐隐散发出一股诱人心魄的馨香。
雾气腾腾。
战斗,还在继续!
......
与此同时。
煌她们所在的山林深处。
遮天蔽日地古树巍峨挺拔地伫立在浓雾中,伸手不见五指的暗晦之气中,年和夕并肩走在林间小道。
让人看不清真切的烟气在两人眼中似乎不存在,左右看了几眼,夕摆了摆尾巴,奇怪道。
“喂,岁那家伙真的在这?”
“废话,我怎么可能会找错地方!”
一敲手中的折扇,年不满地瞪了眼夕。
居然敢质疑她这个英明神武的姐姐,真是愚蠢的妹妹口牙!
不过,瞅了瞅四周,年又补充一句:“大概在......”
这都几百年了,鬼知道岁还在不在这?
要是像之前几个那样挪窝了,她姐姐的威严还不得掉到沟里去。
所以还是得说清楚的!
夕:“......”
脚步一顿,她脸色不善地盯着年。
“年,你说大概是什么意思?”
她辛辛苦苦和年走了不少冤枉路,每次年都信誓旦旦地说肯定没错,结果次次都扑了个空。
要不是打不过年,她一剑砍了这个憨逼的冲动都有了。
“呃...也就是可能,或许,应该会在这吧......不信你看看这片蜃气。”
干笑两声,年指着附近弥漫的烟气,言之凿凿地道:“除了岁那个被害妄想症,谁会吃饱了撑的在这搞这么大一片蜃境,你说对吧?”
“对你个头!”
狠狠刮了年一眼,夕气得半死:“我警告你,要是这次还找不到人,我就直接回去了,你就自己玩去吧!”
“哎!别啊!”
年连忙挤出笑脸:“我的姑奶奶,我的亲妹妹,别这么生气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岁那群家伙一个比一个能跑,我们都多少年没见了,偶尔失误一次两次也能理解理解,对吧?”
“一次两次?这都五六次了!”
尾巴竖得笔直,夕都快被年气笑了。
她觉得自己当初就不该和年出来,跑了大半个月了,连一个兄弟姐妹的影子都没找到。
还不如就待在画里安稳地过日子呢。
年只是说了一句。
“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个陈羽的事?”
闻言,夕的脸色顿时一缓,怒火也消了大半。
她也知道这事不怪年,但年每次总是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能找到人,结果次次扑了个空,这难免让她有些窝火。
见夕似乎没那么生气了,年再接再厉:“我知道你不喜欢出来走动,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找岁他们,但这不是没办法嘛?”
如同年所说,如果可以,她确实不想找岁他们。
倒不是关系差到极点。
只是一见面就容易打起来。
到时候动静一大,一些老不死的东西又要来找茬了。
知道年说的是实话,夕哼了声,扭过脸不在说话。
年耸耸肩,识趣地不在说话。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在蜃气中走了一会,半路上,还有些蜃兽想要袭击两人,却被心情不好的夕随手拍死了。
紧赶慢赶,大约在一刻钟后,一座破旧的寺庙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精神一震,夕和年连忙加快速度,眨眼间就来到了寺庙里。
“岁!在不在?”
一声大叫,完全没有回应。
夕撇撇嘴:“别叫了,岁不在这。”
指了指寺庙角落的白骨,夕没好气道:“那个被害妄想症要是在这,这个人骨灰早都没了。”
抽了抽鼻子,年质疑道:“那这怎么还有岁的味道?”
夕翻了个白眼:“你是属狗的吗?岁味道都淡成什么样了,亏你还闻得到。”
你不也闻到了吗?
很想这么吐槽夕,但怕夕生气一走了之,年还是忍住了。
又扑了个空,年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焉了吧唧的。
她一敲折扇,又气又恼:“那群不省心的家伙,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待着别乱跑吗?”
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
白了眼生起闷气的年,夕走到白骨前,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
发现白骨面前的地板有些奇怪,夕忍不住多看了眼。
地面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夕看了一下,发现这似乎是自白书,说的是一件凶案,而这个人就是凶手之一。
瞬间就失去兴趣,夕收回目光。
这些东西,她见得太多了,完全没有任何兴趣。
“走了,岁已经不在了,我们可以去下个地方了。”
见夕没有骂自己,年瞬间满血复活。
“哎,等一等。”
回头看了眼忽然活力起来的年,夕一脸困惑。
“夕,你不觉得就这么走了也太亏了吗?”
“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这个蜃境啊!”
年指着四周弥漫的蜃气,兴致满满的道:“我告诉你,这蜃境可好玩了,我以前就玩过这个,能看见不少有趣的东西呢!”
“......”
夕无语了:“年,你也太无聊了吧,我一笔能画千年,一些幻境有什么好看的?”
只要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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